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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海之皇

正文 第 7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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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一些东西!浑身密集地针刺般火辣辣的痛楚终于开始慢慢消散了,徐起凤小心翼翼地整理着那一瞬间的激烈在他脑海里和身体上残留下来的感受,努力地完善、丰满着自己的纪录,拼命地想要整理成便于深刻铭记和随时调取的系统记忆。徐起凤觉得脑袋有些晕眩,浑身上下除了疼痛外更加强烈的是空乏和虚弱,他知道,这可能是脱力所致的结果。他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刚刚成功使发的那个连让真正入门的行家们耻笑的资格都没有的所谓“气旋”,好像已经要抽干了那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聚集在他身体内的所有的能量似的,贼去楼空的空虚和疲乏终于在他的身体上直接地表现出来了。但是他的心底却清晰无误地涌出了一丝明悟,知道有门儿了,那道“门槛儿”已经就在脚下了!强压下心里的兴奋和激动,一边整理着,脑海里也开始慢慢地重复着、模拟着刚刚的状态,尝试着再次调动那些从来也不服管教的杂乱能量按照自己的意愿排列、流动,尝试着重复、再现刚才的那一幕,努力地向着那道“门槛”迈进!……嗯?不对呀!那……那些能量呢?平时那些杂乱的能量虽然微软、虽然不听调度,但那种存在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可现在……为什么……为什么全然没有反应?为什么全然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一丝的能量的存在?难道……难道真的是一语成谶,刚刚觉得体内能量被顽强抽干的感觉成了现实?这个运气不会这么“好”吧?妈的,买彩票又不见这么好运!靠!再来!……终于,徐起凤浑身瘫软地坐倒了下来,浑身的刺痛已然彻底散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酸软、无尽的空虚。接连又尝试了好多次,脑海中对那股能量当时的排列、波动、曾经行进的古怪奇异的轨迹早已是熟极而流,先前由于紧张和措手不及而遗漏掉的一些细节也早已可以补足完整,可却始终只能停留在脑海里,停留在理论阶段,因为,身体里已经没有哪怕一丝丝的能量来供应、支撑他实质上完成那个弱得离谱、简单得不像话的最最初步的能力技巧。虽然那些能量从来也没有在他徐胖子的体内稳定安生过,那些微弱而杂乱的能量从来就都是极度不稳定、随时都保持着跟外界能量相互交换、相互流动的。徐起凤的身体好像就是一个只有框架、四处没墙、完全、彻底地开放的停车场,那些乱七八糟的能量就好像来来往往出来进去的车辆,以前虽然总是在流动,虽然这一刻留存的能量眨眼间就可能完全流失掉,但是总是会有新的能量补充进来的,虽然一直也无法像其他那些真正的能力者那样把这些能量锤炼扎实、提纯巩固据为己有,无法让那可怜兮兮的数量再增多一分一毫,可也从来没有彻底消散完全抽空过!可是现在,那点儿可怜巴巴的能量不但完全抽空了、榨干了、消散了,而且还没有任何一丝新的能量像从前那样补充进来!换言之,就是徐起凤的体内现在已经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再也没有任何一丝的能量了!而体内能够贮存能量,正是一个“准能力者”的标志,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成为“能力者”的先决条件,是一个“准能力者”用以尝试去跨那道“门槛”的最基本的资本!现在,徐起凤的体内再也找不到那些曾让他兴奋莫名,也曾让他在陆挺他们面前感到羞愧万分的杂乱能量了。也就是说,他徐胖子,他徐起凤,失去了那些不知道怎么搞得储存在他体内的能量,同时,也将失去晋入真正“能力者”行列的资格,失去了跨越那道“门槛”的机会。从此以后,他徐起凤还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一般二般、毫不出色的胖子,一刻之前还曾抱有的成为能力者的强烈期望,始终将只是一个美梦而已——虽然这个梦曾经是那么接近,仿佛触手可及。仿佛兜头一盆冰寒彻骨的冷水,浇了徐起凤一个透心凉。虽然身处在盛夏江南的炎炎烈日之下,这时的徐起凤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跤跌落到了塞满了万载玄冰的北冰洋,从里到外、由头至脚,凉透了,彻底地凉透了。原来,原来自己始终还是只能是一个可怜而又软弱的鼻涕虫?始终只能是一个不起眼、没出息的屎壳郎么?原来“能力者”的世界对于自己来说,始终只能是一个可以无限接近、却永远也无法真正实现的美梦么?而且,现在更是彻底地失去了,再也没有接近的可能了!即是如此,又何必给人以这么高的期望呢?原来做梦是如此的美好,但是梦和现实的反差却也真的是如此之巨大!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从高进军去后,到现在短短不足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徐起凤的身上、他的精神上、他的心里所经历的变化,当真称得上是风云突变、风起云涌、风狂雨骤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身体上的极度紧张和痛楚,心理上的大喜大悲……神经强韧、没心没肺如徐起凤也终于完全地心力交瘁了。前一刻他还在拼命压抑自己想要仰天狂笑的冲动,这一刻,他却想要抢地痛哭,两种极端的情绪变化太激烈、太频繁、太剧烈了,现在他的神经早已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了。瘫坐在烈日下的屋顶上的徐起凤,只剩下了浑身的酸软和一脸的麻木了。完了么?这样就完了么?不甘心……老子不甘心呀!!可是,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徐起凤的脑海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可以成系统的思绪了,各种各样像是被碎纸机扯烂切碎了般纷繁芜杂、支离破碎的念头、神虑杂糅混搅,最后终于成为乱糟糟一锅稀粥,却又好似有一个棒子还在继续不停地搅拌着、搅拌着,越搅越碎、越搅越匀、越搅越稠、越搅越醇……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了、凝定了,所有的一切终于同归了一团混沌,最后那翻翻滚滚的一团混沌终究还是被一片空白所取代……但是,空白真的就是空白么?真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么?这空白之前,分明不是那包罗万有的混沌么?至繁而必为简,纷纭也必归于寂灭。大象无形,大音希声。说的可不正是这乱到极致、闹到极致之后,必然重归于一、重归于无,再也分不出什么是乱什么是治,哪里是闹哪里是静了吗?虚、无、混沌、空寂……麻木呆滞在地、一脸白痴相的徐起凤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了混沌沌一团糨糊,完全全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无法想,可是却偏偏又有一种瞬息万念、沟壑在胸、智珠在握、万事万物尽在掌握的感觉。那感觉,说不出的古怪,说不出的玄妙!他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状况,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无形中可不正是暗合了那块残片上、那个虐待狂的黄师傅教的什么倒霉的“逆虚迴无幛”的意旨么?或者,这大约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

    以虚就实,实至还虚……有以和无,混之沌之……纵虚无而批亢……鼎沸分以归混元…………几句支离破碎、诗不像诗、词不像词、貌似玄奥神妙却又透着古怪难明意味的句子忽然间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徐起凤混混沌沌、昏昏沉沉的脑海里,缓缓地悄然流过。但是这样零零落落的几句话却好像并没有在他那早已经混乱充塞、又像是空无一物的脑海心田里带起多大的涟漪。虚脱乏力、颓然瘫坐着的徐起凤似乎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儿堆在那里,就像一个稀泥堆成、还没干透的泥塑,瘫软稀松的泥坯下是由干草秫秸支撑起来的空壳,空空洞洞,真正的一片空白,真正的一团混沌。本来嘛,一个空壳,或者说一个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杂草烂泥的空壳里,悄悄地出现了那么几只虱子跳蚤,又如何能够引起注意呢?但是,真的没有引起丝毫注意么?那么,这几句话又是如何出现的呢?总归这世上须没有无本之木、无因之果,凭空里是生不出参天之树的。这时的徐起凤虽然看似痴呆呆、木愣愣地堆在那里,一脑门子的空白。用一个比较故弄玄虚的说法就是:他的表层意识虽然看起来依然陷入了混乱、停滞以及暂时的空白状态,但是另一方面,他的潜意识却不会停滞,反而会比表层清醒的时候更加活跃。本来表层意识和潜意识之间就是一对矛盾嘛,自然是此强彼弱、此起彼伏以及此扬彼抑的格局了。而这几句掰不开、揉不碎、嚼不烂、拆不散而且解不通、拎不清的屁话却正是平日里镇日价萦绕在徐起凤心头,挥之不去、抛之不开的顽症痼结。这时当他受理性控制的神志或者说表层意识全然陷于混沌之后,潜意识渐趋活跃,而潜意识的表现大多时候是没有什么逻辑性的,也就是说基本上都是非常混乱的,而在这混乱的潜意识活跃的时候能够清晰地表达出来的,绝对就是一个人平时最紧要、最重视、思虑最多的东西。这几句得自那块古老的贝壳残片上的凌乱语句,可不正是徐起凤这些日子来最希望破解勘透的么?除了这几句话当然还有别的,比如对远方父母的愧疚,比如他心底对帅征的矛盾,但这时这些平日里无比重要的东西却只是一闪而过,留在他混沌迷茫的意识中的就只剩下了这几句话。徐起凤混沌空明的精神状态无形中恰恰暗合了残片上所载的这一技巧的精神要求,当真就像冥冥中有一双神秘的大手在脑海中张起了一张细密的滤网,滤掉了他所有其他的私心杂念,只把这几句话千百倍地强化出来。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在徐起凤的意识中不再只是残片上的鬼画符,也不再只是烟盒里那张衬里的锡箔纸上黄师傅写出来的对译文字,而是有如黄钟大吕般的震耳宏音,好似霓裳羽衣般的妙姿丽影,有形有影、有声有色,可偏偏却又难以言表、说不出是个什么声色形影。终于,当这几句话连同它们从中而出的共计七十九字的短短篇章全部完完整整地呈现在徐起凤说不清到底是清醒还是迷糊的脑海中意识里的时候,早已分辨不出什么声色形影、什么字句章节了,通篇文字似乎已经完全融解到了它们所描述的意境中去,整篇文字全然还原成了一股最纯粹、最初始、最简单同时也是最明晰的意念,一股完全、纯粹只是为了最真切、最精准地传达一段信息的意念,在徐起凤那混沌却空明、纷繁芜杂而又明晰宁静的识海中静静盘桓、缓缓消融,然后渐渐消散开去。消散是消散,但却并不是消失,而是雪融入地潜、雨落归流般悄然融入到徐起凤原本的记忆、精神、意识中去。潜移默化,润物无声。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虽说像足了福至心灵、灵机一触的巧合,可实在说也是多日来殚精竭虑、苦思冥想的必然结果,这时仿佛雏鸟破壳,多日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竟然就在这无边的混沌中刹那间茧破蛾出、蛹开蝶现!徐起凤的意识虽然仍在混沌之中,却仍然不由得油然生出了豁然开朗的畅快之感,一时间满胸的块垒尽去,再无任何窒塞。混沌渐开,鸿蒙大辟。凭借着这玄之又玄的灵机触动,徐起凤的精神无意中竟然晋入了灵台反照、人我两忘的境界!不着一念,却又万念存心。那种状态,就如不远处那茫茫无垠的大海,虽胸怀亿万生灵,容纳大千世界,却始终如一,永远虚怀不满;虽狂暴万端,却又静谧如恒。徐起凤在渐渐回醒,可他意识深处却舍不得离开这玄妙神奇的境界。他细细品味着这很多境界不够的新晋能力者都难得体味得到的感受,却不知道那块残片上留下来的锻炼方式最注重的恰恰正是所谓的“心法”,着手处正是这“天人交感、气机相和、谨守混沌而一线神思不灭”的状态!正是这顾盼于有意无意之间、游离在似有似无之处,让他不经意间触摸到了若虚若实的玄奥。生诸于内必然形诸于外,精神中的变化也必然会体现到物质上。灵机触发,眨眼之间一旦心有所悟,体内立生变化!精神上的感悟领受立竿见影地显现在徐起凤那虚脱空乏到了极点的身体里。那一线游丝般微弱到了极点、蛰伏隐藏在不知何处、向来无从捉摸的神秘能量就在徐起凤有悟于心的刹那倏然现身,转瞬间游遍了他的全身,所过之处痛楚立时全消,疲乏登时尽去!虽然仍是那么细细的一缕未见丝毫的壮大,但是在徐起凤那依旧还未曾全然清醒地感知中却全然不同了,只是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却也说不上来。不同于往日的倏来倏去,这时的这缕能量却是循着一条神秘莫测却相对固定的路线缓缓流转着。成了?这……这回该真的是成了吧?徐起凤小心翼翼地想着,他已经大致从完全的混乱中恢复了过来,但他却不敢随意动用自己惯常的思维,仿佛那缕能量、刚刚那些玄妙的感觉都像是胆小的兔子,他生怕自己心念一动就“惊吓”到了它们,再次消失无踪去。可惜好景不长好梦不再,当徐起凤的神智真正地完全恢复清明的瞬间,那种缥缥缈缈、浑浑沌沌、似有似无、半梦半醒的玄妙感觉形成的空间轰然垮塌崩碎,眨眼之间消散得了无踪影。那丝能量的游丝这次倒是没有倏然隐去,但却让徐起凤更加惶急——虽然没有隐迹消失,却似乎是随着那玄妙感觉的世界一起崩碎了!这……这可不是拿人开涮么?!好不容易这才有点儿眉目,才有点儿希望……刚刚才从混乱混沌中清醒过来的徐起凤还没充分体会到跨越“门槛”的喜悦,立时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兜头狠狠地来了一闷棍,生生被从九霄之外的云端里打入了马里亚纳海沟!这时的徐起凤,连郁闷的精神、郁闷的力气都没有了。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么?现在的徐起凤就是。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你这可不是故意玩儿我的吧?飒……清风徐来,碧蓝碧蓝的天空里,那几朵七零八落没精打采的云朵乱七八糟地随着这阵清风飘散开去,徐起凤身上所有的不适、所有的疲乏、精神上所有的混沌、所有的混乱也全然随着这星流云散的清风浮云褪得干干净净,了无痕迹。心理上虽然由于那丝被寄予无比厚望、几乎已经成为他救命稻草的古怪能量的崩碎消散说不出的沮丧失落,如果不是这胖子一贯的神经大条没心没肺,那份失落几乎都要够得上了无生趣的高度了。可身体上却分明透着说不出的松爽舒泰,透着那么一股从所未有的神情气爽,就算他现在心不在焉到了极点,但是却依然能够明显地感觉得到肉体上那种几乎脱胎换骨般的奇异感觉。过去的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这个日渐臃肿累赘得身体从来没有哪一天哪一刻,让他觉得像现在般的轻松自然、这么毫无挂碍的!毕竟还是不一样了呀!毕竟应该还是有所斩获的!逐渐平静下来的徐起凤细细体味着身体上说不出来的细微却又仿如翻天覆地般的变化,隐隐觉得,似乎自己并非彻底地失败。也不知道到底是错觉还是事实如此,和身体上的变化仿佛,这时的徐起凤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充实凝聚、思维前所未有地明晰了然、感官前所未有地细密入微。不必刻意凝神,远处海面上的磅礴景象即可跃然入目,虽然近视的视力没有任何的提高好转,那么远距离的景象虽然依旧一如既往地模糊混乱,但徐起凤却觉得自己几乎可以明明白白、清晰无误地“看”到那轻涛拍岸、鸟翔鱼跃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变化;似乎可以涓滴不漏地“听”到那里白浪翻砂、虾跳蟹行的任何一丝细微的声音;似乎可以感觉得到掠过体表、绕过身侧的轻风的每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流、每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旋的细微流动和盘旋,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遗失错漏……

    第十四章 灵犀难渡人辗转

    四桥。这个词通常来讲是二里桥、过军桥、细桥和并蒂桥这四座桥梁的合称。这个临海的城市里水网纵横,大大小小的桥梁不知凡几,但是只要用到“四桥”这个词,那就一定是指这四座桥。但是这个词又不仅仅是四座桥梁的合称。在这个城市人们的思想中,这个词代表的是一个区域,一个行政区划也是一个历史形成的自然区域,一个分别以四座桥梁以及桥梁所在街区为四至的不算很大但是却非常重要的区域。这个城市里最有历史、最有文化味儿、同时也是街区道路城市设施最陈旧最复杂、人口构成最庞大最鱼龙混杂的一个区域。而且,这个词代表的也同样不仅仅只是一个抽象的区划概念,这个词出现在这个城市人们口头上的时候,几乎每个人的心底里还会同时想到一个非常基层的属于政府系统的小小单位——一个派出所,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派出所,以及,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派出所所长,一个已经做了十几年所长而且似乎永远也没有升迁的可能的基层小干部。张所长毕竟是张所长。无论是警察圈子里的传说里,还是这一方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中,都是历久不衰的传奇!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早已不知道创造这个传奇的人物到底是谁,但那又如何?重要的,是这个传奇本身,说白了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个希望,一个罪恶克星的神话给人们带来的扫尽天下罪恶的希望。如此而已,就算这个希望永远也只能是一个神话,但,至少在心理上是个无可比拟的安慰。有的时候人精神上的需要远比物质上的需求要强烈得多,也重要得多。所以一个没钱的人往往也可以非常幸福快乐,而一个有钱的人却往往未必能够如此。这大约就是精神层面上的问题吧?也就难怪现在但凡做得有点儿声色的公司、企业都要生拉硬扯出一个什么所谓的“企业文化”的概念来,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制造一个能够汇集员工注意力、凝聚员工精神的向心力么?张所长的观念就从来没落后过,从来没跟时代脱过节,一贯以来他就是非常重视手下警员们的精神生活的。上面不是都有一贯的政策么?要求的不就是“精神文明、物质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么?虽然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得这么个小院子并不宽敞,甚至显得那么狭窄局促,可他还是煞有介事地弄出了几个似模似样的什么“文化室”、“阅览室”、“活动室”、“健身房”之类的地方——警察也是人,警察也需要有地方来放松心情、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缓解精神压力,警察也需要有个地方提供给他们进行自己的精神追求的。所以,别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就这么一个基层到不能再基层的地方,真正地做到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一个健身房,虽然满打满算也只有这所里二、三十个人用,可设施却相当齐全,满满当当占了一整间二十多平米的屋子,甚至后来还专门另外开辟出一间将近三十平米的房间铺上了地毡、挂起了沙袋捯饬出了一个有模有样的拳房来。说起这个健身房和拳房来,别说其他派出所的小警察们各个眼红得流鼻涕,就是司马手底下那帮哥儿们也是毫无遮掩地表现着自己的羡慕,刑警队虽然也有自己的健身房、自己锻炼的地方,可毕竟架不住自己这帮人也多啊,哪儿能像这儿就这么几个人?更何况这儿不仅有张所长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传说中的高手,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比花儿更娇艳的“警界明日之花”呢?哥儿们大部分可都还是挑灯笼的杆子——光棍儿一条呢!此,偶尔有时间的时候,那些年轻的刑警们总爱时不常地找个借口到这儿来折腾折腾、流流汗,顺便也找个机会跟帅征和小何这俩小姑娘起起腻。只不过,通常这些满怀热情而来的哥儿们最终经常都会沦为帅征同志练习擒拿散打的活沙袋。于是乎,当韩海萍晃晃悠悠地溜进了四桥派出所小院儿的大门,路过小楼一层拳房窗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正传出“乒乒乓乓”拳拳到肉的拳脚交击声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是哪个“幸福的倒霉蛋”正在享受着帅大警花粉拳玉脚淋漓尽致的“按摩”呢。听着里面肢体碰撞的声音和看热闹的闲人们加油打气的聒噪,以及间或夹杂着的几声不怎么明显的惊呼和痛哼,虽然因为徐起凤和囡囡的事情心情压抑,可韩海萍还是忍不住抿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经意间又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没有人能够比她更明白帅征现在的心情,没有人能够比她更能体会帅征现在的彷徨、迷惘和焦虑。韩海萍能够理解现在帅征的压抑,她太需要发泄一下了,太需要狠狠地释放一下那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郁闷了。就只是可怜那个“幸福的倒霉蛋”运气太好了,正正地撞在了她的枪口上,活活地做了替罪的羔羊。其实,帅征固然如此,她韩海萍又何尝不是?挺起胸来迎着海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稍稍疏解了一下胸中的闷气,重新在脸上堆起阳光般灿烂的微笑,韩海萍抬手胡乱地揉了揉头上半长的秀发,把斜挎在身前那个巨大的帆布休闲包往身后一甩,顺着墙根儿大步往小楼门口走进去。一路跟偶尔擦肩而过的警察们微笑着打着招呼,故作轻快地走到楼道尽头那间大房间的门口,显然那两扇弹簧合页的木门是约束不住房间里的喧闹声的,可以想见里面的场面是如何的火爆。刚刚走到门口,韩海萍伸手推门,就听得里面“砰”地一声大响,然后就是一阵起哄架样子的嘈杂喧闹,哄笑声、嘘声、怪叫声杂然入耳,而这种种怪声中,分明夹杂着一声吃惊、痛楚的闷哼,随即一团庞然的黑影“呼”地扑面而来!韩海萍看得清楚,那团黑影正是一个人,一个身黑色制式穿护具、戴着头套的男子。那人先是背向门口“飞”了两、三米,虽然双足勉强落地,巨大的冲力却仍让他收势不住,“噔、噔、噔”一路踉跄着退撞而来。韩海萍眼看着那人退势,照此而来,势将端端正正与自己撞个满怀!且不说那直冲而来的力量自己是否能够安之若素地受了,单是当着这满屋子看热闹的闲人,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男人撞成一团的狼狈相,就足够要强好面子的韩大小姐尴尬不已、大喝一壶的了。闪念之间,那疾退而来的人体挟着一股大力堪堪就到了身前切近,再容不得她多想,韩海萍待要闪身躲开,却发现自己正正地处身在大门之间正是避无可避、欲躲无路了!满屋子的哄笑霎时间就化作了惊呼。韩海萍虽然自小就训练有素,说得上是颇有些功底、根基不错的了,但是“飞”来的这人却毕竟是个比她又高又壮的男子,而她的身材却是属于典型江南女子的苗条纤瘦型,先天上就先吃了大亏,再加上那人疾退而来的惯性,再和着将他击飞击退的力道叠加,那股冲力又岂同小可?好在韩海萍也当真不是那种只有一张皮光水滑、肉光致致的漂亮皮囊的绣花枕头,自小十几年的苦功可也不是白下的,正当口就显出她的真材实料来了!自小倔强好强的性格造就了她争强好胜的习惯,腰里那根黑色的腰带可也是花费了无数的汗水一拳一脚、一场一场、一苦一力地打来的,可想而知她临阵的实战经验何其丰富!!躲是躲不开了,挡却又根本挡不住!情势紧急,韩海萍却虽惊不乱!眼看着那人已然夹着风声撞到了身前不足五十厘米的地方,韩海萍应变不可谓不快,只见她矬身半蹲,左脚不退反而跨前半步,身子微微向右侧了一侧,右手虚引划了一个弧线轻轻巧巧按上了那人的腰眼,左手搭上那人肩头,跟着右脚疾扫向那人退来的脚跟。三个动作几乎同时完成,紧跟着左手顺着那人的冲势加力一扳,按腰的右手改按为托,下面右脚也着实扫中了那人的脚跟。三处一齐发力,每一下却又偏偏根本没有一点儿的阻挡作用,反而俱是顺着那人的来势使劲,那人冲来的力道本来就已经相当可观了,这时再加上韩海萍助纣为虐地百上加斤,脚底又被她种种一扫,足下无根哪里还再能收得住?拳房里看热闹的人们惊呼声还未落地就看着那倒飞出去的倒霉蛋儿忽然间“呼”地一下真正地飞了起来,一声惊叫之中,以他的腰为轴心,翻了一个超高难度、超低高度的后空翻,然后两只来不及缩回来的脚“砰”地踢在了上门框上,“哗啦啦”一片脆响声中,门顶窗上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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