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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连心帝国 154 再树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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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陈恳仿佛见了滚滚燃烧的烈火一样,“不可,一旦暴露了目标、我们就完了。”</p>

    “不会的,”船尾突然有人回话,原来是艄公;“这是岔江,我们离大江远了,国军看不见我们了。”</p>

    “那好,点火。”陈恳这才想起船上还有个本地人,如释重负地点头。</p>

    火光虽然驱散了黑暗,却把人的心肝再度提起;只见船的两侧全是倒悬的峭壁和滴水的丛林,寒冷的阴风从暗渠般的水面袭来,像从魔鬼的口中喷发似的哼着怪音、叫人心惊胆颤毛骨觫然。</p>

    “老乡,”余立波哆嗦着牙骨,“这是什么地方,该不是绝路吧?”</p>

    艄公回答:“启禀长官,这是月牙谷,不是绝路是生路、是绝处逢生的路”</p>

    陈恳抬头望着什么也看不见的上空:“这哪是什么生路啊,这万一有块石头砸下来……”</p>

    余立波把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老乡,这月牙谷通往哪里,它的出路安全吗?”</p>

    “这是绝谷,”艄公说,“没有出路。”</p>

    “什么!”警卫三排排长费宾发出凄厉的吼叫,“你这不是存心送我们的葬吗?”</p>

    陈恳目露凶光:“你吼什么吼,只有绝谷、敌人才不会设伏,这么简单的军事常识都不懂还大惊小怪的吼。”</p>

    “就是就是,”艄公附和道,“有出路的地方你过得去吗?不过,虽然没有水的出路,倒有一条林间小路直通月明山和天门镇。”</p>

    “是吗?”余立波转忧为喜,“真是天助我也,这样、我们正好偷袭天门镇,乘李国辉部立足未稳或大摆庆功宴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以此一雪羞辱、转败为胜。”</p>

    “啊!”陈恳像见了鬼一样,“就、就凭我们几个残兵败将?”</p>

    余立波的眼珠在火光下焕发着晶辉:“残兵败将回师返鼓,如同神兵天降、奇迹横生,我们一定能杀他个鸡犬不留。”</p>

    “哈哈……”夜的上空突然响起敲人胸脯锥人耳膜的笑声,那笑声像触觉失灵的夜莺、凄呖着游移不定的幽鸣;“这是哪里偷来的神话,是来自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的庆功辞令吗,丢亏盔弃甲还如此猖狂?”</p>

    “啊!”陈恳像当胸挨了一拳,一个踉跄险些跌进江里;“这!这是何方神圣?”</p>

    余立波咬紧牙骨抬起头来,眼里喷发着蓝色的火焰:“装神弄鬼、算什么东西?可你别忘了,除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我们的奇迹还有渡江战役。”</p>

    夜空回答:“哈、是的,万里溃逃,啃树皮咽草根、颠沛流离侥幸逃生都成你辈的奇迹;那么,偷鸡摸狗般的四个战役得以侥幸取胜、你辈就是战神了?难怪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p>

    余立波的牙骨咬得咯咯响:“你、你想怎么样?”</p>

    夜空回话:“要你辈葬身此谷,永世不得超生。”</p>

    “疵心妄想,老子们是什么东西、是钢铁铸成的共产主义战士。” 余立波嘴上这么喊,心却悬悬的;“难道,就这么、完了。”</p>

    “有办法,长官您们都到后面的船上去,我上前引蛇出洞。”艄公接过火炬绑到船头上,卟嗵一声跳下了水。</p>

    “老乡……”余立波感动得热泪盈眶。</p>

    夜的上空又掉下嘲讽的笑声:“共产主义的战士们、有种的就上来吧,爷爷让你辈重先铸就;你们的老祖宗马克思已经等不及了。”</p>

    “您们见机行事、打他个措手不及。” 艄公说罢,推起船尾就往前冲;“架好你的熔炉吧,老子给你送碳来了。”</p>

    余立波“嗒”的一声推弹上膛:“准备战斗。”</p>

    陈恳急忙按下他的枪管:“立波同志,在未弄清对方的来历之前,我们还是……”</p>

    余立波甩开他的手:“就是李国辉的敢死队,老子也要拼个同归于尽。”</p>

    其实,敌情并没陈恳恐惧的那么可怕,也没余立波估计的那么复杂;因为在月牙设伏的并不是国民党的正规军,更不是什么敢死队,只是天门镇民团团总许天书和他手下的几个骨干团丁而已。</p>

    团总许天书、出生平民家庭,因天然富庶的天门镇历来重视知识而有幸读了几年公学、识得几个&#25991字;由于喜欢《三国》《水浒》之类的读物、吹牛皮说大话的嘴巴功夫很有一套而被乡亲父老推崇为民团团总;他常说、他不排斥历史的变迁和社会的进步,但痛恨推翻任何政权的人;比如、他痛恨孙中山而不痛恨蒋中正,不仅不痛恨、他要维护蒋中正,因为孙中山推翻了大清王朝、建立民国政权是想称王、纯属贼子,而蒋中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捍卫民国政权、是忠臣,他痛恨共产党、因为共产党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夺权称霸,是贼子……他被国军上校卓云委以重任镇守月牙谷、发誓要将逃窜共匪葬身江河的激情,仅出于他痛恨乱臣贼子的书生义气;由于国民党对他没有什么恩、他跟共产党也没什么仇,加之他根本没有指挥作战的经验、至使解放军先锋营营长余立波及其部下在四面楚歌的绝境中化险为夷。</p>

    导致国军第八军七零九团警卫营营长、上校卓云精心策划的军事布署棋差一着的另一个症节,出在彝人头领、民团副团总肖可礼身上。</p>

    肖可礼,出生于豪门世家;十三年前、他从省城学府到凉山度假时,因改不了阔家公子游手好闲沾花惹草的恶习、在纱帽顶强奸了一名貌美如花的彝家少女,少女蒙羞自尽,他被昭觉警察局以奸杀民女罪收监公审;他父亲匆匆提着成箱的金条赶到昭觉、企图买通人情救子一命,无奈警察局长为官清廉,根本不吃行贿受贿那一套、反而罪加一等判处死刑;当他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时、长征路过的红军血洗法场救下了他,他感恩戴德、如果不是为了美若天仙的表妹,他险些当了红军;回乡后,中共地下党员、民国天门镇镇长巴图龙为了充实地下力量而找到了他,把他领上了革命的道路;虽然、巴图龙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但为了发挥地下工作的更大作用、把他推上了民团副团总的交椅;至此、他更加感激淋涕,立志、誓死为共产党效命……</p>

    “注意!”当所有团丁的眼睛都从半山丛林中看见那条由火炬照明的小船向幽谷深处快速驶来时、团总许天书咬牙叮嘱,“一旦靠近、枪箭齐发,这是我们效忠党国、建功立业的唯一时机,一定要稳、准、很,弹无虚发、箭箭命中,定要杀他个有来无回。”</p>

    “是。”“是。”“是。”团丁们对首次参战充满好奇,个个磨拳擦掌。</p>

    “是!”团副肖可礼心跳如雷,虽然无数次从书本上看到过沙场搏杀、无数次听说过战争的传说,可他从未见识过真枪实弹的玩命;他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可他更明白,这也是他效忠共产党的最佳时机,不、是独一无二的机会,俗话说救人于落难之时,此刻解放军已陷入绝境、他再不出手相助更待何时……他扭头一瞥腹内埋着五百公斤烈性炸药的猴坐崖、灵机一动:“老总、我们还是别忘了卓云长官的训示,人家可是身经百战的杀人老手,万一……”</p>

    团总许天书的心里也是直打颤,他当然记得卓云少校在作战布署时再三叮嘱:“共军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无数次的亡命徒,而你们只是维护地方治安的团丁、不是人家争强斗狠的敌手,若有逃敌从这经过,你们只需瞅准时机实施引爆,先截断逃敌的生路,再像瓮中捉鳖一样收拾、方可取胜。”</p>

    许天书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子弹不长眼、枪一响就要死人的道理;他斜了一眼猴坐崖、刚才的血性就一扫而光,拍了草地一掌说:“引爆。”</p>

    “我去。”肖可礼抢先转身、自告奋勇地向离他不足一丈的猴坐崖爬去。</p>

    “小心,”许天书只好叮嘱,“导火索很长,点燃了慢慢撤、不要惊慌。”</p>

    “看我的吧。” 肖可礼抛下一丝让人无法看见的笑容,因为他想出了如何挽救解放军幸免于难的妙计,虽然、他连起码的军事常识都不懂,但他深知、只要离开了引爆装置,任何恐怖的炸药都将变成废物;当他把导火索捏到手中时、将它在五指上绕了两绕,故意一脚踩空、欲借机将雷管扯离炸药,谁知、自己却像荡秋千一样的被悬在了空中;他死死逮住导火索,没想到那雷管在炸药里的根扎得如此牢固、他全身的重量都没能拔动丝毫;他一惊、把解放军的安危眨眼抛到了九宵云外,当导火索将手指勒得像刀切一样巨痛时、他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救命啊!”</p>

    陈恳被空中掉下的嚎叫又吓了一大跳。</p>

    余立波端起冲锋枪就是一通猛扫乱射,随着树叶的纷纷掉落、一团黑影重重砸在船板上。</p>

    “?”战士们把吓闭的双眼睁开,是具尸体!</p>

    “去你娘的吧。”余立波哪管他是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什么恩人不恩人,恼羞成怒的一脚把他踢进江里。</p>

    “啊!”隐藏在丛林里的团丁们吓得险些放冷箭,好在谁也看不见谁的狼狈相。</p>

    “撤。”许天书几乎把屎拉在裤裆里,颤声抖气地尖叫着拔腿就跑,不想一连几个趔趄、差点掉进江里;这个好看不中用的银镖腊枪头,仅在短短的两个月后眼看解放的红旗插遍大江南北、蒋家王朝大势已去,摇身一变、在新生政权面前吹嘘什么他用怨共言论取得蒋家匪帮的信任,在关键时刻得以镇守“华容道”,表面上临危不惧立马横刀、实质上心有良策挽救“曹操”,并连呼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一派歌功颂德的花言巧语、骗得新生政权眉开眼笑,当即册封为农协主席,由此官运亨通,历任武装部长、公安局长、县长、行署专员、地委书记、副省长等职。</p>

    而真正想挽救解放军脱离险境却不幸牺牲的民团副团总肖可礼,全国解放后被团总许天书巫陷为国民党军部特派员,被新生政权定性为历史反革命后,落得父亲被镇压、母亲逼上吊、老婆改了嫁、儿女去逃荒的可悲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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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立波及其部下弃舟登陆不久,有惊无险的冷汗还没完全擦干,霜寒露重的天边就染上了鱼肚色。</p>

    “天快亮了。”余立波站在不知地名的山垭口上勒了勒裤带,整整一天水米未进、裤裆总是往下耷拉。</p>

    陈恳像哭伤心了的孩子一样打了个喉嗝:“是、是啊,但愿噩梦、已完全过去。”</p>

    “啧!”余立波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毕竟是一营之长,他扫了一个个像病鸡似的残存部下一瞥、突然哈哈大笑;“什么噩梦、只有无聊的诗人才爱嚼那种酸溜溜的&#25991字,而我们是经天纬地、敢于颠倒乾坤的军人,是攀星摘月惊神泣鬼、转战南北摧枯拉朽的战神;昨夜两番陷入灭顶之灾还能死里逃生、这就更加说明我们是我们是人间怪杰,是鬼门关都可以畅通无阻的英雄。”</p>

    尽管、余立波把鼓舞士气的调子唱得再高,精疲力竭的战士们还是一个接一个的瘫倒在山坡上。</p>

    艄公捧起酒葫芦:“来,都喝口酒吧勇士们,酒是粮做的、能提神。”</p>

    余立波踉跄几步握紧艄公的手:“谢谢您、老人家,谢谢您临危不惧出生入死、一路上为我们保驾护航,我代表党和人民、向您致敬。”</p>

    艄公连连摇头:“嗨、什么挡不挡的,为了穷人能过好日子,我应该这么做。”</p>

    余立波接过葫芦:“战士们,为了消灭李国辉,干净、彻底的铲除蒋家王朝,来、我们喝酒。”</p>

    酒果然是好东西,一人三口喝下去,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站了起来:“您下命令吧,营长。”</p>

    于立波转向艄公:“老人家,这是哪里?”</p>

    艄公说:“这里是小豁口,向北一里半就是天门镇,往南五里是月明山;长官,向北还是往南?”</p>

    陈恳急忙题醒:“立波同志,敌强我弱!”</p>

    “那就避其锋芒吧,”余立波短叹一声,“往南,回驻地。”</p>

    警卫排长费宾急了:“营长,那李国辉……”</p>

    余立波昂首面对空气清新的黎明:“李国辉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先回驻地、请示上级补充力量,等待来日再树雄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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