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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魔鬼的月光舞曲

正文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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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此刻的她像极了一摊冷水,让他不敢贸然上前。

    这一刻,他刚始质疑阿拉的用意。既然上天让他遇见她,为何又要他坐视她的离开?这种失望,犹如在他热烈的心上插一把刀,他根本无力反击。这顿饭,阿玛济德吃得一点都不痛快,自我的挣扎让他换上了一副冷酷的面孔。

    邹妍能感觉到他的变化,抬眼谨慎地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瞳孔的中心点不再漾着金芒,反而呈现流波似的银光,蕴含了某种谜样的情绪。一时之间,她傻住了,不禁脱口轻喃:“你的眼睛会变色!下午时是黑带金,现在却是黑带银。”

    他拭了拭唇,将餐巾放在桌面,“也许是光线太暗的关系吧!现在是晚上。”

    邹妍接受他的回答,毕竟她的疑问并不重要,只是个话题的引子罢了。“我想你我既然有缘成为朋友,你或许能告诉我你多大吧。”

    阿玛济德倒有点后悔主动成为她的朋友,因为他并不想安分地做她的朋友。他简单地应了句:“三十三。”随即目不转睛的凝视她。

    邹妍尴尬地躲过他的审视,但眼前的男人挟着一般奇特的魅力吸引她、以眼神爱抚她,搞得她全身不自在。她虽不再是个小女孩,却从没面对过这么直接而强烈的感情,因此有点不知所措。她好希望能问问牟定中的意思,但他早闪得无踪无影,所以她决定拿这个莫须有的未婚夫当挡箭牌。邹妍坚信,只要对方不逾界,她相信自己也不会傻到去勾引眼前的男人。

    她扯唇要笑,嘴角却僵硬得像被强力胶黏住般,牵动不得。“喔,那你比我的未婚夫长F两岁。”

    “是吗?”她随意的闲扯无异雪上加霜,让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一点都没错,两岁。”

    对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婚约在身的话题来点明彼此的界线,阿玛济德已渐生不耐,于是开门见山的说:“老实说,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带你上床。”

    邹妍被沙拉酱里的芥菜子梗到了,她轻咳几声,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深锁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对不起,你说你想带我上哪里?”

    “上床!”阿玛济德咬文嚼字似地重复。

    她表情一凛,防备心顿起。“为什么?”

    “当然是享乐做爱嘛!难道你以为我会找你下西洋棋吗?”他斜扫她的领口一眼,目光不客气地在她突出的胸线徘徊。

    很奇怪,听他如此大胆的邀请,邹妍并不讶异,她下意识地将两臂拢紧,右手不停地扭着沙拉,盘里的生菜叶都快被她的叉子戳得稀烂了。“可是……我已经是个快要结婚的女人了。”

    “我知道,所以不会让你吃半点亏。我只求一夜,一夜后,我会送你一百万美金做为礼物。”他的口气没有半点祈求,只有傲慢。

    邹妍想都没有想过这种电影版的桃色交易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需要一点时问让自己清醒些。

    其实,他若不提钱的话,邹妍也许会答应,但是一扯上了钱,她就觉得出钱买娼的人最可鄙。她不想沦落到亲生母亲那般的下场,邹隽易把她这个连生父都不知是谁的私生子当成千金小姐养,她就更该自爱自重,绝对不能出卖自己,向欲望低头。

    “我恐怕值不了那么多钱,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吧!”她冷冷地回答。

    “你没生气。——

    “我该生气吗?”

    阿玛济德倾身越过桌面,轻声说道:“该,照你的个性你当然该,而且也该有深受冒犯的表情。但是你却没有!这意味着什么呢?”

    “没有意味任何事,只除了‘不’!”

    “错!只除了‘要’!你也想要,但你做不出来,因为你自诩是个好人家出身的女儿,这么做等于是卖淫。”

    “这种事本来就是卖淫。你不能因为我拒绝你龌龊的提议,就恼羞成怒地指责我!”

    邹妍站起来,狠狠地将餐巾甩在汤碗里。她气得双手打颤,好不容易才从皮包里掏出钞票,胡乱地丢在桌上,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眼光,她扭身小跑步地逃离他,像极一只从恶狠口中逃生的小羔羊,死命地向前冲。

    阿玛济德无意抬眼凝视她,只是坐在那儿苦笑,笑自己傻。他告诉自己,这样做铁定能摧毁她对自己最后一丝的好感吧!

    他起身要离去,低头注意到她仓皇逃离所撇下的眼镜,他不假思索地拿了起来,连同桌上的钞票,一齐交给上前问候他的侍者,请他找个时间再把钱和眼镜转送回邹妍的手里。

    他很快地挥去脸上的阴霾,换上如沐春风的笑脸走过用膳的人群,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仅是女人在撒泼,跟情人闹闹情绪罢了。一直到地迈出餐厅,瞥见守在餐厅门口的吉夏,他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收敛了起来。

    “你怎么还没走?”他不悦地问。

    “等你一起回去啊。”吉夏别具用心地瞥了二哥一眼,“我终于知道你迷‘她’哪一点了。”

    “很抱歉,我现在不想提她!”

    “你刚才还在大庭广众下跟她求爱哩,怎么这一秒就不认帐了?!”

    “吉夏,我警告你!”阿玛济德用力抓起吉夏的前襟,狠狠地将他推向墙壁,威胁道:“你想吃我的拳头,是不是?”

    “老实说,如果能激起你的男子气概的话,我倒不介意。”吉夏无视阿玛济德的威逼,迳自道:“你看上的女人算是个货色,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迷人。你注意到她白亚麻洋装下的奶子了吗?虽然不大,但配上她的纤腰和丰臀,却很赏心悦目。我打赌她还是处女,如果你不要的话,我乐意现在上去接收,也许过了这一晚,她会赖走不走呢!”

    “你下辈子吧!”阿玛济德握紧拳头往吉夏的下颚接了过去,吉夏痛得惨叫一声。“你若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跟你如同仇敌。”

    吉夏没想到阿玛济德会真的挥拳而出,他抬手轻拭渗血的嘴角,低声地说:“我跟你开玩笑,你竟玩真的!阿玛济德,你疯了吗?”

    “不许你打她的主意!”

    “我是在为你打主意耶!”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我的事免你费神。”阿玛济德冷漠道。

    吉夏被他骇人的表情慑服了,一会儿才说:“算我多管闲事。现在,我们可以回家去了吗?”

    阿玛济德松开吉夏的前襟,不吭一声地走在他前头,步履轻得像一只猫。

    吉夏自知说话过了火,也不敢再惹二哥,只好尾随在后。上了车后,他也是躲得远远的,甘愿不顾礼节地要法索跟着阿玛济德坐后座,自己则挤坐在阿里的身旁。

    一路上大家沉默寡言,爱交际的吉夏憋不住气,拉上前后座之间的隔音玻璃,对阿里说:“阿里,我哥哥今天的情绪不太稳哦!是我算错日子了,还是今天才是他该发作的日子?”

    开着车的阿里莫名地睇了吉夏一眼。“殿下,原谅我不懂您的意思。不过,昨天的确是阿玛济德殿下发病的日子。”

    “喔!那倒稀奇了,他今天的行为可一点都不正常。瞧,这伤还是他造成的,就为了个女人,差点把我俊逸的脸打歪!我看啊,你今天辛苦些,把他看牢点,搞不好他半夜起来宰了我,我可……”

    咱一声,隔音玻璃被人猛地拉开,阿玛济德阴沉地说:“吉夏,这辆车是我的,就算要关上隔音玻璃,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吉夏匆匆与阿里交换眼神,给他一个“我没说错”的表情。

    突然,阿玛济德倾下身子抱住头。

    法索大吃一惊,“殿下,您怎么了?”?。

    “我头好疼。”阿玛济德吃力地应了一句,便不再吭气。

    法索急忙打开酒柜,从中拿出镇定剂,倒了些开水递上前,但反被主子粗鲁地推开,水溅得法索一身都是,而药丸也飞得无影无踪。

    “把它拿走。”阿玛济德不耐地大吼。

    吉夏回头,关心地劝道:“阿玛,吃下去对你比较好。”

    “猪操龟儿子!你给我闭上鸟嘴!”阿玛济德抢过法索手上的水杯,往吉夏那个方向泼了过去。

    吉夏忍无可忍,抖掉衣服上的水珠后,命令阿里靠边停车。他闭门下车而大步走到后车门,门把一拉,对着里面的兄弟说道:“我受够你了,阿玛济德!我只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罢了,又不会真的上她,你认识那个女人还不到一天,就翻脸不认亲兄弟了,你不要把我惹毛,否则我……”

    “否则怎么样?”阿玛济德邪笑地反问。“告诉你,我已经等她一辈子了,没有人可以拥有她!”

    等她一辈子!吉夏盯着老哥幡然一变的表情,正要开口说“你不是阿玛济德”时,对方快了他一步,长臂横过一脸惊慌的法索猛地拉上门,成功地把他挡在门外,然后冷酷地命令阿里开车。

    吉夏在车后追了一阵,知道不可能追得上,于是扯喉大喊:“阿里!看紧地,他又回来了!”

    煞住脚步,吉夏狠狠地揪开头罩,心里直后悔去招惹阿玛济德,把他逼到嫉妒的疯狂边缘,才会让另一个“他”有隙可趁!

    吉夏决定先赶回宫里再说。他举手拦计程车。

    回到父王的行宫,吉夏认为应该先找沙乌岱商量。他找了半天,最后才发现大哥已在阿玛济德的旧房里。

    只见阿玛济德安静地躺在床上,其沉睡的无害模样让吉夏想起了年少的二哥。

    “阿玛济德怎么了?”他慢步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确定他是不是在装睡。

    “昏过去了。”沙乌岱回答他。“大概是太累了。法索说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一餐。”

    吉夏将大哥拉到一旁,忧心冲仲地说:“沙乌岱,阿玛济德不太对劲。”大家都知道“不太对劲”这句话代表的含意。

    “哦!是吗?我看是你多心了。他一进门就先跟我请安,我还问他有关明天宴会的事,他虽不高兴,仍是点了头,谈吐态度都很正常,只是气色差了些。”

    为了慎重起见,吉夏将事情始末讲给大哥听……

    “阿玛济德看上了一个女的,而她长得和月光有些雷同!你说的可是真的?没半点加油添醋?”沙乌岱好奇地问。

    “我干嘛无事生波啊!阿玛就是把他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才会回这里的。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不过得快,她只住两夜,后天就要回国结婚了。”

    “所以阿玛济德才这么沮丧?”

    “不是沮丧,是绝望。”吉夏慎重地纠正大哥的话。“而他又不肯去改变事实。”

    “这种既成的事实,他就算想,也没立场去强留人家。”沙乌岱也同意阿玛济德的作法。

    “话不是这么说,刚开始还是对方主动找他一起用餐的。后来是阿玛开价说要嫖她,才把她气跑的。如果不是他不正常的话,他会做这种事吗?”

    “嫖妓吗?那还真的不像他。不过既然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妓女,不要也罢。”

    原来说了半天,沙乌岱还是不当一回事,吉夏气得不得了。“错,错,错!就是因为她不是妓女,所以她才会那么生气。沙乌岱,拜托你,相信我一次好吗?阿玛济德是真的动了心了。如果我们不把她留下来,阿玛济德就等着哭死!或者,我们派人跟踪她,再找人暗中宰掉她的准老公,等她当了寡妇后,阿玛济德不就有机会了?”

    “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啊!我们出去吧,别在这里吵他。”沙乌岱拉着吉夏离开,留下法索和阿里陪着阿玛济德。

    吉夏被大哥的态度惹得恼火,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管你们了!本人要出去避难了。当然,最好别发生任何事,若是真的发生事情的话,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说着,他旋身离去。

    入夜后,阿玛济德从睡梦中醒来,睡在床角落的法索被主子吵醒,睡眼征忪地问:“殿下,您要上哪去?”   “小解。”

    法索应了一声,又放心地倒了回去,也就没注意主子是朝门走去,而非自己专用的盥洗间。

    阿玛济德微笑地走在通亮的回廊上,途中遇见几位刚做完工作的御仆,他们纷纷朝他行礼,但大伙都没注意到有任何异状,而到现在为止,阿玛济德也的确没做出任何吓人的举动。

    他走到回廊的尽头,拐了个弯,来到行宫南冀的一间房门前。由于门没上闩,他轻轻推门而入,悄无声息地走向寝室尽头,站在床边,默默地盯着沙乌岱熟睡的模样。他的嘴角轻轻扬起,眼光瞄到小桌上的水果盘后,便被盘子上镶着红宝石的水果力吸引,他抬起刀子,在空中抛转两圈,重新握紧刀柄,跪在沙乌岱的床上,慢条斯理地以刀玩弄沙乌岱的八字胡,然后再将冰冷的刀锋横抵在他的脖子上,刮搔着皮肤。

    沙乌岱猛地一惊,张眼醒来,当他瞟见弟弟以刀抵着自己时,不禁愣住了。

    “阿玛济德!你……这是干什么?”他结舌地问,想挪身又碍于锋刃不生眼。

    对方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鄙视床上的人,邪笑道:“也该是我做自己的时候了。听清楚,小子,我不是阿玛济德!”

    沙乌岱恢复神智后,凛然地问:“那么你是何方神圣?”

    “何方神圣?!哈,本人非神非圣,是一个毋需向俗人称名道姓的鬼。阿玛济德可能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可惜他从未对你们说过。哈!因为他跟我一样贪图美色,皆被月光迷住了,不忍烧掉那幅画,才让我有时间修炼成魔。”

    沙乌岱面色愀然,哑声说:“你是巴克!”

    “巴克!”对方闻言不禁狂笑两声。“不!沙乌岱,你的脑筋直了点。我才不是你三弟,那个阿玛济德早夭的孪生弟弟。我就是我,不是别人。不过有件事可以说给你明白,巴克的确是被我带走的,因为我需要他的命来滋养,最后再藉着他的力量以侵犯阿玛济德。”

    “你为什么要如此加害于人?”沙乌岱冷静地抬手将刀锋挪离一吋。

    “你不害人,还是有人会加害于你;不是你做错了事,而是你倒楣、活该!这道理,你懂吗?反正巴克生下来注定就是要死的,我只是抢先一步罢了。”

    “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沙乌岱,你也太自大了吧!你凭什么要我有问必答!”他耍赖地反击。

    “就凭你现在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想要我帮你达成目的,不是吗?你到底为什么要如此侵扰阿玛济德?”

    “哼!因为他德行高,而我最爱找德行高的人的麻烦。告诉你一件小秘密,在今天以前,你的宝贝弟弟在心境上根本就是一个童男,三十三岁的小男生!不过,拜吉夏之赐,把他所有的贪嗔痴怨逼了出来,我才有现身说话的一天。你说,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么?”

    “这哪是天助!根本是被你瞎摸上的。”

    “沙乌岱,你最好别逞强,我气极起来,照样可以用阿玛济德的手宰了你。想想看,兄弟阋墙的笑话传了出去,会有多难听啊!”

    “那你最好赶快说明来意。”沙乌岱咬牙切齿地说。

    “很简单。我要你把阿玛济德看上的女人绑回宫里来。”

    “就这样?”

    “就这样!很简单是不是?只要我能得到她,就不会有任何伤亡;换句话说,只有她能救阿玛济德。”

    “你是说,只要让你得到她,你就会放了阿玛济德。”

    “没错!”

    “那么那个女孩的下场呢?”

    对方将刀收回,往自己的左掌心刺了下去,鲜血汨汨流出,滴在沙乌岱的白色床单上。

    沙乌岱想别开头去,他不忍见弟弟的肉体被这个魔鬼残害,但他仍旧无动于衷地看着对方淌血的手掌,因为他不能让眼前的人透视他的脆弱。

    对方邪恶地笑了一下,英俊的脸庞流露出致命的危险。“这种事跟赌博一样,是有赚有赔的。你要我放了阿玛济德,就算稳操胜券了。毕竟他是你的手足、你在乎的人,对吗?”

    “这倒是。但我和你谈了这么久,还是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打交道,如果你算男子汉的话,就报出名来。”

    “少拿话激我!我是个鬼,鬼哪来的男子汉之分。不过告诉你本人的大名也无妨,毕竟你又治我不了。我是杰麦,杰麦。哈利法,月光的丈夫。满意了吗?”

    沙乌岱对这们答案并不惊讶,但他仍是疑信参半。“不!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得到那个女孩不可?难道她就是月光?”沙乌岱随便扯着,想套“杰麦”的话。

    杰麦神秘地笑—笑。“这个等日后谜底揭晓时,你就知道了。我要走了!”

    “等一下!”沙乌岱喊道,“形容一下你自己,譬如你的长相。”

    对力嘲谑似地哼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尸体了。俗话说:生不认魂,死不认尸。你算问错人了。”他将刀摔在桌上,扭头就朝门走去。“我走了,明天月升东殿时,我希望她会在我的房里。”

    “你的房里?”沙乌岱讽刺地诘问。

    “好,我改个词,我希望她在阿玛济德的房里等我,行了吗?沙乌岱,你别太得意!记住,阿玛济德还在我手中,我要他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他抬起仍淌着血的手掌提醒沙乌岱。

    “但阿玛济德若死,你也没机会接近那个女孩,是吗?魔鬼向来不谈蚀本的生意的。”沙乌岱旁敲侧击。

    “杰麦”没有回应,只是拉开门,慢步踱了出去。

    沙乌岱从一数到十,然后起身套上便服,迅速地冲出房门,跟在血迹后面来到阿玛济德的房间。

    他推门而入,迈步至床帷边,只见阿玛济德好端端地躺在床上,除了他右掌带着血迹的伤口证明刚刚不是梦境外,一切平静得像没发生过任何事。

    沙乌岱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摇醒熟睡的法索,要他起来为阿玛济德包扎伤处。而他则待在这个房里,直到天亮才离去。

    第六章

    整个早上,邹妍在阿里的陪同下,顶着大太阳进行抽验开心果的工作。由于过程顺畅,并没有遇上任何麻烦与性别歧视的待遇,使得邹妍对阿玛济德的印象更差了。原来,那天他在机场所说的话全是心怀不轨的恐吓罢了。

    为什么她总是被这类无耻又低级的男人纠缠?难道就没有一个好男人肯爱她吗?

    由于昨晚的打击,她的情绪受到影响,检验不到一个货柜,她的运算能力就开始乱了,等到阿里提醒她的错误时,已经算到第二柜了。

    就在断断续续视检核进度下,正式装船被追延至三点。仿佛对她这个女人家的能力颇不以为然,每个工作人员皆板着面孔,敢怒不敢言地忙着上货,足足拖到五点才算大功告成。

    接着阿里载送身心俱疲的她回饭店后,迳自匆忙离去,让邹妍傻呼呼地站在接待处等钥匙。不一会儿,除了房门锁匙外,她手上还多了几张美钞及昨夜遗忘的眼镜。这无异又加强提醒她昨晚的经历,让她心头颇不痛快。

    邹妍沉着脸,二话不说地将眼镜戴在鼻梁上,再将美钞卷成管状,塞进侍者的口袋,强调道:“这是小费!”然后紧握着钥匙,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对侍者的叫唤不予理会。

    邹妍进了电梯,对电梯操控员说:“麻烦十五楼,谢谢!”然后往右后方退了一大步,与另一名身着白袍的阿拉伯男子平行而立。

    电梯静静地往上爬升,小小的空间里充塞着男子沉重的呼吸声。上了蜡的木板墙如明镜般耀眼映人,邹妍警觉到对方正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她好想转头朝那个男人大吼,但她没有,只是静静地忍受无礼的待遇,同时庆幸明日此时她人已身处台北的阳明山,而非个让好女人贬值的地方。

    电梯门缓缓滑开,邹妍首先走了出去,将那个男人抛在脑后。她两步并作一步地走着,等到她察觉有两小列高头大马的阿拉伯男人吊而郎当地站在她的房前,数了数竟有七、八个人,而他们锐如鹰隼的目光也齐朝她这个方向射了过来,吓得她顿时僵在原地。

    难不成是那个披着羊皮的痞子派人来抓她吗?这个疑虑首先钻进邹妍的脑子里,意识到危险后,她当下退后一步,转身想逃。

    不料,迎面而来的,正是与她搭乘同台电梯的男人,看他脸严肃,十之八九也是冲着她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邹妍不客气地问。

    听到她用阿拉伯语质问,对方颇为讶异地挑起一眉,然后安抚道:“请别紧张,我们并无恶意,仅是想找你谈一谈。”说着他上前一步。

    “谈一谈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吗?”邹妍也跟着退后一步。

    “不,你误会了,邹小姐,这些人全是来保护你的,而我则是有要事相求。或许自我介绍能有助于卸除你毫无必要的戒心。本人沙乌岱,是阿玛济德的大哥……”

    原来那个畜生还是人生父母养的,竟然还有哥哥为他撑腰!邹妍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她截断他的话。“抱歉,我来贵国纯粹是为了公事,没想和任何人有任何牵扯,请你回去告诉他,死了那条心。”

    “告诉谁?”沙乌岱反问。

    “还会有谁?当然是你弟弟!”

    “弟弟?谁?喔,原来你儿过吉夏了。

    什么跟什么?吉夏又是哪一号人物?“对不起,我不认识吉夏。我说的是阿玛济德。是他要你来找我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阿玛济德会是最后一个出这种主意的人。我看咱们别再浪费时间了,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寒舍,我有些话想私下跟你说。”

    邹妍根本不信任男人,遑论跟着他走,而且他的态度傲慢得要命,比起阿玛济德更令人生厌,于是她也把姿态摆得高高的。“对不起,我想自己应该还是置身于一个自由国度吧?”

    “当然是。”沙乌岱面带骄傲。

    “那么我选择不跟你走。请你打道回府吧。我做了一整天的工,不想和素不相识的人在走廊上穷耗。”

    “邹小姐,你实在很不识抬举。”沙乌岱交抱双臂横在胸前,眼带怒火。

    “这位先生,你的请求也未免唐突了些。”

    她转身朝房门走去。当她来到门前时,两列训练有素的武士双脚一跨,顿时封住了门,直到一阵拍掌声从她身后传来,他们才如机器人般地自动撤回原位。

    邹妍双手并用,齐力将小小的钥匙插进锁孔里,强抑下颤抖转动门把,挑衅地瞪着两旁的“门神”,并且用力将门一推,人钻进门后,不客气地将门重重地摔上,藉以发泄自己愤恨到极点的怒意。

    走廊上的沙乌岱默不作声,仅以眼神下达命令,他要手下好好守在门外,并看紧电梯出入口,以防闲杂人等的出现。

    此时,电梯门缓缓打开,来人正是法索,他神色匆忙地趋前来到沙乌岱的身旁,快速致敬后,连忙说道:“殿下!不好了。我照您的吩咐看好昏迷的阿玛济德王子,但是我才出去为殿下汲些热水要为他擦身,再回房间时,就发现王子不见踪影了!”

    “该死!怎么会这样?”沙乌岱脸色大变,面对低着头的法索,严肃地道:“我希望你不是骗我的。”

    “小的万万不敢!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前天晚上阿玛济德王子才刚发作过,我以为应该没事了,谁知道他昨晚又发病了。这种情况从来就没出过轨,连阿里都担心得要死呢。”

    “阿里人呢?”

    “他一回来,我就跟他提了。他说要赶在日落月升前找到殿下,以免殿下伤了自己。”说着说着,法索竟掉下了眼泪。“殿下好可怜喔!他的心肠一向好得根,又没做过亏心事,喔!我是指当他意识清明正常的时候。谁知道他会染上这种没药医的怪病,怕是被魔鬼上了身……”

    沙乌岱被他弄得有些心浮气躁。“好了,法索,堂堂男子汉,哭哭啼啼算什么。我会出动全部人手将城里城外翻遍,尽量在日落前找到你家主子。”

    他扭头命令站在邹妍房前的八位武士,要他们也一齐出去找,然后吩咐法索暂时看着门,若有动诤,马上通知他。

    法索拂去热泪,点头称是。

    于是一行人随着沙乌岱离去,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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