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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海之皇

正文 第 8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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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

    “咣当——!!”徐起凤一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侧边的车窗上,正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的徐胖子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时间也弄不清什么状况,一迭连声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事?什么事?”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鸡窝转来转去瞅了半天,这才明白过味儿来,原来自己还在出租车上呢。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这个状况才叫真正的疲累欲死!那才真的是从里到外的累,从里到外所有的精力、体力都被抽干耗尽了。虽然恢复的速度也快得难以想象,但是毕竟身体上还是难以适应的,同样还是出于应激的保护机制,睡觉无疑才是他的身体本能认为最佳的休息和恢复力量、缓解疲劳的方式。精神紧张的时候还好,神经紧绷,自身安全才是优先选择,所以透支体力、透支精力目的只是为了维持清醒的神志,维持神志清醒的目的就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当所有的危机和紧张终于都过去了,危机感消失了、精神放松了,体力、精力过度透支的后果也就不可阻挡地体现出来了,无以复加的疲惫导致的必然结果当然就是睡觉。所以,他一上车,安顿了下来,并且考虑到很快也就能到家了,于是乎所有的紧张感尽去,精神放松之下,无穷的疲累就袭上了心头,脑袋一沾座椅背儿,就呼呼睡去,直睡了个人事不省。这一撞也当真够狠,一家伙把徐胖子的额角当时就撞出了一个小鸡蛋似的大包!揉揉眼睛,略一定神,却发现原来车子正行驶在一条异常颠簸的路上,难怪会把他会被颠得这么狠地撞到车窗上了。车外到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隔很远才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再仔细看,原来不是隔很远,而是有很多路段路灯纯粹都不亮。徐起凤使劲儿揉了揉涩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扶好了眼镜,抬手看了看腕上那块老表,没过多一会儿啊,车子走了还不到十五分钟,可这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了呢?怎么越走路越生、越走越糊涂啊?转过头看看旁边驾驶座上前倾着身子、满头大汗、瞪着双眼、一脸紧张兮兮的司机大叔,徐起凤由不得又是一阵狂汗,心里想着,不至于是这位司机大叔被吓得忘记了这路该怎么走吧?抬起手来把那一头鸡窝草使劲儿地撸了一把,提了提精神,轻轻干咳了一声,开声问道:“咳……呃……我说那个……大叔啊……”好家伙,这徐胖子显然没想到自己这轻轻的一声闻讯将会引起多么大的骚乱!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路的司机大叔像是被蝎子蜇了似的“嗷”一嗓子惊呼,胖大的身子几乎直接从座椅上蹦起来撞到车顶篷,前行的车子立时失控,也多亏了路况不好,车速不快,司机大叔又毕竟经验丰富,很快努力地把稳了方向盘,但饶是如此,车子还是在这条破破烂烂的窄路上乱拐了好几个弯,才再次平稳下来。这静悄悄、黑黢黢的僻静小街上,谁的精神都很紧张,司机大叔被徐起凤的一声轻咳吓到了,徐胖子又何尝不是被司机大叔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紧紧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稳住了身子,徐起凤有些怒冲冲地道:“我说,我说大叔!您这怎么……怎么……怎么了您这是?您不是想谋财害命吧?我这身上可没什么值钱东西!难道……难道……您想劫色?我靠,我的取向可是正常的!您不会吧?”到得最后,带着怒意的质问已然变成了莫名其妙、不知所云、而且格调实在不怎么高雅的调侃了。这就是徐胖子,这就是徐起凤。这胖子一贯的风格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跳跃思维,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刺激他动怒生气的,徐起凤最擅长的,正是体谅别人的难处。他起先确实是有怒气的,但随即想到,毕竟是自己好像劫持一样强行雇的人家这辆车子,司机大叔也不容易。可他这自以为幽默宽容的最后一句夸张的调侃一出口,那车子马上就又在小街上来来回回打了十几个晃儿!本来就惊魂未定的司机大叔被弄得哭笑不得、尴尬不已!只觉得自己两边太阳穴开始“蹦蹦”地跳了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之下就要破口大骂:“喂!我……你说什么呢你?我他妈……”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后面的咒骂和抱怨“噶”地一声都噎在了嗓子里,眼睛还不自禁地悄悄投来了带着惊疑和恐惧的一瞥。徐起凤知道这位司机大叔想到了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抬手搔抓着脑袋上的鸡窝,注意力回到了这破破烂烂的小窄路上,若无其事地问道:“咳……嗯,我说大叔,咱们这走哪儿了?怎么还有这么破的路啊?”司机大叔似乎微微一僵,再次有些瑟缩地偷瞧了徐起凤一眼,不怎么利索地道:“咳咳,那个……哼嗯……我,我也……”“呃……我说您可别告诉我您也迷路了!”徐起凤一听就急了,声音不自觉地也提高了几度。司机大叔有些心虚地干咳了几声,嘟囔道:“咳咳……这……那个……那什么,天太黑,我……就……也没注意,这地方大概……可能……也许……嗯,咳,应该是在练马营一带吧,嗯……嗯,从前面那头那个口那儿拐过去,绕个圈儿,在穿过一片田地,那个,应该就快到刘家湾了。快了,快了,很快的。”徐起凤这个寒啊,忍不住讥讽道:“大叔,拜托!您可是出租车司机哎!不认识路,您怎么挣钱吃饭啊?”司机大叔嗫嚅着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混混沌沌的黑夜中,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吱吱嘎嘎、轰轰隆隆地驶在一条坑坑洼洼、破破烂烂的郊区公路上,寂静的夜空中,除了偶尔几声虫鸣和远远传来的隐隐涛声之外,就只有那单调、枯燥、气喘吁吁,听起来就不怎么健康的引擎的轰鸣声在回荡着……哦,间或还有徐胖子那不怎么悦耳的声音时不时地发出的那么一两声抱怨和催促。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前路越来越僻静了……**************************************************************************“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嘟……”刘家湾。那栋三层小楼二层向阳的阳台上。韩海萍皱着眉头合起了手里的电话,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身走回了屋里。屋里,帅征两手合着一个茶碗,坐在那张单人床上正盯着对面白墙上的几点已经干燥得干巴巴的红色浆液发呆,那是上午被徐胖子折腾得粉身碎骨的那个西瓜留在这世上的证明;外间屋,高豆芽蜷在电视机对面那唯一的破沙发里似乎正在打着盹儿,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他也实在是累得可以的了。韩海萍走进屋来,重重地坐在帅征的身边,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一丢,愤愤地道:“那个死胖子,居然关机了!什么东西!看等会儿回来怎么收拾他!夜不归宿,居然还敢关机?还反了他了!”帅征转回头来,蹙着眉头,满面忧色地轻声问道:“哎,你说,他会不会……会不会已经……”“不能吧?”韩海平忽地坐直了身子,蹙眉道:“刚刚通话还好好的,不会那么倒霉转眼之间就撞上大运了吧?”“可是……可是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他为什么要关机呢?”帅征已然站了起来,言语中明显带上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焦虑。韩海萍也蹦了起来,抄起床上的手机,抓过自己那麻袋般的挎包,抢过帅征手里的杯子随手丢在桌子上,拉起她的手就走出了里间屋门。两人火上房似的几步跨到了小小的客厅里,惊动了窝在沙发里的高进军,这根可怜巴巴的豆芽菜有点儿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两位不可一世的胭脂虎风风火火地奔出屋来,还没来得及问问什么状况,韩大小姐手里的麻袋挎包就劈头丢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听到了她急吼吼的声音道:“徐胖可能出事了,咱们去找找!”高进军也顾不得再问什么了,蹭地站起身来,踢上了拖鞋拎着韩大小姐的挎包,连电视也没顾得上关,就追着两位大小姐的屁股奔出了门去。************************************************************************“嘎吱——”孤零零地在黑夜中独行的出租车终于停在了一个路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边就连那稀稀拉拉的路灯也没有了,只有当空一轮明月和漫天的星光洒下一片片清冷冷的银光,努力冲淡着那吞天噬地的黑暗。公路状况依旧是那么破烂不堪,公路两边的路基下,则是整整齐齐地分成一格一格的成片成片接天连地的水田,田里第一季的水稻已然快要成熟了,皎洁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那浓浓的绿意中透出了一抹抹遮遮掩掩的金黄。朗月明星,趁着身后遥遥闪烁着的点点灯火;虫鸣蛙唱,伴着远处隐隐传来的薄浪轻涛,这天地间说不出的静谧宁澈,说不出的深邃玄秘。极目远眺,水田相隔的另一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高高低低、黑乎乎的建筑的轮廓,该是一爿小小的村庄吧。但是,无论身后城市里的灯火也好,水田相隔的村庄也罢,都是遥遥相望,身边近处反正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辆疲态尽显的出租车孤零零地趴伏在月光下显得灰扑扑的公路上,那两盏平时看起来倒也贼亮贼亮的前照灯在这空旷辽远的茫茫夜色中却显得那么纤弱、那么瑟缩,萤火烛光般全无底气。寥空旷、晦暗无光的环境给人心理的压力实在也是难以想象地大。尤其是当一个人满怀心事、本来就提心吊胆的时候,这种压力更是来得出奇地沉重和强烈!徐起凤就是如此。本来这胖子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本来这胖子也就时时都在担心着那预期中的劫难的来临,他的心理其实早已经绷得像是满张的弓弦,随便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有可能触发他的不安。这样的环境,对于他来说,无疑具有比之别人——至少比之旁边的司机大叔来说——更大的冲击力!“咳……咳咳……咳咳咳咳……嗯嗯……”徐起凤壮胆儿似的发出了一连串变了调的干咳,压抑地问道:“呃……我……我说大叔,这儿是哪儿啊?干吗停车?你……你想……你想怎么……你想干吗?”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音,可见他紧张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了。司机大叔看起来也紧张得可以,徐起凤给自己壮胆的干咳显然吓到了他,身子一颤,回头看看一连紧张兮兮的徐胖子,尴尬地答道:“那个,咳……那什么,我,我不想干吗啊,不是我要停车的呀,车子抛……抛锚了好像……”“抛锚?你说抛锚?”徐起凤一听就急了,声音明显提高了好几度:“没搞错吧?我……我可有急事儿的,我……这儿什么地方啊?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你怎么居然就敢在这儿抛锚?”“什……什么……”司机大叔被他问得是在是哭笑不得了:“什么叫我‘居然敢’啊?抛锚又不是我要抛的,这车子老了,就这样,跑时间太长了,过热了,早就说了我要收车了,是你非要我跑……”说到这儿却忽地想起了这胖子拦车的那霸道和诡异,心中一突,赶紧打岔,“咳……那个……嗯,这儿……这儿应该是……嗯,我下去看看……”在徐起凤几乎要抓狂的眼神中,司机大叔逃命似的开门下车,先走到车头打开了机盖凉着散热,然后东张西望地找着能给提示通路方向的地标,终于,司机大叔看到了距离车子前方大约二十多米处依稀像是有道短短的矮墙,禁不住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在这样的乡间公路上,那样形制的矮墙往往代表的就是一块路碑。既然暂时走不了,急也没用,既然还得在这荒山野地里耽一阵子,怕也没用,徐起凤也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子,跟在司机大叔身后走到了那块矮墙般的路碑前。那路碑真的就是一度迷你袖珍版的矮墙,砖砌的模仿简化版的须弥座式的底座基础上,同样是砖砌的一堵不足一平方米的二四小墙,整个矮墙用褐色和黄色的瓷砖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底座、边框是红褐色的长条瓷砖,用作碑面的墙面则是黄色的,黄色底子里,又用红褐色的瓷砖镶出了“练马营村”四个黑体的汉字。司机大叔手扶着路碑回头冲着跟来的徐起凤颇有些自得地道:“看我说什么来着?是练马营吧?等会儿咱们再往前走一点儿,过一座小桥,再转过一片渔场就是刘家湾了!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徐起凤顺着司机大叔的手势左右看了看,有些将信将疑地喃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本来从城里走过了广场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能到的路,结果你居然从城外绕了这么一大圈,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故意宰我啊?真是缺乏职业操守……”司机大叔脸上显出了难掩的尴尬和难堪,干咳了几声转身回去装模作样地修车去了,这胖子却一边叨叨咕咕地扯着些不咸不淡地埋怨的闲话,一边绕到了路碑矮墙的另一边,冲着水田解开了裤子,看起来是想趁机解决点儿个人的小问题。可当解决了问题浑身轻松的徐胖子偶尔抬起头来向远一瞥之下,浑身就是不自主地一震,居然就僵在了当地,连系裤子的手都停下了……——如银似水的月色之下,只见那涌涌的稻浪上,正有两条人影流星疾电般地疾掠飞射,纵跃之间,两个黑影时不时地几下拳脚相交,却没有一丝劲风和肢体碰撞的声音传出!两条身影由远及近,就要渐渐进入了徐起凤清晰有效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

    “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们的共同利益?”亚瑟毕竟是亚瑟!毕竟他是以奇异另类的控制精神的能力“域”称雄于他们那些“人造超人”之中的顶尖好手;毕竟他是一向以冷静、缜密和超强的自制力著称的仅有的四个“亚成体”之一!虽然他的情绪也会有波动,也会失控,但是他却绝对可以比任何人都迅速地从那失控、混乱中恢复过来,而且恢复得足够彻底。所以,当亚瑟警觉到自己的情绪稍一失控,就立即调适,几下调息之后,也就渐渐平息了下来,这时反问秦公子的话语中,已经渐渐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和冷肃:“Mr。秦,您觉得我们——背景神秘的您和即将沦为被销毁试验品的我们这些倒霉蛋之间,会有什么交集、会有什么共同利益么?”亚瑟的目光恢复了一贯的犀利和沉静,穿过了房间中的昏暗,紧紧地盯着秦公子的双目,静如秋水地道:“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利益可以去追求的,不久的将来,逃命,将是我们唯一的选择。难道您也需要逃命么?”秦公子看不到亚瑟的脸上带着的那么一丝淡淡的讥诮,但是他听到的亚瑟语气中的揶揄、嘲弄却没加一点点的掩饰,直截了当地送进了他的耳朵:“就算您也要逃命,就算您也需要像我们一样想办法逃生,那也算不得什么‘共同利益’吧?就逃命而言,自然是目标越小越好,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多加您这样一位……呃,请原谅我这么说,虽然您的能力很特别,也很厉害,但您大约自己也清楚,您依旧不可能强得过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而在我们几个人合起来都无法对抗、需要想着能不能逃脱的对手面前,您只能成为一个累赘,至少,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有什么实际价值的帮手!”亚瑟的声音里带着那种西方特有的绅士淑女式的矫揉造作、做作夸张的歉意和遗憾,当然,更多的却是他故意表露的隐藏在这“歉意”和“遗憾”背后的赤裸裸的鄙视和不屑:“哦,对不起Mr。秦,很抱歉我说得这么直接,这么刻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带着你,可以说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哪里还能说得上什么‘利益’呢?哦,或者最终逃生能算是‘利益’的话,这么看来,如果我们带着你,你才是相对得到最大利益的人,我们却只有麻烦!我不知道我们跟您还有什么可合作的。”这些话,确实够刻薄,确实够生硬的了,连一丁丁点儿、一丝一毫的面子都没给秦公子留下来!但是秦公子却似乎完全没有被这些硬梆梆、冷冰冰、甚至包含着极大侮辱意味的冷嘲热讽所激怒、所影响。“嘿……”秦公子一声轻笑,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水杯,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语气中同样加入了那么一点儿不屑的遗憾,懒懒地道:“以前总听说亚瑟先生如何如何、怎样怎样,一直也以为您是个人物,没想到啊没想到,嘿,这个当口……哼呵呵呵呵,您真的只想到要逃命么?您真的认为我对于您没有任何一丝的帮助么?您难道就不想……”意犹未尽,秦公子却拖了个长音不往下说了!这话中明显有话啊!亚瑟不由得心中就是一动,试探着问道:“什么?Mr。秦,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呢?”隐约中,秦公子似乎看到窗边傲然孑立的那尊“冰雕”的娇躯似乎也微微震了那么一震,再看莫妮卡,这位大姐却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又已经睡过去了。耳闻目睹了亚瑟和莎琳娜两人这一丝丝的异样表现,秦公子知道有戏了!心下笃定,言语间自然也就多了那么几分自信。他那依旧有些疲弱的声音淡淡地在这静悄悄的黑暗中回荡着,传达的却是欲擒故纵的那么一点点故作轻松:“呵呵,既然您们只想着逃命,既然是我估计错了,既然您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可供合作的共同利益,那我是什么意思也就没什么紧要了吧?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好了。”他这一点类似于小人得志的故作姿态、故意拿捏,亚瑟又岂能体会不到?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势必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闲心跟秦公子去计较这些,心思急转,盘算着这让他看不透的黄皮猴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这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到底又知道多少?面对着这个在那些老鬼们眼皮子底下隐藏了那么久、处处都透着神秘、透着有文章有故事的黄种人,亚瑟心里实在没什么底,再也没有那种把握人心、浑无遗漏的自信了。思来想去摸不准底细,不如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吧!打定了主意亚瑟以一种几乎是前所未有地放低了姿态认真垂询道:“Mr。秦,请原谅我刚才言语上的冒犯,也请包涵我的失礼,很抱歉我的有些话确实过分了,我向您道歉。请您仔细说说您的打算、您的意思、您的条件吧。毕竟既然是合作,那么我们就都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来,至少也得把两方的条件都摆出来才好讨价还价不是么?”……**************************************************************************劲风疾掠,稻浪惊翻,两道人影已然越来越近了!恍惚间,依稀是两个男子:前一个瘦小干枯,一路奔来蹿闪纵跃,灵活而迅疾,举手投足之间活脱脱就像足了一只猴子;后面紧紧跟着的那个同样枯瘦,但是个子明显要比前面这猴子高出一个头还不止,瘦瘦高高,倒像是一根晾衣服的竹竿,不但身材像竹竿,居然动作也像极了竹竿,迈步抬腿的时候居然身体依旧僵直如故,一摇一晃地紧紧蹑在那矮子身后,阴气森森,倒更像是刚刚才从荒坟古墓里爬出来的一具僵尸! 前面那矮子总是一纵一跳地跳跃前行,说是像猴子,单从行动方式来看倒不如说更像一只青蛙、更像一只蛤蟆!一起一落之间那速度却迅捷之极,全无一点勉强,混无半点窒碍。而那僵尸的动作虽然显得僵硬而笨拙,却一点儿都不慢,虽然一时间看起来还追不上那蛤蟆般的矮子,但却也没有被多落开一步。这两个古怪的人影一路从成片的稻田里奔过,带起了一路的草叶稻穗,却没搅起一丁点儿的水迹泥浆,疾逾奔马般风驰电掣而来!好在两人的方向并不是冲着这路口来的,看起来该是一逃一追,全然漫无目的。而这俩人显然又都各自全神贯注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蛤蟆般的矮子专注于拼命逃跑,而那个僵尸就专注于拼命追踪,居然仿佛全没注意不远处的公路路口上停着一辆关灯熄火的出租车!眼瞅着两人就要奔到切近了,一股深深的寒意没来由地从徐起凤的心底疾掠而起,瞬间扫遍了全身内外,周身上下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恐惧感瞬间攫紧了他的心神!激灵灵一个大大的冷战打过,徐起凤忽地一醒,这种感觉他早已不再陌生了,那数次生死之间、危机来临的时候,都有过类似的感觉,只不过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般清晰,也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能让他确定无疑。倒不是说这次的危险胜过了那几次,而是徐起凤的五感六识历经这一下午、半晚上的锤炼,早已提升不知道多少倍了,自然而然对这种危机、危险的感觉、感受更加灵敏、更加入微了。凭着超人的“触感视觉”得来的影像,虽然仍旧看不清楚这俩人的相貌模样,可徐起凤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从来都没见过这两个人,但是直觉地,这种莫名而生的强烈的危机感,却让他知道如果让这俩人发现了自己,那么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出自本能的恐惧情绪影像之下生理上必然产生的自然反应,徐起凤禁不住浑身一抖,彻底清醒过来,不管怎么样,先躲起来再说!虽然看起来这俩人是自己在斗,而且目标方向不是这边,但万里有一啊!曾子曾经曰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徐胖子哆嗦着拉好了裤子,蹲下了身子,就想找个地方先眯起来,刚一动身却忽地想起那位可怜而又倒霉的司机大叔来。一瞥眼间,直吓得这胖子差点儿一头栽到路基下的水田里去!只见那位大叔趴在发动机上刚刚摆弄了一阵,这时正直起了身子,一只胖手搭上了立着的机盖,就要大力按下来!看来是维护完毕,可以动身了。如果早一刻,徐起凤当然是乐意之极,可这当口,正是要命的关头,也就是那车不能缩小了塞到口袋里,这想安静都来不及,如果照着司机大叔这手势这么把那机盖叮咣五四地拍下来,这静夜之中可不比雷还要像么?然后,这位大嗓门的大叔再喊上那么一嗓子,那还躲个屁啊?感觉中那浓浓的危险的味道却像千万枚钢锥般还在不停地攒刺着他的神经,如果躲不了,如果被那两人或者其中一个注意到的话,自己将要面对的很可能就将是不堪想象的严重后果!不单单是他徐胖子自己,现在势必还要连累倒霉到家了的司机大叔这位真正的无辜,真正的池鱼!无论如何,徐起凤都是非常不愿意看到别人被自己连累的,尤其是不想干的无辜的人。司机大叔无疑正是这一类。根本来不及多想,也当真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正是这要紧的当口,这徐胖子忽然间福至心灵,居然晓得催动自己那半生不熟的“能力”,而且居然还力随意至。这胖子也不起身,就那么尽量压低着身子,心念动处力生足底,那臃肿笨拙的身躯微微一闪之间,竟已穿越了从路碑边到那车子间的二十多米距离,瞬间扑到了司机大叔身后,赶在他合下机盖前伸手掩住了司机大叔的嘴巴以免他吃惊出声,同时一把扳住了司机大叔那比他徐胖子还要壮实丰满的肩膀,脚下使了个绊子,两个同样肥胖臃肿的身躯绞成一堆,悄无声息地摔倒在地,滚入车底去了。这时那两个人影也终于掠至,扑啦啦自水田里蹿了过来,斜斜地从距离那趴窝的车子前方五六十米的地方蹿上了公路!前面奔逃的蛤蟆矮子也不知道是一时疏神还是体力终于不支,跃上公路的时候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然间一个趔趄,踉跄了好几步,这一耽搁,后面那僵尸竹竿几个大步一迈,终于就追到了切近!“嘎嘎嘎嘎……”一个压抑得显得极其沉郁,事实上本来也就极其难听得像患了流行性感冒的公鸭子似的嗓音发出了一串刺耳酸牙的怪笑声,那公鸭嗓子里偏偏还带着些两只破脸盆相互摩擦般的破碎金属音,那个难听劲儿,简直就像古墓里的僵尸在磨牙!矮子蛤蟆一跤摔倒,却没敢停留片刻,拼了命地就势连翻了好几滚,这一滚堪堪避过了紧随其后蹿将过来的僵尸竹竿的一脚下劈,直又滚出七八米这才翻身坐起,却没没站起来,而是就地坐着拉出了一副怪模怪样却透着危险和狠辣意味的防御架势!那僵尸一脚劈空,种种地跺在了柏油的路面上,碎石四溅!“啪”一声如中败革的激响,在这寂静如恒的静夜田野中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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