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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落花流水间正文 第五章 落花不语空辞树
- 婚礼顺利的进行，礼成后，莫采薇被送到了喜房，柳承业在宾客间应酬，来者不拒，一杯杯灌进嘴里，早已不是敬酒而变成了灌酒，柳安邦强压着怒气，柳母握紧了他的手，摇摇头，这大喜的rì子千万别出什么叉子，让人跟着柳承业！
莫采薇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倚荷站在她的身边，心疼的说道：“小姐，要不就动动，身子坐僵了吧？”
莫采薇柔声的说道：“不碍，去看看外面是不是下雨了？我似乎听到了雨声！”
倚荷打开了窗户，惊喜的说道：“小姐，真的下雨了，不过下的很小，雨丝细细的！”
莫采薇拉下了红sè的头盖，一旁的喜娘连忙说道：“小姐，这可使不得，这盖头要新郎掀才吉利！”
莫采薇只是转头淡淡的看着她，“吉利？”把眼神看向窗外，“喜娘是觉得我们的婚事不吉利吗？”
喜娘只觉后脖颈一阵凉风，抬起眼看进莫采薇似笑非笑的双眸，又立刻埋下眼神，那张笑脸依然倾国倾城，但是寒意却不知为什么涌上心头，喏喏的说道：“小的不敢，是小的嘴拙，我…….”
莫采薇并不理睬她的告饶，径直走向窗户，雨，已经织成了帘幕，万物都在这雨幕的笼罩之下，叶子上，水面上都织成了薄薄的水雾，一切都在如梦似幻之间。
莫采薇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倚荷见状，在一旁说道：“小姐，这样走出去的话，只怕不好！”
莫采薇垂头，还是推开的了房门走了出去，不禁呆住，眼前一片朦胧烟雨。
柳家的这个园子，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处处为景，处处jīng致，zhōng yāng的地方是一湖，满湖都是荷，现在的季节，荷正是半开未开，一池粉荷在微风细雨之中摇曳，犹如纤细的少女在水面上翩翩起舞，而在湖的四周围一圈的长廊，连接着二层的木质小楼。
莫采薇嘴角含笑，虽不知柳承业如何，但是这个园子莫采薇却是异常的喜欢，现在她却不知，正在赏景的她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一景。
王云笙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而封亦云却自顾的喝着酒，一派悠然的样子。
这个封亦云要死要活的跟来，却又嫌外面烦，为了安抚这个大少爷，王云笙无法只好把他拉进了后院喝酒赏荷。
封亦云端起了酒杯，眼神却已经被廊下的那个红sè的身影所吸引，新娘竟然出了新房，看来这个新娘并不是一个怯懦的人。
王云笙见他眼中jīng光一闪，纳闷的问道：“在想什么？”
“没有！”封亦云调回目光，笑道，“这个园子还真是漂亮！”
“这个园子本是二叔买的，当年姑姑出嫁便作为了嫁妆，没想到今rì表弟竟然在此结婚！”
封亦云也不说话，专注看着红sè的侧影，只见她伸出手，红sè的衣袖褪下，露出了雪白的一段藕臂，在纤细的手腕上有一弯碧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封亦云清晰的看见水滴落在了葱葱指尖，顺着手臂柔和的曲线划过了碧绿的镯子，隐入了红袖当中，封亦云的目光被彻底的吸引，再也拔不回来，深深的陷入了被廊柱错落遮掩的红sè身影。
“亦云，亦云，你在看什么？”
王云笙连唤了几声，封亦云才回过神来，发觉王云笙要探头观看外面的景sè，心中不喜，想也没想就挡住了他的视线，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好无聊！”心里却不住的回想，那纤细的手臂，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然有这样完美的手？
想到这里，封亦云忍不住自嘲，自己可是号称阅女无数，竟然会为了一个只见过身影的女子着迷，一定是离开纸醉金迷的大上海时间太长了，太长缺少灯火酒绿了！
“你今天可是太奇怪了，竟然无缘无故的发笑！”王云笙很是奇怪的说道，“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说着侧开他的身体，向外张望，封亦云想要阻止，但却晚了一步，只好向刚才的地方望去，却见那个身影早就没有了，不禁笑了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心情会变得很好！
“什么都没有，你到底在看什么？”
“赏荷呀！”封亦云慵懒的说道，斜靠在椅背上，全无坐像，却给人以高贵的感觉，黑sè的衬衣解开了上面的两个扣子，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古铜sè的皮肤上细细的抓痕，王云笙打趣道：“咱们封大少爷，可真是厉害，昨夜又去那**了！”
封亦云瞄了自己一眼，对于暴露在好友眼中爱的痕迹，没有丝毫的不自在，道：“人生苦短，你我正值青chūn年少，自然要及时行乐啊！”
王云笙苦笑，道：“脸皮还真厚，你刚来几天，又是那位美女投怀送抱啊！”
封亦云有些意兴阑珊，昨晚的那名女子不知为何，他竟然想不起她的脸来，隔了一会说道：“徽澜书寓，蔚然！”
王云笙愣住了，那个出身贫贱却品格高贵的女子，那个引无数男人豪执千金，只求红颜一笑的女子，那个琴棋书画无一不jīng，让文人墨客赞许的女人，那个让男人有钱都无法一亲芳泽的女人，竟然……竟然…….
“你那是什么眼神？”封亦云有些好笑，“不就是一个‘先生’吗？也值得你如此？”
“去年有一个从西北过来的大客商，听说带来了十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可是却连蔚然先生的门都没进去，亦云，你是如何办到的？”
“这么说，就是你小气了，若是想要得到，十颗不行，就百颗，百颗不行就千颗，稍微受挫就放弃，像是男人啊！”封亦云又喝下一杯酒，“你姑姑家的喜酒确实不怎么样，女儿红算不得甘冽！”
“你就将就吧！我猜这新娘的陪嫁酒一定极好，那可不是给你喝的！”
封亦云一撇嘴，心中不自然的浮现出刚才所看，眼中的身影不清，但是却有忧伤的感觉，张口便吟道：“侬家添后嗣，千金喜临门。殷切成佳酿，窖藏为之存。呀呀正学语，倏忽要成婚。开坛酬亲友，香飘十里闻。爱汝何欣欣，诲尔何谆谆。此酒莫豪饮，细品父母恩。真不知，在喝这女儿红时，是一番什么样的心情？”
王云笙笑道：“这可真是奇了，咱们封大少竟然也学会感怀风月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懒得和你扯，对了，这**一刻值千金，怎么你表弟却大有把自己泡在酒坛里的架势啊，我看刚才这柳老爷的脸沉的都可以滴水了！”
王云笙倒是对自己的表弟很是同情，“所娶非所爱，这洞房花烛夜也不是人生一大喜，而是一场悲了！”
封亦云冷哼一声，嘲讽的说道：“是吗？可是，我也没看见有人拿枪逼着他去迎亲啊？柳家必然有所图，可笑的是，竟然还装出委屈的样子，哼！”对于柳承业，封亦云一点好感也没有。
王云笙也只是叹气，不愿讨论这件事，转化话题道：“瑾瑜可曾约了你？”
“说了几句，不过，我就要被踢去留学了，不知时间上来的不来得及，所以也没应！”封亦云还是时不时的向外张望，那道红sè的倩影似乎在了他的心间。
“什么时候去？”
封亦云又倒满了酒，不在乎的说道：“谁知道呢？总之要万事办好，也不知道我老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早早让我接手帮中的事物不就行了吗？非要我去留学，这年头**也需要文化吗？简直就是可笑！”封亦云的家世颇为复杂，他的父亲是上海滩第一大帮天海帮的帮主，她的母亲则是一位大家闺秀，外祖父还在清庭当过侍郎，现在可是金融大亨。当年父母的爱情还成就了一段佳话，而这封亦云自幼便在众人的宠爱下，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子，唯我独尊！
“你外公不是希望你以后继承他的事业吗？”王云笙笑道，想着好友穿着笔挺的西服，去生意的样子，就好笑。
“我会让他知道希望与现实之间的差距的！”封亦云笑得很不在乎。
封亦云的父亲封昊天，在上海滩有老虎之称，随便跺跺脚，上海滩就要震几下，但是在岳父张世荣面前，像一只小猫，连大声都不敢出一下，而这封亦云一句话可以把张世荣气的跳脚，同样一句话就可以把他说的笑逐颜开，在张家，谁不知道能够制得住张世荣的只有封亦云了。
“明天我就回上海了！”封亦云突然开口，不知为何原本参加婚礼是想换换心情，可现在更加的索然无味，让封亦云有些想要逃跑，却不知为何。
“这么快？你不是说想好好的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然后才去留学吗？”王云笙略带挪揄的说道。
封亦云的脸皮有够厚，丝毫不在乎好友的嘲讽，道：“这江南的温柔乡，太腻了，仿佛空气重都飘着胭脂味，我对花粉过敏！”
“去你的！”王云笙笑道，“难道那蔚然姑娘也留不下你？”
“这你就太不了解女人了，能被女人留下的男人，从来都不会有女人留他的！”
王云笙被他绕的迷糊，只是笑道：“是，是，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你的！”
“你呢？回去吗？”
“我还要过一段时间，我这次回来，一是参加表弟的婚礼，第二遍是与莫家有些生意！”
封亦云看着好友，忽然笑道：“你老爹可真有福气！”
王云笙却摇头，苦笑：“你却不知我是如何的羡慕你，活得如此恣意！”
封亦云喝干了杯中酒，道：“别学那些娘们吟风悲月了，今天兄弟带你去享受享受，别辜负了这**一刻！”
“人家新婚，是**一刻，你又是唱的那一出？”
“我rìrì新婚，夜夜**！”封亦云玩世不恭。
王云笙笑而不知，先干为敬，两人相视大笑。
“小姐，不如先休息吧！”
蜡炬成灰，夜已黑透，外面的喧嚣都已经结束，但是柳承业还没有回来，倚荷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劝道。
莫采薇端坐在床上，同样的姿势已经维持了将近一个时辰，听了倚荷的话，也没有动，还是这样坐着，像是一尊雕塑。
倚荷在心里叹气，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在她身边陪着她。
又过了一会，两个人搀着柳承业跌跌撞撞的进来，尴尬了向莫采薇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艰难的把柳承业扶到了床上，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步路，但是柳承业极度的不配合，歪歪扭扭的走到了床上，似乎并没有看到莫采薇，一下子便摊在了床上，四肢摊开，占了大半张床。
莫采薇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两个下人很是为难，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倚荷瞧着莫采薇的脸sè，沉声说道：“天已经这么晚了，你们两个还站在小姐的房间做什么？出去！”
两个下人如释重负，几乎是落荒而逃，这少nǎinǎi表面很温柔，但是总让人感觉摸不透。
莫采薇等两个人离开，才转头看着床上的柳承业，眼神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水，水！”柳承业烦躁的拉扯着衣领，皱着眉头，很是痛苦的样子。
莫采薇起身离开，坐到了桌子旁边，柳承业越来越烦躁，在床上像是一个任xìng的孩子，不停的喊：“拿水来，拿水来，我要喝水！”
莫采薇静静的看着他，眼中交织着各种情绪，最后才说道：“倚荷，倒一杯水给他！”
倚荷应了一声，喂了他一杯水，忽然听到柳承业低低的说道：“喜薇，喜薇，喜薇，我真的很…….很喜欢你！”
倚荷一惊，手中的杯子差点跌落，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莫采薇，却见莫采薇低头喝茶，心中一松，有些局促的站在床边。
“倚荷，你先下去休息吧！”
倚荷看看床上的柳承业，道：“那小姐如何休息呢？要不我给小姐拿床被褥，小姐到外间休息吧！”
“不用了，等会你去打盆水，就下去休息，不用管我了！”
倚荷犹豫，但还是把水打来，静静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给管上了。
莫采薇发愣一会，转头看见桌上的酒，便拿下一只酒杯，倒上酒，一时间满屋酒香流溢，莫采薇苦笑，想喝却觉得难以下咽，本应成双成对，但是此时却是杯单影孤。
莫采薇站了起来，打开窗户，遥望天边的月亮，高高的举着酒杯，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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