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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邪之左手正文 第 50 部分阅读
- ……………………这却是一种天下男人都可以感同身受后,从而深切体谅的恶性循环。
自己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忽然多了这么一个美丽善良的妹子,也算得上感情上有些了些慰藉。
这时,秀儿却发现对面向阳的一个小土坡上,疏落的生长着一些叶片细长却很硬的野草,她似一只活泼的小鹿一般走了过去,拔出一棵野草,只见泥土不断滚落,这野草的草根却是洁白粗壮,长约为地面部分的两倍,秀儿欢天喜地的拿草根在溪流中洗了洗,递了给张立平道:
“哥,我们这里管这个叫土甘蔗,你嚼嚼,可甜拉。 ”
看着秀儿灿烂嫣红的笑靥,张立平怔了怔,他在这瞬间的错愕与恍然里,又想起了唐婉的容颜,那种都市女孩特有的大方。 地逼人明艳,是同眼前这个女孩完全不同的,就好象玫瑰与蔷薇,牡丹与昙花,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风韵。
他这么一发愣的看着,却忘了伸手去接。 秀儿甜甜一笑:
“哥,你怎么不吃啊?”
张立平这才回过神来。 微笑道:
“好妹子,你真好看。 ”
秀儿还是个少女,被年纪仿佛的异性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虽然是心目中地哥哥,心中却也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将脸侧到了一旁,手却还是伸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张立平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这样也颇为失礼,讪讪地将白嫩粗肥的草根接过去放进嘴里一嚼,具体什么味儿也不了然,只觉得很甜很润,就仿佛眼前少女的笑容一般。
这里山间的景色因为人迹甚少的关系,被保存得很是完好,张立平一路行来,只觉得这山中无论是山溪上随意架起的木桥。 还是那很有年岁的风化石阶。 与那些被开发过地景区相比起来,实在多了许多天然朴实的风韵。 也正因为如此,这山腰之上的药物品种就实在算得上种类繁多,以至于好些连张立平也弄不明白其功效,只能努力的按照家族中记载的四句口诀来一一鉴别分类,实在不行的采回去再仔细研究。
张立平在这边忙碌。 秀儿则乖巧的四处找寻着石棒的踪迹,这种岩蛙据说通身漆黑,蹦跳如飞,看起来十分地粗壮,雄蛙的胸部长有分散的角质黑丁肉剌,而它的习性很是奇特,与其他青蛙不同,竟非常喜欢晒太阳,每当阳光灿烂的时候,就有“石棒”半浸半露在水边。 闭着眼趴在那里。 似乎很是享受那种温暖。
恰好老天也作美,出来的时候还阴沉沉地天色。 此时却是阳光灿烂,没过多久,秀儿就惊喜的叫了声:
“ 哥,你快过来。 ”
张立平忙赶了过去,只见前面小溪的一块平平的青石板上,一只少说也重达斤余的黑色大岩蛙正闭着眼,半伏在上面惬意的晒着太阳,它的下半身浸在水中,脑袋却高高昂起,双眼却是闭着的。 张立平大喜之下忙想去捉,却被秀儿阻止道:
“千万不可以,这东西灵性得紧,不要说去捉,就是走近过去,一不小心就会被它给跑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的。 ”
张立平愕然道:
“那该怎么办?”
秀儿慧黠一笑道:
“咱们把这附近的地势给记下来,石棒这东西虽然机灵,却也是再懒不过地,它既然现在在这里晒太阳,晚上也就依旧会趴在这块石头上呱呱地叫的,今儿晚上咱们把爹叫上,拿电筒往它身上一照,自然就呆呆地一动不动了,任你过去捉掉便是。 ”
“有这种事?”张立平于这方面却是一窍不通。 听到这种方法来抓石蛙当真觉得稀罕。 但土办法却往往是最管用的,从科学根据上来说,蛙类这种动物是动态视力,只能看移动着的东西,而不能观测到静止或者缓慢的物体,当在黑暗中被强光突然照射的时候,它们简单的大脑就会因为这种强烈的刺激而出现暂时性的短路,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支配功能。 就类似于人受到严重打击而晕厥一个道理。
于是两人便将四下里的地形特地的记忆了下来。 再采了几味药以后,便回去了,晚上秀儿他爹就同他们一道出了去,走了大半个小时回到这附近,却发觉根本不用寻觅,远远的就能听到“石棒”那“莽昂”“莽昂”的响亮叫声。
张立平随着秀儿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心情自然有些紧张,夜晚山林里的气息十分的清新,脚下的草在沙沙的轻响,秀儿爹猫腰向前,确认了那只石棒的位置后,猛然的打开手电!
叫声嘎然而止,那只可怜的胖家伙一下子在雪亮的手电筒光线下变成了雕塑,傻傻的楞在了原地,秀儿欢呼一声,麻利的走了过去捉住了它丢进了背后的篓里。
晚上来趟山上也不大容易,三人也不急着赶回去,就顺着山溪一路拿电筒照了下去,黄鳝有一个生活习性,就是到了晚上它要从洞里、泥里出来,出来既是觅食也在乘凉。
水里黄鳝静静的呆着,水上面眼睛尖尖的瞧着,然后用火钳准准的一夹,一落一个准儿,在这山里的野趣里,张立平不禁想到了一句诗:端午家家插蒲菖,老酒鱼鳝吃三黄。
这里的山溪中还有一种特产泥鳅,肉又肥又厚,身体的两侧生出两条黄斑若线似的延伸,包绕着身体,扎一看似两条金线一般,于是就叫它金线鳅。 这家伙白天里也是行动奇速,在山溪的岩缝里游动如飞,现在被光一照,也老实得动也不动一下。 他们就这么一路顺溪照着下了山去,竟陆续照到了好几斤金线鳅和黄鳝,外带两只石棒。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张立平就开始着手料理那两只还活蹦乱跳的石棒,他却并没有按照家中笔记所记载的,杀蛙取血,却拿出一支注射器来,分别在两只石棒身上抽取了小半管血液 后,便将它们放归了山林。 旁人见了先是惊奇,接着却似有所悟。
接下来的工作却是颇为繁复碎乱,就那么一小点蛙血,得将之分成三份,一份洒入预先带来的药粉,一份拿到火上慢慢培干,另外一份却得一直搅拌着不能使之凝结,最后再将三者混合。
这过程说来简单,却足足占用了张立平大半天的时间,等嗅到一股奇异的浓香的时候,才恍然觉得吃饭的时间到了。
山村里吃饭时,却大多时候并不在饭桌上,大家端着各自的碗聚在打谷坪上,有坐地吃的,有站着吃的,还有半蹲着吃的,一家做了好吃的,所有的孩子都能尝到,藏是压根不会的。 更不会象现在的城里人关起门来,进门还得脱鞋。
张立平显然得到了特殊的优待,他的面前是一份炒鳝丝,红红绿绿的椒丝配上鲜嫩的土黄鳝肉丝,油亮亮的,那滋味自然不必多少,而那浓香的来源却是小半碗色若牛乳一般浓稠雪白的高汤,送饭过来的秀儿笑嘻嘻的替他摆好碗筷道:
“哥,快喝吧,这是将金线鳅身上的肉片下来炖的,最是好喝了。 婆婆足足弄了一上午呢。 ”
她口中的婆婆,当然就是张立平的外婆了,这一刻,他终于再度感受到了那种家庭中才有的温暖,压力再大张立平其实并不害怕,最痛苦的,还是那种独自一人颟伛前行的深刻孤独。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土之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土之心!
吃过饭后,张立平便来到了外婆家…………………………为了掩人耳目,他直接住过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否则早就搬过去孝顺两位老人了。
他首先前去检查了一下外公的病,随着这些日子的治疗,杨老太爷在外孙的精心的护理下,一方面老怀大慰,另一方面治疗手段到位,病情恢复得十分迅速,应该很快可以下地行走。 看着自己孙子的老成模样,外婆也很是欣慰,单从这些年她一人支撑起这个家就可以看出,她是个极其精明能干的人。 尽管如此,却也不免有膝下空虚,无子孙儿女的孤独感觉,如今见外孙成熟稳重,自然是老怀大慰。
张立平给外公针灸完以后,便将他老人家背出外面来,躺在藤椅上晒晒太阳。 蓝天白云下,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一时间默默的也没什么话说,却很有一种天伦之乐的融洽气氛。 张立平忽然叹了口气悠悠道:
“外婆,我妈是什么样子的?”
这件事一直是张杨两家的一块永难愈合的创伤,因此这些日子也绝口不提这事,但张立平毕竟是一个人,一个从小就失却了母爱的正常人。 就是再怎么铁石心肠,却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身为人子,连生母的相貌也不知道,这实在也算得上是人生中的最大憾事。
听张立平忽然这么说,空气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般。 外公猛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外婆仿佛被雷击一般,一下子怔住了。人生中有很多的东西,或许你以为早已忘记,蓦然回首之际,却发觉是藏在最深的心里,一但忆起。 牵藤攀枝的连根拔起,还有着加倍的苦痛。
“平儿啊……”外婆悲伤的道:“你就长得很像你妈。 尤其是眼睛,月月她从小就爱吃我做地豆腐乳,还爱跑到山上去摸鱼……”
老人家的话一旦开了头,就滔滔不绝地收不了尾,在絮絮叨叨之余,却早是声带哽咽。 激动非常,仿佛在回忆里梦呓一般。 那种母亲对子女的积存的思念刹那间宣泄,一发不可收拾!
再说到后面,语声渐低,但抽泣声越高,最后终于哀哀的哭泣了出来。
本来倔强若一块石头的外公,脸上不禁也露出神伤之色,但还是怒道:
“哭什么哭!她当年若真的和付家的老2好上了,为什么还要根答应与华木地事情!这件事情她可是点了头的!”
老太爷说着说着。 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外婆却哭道:
“你当年那么凶巴巴的,在家里一直都是说一不二,两个丫头都怕得跟什么似的,哪里还敢多话?”
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二老,终于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张立平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虽然不发一言,心中却也是说不出地难过,他的心情也异常的复杂,母亲这个词对他实在是很陌生,然而正是因为陌生,却也导致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可是另外一方面,那种被人抛弃的受伤创痛却在加倍加剧的折磨着他。
而张立平也从这场争吵中,得到了许多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例如自己地母亲叫做杨月珍,那个男人叫作付家定,他是依靠娶了一位有钱人家的女儿而一步登天的。 母亲在前些年还让人给带了钱回来。 却被盛怒的外公撕得粉碎,而这些年过去后。 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虽然脑海里在急剧的运作着,但张立平始终还是保持着一分理智,他闭上眼睛略算了算时间,走到外公外婆中间冷静的道:
“好了,不要在吵了。 我之所以提起她的目的,是因为这几十年来你们二老一直将这事情憋在心里,许多东西郁积在心,得不到宣泄,因此就会既伤心又伤身,外公您老人家的病一直沉疴难愈地根源就在于此。 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好过多了?”
两位老人愕然了一会儿,这时候才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外孙确然已经长大,成熟了,这样巧妙地引导他们两人的情绪,任之爆发出来,此时两人的心里的确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而自己的孙子在耳闻了这许多令人心伤的往事之后,还能如此镇静,这种城府与定力,当真是许多中年人也及之不上。
接来下,张立平则有条不紊的替外公针灸,推拿,动作比平时更加的精准有力,一丝不苟,就连完全不懂的外婆看了,也能从那种种的分解动作中感受到一种行云流水的清晰美感。 然而直到将外公扶进去睡下之后,他的手才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是因为痛楚。
心灵所受到创伤的深深痛楚!
因为掩饰得很好的缘故,这才没有被二老发觉。
张立平的眼眶已经湿润,他实在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将心中那些四处奔窜的负面情绪尽情的宣泄出来,可是内心中却有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在不住的狂喊着:
不能哭,要坚强,不能哭,要坚强!
张立平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创伤他的不仅仅是被亲身母亲背弃的苦痛,还有那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不仅仅是他个人,连带张家历代的嫡系长子,一生中都背负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痛苦度过。 眼前的这些东西都不能忍受,谈什么挽救父亲,说什么复兴张家?
“平儿?”听到这声音,张立平就知道是外婆。 他迅速的以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将眼角的泪拭去。 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的道:
“恩,外婆,什么事?”
没想到外婆却是幽幽的道:
“你这孩子,和你妈一样要强。 ”
张立平心中一惊一酸,不禁黯然了一会儿抬头强笑道:
“婆,你说什么呢?”
外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忧伤的从身后拿出一个似已放了很久的盒子,很仔细的解去包裹在上面的一层层油布道:
“这东西,是当年你爸和妈成亲的时候,亲家送来的聘礼,说是张家传了好几代的珍贵东西,华木眼下遭了这等罪,我寻思拿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不如你拿去看看,能用得上就用,能卖了换些钱也是好的。 ”
张立平迟疑着将盒子接了过来,他其实并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随手接了过来,只觉得盒子很轻,似乎没装什么东西,然而当他解开上面包裹着的油布,拂去盒上的灰尘之后,心一下子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盒子的表面竟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三个在张立平心中徘徊已久,魂牵梦萦的大字!
……………………土之心!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张立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千寻万觅的这道七大恨之六,竟是早被自己家里收藏了去,还当作是聘礼送到了外婆的家里!
他强自按耐激动的心情,以颤抖的手打开了盒子,人却一下子楞住了……………………盒子里面竟是空的!他将疑虑与焦灼的目光投向外婆,外婆凑了上来,愕然了一会儿忽然道:
“我知道了,这盒子里面放的是块很古怪的石头,你外公没摔着前常常将它拿出来把玩,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年六嫂的幺女也很喜欢这石头,说是摸着它晚上睡得好觉,两家的关系本来就好,她便常常借去当作枕头,一般都是隔上好几天才还过来。 一准儿是你外公摔着之前又借给了她,家里就忙着给他治病,没工夫讨回来了。 ”
张立平急切的道:
“婆,这东西对我很重要的,她现在人呢?”
外婆见了张立平的模样,也有些慌忙,想了一想才道:
“好象年前嫁出去了,平儿你别急,香丫头人很老实的,一定能讨回来的。 ”
张立平从山村里携出的礼物还有另外一样东西,是赵婆婆亲手交给他的。 说是秀儿一早起来做的干粮,打开一看,却是四块当地特产的茶香菊花糕,这糕点张立平听外婆说过做法:乃是用本地特产的新鲜嫩茶,在开水中泡过后加上细粉搅和后晒干,以细筛子反复筛滤数十次,再做成粗坯,拿刀在上面仔细划出十余道小纹理后上屉蒸成。 制造工序极其复杂,对火候的掌控要求也很高,虽然眼前只是四块糕点,却少说也花费了秀儿大半夜的功夫,代表着她的一片心意。
初夏的清晨还带了些潇瑟的寒意,在山间的小径上行走,不多时裤脚就已被露水所沾湿。 远方的云霞已被染上浓重的绯红色,一些不知名的甲虫在曙光中嗡嗡的飞舞着,鸟儿也在林中宛转啼了起来,显然今儿又是个晴天。
同张立平一道的却是秀儿爹杨老四,杨家坳位置偏僻,许多东西都得远远的走好几十里山路去买,这次他同张立平一道出去,一来是领他去那六嫂的幺女香儿的婆家,去讨回那块珍贵的石之心,另外一方面,却还得赶赴山外,替坳子里的乡亲采购猪饲料啊,盐巴味精等日用品。 因此去是两个人去,回来就得张立平一个人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迷路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迷路
张立平和表舅找了个地方歇了歇脚,就着清凉的山泉水吃着香甜的菊花糕,他此时虽然还是茫茫天涯,孤单一身,却在这些日子里接连感受到这些亲情的温暖,身体虽然感觉疲惫,但精神上却是欣悦的,两人一直向着西北方向行去,这里虽然是山区与丘陵混合地带,,四处也可以见到被开垦出来的山间空地与人工植就的松林,人烟也并不稀少,因此就算赶了夜路,通常之下也能够找得到山民借住。
但是有一件事,无论是张立平本人和他的表舅杨老四都没有估计得到,那就是时间。
没错,
时间。
按照外婆和杨老四的亲身经历,只需要走上三到四天,就可以到达公社修出来的用煤渣铺成的机耕道上,可是两人整整走了快五天了,脚下依然是黄土小道,极目远眺,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而匍匐平缓的葱绿山峦。 这时候张立平才恍然了一件事,三天路程是以他们一直居住在山里的人的行走速度而言的,而自己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跋涉过这样多的路程,往日的他甚至很多时候连买菜都要打个车,这步行的速度,两者之间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本来走得慢了些也不算什么,然而眼下却有一件限了时间的事情等着张立平去做,那就是按照与老板娘的约定按时赶回去,张立平素来都是言而有信之人。 虽然在来山里之前,已经给老板娘打了电话,说要补假两周,但眼下那两周的时间也过去大半。 于是他只得连夜兼程赶路,这样一来,表舅杨老四倒是无所谓,张立平地脚上不免受苦。 先是起了水疱,接着破掉后再被摩擦。 伤处鲜血淋漓,脱下鞋子一看,显得触目惊心非常。
好在第五天头上,杨老四便带张立平寻到了已经出嫁了的香儿,她果然也很是老实淳朴,听说了他们的来意之后,虽然神情里很是不舍。 但还是将那块“土之心“交还给了他们,只见它黑漆漆的很不起眼,看上去就是一块寻常的石头,但一拿在手上,便自有一种轻灵的感觉,人也马上觉得五官感受清明了许多,神清气爽的自在非常。
张立平将它珍之重之地收好,见那香姨神情里还是颇有几分恋恋不舍。 他心里对其颇有几分感激,便忍不住试探道:
“香姨,你现在还是很爱失眠?”
香姨点了点头,黯然道:
“是啊,以前这块石头还能管点用,现在我就算枕着它睡觉。 也常常翻来覆去,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这日子真没办法过了。 ”
张立平镇定地走上前去,翻开她的下眼睑看了看,接着以手电映照瞳孔,又让她伸出手来,平放在空中。 只见香姨一做这个动作,整只手就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痉挛起来。 张立平在心里叹了口气,望着手中的这块石之心暗叹道:
“这石之心真是神奇,她这样严重的癫痫病。 竟然都能在不采取任何医疗措施的情况下。 将之压制到现在,当真是奇迹啊。 ”
张立平本来想对她用药施针。 但忽然又想到自己将这祖传的“石之心”取走之后,不出三天,这香姨地癫痫病定会立即剧烈发作,年纪轻轻自己若在这时加以诊治,不免会被联想成发病的“罪魁祸首。 ”
但是他也势必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要知道,癫痫病主要是由患者脑内一定有一个癫痫灶,癫痫灶反复、间断地放电,因而引起癫痫症状反复发作。
其主要危害很是严重,首先就造成了脑功能的损害:癫痫每次发作一次,脑细胞损害一次,长期的癫痫反复发作,患者会智能下降,最后逐渐丧失工作能力,甚至生活能力。 其次还容易出现意外伤亡:因癫痫是不论时间、地点、环境不能自我控制突然发作倒地,容易出现摔伤、烫伤、溺水、交通事故。
出门后,张立平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直到表舅连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只见两人此时已经走到了一条岔路上,表舅笑道:
“立平,你就顺着咱们来时候的路自己回去吧,我还得去公社里买些东西,有得耽搁的。 能找到吧?”
山里的孩子早当家,加上当地民风淳朴,因此在杨家坳就算比张立平小得多的男孩子,也是自立非常,一个人轻易而举地往返百十里地。 张立平听了才回过神来道:
“哦!”
虽然他很有些心不在焉,但表舅却丝毫不以为忤,温和的微笑道:
“一路上要小心哦,多问问人。 ”
张立平点点头,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立即眼前一亮道:
“等等,表舅,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到这里?”
杨老四一时间也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哦”了一声。
张立平便直截了当的道:
“不瞒你说,我看刚才的香姨实在是重病缠身,她大概三天以后就会发羊颠疯,若表舅你回来地时候还经过这里,就帮她带一副药去。 ”
杨老四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疑惑道:
“那为什么你现在不开给她呢?”
张立平微微一笑道:
“我若是现在把药给她,不免以后她和她家里人就会将发病的原因归结在我拿走了这块石之心上,反而成了仇人。 但我若是等她发病后再去雪中送碳,那么自然她就没得那么多想法了。 ”
杨老四是个直性子,听得一头雾水的,索性不去多想了,挠了挠头道:
“我弄不懂那么多,总之就是我回来路过这里以后,就将你开的药拿给香香就是了,对吧?”
张立平微笑,点头。 接下来开方,抓药,分手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在回程的路上,张立平心念着外公的病情,贪赶了些路,脚上的新创更是给磨得鲜血淋漓,水泡累累,可以说一步一痛,然而经历过诸般折磨的张立平性子实在已被锻炼得坚毅非常,这等**上的痛苦较之以前眼睁睁望着父亲重病发作,无能为力的撕心裂肺地煎熬相比,实在已不值一提。
忽然,他地耳中传来一阵细微声音,这声音虽然微弱,却自有一种沉重的节奏轰鸣声,张立平加快步伐向前行去,不多时候登上前方一座小山包,张立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夜色里,月光下,前方竟盘着一条蜿蜒似银蛇地长河,带子一般的弯弯饶饶自近处的丘陵,远方的巍峨中奔流而去。 烟波浩荡,水光相映,这时还有一种朦胧的雾气旖旎在空气里,浑然给这大自然的壮美景色平添了许多神秘的豪气。
这里虽然距这长河还有一段距离,却已粼粼波光反映在眼底,而耳中也尽是长河奔流的浪涛之声,张立平望着潺潺流水,逝去如斯,心下顿凛,更是加快了脚下赶路的步伐。 他此时心中已觉不妙,只因为从外公的口中,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路上会经过如此宽广湍急的河流,眼下也不便掉头而去,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立即在附近寻个人家问个究竟再作打算。
这大河离它的距离越近,便越觉得转流千里,浩浩荡荡。 好在张立平早于山冈上便看清了周围的地势,见到在大河近弯的一个滩涂处,有着飘摇得忽明忽暗的微弱灯光。 张立平走近前去,原来这滩涂处有一个河荡,湍急的水流在这里回旋转流,为之一缓,有三数艘颇大的采沙船就停靠在一堆,最大的那艘船头上悬着一盏明亮的汽灯,同时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哭声自船舱中传了出来。
张立平在船外叫了几声,却是觉得没有人回答,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打扰很有些唐突,但赶路要紧,没办法之下也只得踏上船舷边的跳板走了进去。 只见船舱中被汽油灯照得雪亮,共有四五人围在一张床前,哭泣声正从这里发了出来。 床上躺着一位五十余岁的老人,不住翻滚,身体也不断扭曲成各种角度,面色死灰,双眼无神,张大的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