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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妙手回蠢

正文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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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橙倩主动报上姓名,但季玄棠听话只听一半。

    “那你一定很适合戴花。”他顺手拔了一朵玫瑰,插在花橙倩的头发上,花橙倩登时愣住。

    从来没有人送花给她,更何况还在她头上插花,她真的很不习惯。

    “这、这个样子好奇怪……”她伸手想把花拿掉,季玄棠笑了。

    “才不会,我觉得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好漂亮,好像花仙子。”

    他天真的笑容有如冬阳,晒得她的心暖暖的。

    “谢谢你。”六岁起,她父亲就明白告诉她,未来她们三个姐妹都要继承家业,她排行老大,要负起更多责任。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成天与医书、药草为伍,学习该怎么施针,该怎么煎药,该怎么为患者清洗伤口,也因此她的指甲永远都是脏的,不是卡著药草的残屑,就是患者的脏血,这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给她,还称赞她是仙子,说她不高兴是骗人的。

    “不客气。”季玄棠好高兴他的善意得到回应,一般人只会指著他的脸笑他傻,没人肯跟他玩,头上戴著他送的花。

    感染到他朝阳般和煦的笑意,花橙倩的嘴角也跟著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和风徐徐,吹拂在两人稚嫩的脸庞上。

    在这一刻,爱苗已在两人的心中滋长,虽然幼小,虽然模糊,但是彼此都留下极好的印象,尽管这可能只是花橙倩单方面的感觉,但季玄棠从此在她的记忆里面占据一块角落,直至成年。

    一条黑色的毛毛虫,不知在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爬上花橙倩的衣服,吓得她连声尖叫。

    “啊,有虫!”她吓得想把毛毛虫拨开,又怕手会碰到毛毛虫,幸好这时季玄棠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是毛毛虫。”他伸手拿走虫子,花橙倩以为他会像一般小孩那样,将它丢在地上用力踩死,没想到他却把毛毛虫小心放回叶子上,转头对著她笑。

    “现在看它很丑,可是它以后会长成漂亮的蝴蝶。”

    他善良的心地一览无遗,花橙倩的心头霎时更温暖了,在这一刻真正喜欢上他。

    “你以后会常常陪我玩吗?”季玄棠也喜欢她,希望她能一直陪著他。

    “我是随我爹爹来的,恐怕以后没有机会再来。”爹爹既然开口说他没指望,就不可能再特地到京城来为他诊治。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真的很遗憾。

    “哦!”她的回答让季玄棠整个人都泄气,脸上光采尽失。

    “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花橙倩见状连忙为他打气。“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我也不会忘记你。”季玄棠的小脸又回复原先的光采。“咱们是好朋友。”他没有朋友,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他的堂兄弟们都讨厌他,不跟他玩。

    “嗯,咱们是好朋友。”花橙倩用力点点头,季玄棠也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对她来说一样珍贵。

    “打勾勾。”季玄棠伸出手,对花橙倩做出承诺,她伸出手,抓住这份承诺。

    “少爷,您在哪儿?该进屋喝药了!”

    正当花橙倩以为时间会就此凝结,仆人的呼唤声打破了这温馨静谧的一刻,她只好回过神。

    “茜儿,咱们也该走了。”花大夫顺道跟仆人离开,来花园呼唤爱女,花橙倩再不愿意,也只能跟季玄棠道别。

    “我要走了,再见。”她红著眼眶,脸上写满了不舍。

    “你不要走,留下来和我一起玩嘛!呜……”季玄棠亦是泪眼婆娑,脸上尽是落寞。

    “不要哭,咱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她安慰他。

    “什么时候?”季玄棠呜咽著要答案,而花橙倩答不出来,怕这一去就是永别。

    初识的两个稚幼孩童,只能被大人牵著手越分越远,眼泪越流越多。

    再见!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决堤,流下脸颊,流进内心,流进多年后的梦境。

    ……!

    猛然张开眼睛,花橙倩看见的不是小男孩的脸,而是架子床的床顶。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天边的月亮大而圆宛若银盘,反映出来的却是她空虚的心,或者该说是空白的感情。

    花橙倩足足瞪了床顶的格板好一会儿,才掀开棉被,下床穿鞋。

    她走到窗边,倚著窗框仰望天际,仿佛在月亮中看见季玄棠的脸。

    已经好久没作过这个梦,原本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作这个梦,如今又想起那多年不见的小男孩,究竟是为什么?

    摆在案上的信,给了她最好的答案,她走到案前将蜡烛点著,藉著微弱的烛火将来信的内容重看一次。

    这封信是季玄棠的二叔捎来的,内容大意是说季玄棠约莫在一年前,因为撞击到头部突然间恢复聪明,族人不放心,希望能将季玄棠送到回春堂好好检查,并在回春堂休养一个月,请求她收留季玄棠。

    坦白说,这信写得语焉不详,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没交代清楚,这若换做是别人发信,花橙倩根本不会搭理,问题是她只要瞧见“季玄棠”三个字,整个人都呆了。

    季玄棠,多教人怀念的名字。自从当日一别,已过了十二个年头,这十二年之中,他过得可好?曾经想起过她吗?还是一样只会傻笑?

    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顿时塞满她的胸口。为了再见他一面,她毫不犹豫地提笔回覆季二爷,说她很乐意收留季玄棠,而那已经是六天前的事。

    一想到明天便能见到季玄棠,她的心就不听使唤地狂跳,整个人心神不宁。

    她知道自己很傻,恢复聪明以后的季玄棠并不见得还记得她,可她就是无法冷静,无法如往常一觉到天明。

    不过,说也奇怪,他都已经痴傻了十多年,为何能在一夕之间恢复聪明?她记得爹当时明明说过他已经没有救。

    花橙倩百思不解,但她只要一想到明儿个就能见到季玄棠,到时候再亲口问他还来得及,也就没有那么在意。

    将信折好放回到黄色信封,花橙倩强迫自己再回到床上睡觉,只是任她再怎么努力,她都睡不著,都无法从兴奋的心情中跳脱出来。

    街上的更夫,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打更要大伙儿小心火烛,随著他手中的铜锣打响,终于来到五更天。

    锵!

    花橙倩反正睡不著,干脆起来做些家事。自从花橙蕾嫁到京城以后,回春堂又少了一个帮手,她除了得干原先的活儿,还得再分担花橙蕾之前的工作,病人一多便会忙不过来。

    只见她一会儿跑药房,一会儿跑厨房,忙碌得像颗陀螺。即使她已经如此忙碌,还是无法平复紧张的心情,最后索性去内院照顾花草。

    她种在盆子里的药草叫“天仙子”,是一种能安神定痛的药草,只是有大毒,使用时要小心。

    她预计季玄棠不会这么早抵达回春堂,如果他到了她一定会知道。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最注重排场,往往还没抵达医馆就先敲锣打鼓,怕镇民没瞧见有钱大爷到罗新镇一游,一般的有钱人家都如此了,季氏是京城最有钱的家族,他们的继承人出门排场一定更惊人,说不定后头还会连排好几辆车,她只需要耐心等著。

    花橙倩十分专心整理盆中的药草,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胆敢未经她的允许随便进到内院。

    踩著有如风一般轻盈的脚步,季玄棠无声无息来到花橙倩身后,居高临下看她整理药草。

    花橙倩未发现背后有异状,一直到季玄棠开口。

    “我当是什么宝贝,原来是天仙子。”

    自身后突然窜出的说话声,使得花橙倩猛然停止拔杂草,转头看向季玄棠,惊讶地瞠大眼睛。

    “你就是花橙倩吧?”他俯视她陡然放大的瞳孔,她看起来似乎吃了一惊,或许他应该先自我介绍。

    “我是季玄棠,你的病人。”他的态度非常轻松,几乎称得上是轻佻,花橙倩依然只能张大眼睛凝视他。

    季玄棠扬起一边的嘴角,看样子他不该贸然闯进人家内院,都吓坏了人家。

    “哎呀呀,看到了一样令人厌恶的东西。”他瞄到药草的叶片上有只毛毛虫,于是弯腰抓起毛毛虫。

    花橙倩根本还没有意会到发生什么事,就看见他五根手指用力一掐——毛毛虫原先还丰硕肥满的身躯,顿时裂成碎块。

    花橙倩当场呆住,仰头不可思议地看著季玄棠,犹如他们当年打勾勾,时间也在这一刻凝结成永恒。

    第二章

    夏季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曾经编织过的美梦,彷佛被这突然卷起的强风吹破一个洞。戳破她美梦的,便是她编织美梦的对象,她作梦也想不到,她期盼多时的重逢,竟然是以如此残忍的画面登场。

    她站起来呆呆地看着季玄棠,以为他是故意骗她,他绝不可能是她期待已久的那个男孩。

    “真恶心。”季玄棠将毛毛虫的尸块丢到地上,一边还满不在乎地问花橙倩哪里可以洗手?

    花橙倩的脑中瞬间闪过他们小时候在季府花园玩耍的情景,他将毛毛虫温柔地放回到叶子上,说它以后会变成美丽的蝴蝶,那时他是多么地纯洁善良。

    她不愿相信,或者说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随手残害生命的男人,竟是昔日那位帮她戴花的小男孩。没错!他的五官很像他,高挑的身材也和他雷同,但他不爱护生命的态度,绝不是那个将毛毛虫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的善良男孩,绝对不是!

    “怎么啦,干嘛白着一张脸?”她既然不肯告诉他哪里可以洗手,他就自个儿找,原来花盆旁边就放着一桶水,方便得很。

    花橙倩看季玄棠将手放进水中清洗,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或许他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捏死那条毛毛虫,它并没有惹你,不是吗?”她凝视他的脸庞,十二年过去,他改变了许多,只除了依然清秀俊美,过去那位天真的小男孩在他身上几乎不复见。

    “我看它不顺眼,就顺手把它捏碎了,这就是理由。”他从腰带里拿出一条白巾将手擦干,动作轻盈优雅,嘴里却吐出恶毒的话。

    她的眼底不由得升起了怒气,怒视季玄棠。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昔日的小男孩已经消失,她的梦也该醒了。

    花橙倩不知道她的心事全反映在她的眼神,季玄棠倒是注意到了,并觉得有趣。

    “你干嘛这么生气?”无聊。“莫非,那条虫是你的亲戚?”

    这是最明显的侮辱,他故意把她的地位降到和毛毛虫一样低,为的只是看她的反应。

    “它不是我的亲戚。”她尽可能冷静。“但它既然出现在我家的内院,我就有责任保护它不受到威胁。”

    “这是个有趣的讲法。”这女人还挺大胆的,摆明跟他作对。“也就是说,只要是身处在你的羽翼之下,你都会拚死保护,是这个意思吗?”

    “这要看人。”她没这么滥情。“有些人我无论如何都不想保护。”

    是了,这个女人的确是在跟他作对,只为了一条不起眼的毛毛虫。

    “我希望你不是指我,因为现在我非常需要保护。”根据手下的调查结果,花橙倩个性坚毅果敢又聪慧,老实说,他并不特别喜欢这类型的女人,但总比笨蛋好,况且他在这镇上的期间也需要对手,不然就太无聊了。

    “我看不出来你有哪个地方需要保护。”花橙倩反驳。“你的气色很好,身体完全没有问题,比一般人还要健康。”

    “你都还没为我把脉,就看得出我的身体很好,会不会太过自信了?”看得出来她想赶他走,只不过,很抱歉,他还不打算走,要走至少也得等到扳倒她以后再走。

    “我不需要把脉,光是观察你的眼、耳、鼻,就可以看出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她确实不打算留他,说她是受到打击也好,她就是不想留下季玄棠。

    “不是还有舌头吗?”呵呵,视诊,有一套。“你应该看看我的舌头,再决定我健不健康,说不定我的身体状况,没有你想象中来得好哦!”

    季玄棠的态度虽说乱不正经,但他倒是提到了一个重点。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的眉毛挑得老高,挑战她身为大夫的专业。

    他没说错,如果是纯粹视诊,她不能略过检查舌头这项细目,有些毛病光看脸色是看不出来的。

    这家伙不简单,一眼就看出陶盆内栽种的是天仙子,又晓得视诊绝不能不检查舌头,可见无论是药草或是医学方面的知识他都很丰富。

    不愧是被称做神童的人,他现在无论是思绪或行动各方面,应该已经更加完善成熟,足以称之为天才了吧!想当初她还可惜不能见到他神童的模样,如今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反而希望他从来没有聪明过。

    花橙倩悄悄地深吸一口气,要自个儿别再沈溺在过去的记忆之中,现在她要面对的,是一个聪明无比的男人,不再是当初那个痴痴傻傻的小男孩。

    “看来你对如何诊疗病患的步骤一清二楚。”连让她耍赖的机会都不给。

    “是啊,非常清楚。”他大方点头承认。“唬啡我没有你想象中简单,你会发现我……该怎么说呢?应该说,我满不好骗的。”他看似无谓的笑容之中,带着深沈的威胁。不用他提醒,花橙倩也知道他有多难对付,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他才恢复聪明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的性格就有如此剧烈的变化。

    “我没有唬弄你的意思。”她辩解。

    “没有吗?看起来像啊!”他一点儿都不相信。“不然你怎么会连舌头都不检查,就断定我一定很健康呢?”

    蛇打七寸,季玄棠这算是描住花橙倩的脖子,确实身为大夫她不能罔顾专业,只为了赶他走。

    “请你张嘴。”她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不跟他靠近。

    “好。”她肚子里打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大步一跨,立刻就缩短彼此的距离。

    花橙倩即使被吓着,也没有表现出来。

    季玄棠张开嘴,故意把舌头压低,逼花橙倩不得不更往他靠近,不然根本看不见。

    很好,再靠近一点儿、再靠近一点儿。季玄棠像猫一样把花橙倩当老鼠逗着玩,表面上看起来合作,实则不然。为了看清楚他舌头的状况,花橙倩的脸果真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只要稍稍往前倾,就能碰到她的脸……这个时候,季玄棠一直压低的舌头突然间伸出来,从她的唇际扫过。

    花橙倩直觉地往后跳,瞠大眼睛看着季玄棠,不相信他竟然如此大胆。

    季玄棠当着她的面哈哈大笑,这才是他要的反应,看来往后的日子会很有意思。

    “你在戏弄我?”她面红耳赤地看着他收起笑容,觉得他可恶至极。

    “我是在戏弄你,有趣吧!”他懒得遮掩企图,反正之后她也会发现,干嘛不大方承认?

    花橙倩的脸胀得更红了,过去上门求诊的男性病患,不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但大伙儿对她们姐妹都相当尊重,因为他们的健康都掌握在她们手里,没有人敢对她们造次。

    “你现在一定在想,竟然有人敢对你如此不敬,对不对?”季玄棠不只大胆,洞悉人心的能力更是一流,三两下就看穿她的心事。

    “你一定纳闷,我没对你阿谀奉承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戏弄你,简直不可饶恕。”

    没错,她的心里就是这么想。只是由他的嘴巴说出来特别可怕,这么一个难缠的人若将他留下来,她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思及此,花橙倩重新整理思绪,尽可能回稳心情,不受他挑衅。

    “我刚刚确认过你的舌头了,你的身体很健康,证实我最初的诊断并没有错。”她冷静回道,季玄棠斜瞄她,多少了解她的企图。

    “只看了一眼,就能判断我的身体是否健康,果然是名医。”拍拍手。

    “回春堂只收留需要医治的病患,怕是让季公子平白走这一趟。”她不理会他的讽刺,只希望他快快走人,只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你这是在赶我走?”总算表现出她的意图,这一路绕得可够远,累!

    “我只是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况且医馆的房间有限,我不能让一个没病的人占用一间厢房。”她们开的是医馆,不是客栈,没病请回。

    “真可惜,我以为你会更大胆一点儿,没想到随便唬两下就玩完了。”十分扫兴哪!

    “随便唬两下?”花橙倩很不高兴,他当她是什么,用来解闷的玩具?

    “是啊!”他满不在乎的点头,就当她是玩具。“我本来以为这个月会很有意思,看来会很无趣,真教我失望。”

    这个男人……“抱歉让你失望,这里是医馆,不是供你玩乐的地方,你若想找乐子的话,请你回京城。”花橙倩忍住脾气不同他计较,只求快快送走瘟神,回复原先的平静。

    “京城并不比这里好玩,人心有多险恶,你这位一直居住在这纯朴小镇的大小姐不可能知道,最好别太早下定论!”她的回答显然惹毛了季玄棠,只见他收起轻佻的表情,瞬间转为严肃,换成另一张她没见过的脸。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不喜欢打哑谜,也没有橙叶绕弯说话的习惯,他若想告诉她什么,最好说清楚。

    问题是季玄棠根本无意说明。

    “我不打算回京城。”若硬要说,他大概只有这句话可讲,而他料得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想赖着不走?”她闻言脸色大变,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无耻。

    赖?好难听的字眼。没想到他这个在京城人人巴结,恨不得能将女儿嫁给他的贵公子,换到这默默无名的小镇竟成了过街老鼠,她只差没拿出扫帚赶人。

    这是季玄棠踏进回春堂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想笑,虽然先前他也曾大笑,但跟这次比起来,先前的笑似乎没有这么开心。呵呵,真好玩,花橙倩姑娘这回是真正勾起他的兴趣了。“我走或不走,由我自己决定,不劳你操心。”他斜睨她。

    “倒是你,想办法留下回春堂的招牌比较要紧。”

    他为人已经算是光明正大,出兵前还会先叫阵,她真该好好域谢他才是,不该怒目相向。

    “回春堂的招牌?”他到底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懂。

    没听懂?简单。

    季玄棠从腰带拿出一封信,晃了晃。

    “你要反悔也可以,不过得让我把回春堂的招牌拆下来。”他不怀好意地笑笑。“就怕令尊地下有知,会气得跳脚,听说你们三姐妹答应他老人家,一定会好好守护这块四代祖先留下来的金字招牌,就这么被我拆了多可惜。”

    他手上拿着的信,正是她的亲笔回函。她于信中答应要收留季玄棠,仔细为他检查身体,并同意他寄宿在回春堂休养一个月,最后她还具名保证。

    花橙倩万万没有想到,当时的兴奋会成为今日的阻碍,她如果不履行信中的承诺,她家挂了五代的招牌就会被拆下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回春堂的事?”这该是小镇流转的耳语,不该传到遥远的京城去,可他却知之甚详。“因为在我决定来此地之前,已经派人到镇上把你们的底都摸清楚了,这就是原因。”他也不怕她知道他采用卑鄙的手段,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是吗?

    季玄棠既不掩饰他卑劣的手段,也不吝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她想跟他斗完全没有胜算。

    花橙倩后悔极了,如果当初她不执着于幼时的回忆,一口回绝季家的请求,就不会惹来今天的麻烦。

    她心中的想法,一定全反映在她的表情上,因为季玄棠又笑了。

    他伸手摸她的脸颊,被她灵巧的闪过,季玄棠索性放声大笑。

    “哈哈哈!”激怒她太好玩了,他几乎笑到流泪。“可怜的橙倩,你一定觉得很委屈,居然得跟我相处一个月。”

    尽管他是个讨厌鬼,但他敏锐的洞察力着实令花橙倩惊讶,她确实就是这么想。

    “就这么说定了,由你负责医治我,别想推给你的妹妹。”他丑话先说在前头,就怕她假借名义把他丢给花橙叶,他暂时还不想换别的玩具。“谁跟你说定——”

    “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大夫。”季玄棠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他就是认定她了,她想逃也逃不掉。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自顾自地挑厢房,完全不必她操心。

    花橙倩无法置信地凝视他的背影,试着把他和幼年时的影像重迭在一起,却怎么也重迭不了。

    第二章

    不敢相信,他就这么住进医馆,她却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稍后,花橙倩独自在回春堂正厅的柜台后整理帐目,她外表看起来像是在记帐,实际上是在记恨方才发生的事。

    想她处理事情向来干净利落,极少出错,这回不意栽了个大跟斗,不但接了错误的病人,还做出错误的判断,她当初若是没答应季家收留季玄棠,那该有多好……

    “喂,你算错帐了。”她正想得入神,压根儿没注意到季玄棠已经离开内院,此刻正倚着柜台。花橙倩眨眨眼,不敢相信她竟然连连犯错,赶不走他就罢了,连他何时来到正厅都不知道。

    “我什么地方算错?”最可恶的是他还说她算错帐,她对自己记帐一向很有自信。

    “你前两页就算错了,不相信的话,你再翻回去重算一次。”他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桌面,发誓没见过像她这么爱辩的女人。

    “怎么可能?我才不信。”她把算盘拨正,将帐簿翻到开始算的那一页,一路算下来,果然是在前两页出错。

    “看吧,我没骗你。”净会怀疑人。

    花橙倩依旧怀疑地看着他,纳闷他怎么会连她从哪一页犯错都知晓,莫非他开天眼不成?

    “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消瞄一眼,就能全部记住。”他满不在乎地耸肩,花橙倩倒是很羡慕他这项本事,能记住所有事一定很方便。

    “原来如此。”她忘了,他原本就是天才,现在不过是恢复他没变傻前的样子。

    “你在旁边多久了?”不过这也代表他来到正厅有一段时间,他竟然卑鄙到不提醒她。

    “有一阵子了。”他回道。“如果你不是忙着发呆,早该发现我的存在。”换句话说,这是她自个儿的错,怨不得别人。

    “医馆的财务状况好像不太好啊!”他瞄了一下算珠的位置,差点没有为它们哭泣。

    “正确来说,应该说是捉襟见肘。”医馆至今还能不倒,简直是奇迹。

    “不关你的事!”花橙倩闻言脸红,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

    “依我看,医馆不是不赚钱,就是管理的人太糟糕不擅打理,你说会是哪一样?”他暗示她压根儿不会管理医馆,花橙倩为之气结。

    “有可能是后者。”她僵硬承认。“但我是大夫,不是商人,无法让医馆赚大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能力好的大夫,既能够医治病人,又能赚大钱,大夫的身分不是让你用来掩饰自己能力不足的借口。”季玄棠话说得狠,花橙倩的口气也很硬。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换别的大夫,还要我这个能力不好的大夫为你医病,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她的表情几乎和她的口气一样僵硬,季玄棠打趣地看着她,开口道——“哟,生气了?你还真是沈不住气。”他话都还没说完,急什么急?“我说你能力不足,是指你管理医馆的能力,又不是说你的医术不好,你也未免太爱发脾气了吧!”

    奇怪,手下回报明明说她处事冷静,个性沈稳,怎么听说和实际完全是两回事?看来有必要再重新调查。

    另一方面,花橙倩也在反省自己过于失常,好像他随便说上两句话,她便会气到跳脚,太不像她了。

    冷静下来,花橙倩,你见过太多难缠的病人,他不算什么。

    “我没有生气。”她尽可能保持平静的口吻,可惜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破功,无意中泄漏她的心事。

    “随便你说。”季玄棠笑呵呵,突然发现这个样子也不错,没脾气的木偶多没趣,还是有脾气好些。

    “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她相信他绝对不会无端来正厅,必定有什么目的。

    “我想请你陪我到镇上走走,熟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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