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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邪之左手

正文 第 7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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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而后立,欲取先弃!”

    张立平的心中,轰雷似的掠过这八个字,而紧随着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心里响了起来:

    “取午针!刺神道!”

    他心中一惊,忙伸手去取,午针却是二十二只天干地支针中的一支,神道穴是在第五胸椎处,此时他竟是身不由主的按照心中那声音吩咐的去做!

    “……。。阴损则及阳,阳损则及阴;孤阴不生,独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是故以阳扶阴,使阴润阳,中镇之混沌以固本,外厚以元气以培体……。。”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根据阴阳互根的原理,机体的阴阳任何一方虚损到一定程度,必然导致另一方的不足。  阳损及阴,阴损及阳:阳虚至一定程度时,因阳虚不能化生阴液,而同时出现阴虚的现象,称“阳损及阴”。  同样,阴虚至一定程度时,因阴虚不能化生阳气,而同时出现阳虚的现象,称“阴损及阳”:“阳损及阴”或“阴虚及阳”最终导致“阴阳两虚”:阴阳两虚是阴阳的对立处在低于正常水平的平衡状态,是病理状态而不是生理状态。  阴阳平衡,方能阳气不泄,人的精神才能保持正常。   阴阳离决,精气乃绝。  是上一句话的后续,根据上面那段论述,强调了阳气起主导作用,又说明了阴阳平衡和阴阳依存、互根的重要性,那么要是阴阳的分离,就导致了死亡。

    张立平仔细的听着,这显然就是张家周天针法的真正总纲,那浑厚的声音还在回荡着,而张立平的右手此时也渐渐的变得不受控制,不停的捻起手边的天干地支针,飞速的刺向张华木浑身上下的各处要穴,而左手也在同时分持着节气金针,对着面前的病人进行灸治!

    一心二用!

    左手阳,右手阴,完美的阴阳互济!

    这才是张家的周天针法的本来面目:用混沌针这奇物来刺入人体的要穴,起到暂时的麻痹,阻拦作用,同时以珍贵的异药元气来代替人体的气血流动所需要的养分,最后用一心二用的针法,阴阳互济,刺遍人体浑身上下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处个经外奇穴,共计七百二十处穴位,扭转阴阳,起死回生!

    看着自己的双手急促在挥动,刺穴,张立平同时也感觉到心中的那声音也越来越弱,越来越低,而他更是猛然发现,本来摆放在面前桌边一张包药的白纸上,赫然开始渐渐出现一些线条勾勒的痕迹,那情形极端的古怪,就仿佛有一个透明的人手持一支透明的笔,在那纸上进行着急剧的勾勒!

    七百二十处穴位要一一刺遍,所用的时间可长可短,然而张立平此时的刺法是双手同时攒刺,无形中所需的时间便是缩短了一半,当刺到五百穴左右的时候,张立平已经觉得双手实在颤抖得厉害,而纸上出现线条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刺到七百穴的时候,他已感觉控制自己双手的力度已是微弱得厉害,最后二十穴,已经是以他自身的力量为主导,而当最后的两针同时刺入涌泉,和百会的时候。  张华木的身体触电也似的剧震了一下,接着,胸口开始微微起伏,心脏也开始欢快的跳动了起来。

    张立平的眼前猛然模糊,成功后的喜悦一下子充塞住了他的胸臆,就在泪光朦胧里,他望向了桌子上,瞳孔紧缩了起来,桌上的白纸已经变成了一副以墨笔勾勒的画像,画像中人是一个身着长衫的胖子,看上去极为生动传神,这画像似曾相识,眉眼与自己也是依稀仿佛,那张笑嘻嘻的胖脸上的表情似是历尽沧桑也阅遍风骚,他的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就这样注视着张立平,仿佛既是欣慰,更是欣喜!

    “难道……。。。”张立平的思绪回到了家中被搜查的那一天,那也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就在那一天,自己忽然莫名其妙的拥有了左手那预知也似的能力,回想前程旧事,他猛然起身后跪倒在地,对着画像恭恭敬敬叩了九个头,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欣喜。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名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名分

    张华木整整昏睡了七天。

    这七天里,张立平一直守侯在床上,饿了就随便寻些东西来吃,困了就直接趴在父亲的床前打上一阵子盹迷糊一阵。  张华木此时的状态并不稳定,他浑身上下被刺遍七百二十处诸穴后,正是各条经脉新开之际,就如同一瓶没有盖子的水,稍一震动,水都要倾出来了,这时候正是渠已成,水未至的关键时刻,一旦病情有什么变化不及时纠正,那就是前功尽弃的危局。

    在第七天的时候,半夜十二点,子时,正是旧时方去新时未至的时候,张立平实在已经抵受不住,陷入了半朦胧的状态,耳中忽然响起了几声轻微的咳嗽。

    他眯缝着眼,无意识的甩了甩头,似乎要将这幻觉也似的声音抛却开来,然而声音停了一会儿后,再次响起,陡然间张立平似被锐器猛戳了一下,一下子惊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伸手摸上了父亲的腕脉!

    —————…还在跳动。

    —————轻微,有力。

    他的心放了下来,微圩了一声,从旁边端起了一杯早已凉透了的茶呷了一口,动作忽然凝固住,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对上了一双沧桑而温和的眼。

    这一刻,张立平的脑海里空白一片,灯光安静的照耀着四周,他只觉得手上的茶杯似有千均之重,手上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杯盖与杯壁不停相撞,发出清脆的“得得”声。  眼前也渐渐模糊,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只余下了那双沧桑而温和的眼!

    “爸!”

    这一刻,张立平终于伏在床前肆无忌惮的大哭了出来,几年来的风风雨雨,被强自压榨在心底深处的脆弱与伤痛。  终于尽数宣泄了出来,在旁人的面前。  他只有坚强,也只能坚强,这样才不会被人小窥,惟有在这个男人地面前,在这个无怨无悔为他遮蔽风雨近二十年的父亲面前,他才能哭,才能尽情宣泄!

    过了好一会儿。  张立平才抬起头来,望向父亲。  父亲眼里地神情复杂,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来,轻轻的抚摩着他的头,好一会儿才语声略带嘶哑的叹息一声说:

    “叫梅家的人来吧,算了,平安是福,争了这几代人了。  就算违了祖训,也顾不得了。  ”

    张华木已经数年没说过话,前面几句显然说得很不适应,粗哑晦涩,直到后面才渐渐的流畅起来。  张立平先前要努力才能听个大概,后面却是字字入耳。  不禁惊奇道:

    “什么梅家地人。  ”

    张华木眉头紧锁,颇有几分伤感的道:

    “我这病………当日若不是梅家家主梅震雄及时针灸,相信当时就死了,现在能醒过来,天下间除了贪图我们张家针诀的梅家之外,还有谁能治好?既然如此,我还死守着家传的东西干什么,和他们争什么争?”

    他说得平淡,言语里却流露出一股刻骨铭心的凄凉。

    “倒是你,满脸都是风霜的模样。  头上竟都有了白发。  哎,是我不好。  一定累你吃了不少苦吧。  ”

    张立平越听越不对劲,忙抢道:

    “爸!你胡说什么呢!你的病是我治的!”

    张华木叹息一声,虽不说话,脸上地表情分明是四个字:“这不可能。  ”

    张立平没料到父亲竟然不相信自己,不过这也难怪,在张华木的心里,儿子纵然在出事之前似是有些懂事的倾向,但他自家事知自家事。  当日病发之时的严重症状,便是由神智清醒的自身来治,也绝无生机,何况是这个浑浑噩噩的儿子?

    张立平急得和热锅上地蚂蚁似的,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心里是又急又气,他本是有急智之人,只是这几年来,心中无时不刻想的是要拯救父亲,在救回他之后让父亲知道自己已经有所成就,这种心态就类似是一个拿了玩具的小孩子想要在旁人面前炫耀一般,只是这旁人却根本不相信那小孩子有这样玩具,那么当然会郁闷到吐血了。

    此时外间忽然有人敲门,敲得很急促,听得出来敲门的人也很激动。  还不待张立平走近,郑老苍老而激动的声音已是巍巍颤颤的传了进来:

    “小少爷,小少爷!可是少爷醒了?”

    张立平先前在房里大哭,闹出来的响动着实不少,自然也惊动了心悬于此的郑老和佳玉,两人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想进来看个究竟。

    见到了白发苍苍的郑老,一直闭目养神地张华木也不禁一怔,好半天才道:

    “老郑,怎么你也在?”

    郑老万万没料到这昔日少主见面第一句话竟是说这个,踌躇了半晌才回道:

    “此处乃是老奴旧居,小少爷要施展奇术救您,我自然是要陪侍着地。  ”

    此时张华木脸上才露出震惊之色,环顾四周,见周围尽是土胚砖墙,连石灰也没有刷上一层,。  而壁上拿稀饭粘上的几张灰尘密布地胖娃娃年画已经发了黄,边角都翻卷了起来。  地面上颇为凹凸不平,借着灯仔细一看,倒是打实了的泥土地,屋顶上连承尘也没,只有一根略斜的梁支撑着七八根椽子,上面芟着被年月涂抹得灰黑色的腐朽山草。

    这时候,张华木心中的惊异才慢慢的蒸腾起来,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望望郑老,视线滑过笑吟吟站着的佳玉,最后才停留在一脸委屈的儿子身上。

    “真……。。。真………是你?”

    张立平张了张口,似乎有很多话想倾诉出来,但最后却是微笑了,又恢复到了往日那种神采奕奕从容不迫的模样:

    “爸,你似乎忘记了,我也姓张的。  ”

    张华木定定的看着儿子,这一刻里,他从儿子的眼里读到了自信,骄傲,从容,甚至还有几丝桀骜!倘若说先前他记忆中的那个孩子是一块铁,那么此时就已经是一把千锤百炼过的刀!锐意十足,锋芒毕露!

    “是啊……。你也是姓张的,也是张家子孙!”张华木深深叹息,眼里却蕴涵着难以自抑的笑意,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的三才针盒:“看来,你是迈过那一步的了?”

    张立平微微垂目:

    “是的,真火之焰我早在年前就领悟到了,但那不过只是开启节气金樽的钥匙,而我一直到七天前,才发现,原来里面还另有乾坤。  ”

    张华木眼神一闪,更显深邃,沉吟道:

    “另有乾坤?”

    眼见得这沉迷于医术的父子两人刚一见面,便开始热切的讨论起医术上的问题来。  郑老不禁摇头苦笑,又见佳玉站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更不是,颇有些尴尬,便出来打圆场道:

    “少爷,你这病刚刚才好了个八分,这时候还是不适宜劳累为好。  ”

    张华木听了“哦”了一声,心里颇有些不以为意,他素来的原则便是“朝闻道,夕可死”,能够得知祖先存留下来的谜题的破解方法,乃是每个张家长子的毕生心愿,何况刚刚从儿子口中得知,三才针盒里竟是另有乾坤!这怎能不叫他心驰神往,浮想翩连?只是张华木也是久经世事,知道郑老十分诚厚可靠,也不想伤了他的面子,忽然又见到一个生得眉目如画的女孩子也站在郑老的身旁,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见自己望来,神情里颇有些害羞和尴尬,心下顿时了然,微笑道:

    “立平,还不给我介绍介绍?”

    张立平急着在父亲面前炫耀自己历年的收获,也想要洗雪在父亲心里根深蒂固的懒惰形象,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述别来的情由,听父亲这么一说,立即醒悟确是冷落了佳玉,这女孩子不惜艰辛的走到这里,一路上千山万水的不肯分离,别的不说,这份心意已是难得,于是忙走过去携了佳玉的手,笑嘻嘻的对父亲说:

    “爸,这是我女朋友,王佳玉,你叫她佳玉得了。  ”

    佳玉脸羞得通红,一双手不自然的搓着衣角,心中却是欢喜无限,她知道父亲在张立平的心目里有多重要,肯这么郑重的将自己介绍,那么这张家儿媳妇自然是逃也逃不掉的了。

    虽然仅仅只是从儿子口中得到了一些片段信息,但张华木久经世事,自然已经明了这女孩子能在此时陪伴在此,已是非常的不容易,也由此可以看出,她确实是真心真意的对待自己的儿子,便含笑道:

    “佳玉是吧,很好,很好。  ”

    佳玉含羞点头,眉宇中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去,她便照足规矩,去旁边倒了一杯水来双手递给张华木,算是以水代茶来敬家翁了。  张华木微微一怔,恰好此时也口渴,也就顺手端过来喝了,他整整昏迷了四年多接近五年,大多数时候都是靠静脉给药维持生存,可以说是水米都没有沾过,而山中饮水多为泉水,煮沸后慢慢喝着,自有一股清甜甘美,张立平见父亲喝水都喝得那么渴切,想到这些年来带累父亲吃了不少苦,鼻中一酸,忍不住又悯然泪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闻河神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闻河神

    这却是个难得的晴天。

    久寒以后,忽然阳光普照,自然人们都涌了到素日里村子的坝子上,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谈天的谈天。  被太阳光一逼水气,四下里的山淡淡的,云淡淡的,水也是淡淡的。

    山中多潮气,因此粮食容易受湿,所以大的村子里,多有一块面积颇大的平地,特地平整过,有存粮的时候就方便晒取存粮,没有的话则用来晾晒衣物或是聚会,眼下张立平他们所处的这块空地,就是山村的晒坝。

    张华木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眯缝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儿子在后面轻轻的按摩着头部的几处穴位,父子两人这时将过别后情由细丝说来,张华木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儿子,竟在这些年里因缘巧合,做下这许多令世间风云变色的事情,而那张祖先画像的奇幻诡异之处,也令他不禁为之叹息。

    原来张家自从数代承袭医术的长子都是横死后,已经发觉事有不对,渐渐的就有一个传说:天道虽然无情,但也往往在残酷之余,给人以一线生机,张家虽然世受诅咒,在那存亡断续的关键时刻,也会物极必反,获得贵人相助。  显然附身在张立平左手上的那张画像,就是传说中的贵人了。

    张立平又说起那天晚上左手娴熟启盒,以混沌针镇住一点正元,再运使阴阳双针力挽狂澜。  其针法之秒,刺技之娴熟,饶是以张华木之深沉也不禁动容,慨叹医道当真是浩若烟海,这双针运刺之法,当真是在他的面前展开了一个崭新地篇章。

    虽然那混沌针与节气金针一样,都不能在外面久放————一旦在外界暴露了一天以上。  外表光泽便渐渐黯淡,最后更是灰暗无光若生锈一般————因此已经被重新放进盒中。  但是既然张立平目睹了如何开启的大概模式,想来今后以他的聪明悟性,也定能研究出开盒子之法,有时间进行慢慢的研究。

    而当前倒是有一个很迫切的问题摆在张立平的面前,那便是张华木虽然成功的被治疗了回来,但他之前长达近五年地植物人生涯给身体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因此不但每日里会忽然倒下沉睡。  并且睡眠地时间长达十四个小时以上,腿脚更是不便,一直到现在还不能起身行走。

    这种情况初次发生时候,张华木乃是突然不醒人事,把张立平惊得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后来才发觉父亲并非昏迷,而是进入了深度的沉睡,这时候才松了一口大气。  好在张立平此时年纪固然轻轻,对医学的理解也算得上集合众家之长,父亲也是一代大家,等张华木醒来后两人一合计,就轻易就将此时的情况推断了出来,乃是气浅血虚的征兆。  在施针以前,张华木身体内的元气————拿西医的话说,就是生命力已经实在若风雨飘摇之中地灯火,仅余一线。  幸亏有七大恨这等夺天地之造化的药物加上神奇的三才针法,为他重塑经脉,再现生机,可这么一来,张华木身体中的生命力便尽是由药物所支撑住,纵然浩荡,非本身所有。  因此就造成了眼下的气浅血虚的症状。

    这病说轻不轻。  说重却也是后患无穷,只因为那困意说来就来。  不随人的意志而自主,若是在床上倒也罢了,倘若入厕,洗澡之时,一旦无人发觉,就很容易造成事故了。  再说显然张华木也不可能在这大山中呆上一辈子,只是他如今连站立也难,要从这交通不便的大山里走出去,又是谈何容易。

    晒了一下午地太阳,张华木又沉沉睡去,张立平服侍好父亲以后,便同佳玉联袂出门散步,这些日子佳玉忙内忙外,抢着将他们的衣服洗了,又包揽了一应家务,当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容色里都有些憔悴,两人漫步在山村外间的小路上,看夕阳徐徐的落入山峦,余烬将周遭的黑云焚得灿烂暗红,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边,佳玉有些惊叹地望着天边,那模样似有些崇敬,还有些感慨,从张立平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轮廓完美的侧脸,然而这家伙眼神下滑入佳玉白皙嫩滑的领口肌肤,隐约还能见到令人心旌动荡的隆起,心里顿时一热,伸手抱了上去。

    佳玉遭此突袭,先是本能的惊叫了一声,马上咬着唇红着脸用力拧了张立平一下,却没见什么抵抗的动作,然后将脸微微的偏了开去,自身也随着那种被爱抚的强烈刺激而微微的喘息了起来,两人亲热了好一会儿,都在彼此地眼里读到了需求与渴望,忍不住再一次拥抱在了一起舌吻了起来,这一次他们直接滚倒在下面干枯地野草上,四下里都是从生的小灌木,遮挡住了一切……

    好一会儿,直到天色黑透,张立平才神清气爽地从坡下钻了出来,佳玉紧随其后,紧紧的挽着他,脸上的红晕未褪,看上去少了几分少女的纯真,多了些**的丰韵。  山村里饭吃得早,这时候回去早过了时候,两人不想麻烦郑老,便信步到了村子里唯一的小饭馆里打算吃些晚饭。

    说起这小饭馆,倒也真同张立平一行拉得上些关系,这大山里面地广人稀的,饶是郑家坝子在方圆几十里规模是数一数二的,好歹也有上百户,可在郑老来之前,村子里就一个茶馆,一个小杂货店,都是因为郑老回到家乡后,来就诊的人太多了,顺便带动了市场的繁荣,于是小茶馆先是间或中午卖些面条,后来见生意红火,便渐渐的包些饺子,馄饨来,最后干脆是炒菜炖菜一起来,可不,张立平偕着佳玉走近,大老远的就见那里烟囱里青烟缭绕,不大的饭堂里黄火闪耀,竟是坐无虚席。

    冬天里风大,门都关得严实,张立平带着佳玉推门进去,一股暖意混着饭菜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山中根本运不进煤,做饭烧的干柴全是从山上扒拉来的柏枝,枯叶,煮好的饭喷香,贴近锅底的地方会起一层金黄色的锅巴,吃起来十分劲道,还带了一股馥郁的木香。

    店面很小,摆了三张桌子,上面都坐满了人,倒有一大半是村里的,见张立平来了,无不肃然起敬,都站起身来招呼,赶着赶着的给他们腾了一张空桌出来,只因为在缺医少药的山里,医生是非常得到尊敬的,再说就算张立平抛去医生的身份,这些人势必也要看在郑老的面上看重他们几分。  小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十分干练麻利,这些日子更是来求医了好几次了,一时间忙不过来,还是张华木亲自给她下了三针,张立平来的时候她正在灶下看火,听人说起外地的那个小神医来吃饭,忙急急的赶出来招呼,很快的就整治了一荤一素一汤上桌。

    小两口着实饿了,吃得正带劲,忽然见门帘又是一掀,进来了个老爷子,身上的衣服虽然补丁累累,却是满面红光,精神硬朗,手上还挽着个半旧的竹篮子,他这一进门,引来不少人招呼,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不过叫法十分古怪,千篇一律的都称他为:何猪头。  佳玉听了这称呼,哪里忍得住笑,好在她假作喝水,倒也未引人注目,奇怪的是老人听了不以为忤,反而一个个挨着微笑点头。

    那老人进来后对张立平多看了两眼,便在旁边的桌子上和旁人打了伴,看不出他瘦瘦小小的,酒量倒是十分惊人,一个人便叫了一斤苕干酒。  从兜里摸了几个花生出来捏碎,一口酒冲一口花生,甚是怡然自得。

    不久张立平便明白了他外号的来历,只见陆续便有人来向他买什么,只见老人见了,小心翼翼的从旁边地上将竹篮子拿起来,从上面揭去油布,里面赫然是个白底青花的大瓷盘子,里面红油汪汪的浸着一片片极薄的白肉,买主点一片以后,那“何猪头”便用一双整洁的筷子拈起一片来,在盘子边上晾下油,再洒上切得极细的葱丝,萝卜丝,垫上张干净的荷叶送了过去。

    这时候张立平与佳玉才回过神来,原来山里的消费水平有限,这何老汉便是做起了零售的生意,事先凉拌好这么一大盘子猪头肉,去到各个乡村的茶馆里叫卖,吃一片肉,收一片肉的钱,这方法倒也十分新奇,张立平也点了几片来尝个新,只觉得那猪头肉拈起来其薄如纸,似乎连灯光也透得过去,一大片吃进口里,用力咀嚼几下,入口香嫩滑腴,也难怪旁人都称他为“何猪头“,而不直呼其名。  山村里交通不便,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肉吃,听说连这店里的肉,都是要去到好几十里外的渡口,去赶四天一次的集市才能买到,因此张立平很是照顾何老汉的生意,将剩余的猪头肉全都犒劳了五脏庙,佳玉倒是见了那巴掌大的一片片花容失色,连连摇头敬谢不敏。

    遇上了张立平这大主顾,何老汉自然是开心,他一日里走乡串村,本来还要去两个地方,见货物一次销完,索性就叫了两块五香豆腐干,一把花生,在这里喝起小酒和人摆起龙门阵了,这老人倒十分健谈,见有个中年汉子说起周围的奇闻遗事头头是道,不禁出声道:

    “你这算啥,我老何年轻时候,连长河中的河神也抓过呢。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复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复发

    听到“河神”二字,佳玉与张立平心中都是一凛,旁边的人暂且不说,他们两人是在来路上亲身经历此事,目睹了那河神在大河里翻江倒海的威势,顿时好奇心起,本来是要想起身结帐,却情不自禁的坐了下来,好在这里本是茶铺,卖饭卖菜不过是兼职,老板娘见两人歇了筷子,问清楚后笑吟吟的过来将桌子收拾了,又泡上两杯清茶,正好细细听这何老头讲述起来。

    “………那还是文化大**中吧,我老何还是生产队的队长,早就听说清溪镇那边闹河神,据说是船上的一个半大小子,在给河神的血食里掺了些农药,于是便翻江倒海的闹腾起来,毁了五条船,没了七个人,对了,雷老四,你舅公就是那时候去的,还记得不?”

    旁边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眼里有恐惧之色:

    “是啊,据说舅公被找到的时候,啧啧,手脚都给咬没了,人的样子也辨不清,像在水里给泡了十来天,都是靠身上的衣服给认了出来,哎,当真是造孽。  ”

    张立平和佳玉对望一眼,心里有寒意涌出,这河神如此凶猛,倘若那日在船上不是误打误撞的用毒水将之赶走,只怕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听何老头卖足了关子,见大多数的人的兴致都被勾了起来,连老板娘也拎了个茶壶斜倚着门听得聚精会神。  咳嗽一声接着得意道:

    “那一天咱去到沟边汆鱼,就是马蹄山那边那条龙须沟啊,你们晓得的三,那年草长得好生茂盛,旺旺地直到人腰上,前些日子发过水,沟里鱼正旺相。  我支起网子打了几下,捞上来半斤鲫瓜子。  没想到第五网下去,嘿!破了一个大洞,我那网是老辈人传下来的铜脚网,最为结实的,在长河上使了三十年,就缝补过三回,我心里寻思是不是撞上了什么大活。  没想到旁边架着的两支柳叶钩也转眼就没了踪影。  ”

    老头子年纪大了,中气不足,但他说得似模似样,除了手边没那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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