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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野菊传 —— 一群女人的血腥残酷野史正文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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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995年成都龙泉驿平安乡
天光微亮的时候，村子里的野狗闻到了腥味，扒在老林家院子的外门上不停地吐着舌头。X X 网 站 w-w-w.-x-Xx.c-o-m。
院子里，老林的爹和他两个宝贝儿子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
老林蹲在柴房门口，使劲地摇着门，他的双眼通红，身上全是伤，有咬痕，也有撞击门板跟墙壁摩擦出的脓包。
老林媳妇蜷缩在柴房的角落里，用木棍死死地顶着门板，身体筛糠似的哆嗦不止。
老林疯了似的撞着门，发出恶狠狠的咆哮。
门口早起干活的人看见野狗的异常，又听见动静，赶紧过来扒着门缝看，一看到院子里躺着老人跟孩子，吓得浑身忽的一层冷汗；这人赶紧到处砸门招呼人，大家七手八脚地围过来撬门。
老林听到了门口的响声，一个跟头扎过来，脑袋狠狠地撞在门上；门板一下被撞开，老林在地上来回翻腾着，像只红眼的疯狗，逮谁咬谁，左右冲锋。
所有人吓得到处疯喊疯跑，几个胆大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拿起石块、木板、铁锨还击；有人甩出来绳网，套在老林的身上，将这个男人死死拖住；众人趁机而上，各种棍子、木板砸在他的头上、身上，打得每一条肌肉崩裂血管爆炸，打得他趴在地上，像个柿饼子一样软榻下去。X X 网 站 w-w-w.-x-Xx.c-o-m。
老林媳妇躲在角落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才佝偻着身子，慢慢从柴房里爬出来；昨晚她一直藏在那里面，冻了一夜，腿脚都不灵便；她爬着，一步一步来到两个小儿子身边，嘴角抽搐着，已经没有眼泪。
半夜时分，她眼睁睁看着发了狂的儿子与公公扑斗在一起，又看着凶残的丈夫跳出来；月亮很圆，月光从未如此明媚，好像胶片上成影的一层银粉，铺洒下来，附着在疯人的身上。老林媳妇呆呆地看着，甚至感觉不到恐惧与眼泪的肆意，她屏住呼吸，看着丈夫将两个儿子咬来抓去，看着两个儿子脆弱地反击了几下，就歪在地上无法活动了。
此时，老林媳妇跪在孩子的中间，摸摸左边的头发，碰碰右边的脸蛋，每一下触碰都带着小心翼翼与满怀期望；两个孩子像玩具一般丢了气息，皮肤已经僵硬，血斑开始发黑。
老林媳妇突然俯**子，搂住两个孩子的头颅嚎啕，她张大了嘴巴，发出呜呜的响声，却流不出一滴泪；她用双手使劲搂住孩子的头往自己怀里塞，希望自己满腔的热血能够温暖、唤醒他们，可是，都是徒劳。
在柴房躲了一夜，老林媳妇身上沾满了木头茬儿，她使劲摩擦着孩子的头颅，一个孩子的眼皮被翻开，肿胀的血红的眼珠被木头茬儿扎到，扑的喷出一滩血，这粘稠的血液溅在老林媳妇的脖子、**口，她顿时发出了咳咳的干呕声。XX网站 www.xX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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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995年北京密云县
桂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角落里，旁边人来人往，都是陌生人，有病人也有大夫；看着她醒过来，有人窃窃私语地说，嘿，醒了醒了。
桂芝有些茫然地看着一张张好奇地盯着自己的面孔，又赶紧左看看右看看，拍拍自己的肚子，然后，她焦急地哭出声音：孩子，我的孩子呢？
“醒了啊？还有哪儿不舒服？”一个女大夫走了过来，摸了一把桂芝的头。
“大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桂芝赶紧问。
“孩子？什么孩子？”女大夫冷冷地说。
“我的孩子，用衣服包得好好的，在哪儿？”桂芝哭泣着。
女大夫斜着眼睛看了她一下：“没见，你被人送来的时候，就一个人，没孩子。”
“不可能啊，我的孩子，我一直抱在怀里……”
“你还有哪儿不舒服啊？”女大夫打断了她的话，“没有的话，起来，去那边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把治疗费用交一下啊，这里是急诊室，后面还有排队抢救的呢。”
桂芝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想不起发生过什么，想不起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或是几天；她恍惚地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黑得不像样子。
急诊室的门开着，一个满头鲜血的人躺在旁边，哼哼个不停；门口站着几个人，分不清是家属还是病人，他们看着桂芝，眼睛好像伸着探秘的小手，想拨开这个女人的表皮，寻找她的秘密。
“孩子，你们看到我的孩子了吗？”桂芝冲他们跑过去。
他们哄地朝后退，朝旁边躲，有人大着胆子说：“没见，你被拖来的时候啥也没见。”
“不可能，不可能，”桂芝摇着头，不相信这些鬼话，“我一直抱着我的孩子，求求你们，还给我吧，求求你们……”
那些人又往后退，往旁边躲，他们生怕被这个霉女人碰着，沾一身晦气。
“孩子……”
桂芝哭着，跌跌撞撞地冲出医院，她要赶紧找到小厨子，告诉他，他们的孩子丢了。
5.
我在看一个女人。
但这个女人，既不是老林媳妇，也不是桂芝。
她们唯一的共同点是，身上都闪着红色的光芒。
我在看的这个女人，留着乌黑的长发，皮肤白皙光滑，像婴儿一般细腻，我没有摸过，只是这么感觉。
有谁曾经说过，爱一个人，总喜欢把她想成天使，我就是典型的这么俗气。
我看的女人叫苏浅瑾，1995年的她应该33岁，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或者这么说，曾经是；她的孩子生出来没几天就死了，死的时候，苏浅瑾身体上绽放出红色的光芒。
苏浅瑾不是个好女人，她体检的时候，大夫很鄙夷地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流产，你就死了要孩子的心吧。所以，在1995年她展现出了一个母亲前所未有的阳光与温暖，这个女人每天走在街上，坐在咖啡店，躺在家里，脸上都洋溢着简单的微笑，那微笑像肥皂泡一样轻滑，像暖宝宝一样温存，像糖葫芦一样甜腻，那微笑触碰到了我心底里最潮湿的一抔泥土，我毫无缘由地爱上了她。
爱这东西，从来都没有为什么。
苏浅瑾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己的身体，不错过任何一次体检，仔细认真地执行着大夫的每一个指令，连煲汤时放多少油盐都要称重计量；她逼自己散发出温暖，去抚摸每一个见到的孩子的脸，夸他们漂亮，逗他们开心，将曾经的所有阴霾灰暗都逼进心底里绝不触碰，她骗自己忘了过去的一切，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孩子降生，等待骨肉的苏醒、啼哭与呢喃。
当然，这些都是一厢情愿。
苏浅瑾的孩子早产，放在保暖箱中也没有扛过最初的几天。在孩子死去的那一刻，她心中所有的阴暗黑毒变本加厉地翻腾出来，身体瞬间爆发出炽烈的红光，她依然露着微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这微笑是如此凶残，我一点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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