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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浪荡巴比伦

正文 第 10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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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保和波斯在家里乖乖等着我。这两天,我心情陷入极度的混乱中,它们两人总以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趴在床上,眼泪如水地流浸湿透了一床的枕褥。

    我从来没有想过,浪荡如无主游魂的我,不相信爱情的我,会为爱情如此而流泪。

    我就那样哭着,将心中所有的苦闷渲洩出来,哭到声竭而力穷,哭到疲累而沉沉睡着。

    醒来睁开眼时,杨冷青就坐在我身旁。我揉揉眼睛,知道不是在作梦,想对他笑,眼角偏偏又湿了。

    “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他轻轻亲吻我哭模У乃郏崆楹蒙睿缡橇А⑿奶鄄粧巍?br />

    我抱住他,投入他怀里。

    天啊!我是那么爱他,对他的感情那么不捨!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宁愿受神裕洌饷饲丛穑?br />

    “志诚来找过我了。”杨冷青说:“我送美花回家,他先在那里等等。”

    “他知道我们的事……”

    “他早就看出来了。他骂我卑鄙,把所有的痛苦都让你一个人承担。他骂得没错,我真的太混帐了!”

    “不!我是罪大恶极——”

    “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自责!相信我,七月,我们相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要再迷惑了!”

    “但我们伤害美花,总归是事实。”

    “是的,我承认。但是你想想,我并不爱她,勉强跟她在一起,不是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我顫声问。

    “我们好好跟她说,求她谅解,我相信她一定会成全我们的。”杨冷青安慰我说:“你跟美花是好朋友,情同姐妹,我相信她也希望看到你幸福,所以别担心!”

    不!杨冷青并不懂,就是因为是好朋友,所以才更加不可原谅。美花如果知道所有的一切,一定会恨我一辈子!

    “冷吗?怎么在发抖?”杨冷青问,拥紧了我。

    我摇头,却更加紧偎在他怀里。

    眼前迷濛,晦暗的光影中一场风暴正在湧现。我疲倦地闭上眼眸,所有的愁绪烦恼慢慢在沉澱。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我实在是倦了。

    第十四章

    那以后,秋天就凋零地过了。

    冬天以凌人的威势逼迫人间,冷空气笼罩着整座迷离的城市,摄氏十度以下的低温使得一貫繁华的景色变得萧条荒涼。

    日子在宁静中度过,幸福而安谧。

    一个周末的午后,杨冷青和太保懒懒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商量晚上想吃什么。

    “吃火锅好吗?这种天气适合吃火锅。”他拍拍太保的肚皮,太保还他一腿九阴白骨爪。

    “好是好,不过这时候人一定很多,恐怕想吃还得排隊。”我背着床坐在地上,波斯在我脚边蠕来动去。我正翻着一本杂志,半仰地回头,意愿不是很高。

    “我们可以买火锅料回来自己煮。”

    “买火锅料回来自己煮?”我合上杂志,不是挺认真地回问。这种天气上街买东西——光是想就让我头皮和脚底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顺便出去走走。老窝在屋子里也没什么意思!”杨冷青翻身换个姿势,后趴着,半身探出床外,头吊在我的颈子旁,像小孩子一样撒娇恳求说:“好不好?七月?我们一起出去走走逛逛,顺便到超级市场买火锅料理。还有,你也该买太保和波斯的糧食了吧!”

    “那倒不必了。现在我吃什么,太保、波斯就吃什么。”

    “可是我想吃火锅。”他仰起脸,无辜又委屈的撒娇兼撒赖的神态,像极了小孩。

    我忍不住笑出来。他就势翻到地上,俐落地起身,伸手拉我起来,拍拍我臀股,催促说:

    “走啦!走啦!就算是陪我,这样总行了吧!”

    我拗不过他,穿上他的外套,被他拐带出门。

    忠孝东路上一遇夜晚、周末假日,不管晴雨冷暖,永远都挤满人潮。杨冷青紧牵着我挤在人群里,全身上下染满兴奋、刺激、欢乐、杂乱的味道。

    繁华无度,是这座城市特有的写照,以一种燃烧的姿态,逐渐在崩化成自我毀滅的灰燼。

    但也因为这样,楼塌楼起,景色变幻,这座迷离的城市充斥着眩惑人的华丽灿烂。

    我从来没有挤在人群中夜游的经验,紧握着杨冷青的手,深怕走去了。他朝我笑了笑,将我再拉近些。

    周末的夜街是我陌生的景象,五光十色,与我惯常骑着“风速”迎着风的黑暗点透几盞灯光的孤寒冷清极度不一样。我喜欢冷清的街道,那让我觉得世界是属于我,我也属于这世界。距离太近太热闹,反而生疏了。

    “我看我们将就吃小火锅算了!”经过百货公司门口,杨冷青拉我进去,走向地下小吃城。

    “不买火锅料理了?”

    “不买了,肚子饿得难受。”

    “好吧!随你,反正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先杨冷青几步走到场店,正想开口,杨冷青突然拍拍我,将我叫到一旁说:

    “等等,七月,”他拉我到跟前问:“你有没有带钱?”

    “没有,我以为你带了。”

    “我记得我是带了皮夹……看看有没有在你身上穿的外套里?”

    我将外套里外的口袋都翻过一遍,一个铜板也没有。

    我对他摇摇头,他大手往脸一矇,懊恼地说:

    “一定是在跟太保斗闹时,掉在屋子里了!”

    “那就回去吧!回去吃泡面大餐,我记得还有两包辣味牛肉面。”

    “没别的吗?那东西吃多了会成木乃伊。”

    “变成木乃伊也是将来的事,你就忍耐一次吧!”我笑得头发乱顫,不可自抑,挽着杨冷青走出百货公司。

    回程的路上,他一路嘀咕埋怨,尤其裕涮!N倚λ环缍龋喒谔#缘眯〖易悠?br />

    “好好开车,别再嘀嘀咕咕了。你的大男人气概呢?跑到哪里去了?”我恼他两句。

    他白我一眼,但总算闭上嘴,不再嘀咕。

    皮夹果然是掉在屋子里。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太保正使劲地咬着它,努力想将它扯得稀烂;波斯在一旁喵喵叫,跃跃欲试,不时探爪抓上一抓。

    “天啊,住手!”杨冷青大叫一声,从太保爪下抢救回皮夹。皮夹被太保又咬又抓得严重变形,上头爪痕斑斑。

    “你这两只猫简直胆大包天,尤其是太保,当真名如其实,不折不扣是只流氓猫。”他翻弄着皮夹,哀悼它面目全非。

    太保窜到我身后,眼睛骨溜溜,对杨冷青的漫骂一副不在乎的神气。老实的波斯却像做错事的小孩,知道自己闯祸了,垂着头乖乖地挨骂,骂完了乖乖地躲到角落去。

    我掩着笑,置身事外,不理杨冷青在一旁穷跺脚,脱下外套,找出那两包辣味牛肉面烧了开水煮泡。

    “吃面了!”我将面端到桌上,递给杨冷青一双免洗筷子。

    “我都被太保气饱了!”他对着太保咬牙又切齿。

    但说是这么说,他接过筷子,大口大口两三下就将一碗面吃光,连汤都不剩。不过我也差不多,杨冷青吃完没多久,一碗面找他吃得隐约可见碗底。

    看看彼此的胃口都这么惊世骇俗,两人不禁对视而笑。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拍门声,我眼皮陡跳了一下。我转头看看门,又看看杨冷青,他态度轻松地说:

    “大概是志诚。他早上打过电话找我,我跟他说我会在你这里。麻烦你开门,我去洗个手。”

    他起来走向浴室。我对自己失笑两声,放松下心情。

    “Surprise!”门屝后跳出美花的脸,笑靨如春花。

    我真的大大吃了一惊,以致于楞在当场。我万万没有想到美花会突然这样出现,她不是说她临时有事不回台北了吗?

    “吓一跳吧?”她娇俏地微笑,露出一点顽皮。“本来不打算回台北的,临时改变主意就回来。我去找冷青,想给他一个惊喜,但他不在,只好折到你这里来。”

    “哦……”我笑得僵硬又不自然。美花突然这样出现,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你怎么了?表情那么古怪?”她歪歪头,瞥到桌上那两个保丽龙空面碗及搁在摇椅上的外套,抬头疑惑地看我。

    “七月,是不是志诚?告诉他我马上——”杨冷青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由渺而清,越渐接近,突地戛然中止。

    “美花?”他楞住了,站在厅口,忘了脚步。

    美花的脸变得像死鱼肚皮一样的白,她用强装出来的笑脸死命瞧着杨冷青,用怀疑、受伤害的表情交替看看我,然后用发抖的声音问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你和七月,你们到底……”

    “美花,我——”杨冷青的表情由呆愣渐转为下定決心的坚毅,我怕他此刻把什么事都说出来,抢先打断他的话说:

    “美花,你别误会,因为冷青以为你不回台北,觉得无聊,就约了志诚和我出去,他送我回来,上来借用浴室,所以……”

    “你说谎!”美花的眼神比毒蛇还阴还冷酷绝情。“我才和志诚通过电话,他重感冒一整天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出门。”

    我顿时傻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哑了半天,我才困难地从喉嚨里逼出这句话。

    “如果不是作贼心虚,你又何必说谎骗我!”

    “我——”

    “美花,这件事你别怪七月,是我——”杨冷青走向前,脸上带着決意说出一切的神情,却被美花的歇斯底里打断:

    “到现在你还要为她说话!你把我当成什么?还将不将我放在心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骗我,一直将我矇在鼓里,在暗地里偷偷来往,你们到底羞不羞耻?”

    “美花,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你们是不是还想再骗我?”

    “你冷静一点,美花!”杨冷青用力抓住美花,强迫她冷静下来。

    “叫我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最好的朋友背着我跟我的男朋友偷偷摸摸不知做了什么苟且的事,你居然还叫我冷静!”

    “我们不是故意要欺骗你,其实我们也很痛苦。美花,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我爱的是七月,却一直没有对你说明,以致于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你一直很温柔,善解人意,希望你能谅解我们……”杨冷青终于不顾一切说出来。

    “你说什么?”美花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脸色由死鱼的白肚皮转成更难看的惨白的死人脸。

    杨冷青脸上拂过一丝歉疚不忍的神情,而且自责;但他没有犹豫,心意已決地说: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真的爱七月,我——”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美花大叫:“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美花——”美花难过扭曲嘶吼的表情,让我的心绞成一团,觉得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

    “不要叫我!你没有资格叫我!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你却这样对我!”她扭脸痛哭,哭声里带着怨毒的敌意。

    “美花,我——”

    “住口!我不要听你解释!我恨你!”

    美花用尽力气尖叫着喊出来,充满悲伤、痛苦、难过和怨恨;用最恶毒不谅解的眼神紧记她对我的恨,然后转身冲出去。

    “美花——”我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她跑得很急,橫冲直撞,盲目无标的。

    “美花,你听我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该……但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好朋友?这个话你也说得出口,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为什么?”

    “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是个不折不扣不要脸的贼!从一开始你就在覬覦属于我的幸福——”

    “我没有!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什么人不去爱,偏偏要爱上冷青?你明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却还橫刀夺爱抢走了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我——”我哑口无言,感情的事,我如果知道为什么就不会陷下这么深了。

    美花伤心痛哭地跑远,我站在原处,无声地流着泪。

    “七月……”杨冷青也追出来了,轻轻喊我一声,将外套披在我肩上。

    我拂掉外套,无视他在我身旁,慢慢走上水泥梯。

    “七月!”他叫着追上来。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爱上杨冷青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也不会伤害到美花。

    美花骂得不错,我是个不折不扣不要脸的贼,我抢了她的男朋友,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七月!”杨冷青又喊了我一声,紧拥住我说:“你不要太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请求美花原谅,请她谅解我们。”

    “我伤害了美花。如果我不爱上你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她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我摧毀了她的幸福,我背叛她的感情……”我喃喃自语着。

    “别再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杨冷青一直惜护着我。他对我这么好,让我觉得更对不起美花,心里更难过。伤害了美花已是不争的事实,他再怎么安慰我,也只是为我们的罪过找理由。

    “你回去吧!”我挣开他的拥抱,回到屋子,轻轻关上门,将他隔在门外。

    第十五章

    这个冬天,比任何气象报告专家预期的都要来得寒冷。合欢山早早飘下了雪,就连台北盆地周围几个小山丘,也降下了洁白的雪。

    雪像花一样,漫山飘絮。风吹来,寒意入骨,像针一样地在刺,由冷而冰,痛到失去感觉的麻木。

    我天天守在美花家的大门外,佇立在寒风中渴侍她能偶尔探出脸,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然而大门总是紧掩,坚厚冷冰冰的默示拒绝的绝断。

    美花丝毫不肯原谅我。我写给她的信总是原封地退回,打给她的电话也总是在我开口的第一声就被挂断。她不肯听我任何解释、接受我任何道歉。

    “七月,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在寒流来袭,刺骨冰冷几近零度的深夜中,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回到住的地方。杨冷青顶着暴风,佇立在门前,守候着我回来。

    “不,我一定要求美花原谅我……”我摇头,身体突然一软,往下倒去。他急忙扶住我,又痛又急又不捨地咆哮:

    “这样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做到怎么样的程度!你这样求她,她还不肯原谅,你又何必再折磨自己!”

    “不,我必须求她原谅我……”我勉强稳住自己,推开杨冷青说:“你回去,不要再来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解決一切吗?我爱的人是你,即使你离开我,我爱的人仍然是你,绝不会再回到美花身旁。我是不可能再爱上美花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不!你走!你是属于美花的……”我开门进去,才走了两步,身体一沉,往前摔倒下去。

    “七月!”杨冷青叫了一声,太保和波斯在我身畔低低呜叫不已。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远,逐渐消溺,像悲哀的断魂。

    以后的时刻我只觉得我彷彿处在水火的交融中,时冷时热。好多颜色惨白的梦,黑夜的迷离中,许些幽灵似的没有面容的轮廓,不断张合着无声的哭叫吶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模糊中,我似乎听见志诚的焦虑。

    好像有人一直在我身旁守护,握着我的手,炽热的深情一直在慰汤着我逐渐失去温度的心。从遥远遥远的地方传来微弱的声音,回音似地的缥缈,有人在对我呼唤。

    我记得那声音,冷冽清清,一直牵系着我的心。那是杨冷青——

    “七月,你醒了!太好了!”睁开第一眼,我看见的是杨冷青焦急、安慰又释怀的脸。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满鬢的鬍渣,显得很憔悴。

    “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稍稍挣扎想起身。

    “好好躺着休息别动!”杨冷青忙扶着我躺着,不让我起来。“这里是医院,你发高烧昏迷了两天。现在没事了,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康复。”

    昏迷了两天?那些时冷时热,处在冰冷火热交熬中的感觉原来都是病魔的缘故。

    杨冷青怔怔地看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地吻了又吻。他的吻触好热,传达着他深厚真挚的感情。

    “太好了,你没事!医生说倘若迟了一步,就有转成肺炎的危险。这两天你高烧昏迷不醒,我真的好担心,怕你会离开我……”

    看着他憔悴的脸、担心的表情,我觉得又感动又不捨。他对我的情是如此深厚,但偏偏造化如此弄人,我们相爱,却成了罪过。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伸手想触摸他的脸,却觉得非常吃力,他握住我的手移到他脸庞。“谢谢你,一直在身旁照顾我。”

    我微微喘气。高烧刚退,我觉得身体非常虚弱。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我对他微微一笑,觉得很疲倦,轻轻闭上眼休息,就那样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再次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仍是杨冷青深情的脸,我的手还握着他的手,他一直没有睡,在我身旁守护着。

    “你回去休息吧,我没有关系了。”睡了一觉,我觉得精神好多了。

    “我不累。”

    “我真的没有关系了,这里有护士照顾,你不必担心我,回去好好休息。”

    “我真的不累。”

    “别骗我,你的脸色很憔悴,一定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看你这样,我心里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你……”

    “傻瓜!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你何必这么自责!”杨冷青轻轻拂开我散曳的发丝,动作很轻,很温柔。

    “回去好好休息,好吗?”我央求着。

    他凝息看着我,低头轻轻亲吻我的唇说: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目送他离开后,疲倦又袭上心头,我闭上眼,很快又沉沉睡着。

    我在医院又断续待了两天才离开。古志诚来看我很多次,在我高烧昏迷的时候,他跟杨冷青一直在一旁照顾我。他们两人一直没在我面前提美花的事,我也没提,不想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

    可是深深的愧疚和罪恶感一直埋在我心中。美花一天不原谅我,我一天也无法从这种罪恶感和自责中解脱。

    古志诚也许是看出我的心思,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七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冷青真的很爱你,你昏迷那两天,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照顾你,直到你醒来了,他还是不放心。其实,他背负了很多的指责,默默承受许多的痛苦,但他不说,一心只想保护你。你发生这种事,他比谁都难过。听我说,感情的事没有必然的定夺,谁负心、谁背叛,即使连当事者往往也没有资格去说。冷青保持沉默,那是他一貫的温柔,我想,关于他感情的投向,其实美花也许早就明白,只是不愿去认清事实,也不愿承认。”

    我从未设身处地去想过杨冷青的立场,总以为我们犯下了错,伤害美花,受罪是应该。古志诚这时提起,我才深深感到自己太残暴,为了自己的心情,而深深伤害了杨冷青的温柔。

    “我明白了,谢谢你,志诚。”我说。

    门这时打开了,杨冷青提了两篮竹编的宠物笼进来。他将笼篮打开,太保和波斯立刻跳出来。

    “累惨了,这两个家伙又皮又不合作,一路叫个不停,还企图脱逃,就怕我愉愉卖了它们!”

    因为刚出院,我身体尚未完全复原,还很虚弱,杨冷青担心我一个人住在半山腰违章建筑乏人照顾,所以我暂时搬来借住他的地方,连同太保、波斯也一起搬过来。

    “太保,波斯!”太保和波斯跳出牢笼,立刻围着我,亲热地摇甩尾巴撒娇。我亲亲它们,微笑说:“想我吗?我也好想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听话?太保,你有没有闯祸?波斯,你有没有好好看着太保?我知道你们很担心我,我现在没事了!”

    “七月,你对它们说了一大堆,它们听得懂吗?”古志诚微笑说:“别太兴奋,你才刚出院,还必须好好休息。”

    “算了吧,志诚,她不会听的。七月对她这两只宝贝猫比对我还好,她可以不跟我讲话,却不能不和她的宝贝猫聊天。就因为她这么宠它们,那只流氓猫才会那么无法无天。”

    “流氓猫?”

    “就是太保啦!名副其实,总让我恨得牙痒痒的!”

    古志诚笑起来,逗逗太保,然后说:

    “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猫,七月偏偏爱猫如命,想来你是在劫难逃。”他开了句玩笑,收住笑说:“我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们。七月,好好休息,别太勉强,有什么事让冷青去做就好。”

    “嗯,再见。”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我和杨冷青。他凝视我片刻,轻轻拥住我说: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捨得离开你!”我也伸手拥住他,“对不起,我只考虑到自己的心情,忽略你的感受。你心里一定比我还痛苦,我却那样伤害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有你这些话,我什么痛苦都能忍受!”杨冷青先是微微一震,然后带点哽咽,吐露內心的话。

    我们在偏午阳光的礼赞中,拥抱着彼此,以吻为誓,互许爱的承诺。

    之后一个星期,我的身体慢慢康复,只是脸色仍然苍白。杨冷青燉了好些参药补料给我喝,慢慢的,我的脸色增添了许些红润,气色如新。

    残冬的气息仍旧寒冷。一个下午,我懒懒躺在沙发上,和杨冷青有一搭没一搭地商量着晚上要吃什么,眼睛盯着电视,漫不经心地。杨冷青正在翻譯一篇英文稿,也不是很认真在对话上。

    “吃火锅好了,这种天气适合吃火锅。”我说。

    “嗯……好……我没意见。”杨冷青咿咿呀呀的,忙着譯稿,跟本没注意听我说话。

    “算了,天气太冷了,还是留在屋子里随便弄点吃的就好了。”

    “嗯……好……随便……”杨冷青一迳地说好,连头都没抬。

    等他终于将稿子譯好,他伸个懒腰,回头问我:

    “晚上吃什么好?已经快五点了,我肚子有点饿。”

    “你刚刚不是说随便煮包速食面就好了?”我恶作剧誑他,脸上却不动声色。

    “真的?”他信以为真。“我真的这么说了?我一定是赶着工作赶糊涂了。”

    看他那模样,我不禁笑出来。

    “骗你的啦!”我笑说:“你那么聪明,怎会这么好骗?”

    “因为你是最可爱的小骗子。”

    他说得理所当然,笑玻Р'的,我却不好意思地脸红,赶紧转个话题,说:

    “吃火锅好吗?我们买火锅料理回来自己煮。”

    “好。”他一口答应,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进口袋摸了摸,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在做什么?”我不禁好奇。

    “确定我们能顺利买回一锅料理。”他掏出皮夹晃了晃。

    这是我病后第一次上街,四处仍充满拥挤的人潮。忠孝东路黄金街,汲满了青春少年用力浪擲的花花年少。

    我跟杨冷青走到百货公司的超级市场,他负责推车,我负责选料,但我每选一样食料,他总是有意见,罗哩罗嗦,烦人得不得了。

    “你实在很烦咄,意见那么多!”我有点恼,埋怨他一句。

    他不以为忤,轻轻一笑,把我手上已选好的高丽菜放回冷冻库中,换了一束小白菜,取笑我说:

    “你实在是个差劲的厨师。高丽菜性冷,对你身体不好,而且也不易熟烂,少有人拿它当火锅料;小白菜一汤就能食用,纤维素又丰富,又好吃,而且也比较营养。”

    我没话说了,举白旗投降,演变到最后,他全权选料,我只偶尔提出一丁点意见。

    “应该都买齐了,想想看,还有什么没买?”整个鲜肉、蔬果、冷冻食品区逛过一圈后,杨冷青看看推车里的一堆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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