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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恶整皇帝度春宵

正文 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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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赌不赌?”

    “恕绿羽智力浅薄无知,敢问福儿小姐,霄王做不做皇帝与小的有何干系?”她轻哼。

    “我也没说霄王当不当皇帝与你有干系呀。”苏福儿支着雪白小巧的鹅蛋脸,笑得好不娇媚。“我只是和你赌他当不当得了本朝皇帝,如此这般而已。”

    “……”

    福儿小姐定是近来和太子恋情终于开花结果之故,所以自此情场无战事,这才会闲到连这么无聊的事都能拿来插赌。

    “还是,你‘也’觉得霄王是‘当不上’这个皇帝的?”苏福儿笑容神秘极了。

    “或者该问的是,小姐究竟希望霄王当不当这个皇帝?”她一扬眉,是太了解这位苏大小姐的脾性了。

    “呵呵呵!”苏福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前俯后仰。“绿羽妹妹可真是爱说笑,我小小一介弱女子,哪里干涉得了皇位继承大统之事呢?”

    “小姐也太客气了。”商绿羽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

    苏大小姐一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好本事,轻轻松松便将野心勃勃的大漠狼王和觊觎帝位的十九皇爷耍弄得晕头转向,只派一婢一妹便收伏得这两名混世魔王服服帖帖的。

    更别提原本即将接掌皇位的尔善太子,也在苏大小姐强大的“精神”感召之下,宁弃江山而爱美人。

    现在那张龙椅反倒成了那三名才智卓绝的大人物的烫手山芋,巴不得有个倒霉鬼立刻出现接手朝政天下,连带接收那三千佳丽的庞大后宫。

    现在,妖女重出江湖,魔爪伸向的下一个受害者──显然就是霄王凤尔霄了。

    商绿羽面上保持平静到几乎是淡漠,因为她已不想再与皇家,与他有任何瓜葛。

    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沉沦于悲剧之中的商绿羽,但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她伤害至深的男人了。

    一切恩恩怨怨,已经随着两年前她爹娘的畏罪自尽,她遍体鳞伤,在苏福儿协助下逃出宫外,遁隐于世之中……都过去了,埋葬了。

    时光和遗忘,能治愈一切伤口。

    只是她从不承认,每当午夜梦回惊醒之际,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绿羽妹妹,你当真不再关心他的事了吗?”

    商绿羽一震,自沉思中抬眼,平静地道:“福儿小姐是知道的,两年前我煮的那一炉酥酪茶里下了‘鹤顶红’。”

    “是呀,我还差点莽莽撞撞地喝了呢!”苏福儿笑咪咪的点点头。“幸亏你拦住,否则今时今日,哪儿还能让我苏福儿在这里兴风作浪呢?”

    还真有自知之明。

    “当年的绿羽不再恋世,早是个可有可无之人,是小姐说服我打消自尽念头,也是小姐秘密安排我离宫隐世而居,方能重获今日平静生活。小姐可说是绿羽的再造恩人,故小姐有命,小的向来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苏福儿眼里闪过一丝温情柔软的光芒,浅浅笑道:“我可不认为自个儿是谁的恩人,只是最见不得女人吃苦。咱们姐妹金贵之身,何苦被那群男人祸水折腾得像是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小姐是女中豪杰。”商绿羽眸光一闪,话锋一转,“既是如此,小姐又何欲让绿羽再度跳入这苦海之中呢?”

    苏福儿眨了眨晶亮柔媚的眼儿。哎哟,这绿羽妹妹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绿羽妹妹此言差矣,我苏福儿像是那种推人入火坑的刽子手吗?”苏福儿甜甜地笑了。

    “狼王妃和十九皇妃对这点想必体认甚深。”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

    乖巧的小宝是怎么被狼王吃干抹净的?傻里傻气的满儿小姐又是怎么被十九邪佞皇爷吞吃入腹的?还不都是眼前这位老鸨……咳,苏大小姐干的好事吗?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嘛。”苏福儿大言不惭地笑道,一点也不觉内疚。“现在不是皆大欢喜吗?呵呵呵。”

    “多谢福儿小姐关心,可绿羽真的不需要这等福分。”

    “绿羽妹妹误会了,”苏福儿边说边将一枚白子安置于棋眼上。“就算你肯,我也不肯哪。”

    “小姐的意思是?”商绿羽心下微凛,惊疑不定起来。

    “我这人气量小,对于得罪过我的人呢,通常记仇得厉害。”苏福儿悠哉地道,“所以有什么好人儿好东西好位子,我断然是不肯给的。”

    商绿羽心一震,冷艳脸蛋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所以呢,要不要跟我插花赌这一记啊?”苏福儿笑得好甜、好媚……也好可怕。

    这两年来,商绿羽冷情淡漠,对事极少动心,就连身负任务埋伏在狼王与十九皇爷身边之时,依旧漠然不动。

    可是那一日苏福儿说的那番话,不知怎地,却令得她不安了起来。

    “莫非真是冤孽?”她低叹一声。

    不,她自知是于心有愧的。

    两年前,尽管有诸多悲哀无奈之处,她还是重重伤害了霄王的心;霄王这两年来被派往遥远的南疆镇守,除了肇因于福儿小姐的精心筹划,可其中倒有大半因素出于他己身的灰心丧志,想远离京师这个伤心地。

    她知道他没放弃找寻她。

    可她就是躲着他、避着他,但愿一生一世都不要再出现他面前。

    她是个不吉之人,不祥之身,带给他的痛苦巨大至深,她……已是自惭形秽的。

    况且她身上的“冰清玉洁”之毒始终未解,就像是个如影随形的诅咒,她已经丧失了身为“爱人”的资格。

    他俩无论是当年抑或是今日,都注定无缘……

    商绿羽轻轻吹落了掌心里的一朵雪白杏花,默默无言。

    身如杏花轻薄命,逐风飘零空余恨。

    就是她一生的写照。

    挽霞坡

    又是晚霞漫天时分,橘红霞光渲染了大片辽阔天空,但见寒鸦呀呀西飞归巢,那片如雪的杏花林美丽芬芳如故。

    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影孤独地坐在马背上,默默望着满天的晚霞,神情无比寂寥。

    “小商,我们相识聚守的温情时光是如此短暂得可怜,我们之间,难道就只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缘分吗?”

    不!

    他相信人定胜天,他相信凡事没有不可能,就算得花上一辈子的时光,他也要将她找回来,再续前缘!

    这次他会好好地守着她,好好地、珍重地眷顾宠爱着她,再不让她吃苦受罪难过。

    他眼神变得锐利,燃烧起熊熊决心。

    苏家小妖女肯定知道小商在哪儿,两年前她把皇宫搅弄得天翻地覆,还趁他不备之时,偷偷跑去霄王宫串门子,后宫各苑只要被她找过的嫔妃,几乎个个都哭哭啼啼央求出宫去……小商一定也是被她给拐跑的!

    而且今日在早朝之后,那个邪佞俊美的十九皇叔所说的一番话,更加坐实了他的怀疑──

    “尔霄皇侄阔别京师就是两年,瞧起来倒像是沧桑了好些年岁呀!”十九皇爷凤磬硕魔魅迷人的眼儿朝他一眨,扬唇一笑,笑得凤尔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十九皇叔这两年在京师用尽心计,日夜操劳之下,模样倒没老很多。”想起本要翻江倒海、掀起江山变色的皇叔,凤尔霄就不禁有气。“皇侄还真该向皇叔学习这种皮厚心黑的本领才是。”

    “哈哈哈,皇侄过奖了,”凤磬硕朗声大笑,眸光充满了浓浓有趣意味。“只不过皇叔能永保如此青春俊美的秘诀,可一点都不难学,只要时时沉浸在恋爱之中,身旁有娇妻美眷甜声莺语相伴,自然是日日快乐似神仙了。”

    “皇叔……”他微一咬牙。“这话是存心刺激我的吗?”

    “对喔,差点忘了你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凤磬硕假意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我说皇侄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不,我的心志绝不改变。”凤尔霄神情一黯,苦涩地低喃了一句:“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有些人,有些事,有些伤心,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凤磬硕不禁肃然,俊魅的眸子紧紧盯着黯然落寞的侄儿,半晌后,又扬唇笑了。

    “皇侄一片真情真意,就连皇叔也不由得深受感动了。”他好整以暇地抱着臂,“不过,皇侄可别真心错投,像太子偏生遇着了那诡计百出的苏家妖女……呃,我妻姐,被整得晕头转向的,连带累及亲朋好友,比如本皇爷,那就不好了。”

    “皇叔有什么好遭带累的?现下皇叔不是和皇婶感情好得紧吗?这一切恐怕还是拜苏大小姐所赐。”他哼道。

    “本皇爷能觅得知心爱侣,的确是拜我妻姐所赐,可在这当中,她派出了一名貌美无双的双面间谍埋伏于我府中,可是让本皇爷也吃了好一个大亏。”凤磬硕故意瞥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凤尔霄一眼,剑眉跟着一挑。“我妻姐派出的‘绿羽’姑娘号称天下第一美人,演技之好,实在堪称为天下第一伶人才对。”

    绿羽?!那两个字彷佛晴空霹雳般劈中了凤尔霄的脑门,轰地一声,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凤磬硕。

    “绿……绿羽?你刚刚是说绿羽?”

    “是呀,冷若冰霜,绝艳如诗,没想到这商绿羽还真是欺了本皇爷的眼去,还让本皇爷被她主子苏大妖女──就是我妻姐,当猴儿大大戏耍了一番,现下想来,还令人有些着恼不已呢。”凤磬硕凉凉地抱怨道。

    凤尔霄一个大步向前,两只大掌紧抓住他的肩头,激动地叫道:“皇叔,告诉我,你真的见过我的小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说来话长──”凤磬硕笑得好不奸诈。

    一阵冷风吹来,激得凤尔霄打了个寒颤,猛然自回忆中惊醒过来,脸色更加气急败坏。

    可恶,果然就是苏福儿搞的鬼!

    真是趁火打劫的乱世妖女,偏偏皇兄还这般纵容她!

    不行!就算得跟皇兄打上一架,他也要把那小妖女揪出来狠狠逼供不可!

    顾不得再对着晚霞伤春悲秋,凤尔霄立刻策马杀回皇宫──

    第九章

    太子宫

    “苏福儿!今日你非给我说清楚不可,你究竟把人藏到哪里去了?”凤尔霄劈头就是一阵轰然怒吼。

    苏福儿跷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端起侍女送上的一盅参茶,掀盖轻轻吹了吹,然后不忙着喝,又盖了回去,别过头问着一旁的侍女:“打雷了,待会儿通知浣衣局晾在外头的衣裳记得收一收,省得下雨给淋湿了,还得再洗一回,别尽做那些亡羊补牢的事,知道吗?”

    “是,太子妃。”侍女强忍住笑意,爱慕却又敬畏、同情地瞄了一旁火冒三丈却阳刚霸气得令人心儿怦然悸动的霄王爷。

    王爷是好王爷,更是男人中的男人,可也真够倒霉的,偏偏得罪了太子妃……唉。

    “可恶!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本王的话?”凤尔霄浑身如钢似铁怒偾的肌肉筋骨气得喀喀作响,大掌彷佛迫不及待想要一把拧断那个──天杀的皇嫂的玉颈!

    没真动手,一则是顾虑皇兄生气,二是唯恐再问不出小商下落,三嘛……

    凤尔霄不爽地暗暗承认,他的确是有几分忌惮这个娇笑若花却诡计多端的小妖女。

    “咦,皇叔几时来了?”苏福儿假意眨了眨眼睛,故作惊异。“来人,快看茶,我朝第一猛将小霸王回来了,还不快好生款待?待会儿若是惹得王爷生气,随便一根手指头就打断你们三两根肋骨的,到时你们才知道味道!”

    凤尔霄粗犷俊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气得脸都黑了。

    这可恶的妖女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活生生、血淋淋地往人家痛处剐……两年前他失手打伤了小商,震断了她三根肋骨,害她几乎伤重而亡……

    他已经被自责和心痛日日夜夜啃噬了两年,她还在伤口上撒盐!

    “皇嫂,”他自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强抑怒火,心底呕极了。“今日可否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实心告诉我一句──她人到底在哪里?”

    “谁?”苏福儿眨眨晶亮的眸子。

    “小商。”他顿了顿,眼神一软。“商绿羽。”

    “嗯,这名儿好熟呢!”她一细思,随即恍然。“不就是两年前那名美艳刺客吗?”

    够了喔!

    凤尔霄眼角微微抽搐,“皇嫂,事后查知小商并非刺客,而是遭人利用,父皇当年也十分痛惜她的遭遇,还时时记挂在心。”

    “皇上真是当世难得一见的英明仁君啊!”她轻声叹息。

    凤尔霄眼底闪过一抹恻然的心痛。

    谁知后来父皇会患上年老失迷的痴症?可见世事变幻无常,非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掌控的。

    等等,他差点被小妖女给岔离了题去!

    “皇嫂,小商的去向你一定知道。”他玻鹚郏O盏氐溃骸扒牖噬┚筒灰俸就趿恕!?br />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耶。”苏福儿笑得好不天真无辜。

    “你少装蒜了,两年前你和皇兄闹翻之后,就在后宫里四处搧风点火──”

    “且慢!不知霄王两年前哪只眼睛瞧见我四处搧风点火了?”她眼波滴溜溜地一转,盈盈一笑。

    凤尔霄挺起胸膛,自信满满的大声道:“别忘了当时我衔领皇命,有权追查宫闱往来之人,自然掌握了许多情报。各宫宫女皆亲眼见你去拜访过她们宫苑里的主子,数日之后,便爆发了后宫佳丽集体下堂求去出走潮。而我霄王宫,可巧不巧,也是你苏大小姐串过的门子之一。”

    “原来如此。”她懒洋洋地笑了。

    “你去过霄王宫后,伤势还未好的小商就突然失踪了,你要我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他阴沉森冷地瞪着她,撇唇冷笑。“明人不打暗语,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托词抵赖的?”

    “这样啊,听起来倒像是我干的呢!”柳眉轻挑,苏福儿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王爷可有证据,证明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呢?”

    “这──”凤尔霄瞪着她。“我手中虽无确凿铁证,但举凡这一切纷争肇祸者──两年前,属你嫌疑最大!”

    他霄王宫素无外人进出,侍女们平常也总守在小商身边照拂着,唯一一次侍女被遣开,便是她苏大小姐乘软轿进霄王宫,说是奉太子之命“探望”之时。

    过后,当侍女再回她养伤的小楼时,小商就不见了。

    若说不是苏福儿,那还有谁?

    “是吗?”苏福儿闲闲地睨着他,“可是王爷,当年你若有证据可证明后宫妃嫔出走是我唆使的,你家小商姑娘是我拐跑的,早两年前你就拆了我苏相府,折了我苏福儿的骨头了,哪还忍得到现在?”

    可恶!被说中了。

    “是,当年我是没证据,”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可小商失踪,就在你去探视完她之后,所以你如何脱得了干系?”

    “巧合嘛。”她嘻皮笑脸的回道。

    “巧合?”两字狠狠迸出他齿间,凤尔霄怒目相视。“两年前我就想上你苏相府追问究竟了,是皇兄担忧你身心耗弱,便一力阻拦,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我去惊扰你,不得已之下,本王这才暂且按兵不动,只暗中监视你苏相府……”

    “莫怪那时候我们相府门外,老出现一堆非法流动摊贩在那儿走来走去的呢!”她噗地一笑。“王爷是卖茶叶蛋的?还是卖豆腐脑儿的那一个?”

    “很好笑吗?”他脸色愠怒,火大道:“你可知那时本王内心煎熬之苦?”

    “那还真是辛苦王爷了。”她笑道。

    他恶狠狠瞪她一眼。“没料想父皇又骤下圣旨,要我立马起程前往南疆驻守,这么一去便是两年──”

    “王爷为国为民如此辛劳,小女子真是佩服不已。”她四两拨千斤地笑道。“钦敬、钦敬。”

    当然啦,像她这么为善不欲人知的人,自然是不会据实相告──当年便是她心慈心软,见不得有人为情所困,这才亲自向凤后娘娘提及,或可让霄王远离京师这伤心地,到南疆去“散心”个一两年,这也才促成了那道圣旨。

    瞧,她两年前就已经这么热心公益,乐于助人了呀,呵呵呵。

    “少在那边给我嘻皮笑脸!”他怒哼。“现下本王回来了,不管皇嫂你答应也好,不愿意也罢,我是不肯再与你善罢罢休的了!”

    当年皇兄宠苏福儿宠得无法无天,她在后宫里面子可大得很,随随便便要干点什么鸡鸣狗盗、瞒天过海、狸猫换太子等等的诡计,可说是易如反掌。

    可恼的是,他的属下整整监视了苏相府一年,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幸亏天可怜见,还是让他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两年前你没凭没据,自然没法上我苏相府兴师问罪;可敢问皇叔,你今儿没头没脑冲进太子宫来,出言咄咄地向我要人,容我提醒一句,今日你手上可有证据了吗?”苏福儿气定神闲地望着他。

    “我还是没有证据。”他冷冷一笑。“但是皇嫂别忘了,日前你为了逼出我皇兄的真心,不惜弄了个美人要与我皇兄合婚,后来本王听服侍的宫女说,那名美人形容模样颇似两年前的晶才人。”

    凤尔霄一字一句,杀气腾腾。

    苏福儿低下头,思忖了一会儿。

    “而且十九皇叔也向我证实,你之前安排了一名绝世美人到他府中当双面卧底,她冷若冰霜容貌绝美,而且名字也唤作商绿羽。”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无话可说了吧?难道此事,你能再推说是巧合吗?”

    “敢问王爷,你亲眼瞧见过那美人了吗?”她抬起头,灿笑若花,对于他浑身迫人而来的霸王气势,视若无睹。

    话说回来,她那妹夫还真是太闲了,闲到还能聊八卦,看来她最近得找点事给他忙一忙才好。

    啊,恰巧小宝在伊格猛的陪伴下回苏府省亲,那就让小宝临回大漠前,顺道把满儿带去大漠玩个三年五载的。

    呵呵呵,这主意好。

    凤尔霄一窒。

    “没瞧见过?那一样是没证据嘛。”她笑嘻嘻地两手一摊,“道听涂说,流言蜚语,何足信也?”

    “你!”他险些被怒呛出一口血来,目赀欲裂,紧握拳头。

    “哟,皇叔,你瞪这么大的眼儿,还握着拳头,莫非是想屈打成招吗?”苏福儿直直望向宫门那长身玉立的身影,暗暗窃喜,却故意捂着胸口道:“哎呀,真的好吓人,我好害怕哪……”

    “少在那边给我装弱小耍可爱!”凤尔霄一个箭步上前,咆哮起来,“今天你要再跟我东拉西扯,愣是不给我个交代,我保证让你──”

    “霄弟。”一个温和清朗却威严的男声自他背后响起。

    凤尔霄一僵,暗暗低咒了一声,脸上闪过一抹认命之色。

    可恶,又被那妖女算计了!

    谦冲尔雅、温润如玉的太子凤尔善赶到心爱妻子身边,在轻拥她入怀之际,不忘抛给弟弟一个警告,外加“为兄同情你,但请自求多福,并给点面子”的眼神。

    “皇兄,你还是不是男人哪?”忍了再忍,憋了又憋,最后凤尔霄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干嘛被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这是爱妻情深。”凤尔善好脾气地笑笑。“霄弟,终有一日你也会和皇兄有相同处境的。”

    “我才没那么倒霉!”他冲动地大翻白眼。

    “是吗?要是那位小商姑娘恰巧听见这番话,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偎在夫婿怀里的苏福儿抬头冲着他一笑,甜甜地道。

    凤尔霄登时噤声。

    “对了,霄弟,待会儿有空吗?”凤尔善终究不忍心弟弟被欺负得太惨,出声相救。“到为兄书房里聊聊如何?”

    “好。”只要能离这个妖女远一点,别说书房,就算要他去茅房商讨国家大事他也愿意。

    凤尔霄不忘狠狠瞪了苏福儿一眼。

    苏福儿则是笑容娇甜地对他比了比中指。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她究竟是什么魔头投胎转世的?就算紫霞表妹难缠到不行,也远远比不上她一根小指头的刁钻──”

    一进书房,凤尔霄的怒气整个爆发了出来。

    凤尔善又好气又好笑,可事涉娇妻,还是清了清喉咙,道:“霄弟,请给为兄三分薄面,口下留情。”

    “皇兄,你怎么受得了她?当年小商虽然喜怒无常,对我冷言冷语多过温柔宁馨,可她的心真挚剔透美好得像晶石,哪像那妖女──”

    “嗯咳。”

    “皇嫂。”他硬生生改口。“皇嫂的心有九成像团黑墨墨的生铁,为人又奸,实在是非常非常不讨喜。”

    “福儿是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凤尔善笑道,一提起爱妻,满眼柔情万千。

    “嗤。”

    凤尔善笑着摇了摇头,“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到我死的那一天,”他闷哼一声。“或许。”

    凤尔善又被弟弟给逗笑了。

    “不说了,皇兄,你已病入膏肓,我多说无用。”他转移话题,“皇兄找我有事?”

    “是有事。”凤尔善温雅一笑,“霄弟,我已与十九皇叔商议妥当了。”

    十九皇叔也是只皮相俊美的千年老狐狸,居然会和皇兄凑在一块商议什么?

    肯定没好事。

    “关于什么?”他提高警觉。

    “帝位。”凤尔善眼底笑意灿烂。

    “帝位?”凤尔霄沉默半晌,随即茫然的抬眼。“帝位怎样?”

    “由你坐。”

    “……”

    宽敞明净的书房安静了好久好久──

    “娘的活见鬼了!”凤尔霄满脸骇然地倒抽了口凉气。

    坐在软轿里,商绿羽倚着绣墩,幽幽地望着那罩着浓绿轻纱的窗外。

    他回来了。

    她这京城也住不得了。

    过去的爱恨情仇明明已经淡去了、消逝了,她很安于自己此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魅般身分,随时能出现,随时能隐没。

    可是他回来了。

    ──不知可否英姿豪迈挺拔依旧?

    她心头一热,双颊涌起了两朵情难自禁的嫣然红霞,丽容更加娇艳非常,美得令人心醉。

    就在此时,轿身陡然一歪,她险些摔倒,急忙抓住窗框。

    “怎么回事?”她迅速回过神,柳眉蹙起,扬声问。

    “哎呀!小姐受惊了,小人真该死。”一名轿夫惊慌地道,“轿绳不知怎地断了,小人出门前才检查过,明明都捆得牢靠实沉呀!”

    “意外在所难免,”她吁了口气,紧绷的脸色缓和过来。“罢了,能否修得好?”

    “连竿子都给坠折了一处,怕是一时半刻修不好了。”轿夫苦着脸禀道:“少不得还得抬回店子给老板修去。不如小姐在这儿候着,小的赶紧再去聘顶轿子来。”

    商绿羽略一思索,探手掀起轿帘。“菩提寺不远,我还是自个儿去了。”

    轿夫帮着掀起帘子,再度惊艳于她清丽绝美的花容玉貌,有一剎那失了神。

    “呃,啊……不成啊,小姐,这上山的石阶近两百阶,很是累人的,小姐不如在这儿稍候,小人们马上再去聘轿来,好护送您上山呀。”

    一出轿,沐浴在明媚春日下,商绿羽舒服地闭了闭眼,感觉浑身上下晒得人暖洋洋的阳光……

    这天气真好。

    “你们自抬轿回去吧。”她心意已决。

    “这……”轿夫们还是犹豫。

    商绿羽已然自袖中取出一抹纱帕,轻蒙于面上。“不会有事的,我到菩提寺散散心,消停就回去了。”

    “是,那小姐千万自当心哪。”

    她微笑点头,婷婷袅袅地起步往前行去。

    现下服侍她的这些轿夫家丁丫头都是些朴实善良的老好人,福儿小姐特意从乡下找来的苏家佃户,不但待人热切,口风也极紧。

    早在她去十九皇府卧底前,就是这些老实人照料着病体初愈的她,而且每每听着他们谈论种稻子养鸭子的乡间趣事,就令从小受制在府邸、后来压抑于后宫的商绿羽也不禁感染他们平凡却简单的快乐。

    两年前,她也曾在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这样单纯而美好的热情。

    是他,温暖了她冰冷黑暗的心房。

    可是她却给他带来那么大的痛苦……

    不不不,别再去想了。

    此番她到菩提寺就是想要宁一宁神,静一静心,希望能够抽支灵签,请菩萨或能为她指点迷津──

    是续留京师?还是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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