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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爱的千言万语

正文 第 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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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片般纷繁的多重身份。

    女人是现实而琐碎的。经验告诉我们,唯有庸碌最是可靠。世人眼里,女巫是孤独神秘的,深居简出,终日苍白着面颊。阴暗的内心被某片树叶遮住了阳光,潮湿的地方最易发霉生菌,滋生邪恶、仇恨,伎俩和阴谋。即使有欢乐也必将因为邪恶而激动地战栗,孤独总是围成圈儿绕着她起舞。有一千个女人,就有一千个巫师依附在她们的身体里。于是每个女人,都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灵魂出窍。此时,日常的躯体已经无法安置女人意欲出逃的灵魂。就像在伊甸园里那次一样,女人再次被蛇勾引,深埋的**长春藤一样蠢蠢欲动了,尝试跨越冰冷的大理石般坚固的理智和道德的藩篱。命中注定,女人将一次又一次,接受惩罚。

    我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沃比萨,安德烈侯爵举办的舞会上。无人知晓,就是那场舞会,让我几乎预见到她的未来。如同严冬的雪,凛凛地,让我心寒。她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乡下孩子,无意间闯入梦中也不曾想到过的皇宫,奢华的陈设和芬芳的气味令她兴奋懵懂,愈加迷醉。眼前走马灯一样晃动着衣着光鲜的宾客、银制的餐具、训练有素的仆人,以及她未曾见识过的各样精美食品,无不透射出高贵华美的气质。甚至一只枝形大烛台上的平常蜡烛,在银制的钟形罩上,也发散出更长更亮的光焰……

    这样奢华的场景完全不同于她*咀嚼的乏味的青菜帮生活。贵重的器具、优雅的行止、舞到眩晕的激情,这弥散着浪漫粒子的夜晚,最宜于发生一场惊艳的爱情呀。格调浪漫的舞会简直是一场优雅爱情的物质影像,投射在这个璀璨的夜晚。周遭琳琅满目的器具和五光十色的人物共同交织出一种氛围,像氲氤的雾气,让她陷入窒息的境地,神思昏聩。她渴望被淹没,被融解,被同化。“夜是黑的。下了几点小雨。她吸着湿润的空气,凉风吹着她的眼皮。跳舞的音乐还在她耳边响,她睁着眼睛想不打瞌睡,要延长这豪华生活转眼即逝的幻景。”这一小段话让我惊讶而惶恐,我怀疑作者用某种精密的仪器深入探测过众生的内心世界,他洞悉了世人内心深处那些湿漉漉的从来不愿在阳光下晾晒的内容。比如:虚荣、**、贪念,甚至来不及兴风作浪的一掠而过的罪恶。同时,我几乎看见她从未被生活填满过的**的深喉。

    我摸到她温热而慌乱的脉搏,在更早的少女时代。她在安静封闭的修道院里度过一段看似平静的时光。读圣经做忏悔,枯燥的生活在例行公事之余,她斑斓落寞的心事宛如静止的蝶翅,在黑暗中闪着模糊的微光。冗长乏味的生活里,她隐隐感受到绿色的浪漫天光顺着一段祈祷词搭就的梯子潜入她的蒙昧而喜悦的内心,遥远的渺茫的爱情已经轻声地呼唤着她了,像哗哗涨潮的潮汐,在某个未知处。爱情是最幽微、锐利的曙光。人类古老的本能在她青春的血液里苏醒,复活。而这,也曾打动过你和我。迷恋爱情,不是她一个人才会犯下的错。

    她一直不甘心生活的平淡,不情愿被埋没。她渴望着生活的剧变,强烈的渴望像一阵飓风刮得她内心震颤,神思摇荡。但是,剧变常常像八级地震,砖头和瓦砾齐飞,从各个方向纷纷砸落下来——剧变意味着毁灭。安于庸常容易满足的人是有福的。像街道上所有知足惜福的妇人,神色平和,踌躇满志地挽着丈夫和孩子。原本,她是有这个机会的。忘了说明,她有一个忠实的做乡村医生的丈夫:包法利。他爱她,像疼爱自己的女儿。但她不为所动。既有的爱情成为她的盲点,*重复的单调让她觉得婚姻是口味永远一成不变的果酱。她把对于生活的期望,全部寄托在爱情的改变上。或者说,爱情,是她生活的一个象征,一个缩影。她像一条干渴的鱼,假爱情之手,跳离已经激不起半点波澜的生活。她比其他女人不幸,就在于她身体里过于活跃的因子,她要改变,要创造。已有的生活,让她如临末日,奄奄一息。说来说去,这一切要归罪于她的“贪婪”。

    她像玻璃橱后的标本,被选中,被解剖,并装入较之于“常人”膨胀了数倍以上的**,因此,她沦为“异端”,她合该“毁灭”。

    我们都是有罪的。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有着她的部分影像。但更多的人,能成功地将她藏匿。她潜伏在我们内心的黑暗里,小声吵嚷,或者沉睡。

    她是女人,她们是女人。极端正常的或病态的内心水草丰美的女人。实际上这些女人明媚可爱,青春的躯体和灵魂润泽而有*,像夏夜孤单的玫瑰,饱含幻想,尚未呈现衰老的干瘪。

    不安分的女人,骨子里生长着浪漫元素的女人,对于现有生活总是倍感失落和不安的女人。可想而知,有朝一日,当女人发现自己的生活是那只穿在脚上的鞋子,结实保暖但缺少装饰式样老套,她内心困顿的哀鸣和敌意的诅咒。当她遇见寡断优柔的莱昂,爱上虚情假意的罗多夫……这一切,都不值得大惊小怪。自私、*、*,这些感叹号式的语词强加于天性浪漫的女人身上未免太过鲁莽。平常呆板的生活,欺骗了那些生来喜欢刺绣编织的女子。这几乎是她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她们不仅仅在绷架上刺绣,更在灵魂的内里。莱昂只是她内心深处碎掉的镜子,她浪漫的情结包括爱情注定是残缺破碎的;罗多夫是一条蚊蚋成团的臭水沟,无意间被她经过,她在一潭腐水中误会了自己心灵的倒影。

    艾玛小姐,不幸沦为了包法利夫人。她渴望爱情,就像渴望阳光。爱情是太阳,她的血管里流淌着具有趋光性的血液。但是她忘记了,女人都是阴性植物。适宜的阳光是营养,过剩了则是毒药。她活在强光造成的阴影的假象里,至死都在疲倦而寂寞地想象着,那具有致命诱惑力的金色光芒。

    包法利夫人,是你,是我,是路过的每一个人。

    多年后,我再次和她遭遇。同样是法国,这次,我甚至叫不*所居住的小镇的名字,她似乎也彻彻底底忘记了自己的经历。这不奇怪,没有人能说出自己的前世今生,倘若一个人一出生就已经借前生之鉴将自己一生的运势和劫数隔岸观火般了然于胸,未免太恐怖了。但是,她的命运,怎么都像颠簸风口浪尖上的一叶扁舟,让一个时空错乱的局外人深深蹙眉,久久担忧。我从来不相信相术,不相信神秘的掌纹之说,更不相信人世轮回。但是,她让我触目惊心。在人群里,在那些随着纸页的打开而迅速构建起来的建筑群落和时空隧道里,我一下就能辨认出她的元神、她的气味,她因为专注而恍惚的眼神。我确认,我早就认识她了,但我说不清,如同我在某些时刻无法清晰阐述自己的内心。人的内心是一座迷宫,自己参与了它的构建,同时也被它迷惑。

    她依旧毫无悬念地漂亮。常常,误了她的,就是这么一点点不寻常的漂亮。因为漂亮,她认定应该剔除掉自己生活中粗陋的瑕疵;因为漂亮,她觉得自己受了生活和造主物的欺侮。既然是一朵花,即使不开在富丽的皇家花苑,也要开在花园里接受无数路人赞叹目光的朝拜才是。怎么就偏偏生在了寻常百姓家的矮墙里?“因为社会地位和出身弟门对女人来说,本来就没有意义,她们的美貌、优雅和妩媚就是她们的社会地位和出身门弟。她们天生的聪慧机敏,风趣优雅,就是她们惟一的等级,使得平民人家的一些姑娘可以和身份最高贵的夫人相媲美。”

    漂亮不是致命的,时刻跳荡出内心舔舐着她灵魂四壁的**的小火苗才是危险的。她身上有着所有年青女人都具有的通病:耽于幻想,并且沉迷。现实生存空间的逼仄,让她们年轻的梦幻憔悴甚至枯萎。简陋的住房,寒酸的墙壁,磨损的座椅……渐渐地,她的眸子里浮现出另外一番场景:“……静静的会客厅,墙壁上挂着东方式的帷幕,被又高又大的分枝的铜烛台照得通亮;暖气炉里散发出一股暖烘烘的空气,两个穿短套裤长袜的身材魁梧的男仆,在这使人晕晕乎乎的暖空气中,倒在宽大的扶手椅里睡着了。”多少年了,每次看到这样的描述,谁能抗拒自己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暖意?烘烤上你的脸颊的,分明是一个年青女人滚烫焦灼的充满*的内心。是憧憬最先装饰了不尽如人意的现实生活。即使面对一个女人并不恰如其分的渴望,善良的智者总会微笑着默许。在他心脏的位置,曾经或正在绽放对于生活和未来的热望。

    是的,你一定记起来了,她叫玛蒂尔德。我第一次听说她的故事,在中学的课堂上。那时候,语文课的重要一环就是在对课文进行一番细致的分析后,大家集思广益,总结中心思想。我已经忘记了那堂课的具体情形,但是玛蒂尔德在一代孩子的心中已经成为一个不甚光彩的名字。她爱慕虚荣,简直就是一个可怜的小丑。尽管她为一串假钻石项链付出了青春和金钱的代价,但没有人同情她。这个荒唐可鄙爱慕虚荣的女人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隐约记得,那篇课文要求总结一下这个女人所具有的微乎其微的美德,老师勉强地找到一点:她很诚实,并且能够为此背负沉重的债务。即使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赞美,也让一颗童稚的心灵极为不舒服。一个贪图虚荣享乐的女人怎么居然还能说她有美德呢?

    那时,我还不是女人,我连一枚青涩的果子都算不上。充其量是一枚尚在沉睡的果核。因此,多年后,我再次翻开书页,摩挲着她内心深处那些寂寞、委屈,和烛花一样爆发出来的短暂的快乐的假象,无比挚诚地,请求玛蒂尔德的宽恕和原谅。请原谅我的无知和愚蠢,原谅我的鲁莽和盲从。我曾经那么愚鲁,像个虚伪的假圣人,背叛了一个女人的温柔细致的内心。

    她早早来到我们的生命里。我们尽量按捺住她的不安从而按捺住自己的焦躁和痛苦。有时候,她还是会从我们的身体里跑出来,我们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又安静下来,她并不让我们陌生。她一直是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当她坚持从我们的身体或人群中脱颖而出,我们暗中嫉妒却要大声诅咒,以此证明自己和她不同。但每次,她都以沉默和执拗回击众人的叫骂。她输得彻底,赢得不动声色。

    她叫风,一个漂亮女人,生活优裕,某医院院长,丈夫在某所大学任教。有房有车,这样的生活,让很多人羡慕。风幼时家贫,妈妈没有工作,育有三男二女,七口人的生活着落全由父亲一个人起早摸黑地担负着。数九寒天里,风伸出布满细小的血红裂口的黑色小手帮家里拾煤核儿的时候,生活就已教会她最实用的真理,而不是那些风花雪月的形而上的教条。

    风似乎没有过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十七八岁的时候,她对好朋友说:我一定要嫁给一个有钱人,只要有钱,老头儿也成。我实在过够了这种穷日子。

    但是,风并没有嫁给有钱的老头。风漂亮,尽管穿的都是姐姐的旧衣裳,眉眼间有意无意的总能挑起万种风情。风是那种女人,只要她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进行到底。毅力和坚忍,原来不仅仅可以用在对于事业的专注上,还可以用到谈情说爱上。

    其间的种种细节局外人难以洞悉。总之,风最后得偿所愿,还好,生活没有恐怖得让风华正茂的她嫁给阔绰的老头,而是欢天喜地地嫁给了某个家境显赫的中年人,做了续弦。据说,那个男人是市里某个*的儿子。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

    时间真快,像一条无声的暗流,不知不觉间将日子从此岸渡到彼岸。

    多年后,一直音讯全无的风突然出现在同学聚会上。神采飞扬的风眉眼依旧,优裕的家境让她更添风韵。席间,风偷偷地问昔日密友,是否有情人?同学大为惊骇。风神秘地一笑。她说自己有过两任情人,第一个情人比她年轻十五岁,是自己的下属。后来,迫于种种压力,年轻的情人和她分手。这件事让她大病一场。很快,第二任情人像冬天之后的春天一样必然地降临,风的身体日益康复。

    同学问及她的丈夫,风大笑。她说,我们各自忙自己的事业,他的应酬更是多得不得了,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啊。再说,这么多年了,即使握个手,也像左手摸右手。所以,无论从身体还是精神出发,找个情人,都是必须的啊。“女人没情夫,活着像头猪”。最后,风以这样一句戏谑结束了她的谈话。

    风从来都是那种坚定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物质匮乏的年代里,她的当务之急是脱离贫穷,并非爱情;而物质丰厚的时候,她精神的春天盛开,她需要爱情的滋润,而且近于“恶补”。

    很多人都觉得,风一直是富有的女人。但是,风真的会满足吗?她的内心深处,似乎一直存在一个空洞。她要源源不断地向里面填充物质、*、**……我不知道风是否得到过真正的满足。

    风一直是活在“当下”的女人。她既不是为了一场舞会的欢愉而抵押上十年青春的荒唐得不切实际的玛蒂尔德;她也不是为了爱情的幻灭而选择自杀的包法利夫人。她从来脚踏实地,坚定有力地行走在自己的人生需求里,而不是行走在飘渺的云端。爱情并非她唯一的追求,某种时候,爱情更是她脱离苦海的捷径、解除苦闷的手段。包法利夫人为了爱情活着,而风的爱情,是为了自己更好地活着。

    在这个世界上,你找不到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但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两个相似的人——我强调的是内心需求的某种相似或一致。

    包法利夫人、玛蒂尔德,以至风,她们活在不同的时代和国度,面对结满果实的**之树,她们总有自己独到的取舍。倘若心灵是一面镜子,我们能够从她们各自的镜像里读取到不同的阅历和经验。性别决定了她们具有同样孤寂的身份——女人。她们曾经各自向着自己心中的天堂狂奔而去……时间的殿堂上,她们的愿望无论实现或幻灭,都只是廊前一现的昙花。现世里,无数碌碌经过的女人,我在她们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发现了玛蒂尔德、包法利夫人的踪迹,她们一直都生活在这个秩序而混乱的世界上,或者,她们压根就是一个人。只不过,每次她仅以一面示人,且有着不同的名字。

    离夏天最远的地方

    就像买了车票,犹豫要不要上车,我也时常犹豫要不要想起,追记。

    他和她的故事,在我释怀的记忆里埋藏了多少的时光,久到我再次想起都没有印象,都不敢说我见过这些平凡的幸福。是不是能记起的只有轰轰烈烈沧海桑田矢志不渝,是不是忘却的只有平凡流泪安静伤心无助心碎。

    夏天终于过去了,夏天终究来了。

    雨水很大,夏天的气息在里面浓烈的散开,他还是那么安静的站在雨里,雨水润湿了他帅气的脸。眼眸里的哀伤变成雨露,然后滴滴落下。眼神终究成了死寂的秋水。我能看到他离开的脚印,如往常一样,带着那些无法遗忘,没法出口的喜欢。

    还是那把透明雨伞,她遁寻着他的脚印来了。雨季还坚持穿着白色长裙,白色的短衣是为了他特意打扮的吧?她看到我的影子,一瞬间欣喜,一刹那黯淡。朝我腼腆的笑了一下,然后微笑成了最大悲伤。她是为了他打扮才迟到的吧,可是这些除了沉睡在我生涩的相框里,将谁也不再知晓,光阴将会埋藏所有的失望。目送她提着长裙,踩着凉水,过马路,连我都希望时光是伟大的治愈师。

    拿起相框,扶去干涩的灰尘。在凉水里踩过的脚,干净的马路,以及男孩的背影,在记忆里漫开,嘴角突然干涩下来,张开嘴,他不想说我都想说了。眼角有些湿润,眨一下眼,她不流泪我都流泪了。

    屋子里有一个精致的纸箱,是他送给我的,里面有大把大把的CD,以及陈旧的CD机。他送给我的时候,每当目光接触到CD的瞬间,屋里都弥漫起淡淡的想念。那时候她喜欢听多种CD,唱各种歌;而他暗地里为她买了好多好多的CD,每次他鼓起勇气要送给她的时候,不是有他的兄弟找他去打球就是有她的好友找她谈心。他的脸从一开始的微红,到最后的死白,从一开始的害怕到最后的无奈。他都没有好失望,只是他把CD都存放好,等待下一次机会只是他还是默默的喜欢她。而她,每一次都从他的背影之后看到自己所喜欢的CD来,可是每次都因为种种理由而错过。很多次以后她都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自己喜欢自己的CD呢?他到底有多么喜欢自己呢?每当我打开纸箱,都听到CD暗暗的哭泣,它们藏着多少无奈,多少思念,多少喜欢,我们都无从知道,也无法理解。

    如果王子没有吻醒沉睡的公主,如果骑士没有遇到受伤的女孩,如果你没有听到我的爱,如果我没有看到你的脸,如果一切都有自己的幸福……

    打开手机,漫过耳线的是她的声音。他曾经无数次的向我借手机,想要给她发短信,可是时光总是扭曲了他和她幸福的期望,似乎没有原因。他发的那些在大雨里告诉她哪里有雨伞的短信;在寒冷里要她多穿衣服的短信;在十二点以后强行要求她关灯休息的短信。都如同落入深井的石块,再也找不到。而他只是在一次聚会上,默默的打开手机录下她的歌声。她在唱歌的时候,都有注意他,可是她的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她看到他在摆弄手机,于是越唱越感人,越唱越悲伤。其实没有人知道他是听得最认真的人,因为是她唱的,因为那首歌是他写的。

    发信箱里全是他的短信,……光阴似乎欺骗了幸福的眼睛,让它找不到他如她。那些连外人看到都会温暖的关怀,那些连天空看到都会流泪的等待,都只因为他发的短信前面没有加106而石沉大海。三个数字足以改变成为悲伤,改变幸福成为回忆。他和她都不知道命运玩弄他们,他们一直在追寻,一直在等待,可是越多的希望就有越多的绝望。

    钱包里散落出一张张的车票,那个时候他和她会坐一路公交车回家。那一路公交车都很少有人,因为环城的线路过长,比其它车贵。可是他和她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这路车。因为有一路高大的梧桐,透过阳光它总是发出夏天的味道。他在车上总是爱坐靠边的位置,她爱坐离他不远不近靠左边的位置。他曾在车上递给她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是“我喜欢你,能不能让我试一试,照顾你”然后他飞快的下了车,然后她飞快的红了脸。幸福从两人的间隙里呼啸而过,温暖了梦冰凉了心。第二天她的纸条出现在他的桌上,那样漂亮的字体,对他来说那么恶毒,“你很讨厌!”他一刹那想笑了,却哭出了声,然后在那一天里消失了。而她写的纸条其实是“我也喜欢你”。他们都不知道,他的一个朋友因为喜欢她而更换了纸条,她的一个朋友因为喜欢他帮忙写了纸条。世界就因为四个字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涟漪。两个人的世界好像下起了雨,只能透过百叶窗隐约的看到,但是听不见雨声。什么也听不见。那个世界再也不会出现一些简单得心碎的词,无奈,伤心、绝望。因为一切都安静的黯淡下来,安静的过去,安静得再也不出现。他在左边的座位旁刻下了“祝你幸福”然后再也没有坐那路公交车,她一直坐那路车,直到把右边的坐位旁都刻完“怎么了,你怎么消失了”。终于那路公交因为乘坐的人少被取消了。当站牌被斩断,落在地上产生巨大的震荡。她站在旁边因为听到巨大的声音而害怕。再大的眼睛都装不完泪水,于是哗的一下。他站在很远的地方,看到破碎的车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转身埋没在人群里,谁都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巨大的阴影。

    于是真的就安静的结束了。

    安静的结束了。

    结束了。

    他们害怕离开,我却害怕重遇。等眼泪干了成了痕迹,等浪漫过了成了理智,等突然起发过的誓。以为说记得,情就还在。那年他们都为爱不顾一切的孩子,现在他们是否知道有些人再喜欢也不是你,有些来再想记得也要忘记。

    他和她,你们到底是活在我生涩的回忆里还是封尘的现实里。

    很多年以后,当他在回到当初的那间教室。二手的吊扇依旧无助的转。他再次坐到吊扇下面,那张课桌是她曾经用过的吧。他都没有想到那么多年过去自己都没有再遇到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依然清晰的记着她,更没有想到课桌上依旧的秀气字体“我好想你呀”。这个印痕很新,是最近刻的吧?他那么想,然后顺着忽暗忽明的光线把视线放到右手最后那张课桌上。她当初有没有这样偷偷的看过自己呢?他只是那么想。然后看见“我”字上分明的水迹然后水迹流到“好”字上,最后流到“呀”字上就掉下了桌,分出滴滴的声响。

    我,也很想你呀。

    很多年以后,当她再次来到学校那个小卖部,再次看到垃圾桶旁的冰棍包装纸,再次弯腰拾起它扔进垃圾桶,她都想再次看到那张冷峻的脸,以及听到那句温暖的话,“让我来吧”。单车轻轻的碾碎了那么多年的记忆。可是情感是不是也碾断了呢?那个时候她会看见他和另外一个男生比吃冰棍谁吃得多,然后两个人都吃得*发紫,估计再吃下去都要印堂发黑了。冰棍包装扔了一地,当她准备帮他收拾的时候,他就侧过脸,温和的说,让我来吧。

    那么如今他还会那么温和的说话吗?

    很多年以后,他又回到那颗高大的梧桐下,太阳依然漫过绿色,夏天的气息比从前更浓。他的衣着从白色的体恤到黑色的西装,身旁从有一个她到没一个她。他依然会做当年那个好看的街舞动作,差别只是时光还有谁。身旁的学生朝着他这个帅气的穿着黑色西裤的还跳街舞的哥哥发笑,而在那个时候是她笑得花枝朝展吧。而当时的她,有没有想过,那么多年以后,他都会回忆起那种笑容。都好想再次看到。这些,她知道吗?

    这些她知道吗?

    很多年以后,她都已为人妻,她的丈夫就是当初那个更换纸条的他的兄弟。她从丈夫的嘴知道了当初的事,她很平静。然后又回到那是个车站。那里现在已是车水马龙,没有当初那样的荒凉。可是在她眼里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曾经在这里断掉的感情是不是还埋藏在这里?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变过?是不是当初他下车的瞬间一切都定了下来?是不是无法改变?自己还像那时候那样迷恋他吗?我知道吗?他知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

    很多年以后他们终于再次见面,也许是在曾经的城市,陌生的机场,他跨着一个旅行包,她牵着孩子的手。匆匆的擦肩,刹那的转身,突然的停下,然后站下来,两个人的样子还像当初在学校里那样,可是那种笑容从来都没有那么落寞吧?可是那个身影从来都没有那么无奈吧?于是机场的咖啡厅比从前更加的温暖。也许是在曾经的学校里,他依然躺在那片草地上,她依然站在旁边看或暗或明的天空。当年的情景一下子从这些已经翻修过的房子,这些已经陌生了的*场,这些已经物是人非的景象回到他们深色的瞳人里。男孩子都会羞涩的碰旁边女生的小手,意思是可不可以牵着你的手;女孩子都会在抽屉里放一个玻璃瓶,然后上课的时候给喜欢的男生叠千纸鹤。这些情景和当初的没什么不一样,不一样的只是时光和谁。

    可是不论在哪里都回有最好的那句话吧。再见。也许是她的孩子说:“妈妈,要晚点了呢”然后两个人都有好多的泪水想要流出来,但最后都在再见里面隐忍了下来。那么再见。再见。也许是在学校天次暗淡,他的老板要他回去加夜班,他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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