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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请许我尘埃落定

正文 第 1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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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舒宜根本没有听进去,她仍旧在拼尽全力抢那只包,承瑾悲哀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舒宜会这么讨厌他。或许是真的不忍心看着她这个样子,她为了抢他手中的包仿佛疯了一样,他终于松开了手。可是却不料,他甫一放手,舒宜因用力过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都懵了。

    舒宜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她一心一意要夺回来包却害自己摔倒,而可笑的是方才若不是承瑾一直半搂着她或许她早就摔下去了,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那么厌恶他抓着她的手,可是他一放手,她却摔得这么厉害。

    承瑾是一脸的惊怒交加,然而慢慢的,平静下来,再慢慢的,那双乌黑的泛着黑雾一样的眸子终于浮上一层悲哀,一层绝望,他看着她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但却没有去扶她,或许只是害怕他一走进她身上的刺会竖得更高,伤害的却是她自己。

    他痛苦的转过眼,咽下心头的酸楚,凄凉的说:“舒宜,你起来,你不愿让我提,我不提就是,我只是送你回家,你在生病,你如果真这么讨厌我的话那我以后再不在你面前出现好吗,今天就让我送你回家好吗?”承瑾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目光撇向了哪里,只是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浓浓的悲凉,一种空洞,仿佛这句话过后,一些东西永远不能回来了。

    可舒宜却安静下来,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承瑾也没有说什么,走过去提起包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他重复了一句:“舒宜,你放心,送你回去后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承瑾提起包就往电梯走,舒宜终于知道站起来,她懵懵的机械的跟着承瑾的步伐。

    一旁有护士早就注意到走廊里的动静,每个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谁能了解,谁能了解这个女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就算做了再多的错事,一个男人到这地步也够了。听说这个女人是晕倒在街上被柯医生救回来的,这个男人连夜从北京买了机票飞了过来,下午的时候听说她不见了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找遍了全院,连碰倒一架平车膝盖受了伤都顾不得了,有多少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护士看了赵承瑾脸上的表情都心里都替他难过。

    舒宜仍是默默的跟在承瑾身后,一起下电梯,一起走出医院的大门,他们中间仿佛都弥漫着一种什么气氛,悲伤滞重,但是他们都知道,却没有人有力气再去管,那就继续走吧。

    舒宜记起来一些事,小的时候承瑾乖巧懂事,人见人爱,碧岚喜欢跟他玩,大人也都喜欢他,他拥有那么一张灿烂如阳光的脸,谁不喜欢他,他几乎是看了谁都笑眯眯的,但是他唯独不敢对她笑。

    他送了她书,却被她冤枉的推进了海里,磕破了头进了医院但是却骗大人说那是不小心摔下去的,舒宜了解他,从小他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撒谎这应该是第一次,为了她撒谎。

    第二次他又送她书,可是不敢当着她的面,悄悄的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害得她惹来碧岚的一顿毒打,他应该是找了很久才从海边找到她,当时她不准他拉她,他也是这样的表情,站在那里心疼着却手足无措,后来他下了狠心说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要淋雨我陪着你。

    然后就是在路边,那条又黑又长的小巷子,那条凶狠高大的黄狗,是他在找她,明明他自己也怕得浑身发抖,大冷的夜身上都被汗浸湿了,他知道自己敌不过那条狗也知道逃不掉,可是当那条狗扑过来的时候他紧紧的抱着她,他那是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然后,她终于跟他回来了。

    可是现在却说“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舒宜只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堵着,茸茸的让她透不过气来,眼睛和鼻子都酸涩得要命。

    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他终于放手了吗,他终于放手了吗?

    第36章

    正文 第36章 这些年来她常常看见他,有时候是商业论坛,有时候是在电视新闻,她不是没有注意过他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还会记得她,又或者她害怕真正的面对,害怕那个人根本不记得她。她知道那个人,小时候的那个人现在英俊优秀,但是他还记得海滨渔村里那个倔强的小女孩吗,他还记得他曾经为她过撒谎吗,他还记得他曾半夜时分一个人走那么长的小路去找她吗?又或者舒宜只是害怕,害怕那个人不记得了,不在意了,他对他妈妈说的那一句知道了像一把锤子一样锤在她的心头,也锤碎了她的心。所以她不敢见他,从不敢让自己过分的关注他的信息,从不敢让自己离得他太近,可是他终于还是找过来了,但他现在却说“再也不在她面前出现”!

    再也不在她面前出现,再也,那是多久?

    他说“……我以为永远找不到你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忽然觉得天都仿佛塌下来。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告诉我自己,我以后一定不能让别人欺负你,打你,可是等我长大了,你却再也不见了……”

    他说:“从我第一见到你,我就不停的为你心疼,我接近碧岚,因为我不敢跟你说话,我希望她能告诉我你的事;我想送你上学,于是每天一大早就来等你,可你从来不屑一顾……”

    他说:“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他难道不要那块天了吗?

    舒宜不敢让自己哭,不敢让自己难过,她死死的咬着唇,憋得满脸通红,因为胸口上的气一直顺不上来,又觉得整个头在发胀,脸慢慢的由涨红变得青紫。

    走到楼下,承瑾去停车场开车过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舒宜难得顺从乖巧的上了车,在后座,沉默。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却经过一个红灯,据说前面发生了小型车祸,停了一段时间,车内尴尬的沉默。或许承瑾也在为那句话后悔,他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天呢,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可是她却对他深恶痛绝,真的以后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吗?承瑾的心里滑过一阵悲哀,像有一只蜗牛一样,慢慢的爬上来,爬上来,速度很慢,也不激烈,只是爬过之后在他的心上留下一道湿湿的痕迹,不可消撤,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舒宜的样子逼得他说了那样一句话,可是仔细想一想,也不是舒宜的错,那么到底是谁的错呢?他的喉咙里也堵的难受。

    他看着前面堵住的车队,忽然期待红灯就永远这么停下去,永远这么停下去。

    不知道是谁的车子里开了音响,声音开得不大不小,偏偏车子同承瑾的车并排停着,恰好传到承瑾的车厢来。

    “一句话能撕裂多少的牵连,变得比陌生人还遥远……”仿佛一句咒语,舒宜呆呆的听下去“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

    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就这样传遍了车厢,舒宜咬着唇拼命的忍着,她擅长忍,越伤心越难过她越能忍,嘴唇都要咬破了,听着她的呼吸承瑾仿佛感觉到她的艰难。但他却连后视镜都不敢看,不一会后面的车按响了喇叭,原来车队已经缓缓开动,前面的交通事故也应该已经清理完了吧,其实也不久,才一首歌的时间,可这一瞬间他却为什么会觉得过了这么久,仿佛沧海桑田再也回不去了呢?

    车子的余音还在环绕,“假如真可以让时光倒流你会做什么,一样选择我或不抱我,假如温柔放手你是否懂得……”音乐到此结束,那个车子已经走远。

    承瑾笑笑,发动车子。

    追上去,歌声又传来了,原来尾音的是这样一句,那低沉虚无的声音的在风里飘散“像假如,是无力的寂寞……”

    到了舒宜的楼下,承瑾只是把车停在那儿没有说话,甚至连车门都没有帮舒宜开,他脑海里回荡着那一句:“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变的比陌生人还遥远……”不禁怔了怔。

    舒宜也没再也说话,沉默的提着自己的东西开门而去,承瑾靠在座位上看着她离开,看着她走向单元门,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他忽然很想叫住她,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小她就是这个样子,沉默着,一个转身就进入了隐忍沉默的世界。

    或许她是真的不愿意看到他,或许她是真的很讨厌他,他只知道说“你不走,我也不走,我陪着你淋雨好了!”但是他也许真的错了,那个时候是他打扰到她,如果不是他她或许早就自己回去了,那么她根本就不会淋到雨。

    其实他调查过,这几年她过得也很好,她身边的那个夏桐对她很好,想一想她和夏桐也能幸福,这样总算有一个人守着她,不会让她一个人,不会淋雨,不会孤单,这样,也很好。可是再仔细想一想,一瞬间的时间,仿佛有一根长长的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过他的胸,刺进他的心里,然后有人不停的在针的那头敲来敲去,那是他忽然想起夏桐和舒宜一起言笑晏晏的样子。

    舒宜提着行李上了楼,她头晕脑胀,但头也不回,一步一步走得艰难无比,可她却不敢让自己有稍微的停留。她的脑海里只回荡着那一句:“再也不出现!”

    一个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彻底的消失在另外一个人的面前呢?

    那就是离开。

    赵承瑾的车子终于绝尘而去,开得太快,一下子车子的声音就消失殆尽,舒宜也瘫在楼梯上。

    离开,还有一个人,静云是第二天上午买的机票离开N市的。舒宜强撑着去送她,到了机场才知道原来机票是静云一早就准备好了的,公司里一些事情也是早有预备,所以才能交接得这么迅速,她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这个城市里那栋标志性的建筑物,然后平静的说:“舒宜,以后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城市。”

    城市令人受伤太重,所以记住了伤口的人再也不会原谅它。

    舒宜也回头看着那栋大厦,点点头,又摇摇头,静云担心的问:“舒宜,你没事吧。”

    舒宜摇摇头,微笑:“没有关系,你不用管我,回去吧,结婚的时候请记得我的喜帖就行。”

    对于静云的决定舒宜没有任何的劝阻,看着舒宜静云的眼眶忽然湿了,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不管静云做出什么决定她只在她的背后鼓励她说,去吧。有时候静云觉得很多决定都是任性的,可舒宜一声不响的陪着她承担下来,没有半句怪罪和怨言,静云忽然扑过来抱住舒宜哽咽说:“舒宜,你一定要幸福。”

    舒宜也抱住她说:“你也是。”

    她没有告诉这亲爱的朋友心底的伤,因为有时候,有些人,明明知道那里伤口溃烂,明明知道那里痛不可抑,但她就是不想去治,痛,至少还有感觉。

    舒宜一直等到舒宜的飞机起飞才走开,她看着天空中银白色的机翼心里在偷偷的祝福静云,手机响了。

    应该是静云关机之前给她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内容简单:“陆镇跟我说,他娶不了我,赵承瑾照样也娶不了我。”

    舒宜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静云告诉过她,那天晚上和陆镇的事,只是现在接到这条短信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赵承瑾承诺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再也不纠缠她,她应该高兴,应该轻松,可是她却发现她轻松不起来,看着静云这条短信,心里满是凄惶。

    好了,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舒宜终于病倒了,在静云回家后的一天。这应该是舒宜有史以来病得最严重的一次,症状还是那些症状,但是舒宜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再撑下去,她去找丁总批的假,可惜丁总不在,只有李副总在。

    原本舒宜和静云就是公司里的骨干,一下去去掉两个,如同大厦抽调一根重要的横梁,副总搓着手有点为难:“最近公司忙你也是知道的,丁总又不在,你要请半个月的假,我真的不敢作主,去医院住几天院可以吗,公司报销医药费,然后来上班?”

    李总难得大方一次,可舒宜却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撑下去,她虚弱的说:“李总,你看我这个样子能行吗?”

    嘶哑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样子让李总吓了一跳,舒宜的身体不好在在公司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安生的日子,年纪轻轻这也痛那也痛,所幸的是她坚强毅力好,从来没有请过假,这样大家也从未想过她到底撑得难不难受。现在她终于提出要请假,李总也是左右为难,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也担心,不由关心的问:“舒宜,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医院里检查报告怎么说?”

    大概他也在想若不是什么大病舒宜怎么一下子要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又怎么会虚弱至此。

    舒宜摇摇头,嘶哑着声音:“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身体不舒服,但是我想请假,行吗?”

    第37章

    正文 第37章 “你等等,丁总正在18楼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李总忙给丁总打电话请示,丁总正在那头跟谁谈判,出乎意料的丁总什么也没问就批了说:“好,让她休息吧。”

    舒宜站起来道了声谢到办公桌上拿了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电梯还停在18楼,她原本不想坐电梯,她生病电梯的失重只会让她更难受,但是她又怎么走得下去。终于电梯在18楼停下来,她退在一旁等里面的人出来,原来竟是丁总一行,小谭也跟在后面朝舒宜笑了笑问了句:“舒宜姐你要请半个月的假?”

    舒宜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丁总也朝她点点头尔后走出电梯。

    舒宜脑袋疼,没有看清楚电梯里到底有多少人,因为全身无力只好靠在墙壁上,没想到最后走出来的一个人是承瑾。舒宜晕晕沉沉的时候感到有人在注视着她,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了承瑾。

    在一刹那,看见承瑾,好像时光倒流,好像第一次见面的瞬间那个对视,他站在几米开外注视着她,那个时候才第一次见面他眼中的怜惜就让她觉得害怕。回过神来,舒宜马上闭了闭眼,垂下了眼光,索性连头也低了下去,不看他,薄薄的肩膀挺立着。

    承瑾没有马上走开,他刻意等到大家都走*光的时候才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低下头说了一句:“你放心,我只是在这里谈合约,没有其他的意思,你用不着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以后你都不用再面对我了,这个项目海天已经交由别家公司来做,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句话,舒宜的心里一紧,却没有再说话,想马上抬头看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却连这个打算都没有了,他低着头回答:“好!”

    那一刻,承瑾垂下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舒宜回答的时候脸色苍白如纸。

    他不敢看她,大踏步走出去,他甚至连头都没敢回,他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她这个苍白的样子就再也无法强迫自己离开。

    其实,有时候离开也是容易的,只要对自己狠得下心。

    电梯停在面前舒宜的脚却踏不进去,电梯门在她面前开开合合,最后终于还是关上了,没有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的为你停留,直到电梯走后舒宜才发现,她马上去按那键,但是,显然,她已经晚了。

    忽然她听见身后的办公室有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丁总,舒宜她生病了,我看她病得严重就……”应该是李副总,这是大厅里传来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个烦躁的声音。

    “丁总,看来舒宜姐这次病得有点严重,你没瞧见她刚才那张脸,白得跟纸似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小谭在那里小声的帮舒宜说话,海天的项目谈崩了,丁总今天心情不好,她想丁总可千万不要迁怒到舒宜身上去才好。

    “好了,小谭,你不要说了,我先送赵经理下去,舒宜的事你们几个分担着干了吧,我没怪她的意思,她这一年到头身体就没好过,让她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你们有空也去看看她,好了,赵经理,我先送你下去……”说着大门咔嚓一声响,丁总引着承瑾走出来。

    承瑾料不到舒宜还站在那儿,然而他一言不发走过去,状似不经意回头看了看舒宜问:“舒小姐你下还是上?”

    舒宜说:“谢谢,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件东西落在公司里,赵经理,丁总你们先请。”说着她逃也似的离开了电梯口。

    人们都以为离开很容易,但是有时候一旦开了头,很多事情便没法轻易的离开。承瑾就这样突如其来,又这样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听说海天赵承瑾亲自策划安排的N市的项目都转交给其他人来做了,因为舒宜公司先前曾参与竞争,这些小道消息也传得飞快,他回了北京。

    N市的三月依旧是N市的三月,三月里N市的梅花开得正盛,然而舒宜却真正的大病了一场。静云担心的问怎么样了,她害怕耽误静云的婚期都没敢说自己病得厉害只说感冒了没去上班,静云就建议:去梅园看看吧。

    这个三月和以前的任何一个三月一样,一样寒冷,也一样陌生。静云走了,陆镇也走了,夏桐陪着奶奶去德国治病还没回来。

    这些事让舒宜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一切的事都是因为承瑾,他来了突然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而实际上承瑾却什么都没有做。

    舒宜也终于不像过去一样拼命接活赚钱,她的生活真正恢复了平静,可她却觉得有一种绝望从心底最深处蔓延上来,占据她的心,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知道舒宜是什么时候突然感觉到孤单的?

    也许就是那个下午,在梅园里,正是阳光灿烂好天气,梅花开得云蒸霞蔚,如火如荼,梅园里游人往来如织,熙熙攘攘。这样带着一点古意的梅园里,青石板的小路,画栋雕梁,让人疑心忽然从里面转出一个多情的书生,或者一个美貌的小姐,成就一对美好的因缘。大家都啧啧称奇,舒宜却忽然想起那次在北京的王府。

    太阳渐渐下山了,游人也陆续而去,仿佛只是一个转身,梅园里的人便统统消失了,梅花依旧如锦似霞,古意盎然的建筑物静静的矗立在夕阳金黄的余晖中。

    舒宜忽然觉得害怕,身边所有的人仿佛都在一刻之间消失殆尽,只剩下她一个,那些梅花那些建筑物都像带着邪恶的眼睛朝她猛扑过来,排山倒海。她没有尖叫,只是急急的加快了脚步想要走出这梅园,可转来转去,这里仿若让人迷路的桃花岛,她怎么转也转不出去,又仿佛是梅园在跟她恶作剧,总让她找不到一个出口,这样想着心里就更怕了,有时候一旦受了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害怕的根源,仿佛脚下的路都在不停的变换着道路,跟她开着玩笑,仿佛那灿烂盛开的每一朵梅花都在发出桀桀的怪声,舒宜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小时候她一个人离家出走,那么黑,那么远,她不怕;小时候,一个人坐的海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到了半夜她也从来不怕,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怕,然而到现在她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其实是怕的。

    她走不出这个梅园,只好一个人站在梅树中央,不停的转圈,最后还是梅园的管理员发现了她把她带了出去。

    有了管理员,仿佛这梅园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梅花还是梅花,建筑物还是建筑物,脚下的石子小路也没有动,所有的恐惧片刻间消失无踪。舒宜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恐惧为了什么,直到那天她看了一个电影,《失乐园》。

    檩子说:“7岁时,在莲花田里迷了路,日落了,心里很害怕。”

    她看到这句台词的时候才恍然明白,原来就是这样,很害怕!

    舒宜终于知道承瑾不见了,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

    其实承瑾不见了,承瑾终于走了,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她不用担心承瑾再缠着她,更加不用担心承瑾会在同事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可是现在承瑾不见了,她却觉得害怕,觉得孤单,就好像一个人在梅园里迷了路,日落了,心里很害怕,她是因为找不到出来的路,还是因为知道承瑾已经离开了,从此以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承瑾的靠近。舒宜从小性子冷淡极端,但是有了这些年的锻炼她已经能够正常的面对一切人,她能够做到知书达理温文有礼,但是为什么在承瑾面前会那么执拗,任性,蛮横,跋扈?她更加不知道,这一切都源于她心底深深的恐惧,她恐惧承瑾这样轻而易举的走近了她,然后又那样轻而易举的走了,然后带走她整个的天空。舒宜对于承瑾的到来手足无措,所以她笨拙的以为只要她竖起满身的刺不让他靠近,那么他对于她就永远没有离开的机会。

    第38章

    正文 第38章 因为,有些人一辈子不来都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他来了,又走了,这就是翻天覆地。

    其实“动物世界”里常说,蛇往往是不咬人的,它咬人是因为它怕,它怕受到人类的伤害,所以干脆先咬人,这样人就失去了伤害它的机会。这只是动物本能的生存反应,而舒宜也只是听从了那种保护自己的本能。

    因为害怕承瑾的离开,所以发动全副武装,竖起全身的刺不许他走近。因为害怕自己会习惯他的温柔,所以拒绝他一切的关心;因为害怕他的走近,所以她总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灰色的影子藏起来;因为害怕那个人的关心,所以她用冷漠和倔强来掩饰自己的伤痛;因为……

    因为什么呢,统统的因为也只是舒宜她太过缺乏安全感,所以她不能让自己去习惯,去接受,去感动,她怕自己习惯后那个人会消失,会不见,会只有她一个人。她说过,有些人一辈子不来都没关系,一辈子不来,没有关系,但是来了,就不能走。

    然而她很害怕他走,所以不准他来。

    可她悲哀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人从一开始来过之后,舒宜就再也没有办法驱逐他离开。不然她为什么不对别的追求者使用她的蛮横无力,刁难,冷漠,不然她为什么不对夏桐这样深恶痛绝,原来只有那一个人。

    原来只有那一个人,她才会在那个人面前暴露自己所有的任性,蛮横,跋扈,刁难,以及脆弱。

    可是现在是明白得太晚,还是,她从来就没有幸福的机会?

    舒宜再次上班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了,公司里一切照常,小谭也去旅游了一趟带回来很多照片,其中一系列的都是梅园照的,舒宜拿着那张相片愣愣的说:“原来那天你也在那里!”

    小谭笑而不语。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静云寄过来的邮件,也是很多照片,一张一张点下去,静云都是满脸灿烂的笑。

    静云说:舒宜,人生真的好奇妙,我曾经一度认为我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来,可现在我却在这儿做了一名老师,每天带这小孩子跳舞唱歌,这才发现其实人生中真的有很多快乐。世界上最纯洁的莫过于孩子了,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决定四月底结婚,请帖尽快寄过来给你。而且我打算尽快生一个小宝宝,舒宜你知道吗,每一个小宝宝都像一个天使呢……

    舒宜给她回过去一封邮件:静云,你爱他吗?

    直到半夜的时候舒宜在家里睡不着才发现邮箱里有新邮件的提醒,静云的:

    其实,舒宜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坏,很虚荣,很愚昧,很多很多缺点,陆镇常说性格决定命运,他说我一切的生活都是由自己造成的,我那时不同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爱陆镇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又或者我两个都不爱,我跟陆镇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妈妈说的那样,为了虚荣和名利,为了奢华的生活。我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站在村子东边的沙堆上玩,忽然来了兴致,我站起来指着对面那群小男生说:“你给我过来搬开这块石头。”我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得天独厚,所有人都应该听我的,可是身边的伙伴却觉得我很蠢,因为对面的那群男生都要比我们大,而且谁会理会我这么一个小女孩,当时那群孩子估计也是觉得我很蠢,很可笑,没有一个人理我,最后是他走过来了,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搬开那块石头,他只是默默的帮我做了,然后离开。有时候当一个人能包容你一切的无知,愚昧,刁蛮,任性的时候,我觉得那就足够了。

    是吗,有时候当一个人能包容你一切的无知,愚昧,刁蛮,任性的时候,那就够了吗?

    舒宜坐在出租车里,想着心事,她和小谭到北京出差,刚下的飞机。电台里正放着一首《归去来》,小谭跟着唱了一段,忽然觉得不过瘾,她把头凑过去对死机说:“师傅,麻烦你把声音开大一点好吗?”

    司机说:“好啊,怎么你也喜欢看这个电视?”

    小谭说:“那当然,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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