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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东汉开国往事正文 第24节
- 2011-12-0915:04:54
刘秀三年（十）：王莽同志第一次杀儿子
鲁光翘了翘大拇指，道：“你倒是机警！而且有胆色”。
刘縯嘿嘿冷笑一阵，道：“可惜要是新都侯要是纵容他的宝贝儿子，那我在这里就混不长了。”
鲁光冷笑道：“所以我劝你现在就逃。”
刘演一声长啸，裂石穿云，然后，徐徐道：“大丈夫岂能为临阵逃脱之事。”
鲁光本来以为他机灵，心想趁他逃出新都府后，以后找个机会收为小弟，放在身边效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没有想到聪明和愚蠢从来都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一个人有多少程度的聪明就会有同样程度的愚蠢，当下摇摇头，以看死人的眼光看着刘演，仿佛他已经死了似地。
这一夜，刘演睡得挺香挺沉，鼾声大作。
清晨，他醒来，对着铜镜整了整发型，理了理衣冠。然后对同一个柴房住的那个小家奴道：“一会儿我要出去，说不定这一出去再也回不来了，或者是被失踪了，或者是被杀，反正结果应该差不多，昨天晚上我得罪了谁你也是知道的，三天之后，会有一个姓邓的，两个姓刘的家伙来找我，你就和他们说：我成英雄了。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就这事儿，拜托你。”
那小家伙看着刘演，轻声道：“我知道，你这人真牛，我一定替你办到，我做不成英雄，但是可以为英雄带句话。
刘演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头，笑道：“我也不算牛A啦，也不屑做牛C，介于牛A与牛C之间吧！”
小家伙望着他，莫测高深。
刘演说完，翘着二郎腿，等着人来抓，这时候，风度很重要。
一声破锣响，两片烂鼓催。
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刘演站起来，双手扶了扶发髻，摆个明艳照人的POSe，忽然觉得诗兴大发，引刀成一快，不负刘x头。
几个人忽然挤进房间，簇拥着他到了后花园，那里早搭好了一个巨大的主席台，拉着一条横幅：新都侯府公审大会。
台上，坐着一些嘉宾，刘演依次看去，席卡上写的分明，分别是新野令某某新都相孔休，以及一些新野本地的社会贤达和红顶商人。中间坐着一个黑不溜秋，长相丑陋，嘴巴巨大的人物，席卡上两个字特别刺眼：王莽。主席台下面两边站满了人，中间跪着三个人，刘演看了一眼，中间是王获，其他两侧分别是如夫人和那个新野尉。如夫人竟然木有死，刘演不由得一怔，但他随即想到：如夫人本来就是诱饵，诱饵本身就不必是本人。
人群簇拥着他走向主席台，新都相孔休向大家介绍：“这位家奴就是昨天抓捕犯人的。”王莽冷冷的道声：“赐坐。”眼睛都没瞄他一眼，却早已经忘记了就在一年前他回乡的时候正是这个少年骂的他狗血喷头。
刘演坐的位置太靠边，想要刺杀王莽并不容易。况且准备慷慨赴死来着，身上没带刀。刘演不由暗自懊悔。
接下来刘演以及一众家丁就昨夜发生的事情分别作了呈堂证供。
新都相孔休向前走了几步，转身面向王莽匍匐跪倒，大声道：“臣新都相孔休谨陈：王获杀死奴婢一名，逼宿如夫人邓氏两次，证据确凿明白；新野尉张柳、如夫人邓氏长期勾搭，私相幽会，有违妇道，触犯人伦，证据确凿明白。敢请新都侯示下。”
刘演听罢，忽然想到：这俩夫妇盗印的事情却没有说。
这时，只见王莽颤颤悠悠的站起来，从台上往下走，走下阶梯时，几乎便要摔倒，显见得心中十分悲痛，从他的位置到王获跪着的位置，并不遥远，他走得却像走向亘古一样，仿佛遥不可及。
终于，他走到了，手中白光一闪，缚住王获的绳索便像死蛇一般断成数截躺在地上，王获抱住了王莽**，不由得大放悲声，王莽也蹲**来，抱着王获脖颈，父子抱头痛哭，围观的人群中有妇人开始啜泣，为这父子天性而哭。
王获在大哭中仔细谛听人群中的悲声和同情声，他知道，人群中同情的分贝越高，他的罪名就越小，这叫挟民意以自重，这叫舆论的力量。于是，呼应着人群中的悲声，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响彻云霄，感动得天上的乌云四面来聚，看看是不是准备点儿雨滴助兴。
终于，王获感觉到王莽抱着他脖颈的手轻轻的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这分明是叫他表再继续哭的示意，这是默许过关的信号，于是王获的哭声从九曲十八弯的顶上哗然回落，慢慢变成抽噎，同时抬起婆娑泪眼，看看王莽，王莽拍了拍他的肩膀，关爱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王获的脸上挂着泪珠，心中却早已开了一朵希望的小花。
孔休顿了一顿道：““父母、主家殴笞子及奴婢，子及奴婢以殴笞辜死，令赎死。”只要二公子并非故意致死，以黄金二斤八两或两万钱即可赎二公子死罪。”（此据张家山汉简所载）
王获听罢大喜。两斤半黄金，那真是小意思了。平时不读法律，原来法律是为有钱人制定的。
王莽忽然仰天悠悠长叹。道：“孽子，你知罪么？”
王获心中知道父亲又要自己配合演戏了，立即酝酿悲伤情绪，悲声道：“儿臣知道。”
王莽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无限凄凉。良久，道：“高祖入关，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王获闻言，心中大变，嘶声道：“那是战时法，不是平时法，方才孔相国已经说过，可以赎死。”
王莽悲道：“孩儿，孩儿，谁教你生在王家？”
王获大乱，嘶声道：“父亲，那是一个奴婢！我是你儿子啊！”
王莽道：“汉家天下，恩养百姓，即奴婢亦是人命。孩子。”王获扯住王莽**，忽然心里一阵恐惧，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父亲，他只是感觉，他扯住的是一根救命稻草，不能放手，他死死的拽住那片衣袂。
哧啦一声响，王莽挥刀，割断了那片衣袂，快步走上主席台，冷冷道：“速合鸩酒来。”早有下属递上一碗酒来，王莽手中拿着那艳丽的羽毛，在酒中一划而过，但听嘶的一声轻响，那酒起一阵艳丽的白沫，迅疾划去，酒的颜色更加醇厚。
王莽亲自端着酒，走向台来，大声道：“王莽不能负高祖之约，不能伤无辜之命，贵如王侯，贱若蝼蚁，一切平等。虽我亲子，犯者必诛。法外无情。”人群中有奴婢鼓了一下掌，刹那间，掌声哗哗哗如排山倒海一般响起。王获目中空空，木然接过那酒，一饮而尽。随即，倒地，随即，化为尘土。
王莽丢下碗，健步走向台上，望着下面掌声经久不息，望着那无知的人群，他双手抬起，向下略按一按，压住那响彻云霄的分贝，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景仰的望着这位大义灭亲的可敬汉子，聆听他还有什么训示，只听他大声道：“新野尉、邓氏原有恩情，此事我初不得知，而纳邓氏，今日判决明白，王莽岂能隔断人间恩义，决撮合一段姻缘，赐邓氏还家，与新野尉结为夫妇。”
话音才落，掌声铺天盖地再次响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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