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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独雁萍踪正文 独雁萍踪 31 爱情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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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不怕见笑，我原本是想利用那副我精心构思一语多意的婚联给我的表嫂素青来个稳操胜券的迎头痛击，哪曾想到那道高一尺深藏不露的山野女子斜眉淡扫的一句笑谈就令我蒙羞不胜落荒而逃。</p>
那是洞房花烛次日清晨，早起烧火的表兄安东看了婚联一眼并似笑非笑的对正在漱口的我说：“镖子，很难想象你文风书法的进步如此神速，可你怎么不把这巧夺天工的奇联妙对贴到我的洞房门上去却愣在这儿？”</p>
我当然明白表兄的弦外之音，就笑笑说：“想得臭美，偏僻的角落有谁观顾。”</p>
表兄安东摇头笑笑：“绘花书草文不对题。”</p>
正出小院的佳人素青形未露影声先发问：“什么叫做绘花书草文不对题？”</p>
表兄安东闻声欲走的瞬间、佳人素青叫住了他：“哎，人家问你话来着怎么装聋作哑溜之大吉？”</p>
我陡然发慌的眼神看见了佳人手中抛丢逗乐的万金油，于是我的眼珠开始跟随起落有致的万金油上下翻飞。</p>
表兄安东瞟了门坊一瞥说：“敬请欣赏。”</p>
我竖得笔直的耳轮跟着佳人素青开心无限清脆爽朗的笑声飞速转动：“呀！难怪此地名曰凤凰巢，出此墨宝妙笔生花；真是奇风异景别有洞天，一双退脱羽毛的白鸽毫无疑问诱人生津，只可惜那只赤兔吟声虽烈、但豪气欠佳。”</p>
我胜利在望的心旌飘扬起来，想回房梳洗的脚步鬼使神差的相得其反：“表嫂，依你高见、是乎有些吟不如吼更尽其妙，不妨改为河东狮吼是吧？”</p>
佳人素青嗅着万金油，我傲然迎接了表兄安东隔岸观火呈惶呈恐的眼神，佳人素青说：“依我才疏学浅鼠目寸光的愚昧之见，刚柔二者之间柔为上妙，景有远近失调明暗对衬；楹联词阕诗歌曲赋的音韵对仗犹为如此。我借花献佛打个比方，上联‘两只白鸽羽翼飞’是极尽艳丽诱人生津的彩，那下联应是空山远黛独领风骚的色；从横额‘鸽哼兔吟’那种鸾凤和鸣莺歌燕舞的曼妙意境来作闲花得主甘霖叠翠、玉树临风孤芳自赏的演绎，‘一头赤兔汤锅游’似乎改为‘单厢玉兔广寒瞧’更为明暗有序栩栩如生；对不起，小妹，我直言快语口无遮拦，若有卖弄之嫌或言语冒犯希望小妹多多见谅。”</p>
佳人素青融冰化雪换碗易毒的微妙伎俩凝结铸就了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警觉，我以明松暗紧欲擒故纵的嫣然一笑让她知晓我卓群绝非任风摆布随时盛衰的院花庭柳的同时、也顺足踩到了避其锋芒迂回反击的屏障：“登峰造极出神入画的意境虽然美好，只可惜风光无限目不胜收，所以我对嫂子华而不实的巧夺天工不敢恭维；鸽哼就是鸽哼兔吟就是兔吟，‘两只白鸽羽翼飞’就是羽翼飞，‘一头赤兔汤锅游’就是汤锅游；我想嫂子偏把热的说成冷的那种原因、恐是嫂子总是感冒发热伤风咳嗽的固疾所致吧，怎么样，万金油刺鼻钻心健脾醒脑的药用效果究竟如何？”</p>
佳人素青将鲜红艳丽光泽耀眼的万金油盒子捏在母指与食指之间像照圆镜似的端详，她的脸上渗透着欣喜与忧惋相互弥漫的笑意：“它的药性疗效当然含辛茹苦灵验非常，对我如今这样一株东桃西柳异地扎根般的幼苗而言、这里面装的是一颗锄草施肥培土浇灌的心呀。”</p>
表兄安东一把抢过万金油说：“什么良苑仙葩灵丹妙药，一早起来就眉飞色舞形离不离的玄虚若狂。”表兄安东一把抢过万金油，掰开红色盒子的突兀举止宛若正在撕扯我的少女情怀一样令我羞容失色惶恐不已，须臾之后我由衷庆幸的是、我在心迹既将败露的恼怒时刻最终没向佳人美兰的粉颊搧去一轮毁我容光的耳记，因为我瞬间蒙胧的双眼意外看见的、是在表兄安东手中豁然掰开的盒心空空如也子虚乌有；在表兄安东稍嫌冒昧略显尴尬的笑意中，佳人素青说：“钉子，一颗情系关爱无微不至的心是让人看的吗？”</p>
多年以后我都一直在想，我当初对表嫂素青夺我所爱的私怨总是走火入魔耿耿于怀的伺机报复的根源、也许正如她所说的“一颗情系关爱无微不至的心是让人看的吗？”但我总是无法明白表嫂素青与我在那旷日持久棋盘对弈般的情场逐鹿中总是每每交手胜我一筹，更令我心绪迷离百思费解的是，当她朔风过隙般的弹指一挥间不露痕迹的击我于首尾难顾的瞬间、轻松自如的收手留下来日再战的微妙空间；因为托横山丘陵将那个鸡心大小的万金油盒转交表嫂素青的时候、我精心制作了张薄如蝉羽的字条匿于其中，字条写着“未来表嫂临嫁需知，他山美景天生地就，此地桥梁均我修巩，欲行方便敬请三思。”</p>
当表兄安东揭开的万金油盒在我眼前空空如也的瞬间，我当然从佳人素青的笑意中看到了欲观胜负来日再战的信号，形同挑战通谍的信号令我追悔莫及的，我那未曾对阵闻风败逃的花蛇战略。</p>
随着叮咛当啷的马铃声，李佳水狄荞花崔炳贵手牵骡马走进院门的情景令我心惊肉跳的颓然意识到为表兄安东迎娶新人的队伍已经凯旋而归。</p>
当作为狄素青嫁妆的驮子被我舅父壁寿和横山话吉满脸欢笑的从骡子背上端下的时候，当舅母苖丛与李佳水一行送亲人士笑脸相对牵手寒喧的时候，我悲哀神伤的瞳孔从“两只白鸽羽翼飞”的灿烂景致间兴尽悲来的瞅见、我芳心沉醉柔情守望的那个季节已被霏雨洗亮的斜阳驱散。</p>
舅母苖丛望着有头无尾的迎亲队伍一脸茫然：“李大队长，钉子素青怎么不见。”</p>
李佳水感叹一声：“他俩到安壁禾坟前磕头跪安去了，想是要将今儿的喜讯告知亡灵吧，毕竟深恩难忘梦萦魂牵。”</p>
面对烟消云散永难复返的那片情感家园，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爆发了我若存若亡背水一战的复仇怒火，一种非置山野少女狄素青于死地不可的血腥之光令我陡然想起匿藏于陶罐之中的那条花蛇。我想，败走巫山活该倒霉的我、为何不早把那即将冻死的花蛇放进洞房花烛的婚床之上让它一享洞房春暖的美景，叫它钻进山野少女狄素青的窝心里去为我一雪偷情夺爱之耻？</p>
走进灶房索取陶罐的瞬间我咬牙切齿的眼前浮起山野少女狄素青一丝不褂浑身肿胀的惨状，浮起表兄安东搂着疆尸色眼蒙霜哀声嘶嚎的凄凉情景。可偏偏就在我从阴暗的火塘角落抱起陶罐转身时却与忙忙进门的舅母苖丛撞了个投怀送抱相对愕然的正着，陶罐坠地呯声破裂的音响牵着舅母苗丛的眼睛跟踪惊慌蠕动的花蛇爬到我的脸上。</p>
舅母苖丛手按胸脯作了悠远冗长、心声朔回的粗喘之后，说了句感我肺腑出人意料的由衷之言：“对不起镖子，都怪我轻意了你对钉子的情怀如此深沉。”</p>
“什么都时晚了。”我再度站到“鸽哼兔吟”之间的时候，我彻底冰凉的目光映见身为新婚佳人的表嫂素青脚吸花鞋手拎雨伞的走进了霏雨初过夕晖笼照的柴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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