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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落花流水间正文 第一章 相逐飞落花
- 六月间，圣玛丽亚学校里垂柳依依，大片蔷薇花开，最是繁茂的时候，莫喜薇最是喜爱这种花，常常站在花下。
“喜薇，喜薇！”柳承业快步跑到了莫喜薇身边，眼中爱慕的光芒显而易见，“我一猜便知道你在这里！”
莫喜薇只是一笑，娇俏的说道：“那是自然了，咱们是什么交情啊？”
两个人并肩站在花前，真是一对璧人，引来许多圣玛丽亚学生的侧目，莫喜薇有些害羞，但是更多的还是自得，她十分享受柳承业爱慕和别人羡慕的眼光。
“我还没有恭喜你，毕业演出十分成功！”柳承业语有荣焉。
莫喜薇也笑道：“没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语气中难掩自得。
“毕业之后又什么打算？”柳承业关心的问道。
莫喜薇神sè一暗，道：“若不是母亲求情，我那里有机会来圣玛丽亚上学啊！”
柳承业无语，柳，莫两家世交，他自是知道莫家家教之严谨，莫家女子平rì都是学习女戒，女则长大的，喜薇也还算是幸运的！
“既如此，你又该如何？”
莫喜薇正sè的问道：“你可会替我保密？”
柳承业笑道：“自然，我自然会保密，你有什么计划？”
莫喜薇小声的说道：“我准备离家出走，去留学！”
“什么？！”柳承业惊得大叫，莫喜薇连连拍他，急道：“你叫什么？”
“你要去留学？你家里人知道吗？”
“他们若是知道了，我还去得成吗？”莫喜薇一副你是笨蛋的表情。
“那钱怎么办？难道你一份钱都没有，就想去异国他乡吗？”柳承业直觉她是异想天开。
莫喜薇撅起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说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莫喜薇娇俏的样子，让柳承业心中一荡，连忙说道：“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略一沉吟，突然大喜的说道：“喜薇，我和你一起去留学好不好？”
莫喜薇心中一喜，她就是这样想的，但是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迟疑的说道：“可是伯父不是早就说，让你毕业后就学习做生意吗？”
“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你就做好准备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柳承业拍着胸脯说道。
“嗯！我就知道承业对我最好了！”莫喜薇眼睛里盛满了笑容，像是盛开的蔷薇，光彩照人，让柳承业痴迷不已。
“只要是喜薇愿意，我便一定会为你办到！”
莫喜薇脸上飞上了一片红云，娇羞不已。
“什么？！你要去留学？”柳安邦惊诧的问道，“不是说好了吗？你会去商行帮忙，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去留学有什么不好吗？”柳承业辩解，“我现在还年轻，难道你就想把我拘在你小小的商行里吗？”
“小小的商行？哼，你还真是上了几天学，就看不起你爹了，没有那个小小的商行，你会衣服穿，有饭吃，有学上吗？”柳安邦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心寒不已，自己一心一意的培养，没想到儿子竟然看不起自己的营生。
柳母在一旁劝道：“好孩子，怎么就想到了留学呢？你爹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柳承业烦躁的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所有的青年人都为了理想而不断追求，你们却只想着让我继承家业，娶妻生子，难道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的过去，才是你们所乐意的吗？”
“你说的是什么话？自古便是成家立业，你现在一事无成就知道好高骛远，人生的意义？我不懂你们这些新词，我就知道，父母在不远游！”柳安邦实在是搞不懂儿子的想法，明明都商量好的。
“是啊，孩子，这出国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事情，俗话说，在家千rì好，出门万事难，人生地不熟的，你去那做什么，你现在不也是状元了吗？”
柳承业被母亲的话气乐了，道：“娘，我就想出去开阔眼界，学更多的知识，以后可以更好孝顺你和我爹！”
“你只要好好的掌管家里的生意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别想了！”柳安邦直接否定了柳承业，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柳母拉柳承业坐了下来，柔声的劝道：“你耽误的起，但是莫家小姐可耽搁不起了，你爹准备这两天带你去拜访莫家！”
“什么？”柳承业急的站了起来，“娘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想成婚！”
“混账东西，难道你想成为背信弃义之人吗？”柳安邦怒吼，“你与莫家大小姐的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那里容你说变就变呢！”
“我跟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没有感情，怎么能够结婚呢？”
“婚姻本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只要好好的当你的新郎官就行了！”柳安邦没了耐心，甩手就要离开，再不走的话，他肯定会对这个混小子动用家法了。
“爹，我……”
柳承业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柳母拦下，道：“傻孩子，你真想把你爹气坏吗？”
“娘——”柳承业拉起母亲的手，撒娇的说道，“您救救我吧，我真的不能娶什么莫家的大小姐！”
柳母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孩子心里想的什么，为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呢？若是平rì里，娘一定会随了你的心愿，只是如今……”
“娘，如今怎么了？”
柳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道：“傻孩子，若是能送你留学，你爹怎么会不送你去呢？家里只剩下一副空壳子了！那里还有钱呢？”
“什么？”柳承业大惊，他并不关心家里的情况，也不喜欢做生意，他觉得生意上的应酬十分的虚伪，他喜欢音乐，戏剧，那才是人间最美好最高尚的事业，只有艺术才能永远在世间流传“为什么会这样？家里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还不是不想让你担心！”柳母叹气，“你爹一年前在江苏订了一片丝绸，运输的时候出了一点事情，血本无归，现在家里也是苦苦的撑着，想着借你结婚的机会，化解一下家里的危机！”
“原来，你们是贪图人家的嫁妆啊！”柳承业嘲讽的说道，自己的婚姻竟然变成了一场买卖，用金钱衡量了。
柳母的眼泪突然流下来，哽咽的说道：“你这个孩子还有良心吗？看着自己父亲如此cāo劳，难道你就不能分忧吗？”
想起自己父亲最近渐多的白发，柳承业心里一痛，家里的情况这么困难，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爹连一句话都没说，可是自己真的要屈服吗？那喜薇怎么办？她还等着和自己一起去留学呢！怎么办？怎么办？是坚守自己的理想和爱情，还是圆了父母的心愿，去和一个自己根本就不爱的女人共赴一生呢？柳承业的心里不同的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他都要疯了，烦躁的走来走去。
柳母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好一会才说道：“你的心思，娘也懂得，这本就是一家的姐妹，咱们真心实意，原也有转换的余地，只是现在却是不能，那莫喜薇是妾室生的孩子，这……”
“嫁妆少吧！”柳承业不满的说道，“娘是见过喜薇的？她的气质容貌那点差了，就是她的母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xìng，为了爱情甘于妾室，为了她的父亲放弃了自己的一切，而且还要忍受别人侮辱！娘，你帮帮我吧！”
柳母虽不识字，但是出身大家，也是有见识的，儿子所说的牺牲，她可是一点也不信，那莫喜薇的母亲就是出身书香门第，与莫家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做个妾室难道还委屈了她不成吗？只是儿子阅历太少，第一次心动难免执拗，若是来强的，只怕事与愿违，也只能徐徐图之“我又没说她不好？你想啊，她是妹妹就如此优秀，那姐姐能够差得哪去啊？你们rì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着呢，孩子，爹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
“可是娘，我真的不喜欢！”
“这世间的盲婚哑嫁多了，可到最后不也都是白首到老吗？”
“那些都是怨偶，娘，难道你想看着儿子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不开心也比没饭吃要强！”柳母也板起了脸，“我与你爹，年纪都大了，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你一走便是好几年，难道你就不怕不能给我们送终吗？还有，古人不是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难道你想断了我们柳家的香火吗？”
“娘……”
“承业，娘不管你怎么想，但是莫家大小姐你必须要娶，留学你想都不用想，尤其是和莫喜薇一起去，除非我和你爹都死了！”柳母面无表情，留下儿子一个人在房间里想清楚。
柳承业痛苦的扯着头发，纠结在一起。
无论如何纠结，rì子总是一天天过去，一直到了去莫家的时间。
一大早，柳承业便由丫鬟穿戴整齐，如果不是他一脸菜sè与不甘愿，柳母看着不由得长叹一声，自己这个孩子啊！说的好听一点倒是心地善良，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优柔寡断，没有主见！
“打起jīng神来，否则你不是你不想娶，而是人家不想嫁！”柳母有点恨铁不成钢。
柳承业艰难的扯出了一个苦笑，小声的说道：“那样最好！”
这时，柳安邦进来，看见柳承业的样子，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听天由命就是了！总之，我这个做爹的已经问心无愧，你想如何，你随便吧！”说着意兴阑珊的坐了下去，像是老了好几岁。
柳承业眼含眼泪，一言不发的站着，像是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偶，没有了jīng气神。
柳母上前握住了丈夫的手，眼泪一滴滴落在柳安邦的手背上，哽咽的说道：“老爷…….”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既然认为咱们是害他，咱们何必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但是家里的情况……”
“不想娶就不想娶，但是我已经供你上了大学，你要出国留学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再也给你拿出钱来了！”柳安邦叹道，“你好自为之吧！”
“儿啊，你想想你的爹娘吧！…..”
“好了，别再说了！”柳安邦打断妻子的话，“咱们对得起他了！”拉着妻子就要往外走，当他们将要迈出的时候，柳承业突然痛苦的大吼一声：“我愿意，我愿意！”他承受不了的跪倒在地，伏在地上痛苦起来。
柳安邦在他发泄过后，缓缓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梳洗一下，我在车里等你！”
“嗯！”柳承业失了魂魄。
当柳承业进了莫家的大门，才知道什么是世代贵族，岂是自家小生意可以媲美的，难怪父母会贪图人家的嫁妆了！他只是不懂，莫家如此的富贵，为何会选上自己呢？莫非这大小姐有什么隐疾吗？
园中树林成荫，各sè的花草四季不断，走在期间直觉心神气爽，完全没有夏rì的暑意，忽然之间听到古筝声，跳跃叮咚，犹如小溪在山地流淌，让人仿佛置身于山林之间，如真似幻。
见柳承业发愣，一旁的莫府管家微笑说道：“那是大小姐居住的梦竹轩，这个时辰大小姐正在在练琴！”远远望去果然是竹影婆娑，不知怎地，柳承业心中忽然觉得这莫家大小姐便是石头记中黛玉，那里便是潇湘苑。
柳承业脸一红，他所有的神情就落入了父亲柳安邦的眼中，不由得心中暗喜，还是夫人的办法多，年轻人正是冲动的时候，什么情啊！爱啊！长久不了，等到承业见了采薇，自然会收了心神。
看着父亲与莫老夫人与莫俊和寒暄，柳承业觉得无聊，便四下打量起莫家的大厅，第一眼觉得没什么，甚至有些简陋的感觉，但是看的时间长了，才发觉即使是极小的一件东西都是jīng品，可以看出布置之人的用心。
“承业贤侄，贤侄！”莫俊和唤回了他的心神，“对于婚期你有什么意见！”
柳承业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婚期？什么婚期，他有些茫然的看向父亲，柳安邦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柳承业心里发苦，道：“全凭伯父安排就好了！”
莫老夫人端起茶杯，掩去了眼中的jīng光，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快。“算来，采薇与承业还没见过面，不如今天晚上，就办一场家宴吧！”
“就依娘所说，安邦兄，今晚咱们可要不醉不归！”莫俊和倒是十分喜欢柳承业，满目的欣赏，“承业也可以与鸿儿，喜薇多亲近，你们可是一个学校毕业的！”
柳承业听到喜薇的名字，双眼一亮，好久没见，想到可以见到她，难免激动。
老夫人让人带柳家父子去了客房休息，留下了莫俊和。
“关于采薇的婚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老夫人问道，对于柳承业实在有些不满意。
莫俊和一愣，道：“难道母亲对于承业那个孩子有什么不满吗？”
老夫人道：“不满意倒也说不上，就是觉得……心里总是不安！”
“娘，你多虑了！”莫俊和失笑，几个孩子中，母亲最是喜欢采薇那个孩子，现在就要出嫁，心里难免舍不得，“我与安邦是至交，采薇的娘与承业的娘也是手帕交，这也是采薇娘亲的遗愿，想也是错不了的，采薇嫁了过去绝对不会受委屈的！柳家虽不如莫家的家业，但在苏杭两地的丝绸刺绣当中，也是独占鳌头的，说起来与咱们也门当户对！”
“这家势才貌确也相当，不过也要采薇愿意才成，俊和呀！若是采薇不愿，你也别强迫了她！”
采薇的婚事最主要的还是他爹说了算，更何况还是采薇死去娘的定下的，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实在是不好反驳，老夫人摆摆手，道：“算了，但愿是我多虑了！等吃晚饭的话，让喜薇和雨薇也过来吧！”
“是！”莫俊和说道。
莫老夫人不停的转动佛珠，想要驱散心中的烦闷和不安，但是却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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