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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独雁萍踪正文 连心帝国 145 南辕北辙
- 南辕北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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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江以西，山坝相间、川谷蜿蜒。</p>
沿着莽莽苍苍的山川小路向南挺进的途中、李国辉的愁眉就在一声不响奔走如飞的行军士气中渐渐舒展；本来，他最为担心的是，一向装备精良养尊处优的国军官兵及其家眷一旦离开卡车的运送和马匹的代劳、仅靠双脚的步行恐怕很难战胜共产军队的追击。</p>
新一营营长杜望泉快步跑来：“报告团座，先锋已到鸡街梁子；史参座命我前来请示，要不要向观音山进发？”</p>
卓云上前两步：“团座，不能再往前了，否则已到笔架山的弟兄如与共军遭遇可就……”</p>
“你的意思……”</p>
卓云笑答：“去见师座。”</p>
李国辉望望行走如流的队伍又看看快进中午时光的山色：“告诉史参谋，转进背阴山。”</p>
“是。”杜望泉转身离去。</p>
李国辉问：“见了师座，又该如何进言？”</p>
卓云靠进他耳边：“就说……”</p>
李国辉笑着勒转马头：“坏家伙，就你点子多；好吧，去见师座、走。”</p>
策马后行了近十里，才见师部主力跟了上来，又后行了三里多、才见师长孙进贤及其亲信部属在一个能居高眺远的山顶上下马小憩。</p>
李国辉和卓云纵身下马：“报告师座，我团先锋已抵达它才吉村；据搜索营报告，大新老林、土堆山、黄牛箐一带都已发现大量共军主力和土共武装。”</p>
孙进贤正坐在大阳伞下的山石上面对地图推敲出路，听到喊声回过头来：“噢！国辉，快过来。”</p>
李国辉挤进师部将领围成的圈子：“师座，军情紧急、您得火速作出兵来将挡的决策呀。”</p>
孙进贤的眼神在地图上游移：“那好，就先谈谈你的高见。”</p>
“这、”李国辉有意沉默片刻，慢慢躬身俯视着地图；“卑职以为，为确保第一支横渡元江的国军主力能安全西进、我们只有采取南辕北辙升东击西的金蝉脱窍之计甩掉、冲破共军的围追企图；以一个团的兵力升西击西、翻越罗莫白和邓觉山，摆出拼死西进普洱、思茅的阵势；而师部主力却择道北上，经易门、绿丰、永仁到米易，然后沿着金沙江西上华坪、永胜，再从鹤庆、云龙一带直插保山。”</p>
“喔，”孙进贤抬起头来，“那、谁来担担西进重任？”</p>
李国辉挺直胸脯：“师座，卑职愿担此重任；为了党国的光复大业，赴汤蹈火、国辉万死不辞。”</p>
“不，”孙进贤咪眼笑道，“计谋不错、忠勇可佳，然而、单凭一个团的区区兵员想分散共军的注意力是不现实的，共军现在是得胜之师、可谓精力有余战无不胜，不是手长袖短顾此失彼的当初了；所以，还是由师部主力逆流而上、引共西进，给你团开辟一条北上川南、迂回滇西的生路为妥。”</p>
李国辉的脸瞬间红了：“不、师座，师部主力是党国留在大陆上的、反共复国的最后本钱，怎么能……”</p>
孙进贤拍拍他的肩膀：“国辉老弟，这种时候你我二人能够二者存一、能在大陆上留星反共复国的燎原之火就算上天垂怜了，何况我此番西进能否拖走共军还尚无定数；所以，你、任重道远。”</p>
“不，”李国辉摇头，“还是由我西进，引火烧身我很有办法。”</p>
孙进贤拍了地图一掌：“李国辉：”</p>
李国辉挺身立正：“在。”</p>
孙进贤脸色铁青：“执行命令，否则、军法从事。”</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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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云上马转身就流下了滚烫的泪。</p>
李国辉大惑不解：“你怎么了？”</p>
卓云一抖马缰，低下了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看了孙将军的为人。”</p>
“明白就好。”李国辉扬鞭催马，“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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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架山，峰峦劲挺林海苍翠。</p>
五千余人的队伍还未完全进入抬头不见青天的丛林，卓云就看见山下果然出现了个身穿绿衣手撑红伞、骑着毛驴的绿衣女子，一个身穿长袍头戴礼帽的男子跟在后面，看模样还真像回娘家的小媳妇、正沿着迤逦而上的羊肠小路上朝望江亭走来。</p>
通过望远镜的聚焦，姚山茶看到了那一男一女的脸上都透露着魂不守舍的神态，顿时产生了莫明的不安：“少校你觉得、这其中会不会有诈？”</p>
卓云的马鞭在空中停了一下：“诈与不诈、见面便知，走。”</p>
那一男一女刚到望江亭下、一溜马蹄声就由远而近，只见尘土飞扬处、一支国军骑兵跃马而来。</p>
“来了！”男的一喜。</p>
“当心有诈。”女的说。</p>
男的冷冷一笑：“一试便知。”</p>
“吁，”眨眼之间，骑兵就到眼前。</p>
女的佯装害怕，扑进男的怀里；男的拍拍女的肩膀、冷眼望着眼前的军人：“你、你们……”</p>
卓云勒马落地，从冷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纹：“老乡不必害怕，我等只是问路而已。”</p>
男的移过半边脸：“有问必答，知无不言。”</p>
姚山茶斜去一只眼：“请问，这是去马鞍山的路吗？”</p>
“不、不不，”女的做出不敢撒谎的样子，“这里去的是猿人谷。”</p>
“胡说，”姚山茶往前走了两步，“从这里分明是去马鞍山，难道、恭先生说的还会有假？”</p>
“这……”男的似乎有苦难言，“从这里确实是去猿人谷，不知是哪个恭先生、会不会是他说错了？”</p>
“屁话，”卓云脱下帽子，抹了抹帽徽；“恭则洞是何等人物，会说指鹿为马的谎话吗？”</p>
那女的转过身来，惊羞之色一扫而光：“报告长官，正是恭则洞托我带过话来、这条道去的是猿人谷而不是马鞍山。”</p>
卓云和姚山茶走上前去，分别握住那男那女的手：“老乡，你们辛苦了，谢谢、谢谢您们。”</p>
那女的笑道：“说句谢谢，就这么打发人呀？”</p>
姚山茶叫声：“康克。”</p>
军需科长康克应声上前，手捧两套斩新的军装：“二位请。”</p>
转眼，一男一女仿佛脱胎换谷，成了气宇轩昂的军人。</p>
男的举手，标准的军礼：“报告，陆军云南情报站滇南分站少校参谋辛思光奉命到此恭候长官。”</p>
女的举手，标准的军礼：“报告，陆军云南情报站滇南分站特工科上尉科长司徒兰奉命到此、听候长官调遣。”</p>
“哈……好！”骑兵队里走出了李国辉，他目光炯炯地望着两个老兵新战士：“我，党国陆军第八军七零九团团长李国辉、欢迎二位回归部队；值此党国危难之际，希望二位恪尽职守、再立新功。”</p>
辛思光、司徒兰挺身立正异口同声：“多谢将军厚爱。”</p>
“好。”李国辉与二人握手，“猿人谷情况如何？”</p>
司徒兰：“上午、有元江游击大队在那里设伏防守，因玉台寺大本营遭受重创、都撤回去了。”</p>
“噢！”李国辉与卓云相视一笑，“看来，此路畅通无阻。”</p>
辛思光：“虽说已畅通无阻、但不必再走那段冤枉路，可从吊箩渡直达马鞍山，恭则洞先生、马飞燕司令和蒙正生连长及其各部兵马已在那里恭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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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箩渡，是横跨李仙江直达马鞍山的一个渡口。</p>
李国辉、卓云等人到达时，只见山崖陡峭江水流急；行人往返，全靠横在离水面高达两百米上空的一架钢绳吊箩、由摆渡人牵引而过，除此之外、就得绕道步行六十里。</p>
李国辉忧心如焚：“天呐，丁点大的吊箩、就算一次能渡三五人，可我这是几千人的军队……”</p>
卓云一筹莫展：“是呀，就算人人都能攀绳的成串而过、也得磨蹭到明天中午。”</p>
“将军毋忧。”司徒兰说着，拿出横笛吹了几个音符。</p>
随着彼岸笛声的回应、丛林中有了众人活动的迹象，突然，四根钢缆从江水中冉冉升起，很快就和原先的独缆一样平；又随着一面绿色旌旗的挥舞，丛林中冲出了无数肩抬木板的男男女女，他们把厚厚的木板从脚下开始、依次朝这边铺来；不到二十分钟、一条宽达两米的空中大道就宣告竣工。</p>
李国辉热泪盈眶，沉浸在军民鱼水的深情里：“这……”</p>
“这就是恭则洞先生的杰作，”辛思光把手一挥：“将军请。”</p>
李国辉扫了姚山茶一瞥，她心领神会，跃马抖缰、率领她的侦察连先行过桥，依次是搜索连，接着是先锋连，随后跟上的才是大队人马。</p>
不到两小时，全团兵马就安然过江；当卓云作为最后一人踏上桥板的时候，他身后的木板就被站立一旁的百姓依次撤退；等他过到对岸回过头去，看见的只是渐渐沉回江心的钢缆。</p>
“真乃奇迹！”李国辉在艳红的夕阳里回首吊箩渡，迎着江风徐来感慨万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牢记此言，方为克敌制胜的根本呐。”</p>
“是啊！”卓云点头，“此情此境如失了民心，既便是精兵强将、也只能望尘莫及。”</p>
李国辉放眼四顾，在人流中寻找：“恭先生，怎么不见恭先生？”</p>
“恭先生忙完这里的事，又赶往马鞍山去了。”司徒兰告诉他，“恭先生呀，他发誓要做好为国军劈山开路的神仙。”</p>
“是吗？”李国辉这才想起谢谢所有搭桥铺路的乡亲，可肩抬木板的人们都已走远；“多好的百姓，只要党国大业得已光复、只要我李某大难不死，我一定要在这里建一座雄伟壮丽的先进大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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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三双眼睛盯着李国辉的军队。</p>
之一、人民解放军某侦察连战士寇中银。</p>
之二、游击大队侦察员邵玉顺。</p>
之三、游击分队侦察员严开选。</p>
三人名为军民联合侦察小组，组长当然是正规军人的份；严开选对这类厚此薄彼的做派深感不满，所以一路之上总以胆小为由畏头畏尾瞻前顾后。</p>
三人从元江桥头就一直尾随李国辉的部队到了吊箩渡的草丛里，当宽畅的路桥从李仙江的江面上慢慢升起的时候，寇中银就大吃一惊：“不好，这些愚蠢的民众要为敌人架设逃跑退路；严开选同志，你火速赶往石头寨丫口报告余营长，李国辉部有逃往马鞍山山、北上玉溪城的企图，要他派兵堵截。”</p>
“咦、咦！”严开选脚颤手抖，“我一人哪敢。”</p>
寇中银只得好言安慰：“别怕，为民除害你怕什么，再说、你脑门上又没写着游击队；只要完成任务我一定给你请功，解放后给你弄个一官半职什么的；去吧、没事的，啊？”</p>
严开选连连摇头：“不敢不敢，不敢去。”</p>
邵玉顺蹬了他一脚：“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到底去不去？”</p>
严开选哭丧着脸：“就是打死我、也不敢，这天亮着我怕遇到蒋匪，天黑了我怕遇上鬼，还、还有狼！”</p>
“好了好了，”寇中银鬼火不打一处冒，“你俩一起去，催促余营长带兵到栖霞山阻击敌人。”</p>
邵玉顺一愣：“那你怎么办？”</p>
寇中银笑笑：“我留在这里继续监视，不会有事的、去吧。”</p>
邵玉顺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了严开选一眼：“要不组长、老严跟你留下，我一人去？”</p>
寇中银摇头：“不，老严的当心也不是没道理；眼下敌情错综复杂，一人独去难保万一；对付搜索和侦察我比你俩有经验，去吧，执行命令。”</p>
邵玉顺短叹一声：“那你多保重。”</p>
“组长，保、保重啊组长。”严开选拖着哭腔、走了。</p>
寇中银眼望着李国辉的部队浩浩荡荡的过桥而去，当快要过完时、严开选却魂飞魄散地回到他身边：“不不不、不好了组、组长，小邵被凭空飞来的暗箭射伤，摔到悬崖下面去了。”</p>
“啊！”寇中银两眼发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他此刻怎样？”</p>
严开选抹着满脸的泪和汗，牙骨抖的得得响：“被、挂、挂在江水上空的树、树枝上喊救命，崖、崖太高，我、我一人没办法。”</p>
寇中银望了一眼正在撤桥板的民众，使劲咬了咬牙：“走，先救了他再说。”</p>
严开选哭着：“啊走、走，救人要紧呐。”</p>
“在哪里？”</p>
“就、就在那，你看那树。”下到半山腰，严开选指着坡陡路窄的拐弯处；“还在哼呐，那、那树上。”</p>
寇中银躬身往下看时，严开选在他身后拔出了雪亮的尖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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