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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许你赖上我

正文 第 1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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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办法得到逍遥的月如、注定只能这样孤独离去的月如、卑微独自守护着这份爱情的月如。到最后,也只能含泪说出这句话:原来我已经这么老。

    爱情里,没有公平。

    三个人的电影,终究还是太拥挤了。

    七十、从此张郎是路人

    晴微只是笑:“前两年……我去了北京,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可是做不长。”她习惯性地垂了垂眼帘,手指软软地互相缠绕着,光洁的指甲闪着的那一点亮色,映在永新的眼里心中都是恍惚,“刚好碰到了我现在的上司郑小姐,她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后来……我就跟她来了这里。”

    说起来也是平静如常,是啊,那长长的七年时间早已经过去,好与不好,其中的一切感慨、怀念、叹息……又有什么好提?说了也是徒增感伤而已。

    曾经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那么想念他。想念到思念几乎已经变成了生活的唯一支柱,每一次的午夜梦回,都是一次凄楚的疼痛;每一次记忆的触碰,都是一次难耐的悲伤。可是后来就慢慢地淡了,是的,一切都会淡下去的,只要时间,只需要时间。时间会把一切都淡去,会让所有爱恋都模糊、会将所有记忆、伤痛、梦想都抚平。

    …………直至仿似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干干净净地,不留下一丝痕迹。

    张永新说:“你爸爸妈妈…

    没等他说完,晴微已经抢着接了下去:“他们已经不在了。”她冲他微笑,淡淡地,“几年前,一场意外。都不在了。”

    永新说:“是这样。晴微微笑:“是啊,总是这样,这样那样的意外。有什么办法。”

    后来他送她回家,两个人绕了那么长的一圈路,终于到家地时候天边居然都现了一丝微曦。一栋栋的房子在身边缓缓的移过,永新沉默着,终于说:“晴微,我有女朋友了。”

    晴微笑起来:“噢……恭喜你。”

    永新说:“她叫贺明安。”

    晴微嗯了一声,最后,永新说:“那我走了。”

    晴微说:“好。”她微笑着挥手跟他说再见,平静的仿佛连心跳都如常般和缓。她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容看张永新转身离去。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离了她的视线,然后……终于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微笑维持得太久,所以脸上觉得酸痛。晴微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摸到冰凉一片,泪水仿佛是无声无息的潮水,朝着沙滩一波一波地涌来,怎么也控制不住。怎么也收敛不了。

    分手的时候,夏晴微也是带着这样的微笑。在阳光明媚中转过头去,对他微笑:“流川枫,我们分手吧。”她维持着这样残忍地笑意,任痛楚象尖利的刀锋一样细细地划过心底,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维持这样的笑意,而张永新眼里的神色却是恍惚的,仿佛是失去了意识一般,过了许久才说:“好啊。”

    晴微记得很久以前,张永新曾经拖着自己的手笑吟吟地对着旁人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那时两人都是满心的欢喜。哪里又想过有朝一日,两个人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境地?小时候看翁美玲版地《射雕英雄传》,喜欢靖哥哥与蓉儿,却也对英俊多情的杨康全无抵抗之力。大雪纷飞中,念慈抱着他失声痛哭的样子,纵使他有百般不好、千种不是。他终究还是她的他。是深爱她的他,一个男子能够这样爱一个女子,就算人品卑劣至极,也尚还有一丝一毫值得珍重与怜惜。

    当初的当初,当穆念慈第一次遇见杨康,必定也是想不到,日后会有这样深的纠葛与缠绵,爱与恨、痛与快乐。到了最后,斯人已逝。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再坏也好、再好也罢。她只是爱他。爱上一个人,有什么办法?

    只是如今…………

    是谁说的?从此张郎是路人。

    时间已经抹去了一切记忆。一段注定无果的爱情。如果不能够轰轰烈烈的灭亡,终究还是会被时光渐渐湮灭。

    就是这样、只是这样了。

    后来晴微也见到过贺明安一次。

    华荣里年轻人多,也就热闹贪玩,聚会地时候往往也会叫上她。那一晚在PUB,大家边喝酒边聊天,晴微已经喝了一些酒,只觉得脸红心跳,正谈笑间,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唤她:“夏小姐?”

    初时只是不经意回头,看到那一张美丽的笑脸,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季小姐?”

    和季霖真的也有很多年未见,其实现在的晴微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天真单纯,以为世上所有的人都如白纸一般善良无害,于是见到季霖也只是淡淡一笑,可惜季霖硬要拉了她进包厢,边走边神秘兮兮:“这里有一个人,你一定很想见一见。”

    满室里这样的热闹,灯光有些暗,看到她们进来,人群里也只是稍稍减了些喧嚣,并不见有多意外。只是季霖却径直带了她往一个角落走去,站定后才微笑道:“贺小姐,我带个朋友来,不介意吧?”

    坐在沙发上地女子笑得温雅从容:“当然不介意。”盈盈站起身来,微笑着伸出手来,“你好。”

    季霖地声音仿佛飘自天外:“这位是贺明安小姐,贺小姐,这位是夏小姐,夏晴微。”

    “嘭”地一声,室内有人开了一瓶酒,三个女人面对面地站着,眼底的笑意依然笃定。有许多人在吸烟,缭绕的烟雾中,晴微恍惚看见头顶上的灯光,仿佛橘子般,亮丽又刺眼。高高低低的说笑声中,贺明安朝她微笑:“幸会,夏小姐。”她也只是微笑:“你好,贺小姐。”

    她想,贺明安,贺明安。

    原来是这样一个女子。

    贺明安。

    她长得可真是美。

    心底没来由地浮现起一丝怅然。这样的女子,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可以与张永新相配,才子佳人,天生一对。想必携手走在场中,定然羡煞旁人。

    直到愣愣地在沙发上坐定,有人起哄要明安唱歌,她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接过话筒便开口唱了起来。是王菲的一首老歌,叫做红豆。悠扬地歌声中,晴微看到她地笑容,在这昏暗的光线中,如水晶玻璃般晶莹璀璨,耀眼光华。

    季霖俯首轻声在她耳旁低语:“夏小姐不认识吧……那位贺小姐,就是张永新地新任女朋友呢……”她的话里透着一丝快意,“记得当年,我听说张大哥要和你结婚……原来……也不知道如今他会不会跟眼前的贺小姐结婚……”晴微回过头去,季霖的笑容在黑暗中仿佛刀锋般锐利冰冷,“夏小姐可能不清楚吧?当年……是我给记者爆的料,你和张大哥恋爱的事情,是我先说出去的呢……”她微笑着,声音细细地、柔柔地,仿佛没有任何温度的刀,一下下、残忍地朝晴微的心尖刺去,“怎么办?夏小姐好象一点也不知道……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你们两个就这样不能在一起,倒真是可惜……”是的,她并没有做太多,只是开了个头,而之后的发展,完全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有时候最高明的谋杀,并不是亲自去拿着刀了断,而是早就料到了之后的发展,利用了早就铺好的路,不动声色地引着那个人心甘情愿地往了那条路去。杀人不见血,才是最阴毒的手段。

    可惜,可惜机关算尽,到最后竟然凭空杀出来一个贺明安。长得美、有教养,竟然是远比夏晴微要难对付的心计,让季霖空咬牙而无计可施,明明知道,是怎样也斗不过她的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季霖又如何甘心让贺明安当这一个渔翁?

    可是,她如今对她说这番话,为得又是什么用意?可是她刚才说的那番话,真是有杀伤力的。

    晴微觉得好笑。过了那么多年,忽然听到旁人说了的那一个理由。当初明明以为是他、是她,是他们之间无法消弭的距离,现在却跑出一个人来告诉她,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你们的分手,只是因为她设了局,设计让你们跳入了其中,仅此而已。

    原因是怎样,到了今天,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因为季霖,她利用的,也只不过是原本就存在的弱点和死穴而已。

    她已经失去他了。早在七年前。而今天,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不会有用了。

    …………………

    七十一、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晴微默默地坐在那里,一时之间忘了回应,直到季霖仿佛是无意地嗤笑了一声,晴微才惊醒过来,恍恍惚惚地回过头来看季霖。

    晴微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很快,她看到季霖脸上那一丝诡异的笑,心里好象有一锅沸腾的水,晴微开始憎恨眼前这一张虚伪美丽的笑脸,可是她还是忍受住了那一股蓬勃的恨意,冷冷地开口,说:“季小姐,我不知道你今天跟我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到了今时今日,你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死命地拽住自己的衣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而话语里还是有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而且…………现在坐在这里的三个女人,是多讽刺的场面。季小姐,我想你也是喜欢张先生的吧?可是我……算是张先生的前女友,贺小姐是他的现任女友,那么季小姐又算是什么呢?喜欢了那么多年、耗费了那么多心计,却还是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我都不晓得该是难过还是失落?所以今天季小姐还能够笑得如此坦荡,晴微倒实在是佩服之至。”

    晴微觉得这冷笑的声音不象是自己的,一切都好象是在梦游,她从来都不是会说这种话的女人,所以这段话讲起来也是语无伦次。可是晴微分明看到季霖的脸色慢慢苍白起来,其实大家都是女人,又何苦如此?没有意义,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她猛地站起身来,没有再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那班同事们还聚坐在吧台。晴微刚刚走到他们身边,季霖就已经从身后跟了上来,一把拉住晴微的手,迫使她转过身去。初时她以为季霖要挥手打她………可是很快就发现不是,季霖地手上端着一杯酒,满满的一杯红酒,她脸上的笑容冷得象冰:“夏小姐,都已经进去了,不喝一杯酒就走,是不是这么不给我面子?”灯光下季霖的嘴唇红得象血,两个人彼此恨恨对视着,终于,晴微先弯起了嘴角,仿佛是笑了起来:“当然……得跟季小姐喝一杯才行。”

    晴微从吧台上拿起一个酒杯,再伸手扯过一瓶红酒,满满倒了一杯,身旁的众人都是看呆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晴微只是含笑伸出手来对着季霖一扬,便仰脖准备一饮而尽。凭空里却拦住一只手来,慢条斯理地夺下了她手中的杯子。

    所有人都愣住,晴微也愣在当地,须臾,才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地转过头去。

    秦天蓝的手中拿着她的酒杯,气定神闲地对着季霖微笑:“这杯酒我代夏小姐干了。这个面子,我想季小姐也不会不给吧?”

    在座的人都认识秦天蓝,自然是起了一阵小小地骚动。季霖的眼神也愈加显冷,只是因了那层忌惮。才咬了咬嘴唇,竭力忍耐住心底那样的恨意,良久,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来:“既然是秦先生出面,我又哪里敢不给秦先生这个面子?”

    其实除了季霖之外,在场诸人都不清楚当年的那场公案。晴微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看着天蓝将那杯酒缓缓喝了下去,而季霖终于就走了。

    晴微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刚才喝下的酒此刻终于在身体里发作,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醉了,还是怎样,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不可思议。

    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出乎她的意料,全都是。

    等到天蓝转过身来看她。周围的人全都安静得不发一言………或许都如晴微一般被吓到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晴微筋疲力竭地靠在吧台边上,没有说话、也不动弹、也不抬头看他。而天蓝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扶她。

    他说:“我们回家。”

    天蓝地声音那样温柔,那样轻,那样轻。轻得仿佛都不是真的。

    天蓝说:“我们回家。”

    晴微的眼泪再也没有办法控制,终于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家……她哪里还有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漂泊、漂泊、无止无境无边无际的漂泊……她已经没有家,再也没有家。可是他说,他说带她回家。

    回家。

    天蓝牵起晴微的手,晴微震动地抬起头来,看他的眉眼、看他凝视她的眼神,那眼里的关切。直到天蓝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拉了出去、将她安放在汽车后座上,晴微只是怔怔地、象傻瓜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的意识渐渐开始觉得模糊。累了……就是觉得累了……累了。晴微软软趴倒在座位上,蜷缩起身子,象一只弓着背的虾、又象是回到了壳地花生,那样妥帖而安全、贪婪地嗅着那温暖的气息,这样舒适温暖的地方里,晴微的泪慢慢地止步,然后,倦意汹涌地翻滚了上来。

    她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依旧暗沉。晴微身上盖着被子,安好地躺在床上。四周十分的静谧,晴微支着手坐起来,房间整洁简单,映入眼帘只是一色地白,她转过头去,先是看到天蓝地手指,那样纤长美好的手指,正在从容地解下系在身上的围裙,这幅画面让晴微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天蓝看到她,微笑:“老师,你醒了?”

    晴微轻声说:“你家?”

    天蓝想了一想:“也不算是……暂时的住处而已。你知道,我不喜欢老是住酒店。”他把围裙放在椅子上,朝她微笑,“快点起来,我煮了醒酒汤。”

    醒酒汤?晴微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小蓝也会做这个,在她的记忆里,小蓝一直是那个需要人照顾、倔强桀骜的少年,可是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得那么大。

    他已经长大,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还是那样。

    还是同以前一样的没用。

    “你刚才喝了很多酒?”天蓝坐在晴微对面,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喝着碗里的汤水,淡淡地问。

    她差点被呛住:“呃……其实也没有,之前喝了一点,后来……幸好你帮我挡掉了。”晴微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地酒量不好。”

    “既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干嘛还要跟别人逞强?”天蓝笑笑,“老师,老师怎么还是跟从前一样,又单纯又好骗。”

    算是揶揄吗?还是…………其实他根本就一直都那么了解她。

    “对啊,”晴微有些颓败地低下头去,用调羹舀了一口汤水,苦苦地笑一笑,“已经三十岁了,却还是一事无成。老师……真的是很失败吧。”

    多不可思议,七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春写在脸上地女孩。三十岁,古人都说三十而立,可她活到了三十岁,到如今却还是庸庸碌碌不知未来在何方。

    晴微还记得很多年前的梦想。那时候的她曾经傻乎乎地以为自己可以很快结婚、生很多个小孩、过很幸福的日子……那时候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倒真是傻。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有了。

    仿佛是要掩饰住什么似的,晴微埋头喝着汤,碗微微地晃动着,她微笑起来:“谢谢你,小蓝。”

    “老师你…………真的跟他分手了吗?”过了很久,天蓝才终于问出这句话来。

    晴微愕然地抬起头来:“小蓝?”

    “真的分手了吗?就算是现在又重新见面,还是不能够再在一起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问题问得她心疼。真的……不能够在一起了吗?也许,是真的吧。是真的不能够在一起了吧。他都已经有新女朋友了,那个女孩,是那么年轻、那么好、那么美……

    可是,天知道她依然还那么爱他。她为什么还要那么爱他。

    双手下意识地抓住调羹,晴微茫然地看着天蓝背后那片雪白的墙壁:“是啊……”心里又酸又涩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真的不能够在一起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永远过去了……又怎么能够重新来过。”

    …………………七十二、荆棘鸟

    就算重新来过,也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吧?那样完美又温馨的开始,怎么可能复制?生命不可以那样奢侈,否则的话,她恐怕自己也会承受不起。承受不起那样的得到、和那样的失去。

    碗里的汤渐渐变得冰凉,天蓝眼里的神色却慢慢地、慢慢地缓和起来:“老师,你还爱着他,对吧?”

    晴微的眼睛似乎完全失去了焦点,半晌,才幽幽地笑了起来:“小蓝,你听说过荆棘鸟的故事吗?……我记得很久以前,我曾经看到过这个故事,在南半球有一种鸟,它的歌声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灵的歌声,都要美妙动听许多。可是,它只有找到一种荆棘树,落在那长满荆棘的树上,让荆棘刺进自己的身体……那时候它才可以开始歌唱。所以,这种鸟的使命,就是在离开家以后,每天每天不停的寻找长着最尖利、最长的荆棘,然后停留在树上,任荆棘扎满自己的身体,任自己遍体鳞伤,任血流如注……然后,它唱出了世界上最优美动听的歌曲,血流尽了……歌声也停止了……”晴微苦笑着,眼里有细细的光芒。天蓝静静地凝视着她,这一刻的老师,是天蓝所不熟悉的。“所以,荆棘鸟一生,只能够唱一首歌,没有办法再来第二次……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当它唱起歌的时候,全世界都在聆听、都为它倾倒,连上帝也露出了赞美的微笑,可是。它的一生,也就这样耗尽了。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地东西,只能够用最深刻的伤来换取。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

    所以她不可以有太多的奢望。

    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掉落下来,她试图用手擦去,可是没有用,刚刚擦掉一颗,另一颗更大的眼泪掉落下来、不停不停地掉落下来,怎么擦也擦不掉……怎样也擦不掉……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有一刻晴微就这样忙乱又徒劳地和自己作战,直到她的手腕被握住,那手掌的温暖让晴微的整颗心都开始纠结到疼痛了起来。泪水模糊中,她只能无措地望着他的脸,直到他温柔地说:“老师。”他说:“老师,我曾经……听他们说,哭累了以后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我听说,只要眼泪掉下来,心里的悲伤也会渐渐少下去。是这样地,对不对?”

    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拥抱住她,将她的头温柔地靠在自己的怀里:“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不要忍耐、也不要压抑自己……哭出来吧,哭过以后,就不要再难过了。”

    从此以后,都不要再难过。天蓝多么希望老师不要再难过,他多么希望永远守护住老师脸上那单纯清澈的笑颜,就如同多年以前一样……多年以前,他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那满天的湛蓝、满树的清香、满心的欢喜、满眼纯净的空气……假如能够永远守护。那该有多好。

    晴微把脸深深地埋在天蓝地怀里,天蓝身上有好闻的香气,那样的气息,是夏天雨后的清凉、是秋天清晨明朗的阳光、是冬天雪花飘落时的晶莹、是春天第一朵花开的欣喜与怅然。她终于说:“我的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眼泪汹涌地流了出来,她控制不住。可是………终于也有这么一刻。可以不用去控制住,她就这样说给他听,慢慢地、仔细地、轻声地,以这一生最大的勇气、最妥帖的安心,告诉他,那一切。

    这世界地每一个角落,每天每天都在演绎着不同的生离死别。也许每个人都开始渐渐变得麻木,只有遇到了自己才能够感受到那样彻骨的痛。

    离开了张永新,晴微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地把他忘记。然后。以更好的姿态重新开始生活。也许一开始是这样,可是医学书上怎么说?哦。它说人有一种自然的反应,越是疼痛的时候,越是会觉得麻木,因为本能地想要逃避那样无法忍受地痛楚。这痛,会慢慢地、缓缓地从心底深处上涌,渗透出来,让人没有办法忍受。

    可是那时候还有爸爸妈妈,还有他们在她身边,所以日子才不觉得那么难捱。但是到最后,连他们她也要失去。

    她已经失去了流川枫,她的生命里已经只剩下他们,可是怎么办?到最后,她竟然会变得一无所有。

    当那一刻她缩在街头失声痛哭,经过的那么多人,也许都会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也许都在想,她是经受了怎样的痛吧?

    这个世上有这样那样多的悲凉,又有谁会太过关注旁人的泪流满面。

    而渐渐的,也就过去了。

    习惯了埋藏在心底,也就以为自己可以,可以忘记。

    只有午夜梦回,才能够感受到那一丝刻骨地孤单和想念。她没有办法,只有回来。回来这个地方,这个有流川枫、有青春、有爱情、有最温暖回忆地地方。

    回到这里,就好象回到了那个最温暖最安全的壳,她终于觉得有一些些地幸福。

    她说得语无伦次,磕磕碰碰。可是他一直很认真地在听,他的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她一边说一边哭,哭着哭着,就用手指攥住他的衣袖,轻轻地啜泣。声音低低的、小小的,象某种无家可归的小动物,那样的柔弱无依。

    她说:“其实……我很想他,可是我没有办法,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了。小蓝……我没有办法……”

    天蓝一直静静地低头凝视着晴微,她柔软的睫毛、那上面挂着的一点点泪、晶莹的,仿佛清晨最美丽的露珠。他依稀记起多年前,那个留着柔软短发的女孩、有着清澈笑颜的女孩。可是如今她的头发已经养得那么长,发丝轻轻抚在他的手上,每一次轻抚都是一次他心跳的停滞。还有……多年前,她离开时的背影,她坐在看台上凝视他的笑颜……为什么,一切又重新清晰得仿佛昨日。就连心痛,也是那样的清晰如昨。

    那时候,他曾对她说,对她说:“老师,我喜欢你。”

    那时候,他曾有过的愿望,是希望可以永远守护老师的笑颜。

    那时候,他曾有过的愿望,是希望可以一夜之间长大七岁。

    那时候,他曾有过的爱情,是懵懂得如同空气般纯净,也是对她。

    他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是对她。

    可是,她的心里是另一个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

    是另一个人。不是他。

    这个时候,请允许我废话几句。这个故事差不多也到了完结的边缘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就会放送大结局。之前设想过的结局,到了现在却渐渐有了犹疑。

    写小说之前,我是从来都不设定大纲之类的,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去遵守。我喜欢随兴,喜欢看人物在自己的笔下渐渐有了生气,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性格。记得当时写王子公主事件簿,我原本是想把启衡配给孜然的,之前对孜然没有感觉,后来就慢慢开始喜欢上他,也就不忍心看他孤单。可是…………到了最后,启衡和威廉走在了一起,我发现孜然不听我的话,他忘不了以深,也放不下以深。这是一件甜蜜又无奈的事实。

    我想,大概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孜然总有一天,会爱上别的女子吧?可是在他的心目中,赵以深永远都只有一个,谁也没有办法让他改变。

    所以,基本上,这个故事的结局如何,我现在也秉持着随兴的态度。就让他们自己选择接下来的路吧,我不强求,也没法设定。

    这个系列一共有三部,现在已经写完了两部,第三部的男主角,我希望是叶宜白。大家还记得小宜哥哥不?呵,我现在希望男主是他啦,可是不晓得到时候会被我写成怎样。慢慢来。写完这本书,原本是想接下来写《小仙女的爱情实习》,那本书开了也蛮久了。可是最近状态有些糟糕,心不在焉,也许小西也想好好进行一场恋爱吧,心无旁骛的那种。所以,希望亲们祝福我,恩,就这样。

    休息一段时间,写了太久,也有些累了。不过,这本会按时完结就对了。

    …………………    书名:《狐狸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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