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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独雁萍踪正文 家国恩仇.76 私人会唔
- 拖着沉重的金属撞击声、走过昏暗肃静的走廊，地下共党乔德迈跟着国军士兵一进壁灯柔和摆设典雅的小型会客室、他冷漠的脸上就立即浮起一丝近乎嘲弄的笑容：“是你们？”</p>
“不必如此见外吧，德迈先生；”身穿米色旗袍的国军少校林晗昕从悠闲眺望大街霓虹的落地窗口转过身来，“百草岭之巅的一场空难、阴差阳错的促成了我们的死里逃生，弹指一挥的时光闪过、你就成了名游蓉城的学运领袖；如此济世兴邦之才，不得不令人以礼相待呀。”</p>
“过奖，”乔德迈望着自己手上的镣铐、自豪的笑意油燃而生，“这是革命烈火炼就的光环，在这独夫民贼一手遮天的黑暗里、没有这样的光环还能走路吗？”</p>
“请坐，乔德迈先生。”国军上校刁万指着他对面的沙发川音纯厚字正腔圆的说，“这也难怪你能从四年以前的杜望泉变成了今天的乔德迈，这一点、你恐不会矢口否认那是石羊小镇的风土人情给了你莫大的启示吧？”</p>
“你不也在一夜之间、就由砚发堂变成了刁万吗？”乔德迈收起笑容坦然一坐，“好了、别拉什么悦耳动听的过门了，想演什么样的戏就紧罗密鼓的开场吧。”</p>
“那好，”刁万把手中的茶碗放下，“我以本人的个性直来直去的告诉你，你我今晚的会晤与大庭广众的公事公办截然不同，纯属人情事故中客观存在的私人会晤；当然，你我之间的客观存在是由公事公办引发的、由于你我之间的身份不同，所以特请林晗昕少校陪同；都是浪尖上赛跑的对手，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p>
林晗昕点头：“除了这里叫什么地名你无需知道之外，这里没有国共两党之分也没有座上宾与阶下囚之别，只有人与人的呼吸自由。”</p>
乔德迈笑笑：“没有那么简单吧，是不是我的战友萧蔷拒绝与你等握手言欢精诚合作？如若不然我的此时此刻应该是血肉模糊的躺在软硬兼施严刑逼供的地狱。”</p>
“都有可能。”刁万说：“因为事关争夺江山、割据财富的国共对立，不过那种惨不忍睹的悲壮情景只会出现在例行公事邀功请赏的场所，与我们的此情此景南辕北辙天各一方，我邀你在此一会的良苦用心仅想与你探讨探讨做人的哲学；怎么样？乔先生，你对升官发财这句千古名言有何高见？”</p>
乔德迈说：“我是共产主义战士，我的崇高理想是高举共产主义的旗帜为了自由平等的人类解放奋斗终生，而不是为了专门利己升官发财。”</p>
林晗昕说：“如此说来乔先生的崇高理想与我等的人生夙愿真是天缘巧合殊途同归，我们作为自由世界的勇士一心为之浴血奋斗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人类的自由平等和睦共处。”</p>
刁万说：“乔先生求生图存的共识在我看来欠缺远见，因为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为了体现这个画饼充饥的宏伟目标曾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导演过两场波澜壮阔众所周知的国共和作，这两场声势浩大触目惊心的合作后来分道扬镳不欢而散的彼此理由是‘共产主义’与‘自由世界’的口号天残地缺与抱残守缺互不相让水火难容。那两场各怀居心半途而废的双方合作可以说明梦寐以求的平等自由光靠高呼口号是永远无法实现的，因为那是英雄豪杰帝王将相用来开疆阔土封官发财的政治手腕与平民百姓一心向往的和平共处同床异梦关山路隔。乔先生，我相信你对‘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那样的歌谣并不陌生，因为那正是你们共产主义者蛊惑人心欲盖弥彰的代名词。”</p>
乔德迈起身走向光滑如镜字画如窗的墙壁想作一次清凉透彻的呼吸：“刁先生难道不明白狼和犬虽然外貌相近却本质不同，你眼中的囚徒乔德迈永远是共产主义者，对你自作聪明别有用心的人生哲学爱难恭唯。”</p>
刁万平静自如：“不，你现在不是什么共产主义者，与任何人也不存在狼与犬的区别，既不是政治犯也不是囚徒而是我作为人性心中的同类。当然，我这么说的原因是我并没有将你和你未婚妻的身份档案呈交上峰。我这么做的目的显然是一种新型的斗争策略，我要让你羞愧在有朝一日的太阳镜里如何看着自己共产主义者的真正面目是怎样的触目惊心无地自容；可惜那样精彩刺激摧人泪下的人间喜剧你的未婚妻萧蔷小姐已经看不到了。”</p>
乔德迈睁圆了视死如归面不改色的眼睛：“此话怎讲？”</p>
刁万点燃了一支烟，在浓烟滚滚的天昏地暗中说：“因为萧蔷小姐已经为了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心潮澎湃气绝身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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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惨白如昼的灯下，乔德迈的手在泪雨纷飞的风生鹤唳中抚摸着她的遗体，情侣萧蔷没有任何伤痕的骨肉在他噩梦横飞的掌心里犹如溪水流淌山川铺雪。当他的游走之手像鳗鱼摆尾鲁马驰骋闯进她的两腿根部时他满脸汗颜的惊觉到情侣萧蔷的小腹微隆处突然云波浮动颤抖连锦，于是一道羞涩的红云如霞似火地走遍了她的丛林地壳偏坡丘陵。他隐约听见一泉弯来绕去叮咚拍涧的溪流声从情侣萧蔷的秘密连心处飞出……那风琴一样的细流声像《流水》像《高山》像《汉宫秋月》像《长生殿》又像《十面埋伏》。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那永远紧闭的眼角悄然滴落的时候他盖上了她的遗体，他说：“爱新觉罗萧蔷你安息吧，你一直留下的情怀我知道，你永远带走的梦想我也知道。”</p>
乔德迈一出太平间，林晗昕就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节哀吧，德迈先生。”</p>
乔德迈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她与我真心相爱六年整，可至今还是个姑娘啊；她像开放在冰山上的雪莲，还没享受到温暖的阳光就……”</p>
“是啊，”林晗昕潸然泪下，“由于我们都把毕身的精力倾注在至高无上的理想之巅、所以忘了自己也是情感丰满的血肉之躯。”</p>
“刁万呢？”乔德迈望着分外安静的小型会客室，满腔怒火烧灭不了眼底的悲伤；“林晗昕，你叫刁万来见我。”</p>
“不必了。”林晗昕让他坐下，“上校的本意、是想和你们一道共同寻找一真正能够条富民强国的捷径，可谁知……他希望你们出去以后、在为某种口号去拼命奋斗之前能够头脑理智的想一想。”</p>
“出去！我们？”</p>
“是的，”林晗昕点头，“除了萧蔷姑娘和安壁兰小姐，你们都可以出去。”</p>
乔德迈一惊：“壁兰她……”</p>
林晗昕把一碗热茶捧到他手中：“壁兰完好如初，她不能与你们一道出去的原因有两点；一、她是蒋夫人的侄亲，不能再和共党搅合这一起，二、你和萧蔷未竞的大事有望她去完成。”</p>
“那萧蔷的遗体呢？”</p>
林晗昕说：“放心，在适当的时侯、我会亲手将她的骨灰交给你。”</p>
乔德迈露出一丝冷硬的笑容：“你们的算盘珠子拔得真不错，想借我们组织的手、把我们当着叛徒清除掉？”</p>
“啊！你们内部常干这样的事？”林晗昕耸肩一笑，“不过，连自己的组织都缺泛信心、对这样的人我们党国也决不姑息；要不、德迈先生，与其投鼠忌器、莫如顺其自然；怎么样，德迈先生弱能与政府合作，给你个中尉军衔如何？”</p>
乔德迈拍案而起：“送我回监狱。”</p>
林晗昕花容变色砰然大怒：“来人，大刑赐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