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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家国旧事.49 飞鸽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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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举止萧洒俊朗时尚的青年男子就是昵称叫做一笔画成的国军少尉卓云,他刚刚去过涧边涧,从所有的看守都在倒头大睡的形影中、他意识到自己的上司已安全脱险,只是一时不知去了哪里;他找了几处上司可能出现的地方、找来找去就找回了酒楼。他听了自顺民的话,正想问他什么事情更棘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只好哈哈一笑说:“我那表妹就这样,成天神秘兮兮的糊弄人;她去什么美利坚,其实她连香港都去不了。”</p>

    脚步声中走来的是酒楼侍女马燕子,她的手中端着清香袅袅的茶盘、听了卓云的话就莞尔一笑说:“在我看来你密丝脱孟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见这姑娘就揭另一姑娘的短处。”</p>

    卓云的眼睛色起来:“笑话,我都做了正人君子、像你们这样的姑娘还有什么盼头?”</p>

    “丑美吧你。”马燕子娇滴滴地做了个鬼脸,扭着屁股溜走了。</p>

    自顺民抓住这个时机告诉他:“据我的飞鸽传书,所有的线索被掐断,贵军的米甸之行一无所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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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很奇怪吗?”</p>

    在盐棚街4号,少校刁万听完汇报之后转过身来;“这只能说明我门的作战经验不够丰富,对这种地方的形势估计不足;我们眼下的失败、致命的一点就是交通工具和通讯设备的欠缺,因为山路崎岖行走艰难会使本来准确的情报过期作废、加之山河纵横人音稀薄的地理格局又会导致兵力分散顾此失彼;总之,比起北平上海、在地方是没有奸险凶恶的敌人,但克观存在自然环境比奸险的敌人还要凶恶数倍。”</p>

    “是,组座所言极是。”卓云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上,“组座,我们是不是把电台夺回来?”</p>

    “算了,暂时放在这里吧。”刁万指着自顺民送来的饭菜说,“对付了这个,我俩就向米甸开跋;既然那自称杜望泉的家伙已去了米甸,那我们留在这里就没有多大作用了。”</p>

    卓云看了一眼怀表:“六点了,只怕到不了莲花池、天就黑了。”</p>

    刁万刚拿筷子,外边又传来了敲门声。</p>

    卓云把头伸到窗口,只见房主的身后跟来了自顺民。</p>

    “先生。”自顺民叫着,递给刁万一张纸条;“这是我的眼线传来的飞书,刚刚收到。”</p>

    刁万接过,见上面写着:“一女四男五位国军午后失踪,李盛贤部众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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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真的吗,你敢肯定你没听错?”欧阳月路停住拍打衣角的手。</p>

    酒楼侍女马燕子非常冷静:“是的。老师您应该相信我,自顺民给尤金花念字的时候我就站在立柜后面、字条是这样的;‘一女四男五位国军午后失踪,李盛贤部众齐聚黄草山;滇军坚锐设伏以待,李部呈群羊下锅之势’;念完后,自顺民就去了盐棚街。”</p>

    “盐棚街,他去盐棚街干什么?”欧阳月路用五指抓抓脑门,“燕子,你以为、自顺民会是什么人?”</p>

    马燕子说:“凭我的直觉,自顺民和尤金花都是军统的爪牙。”</p>

    “有可能。”欧阳月路坐到凳子上、边拴皮靴的带子边说;“银辛,牵马。”</p>

    银辛一愣:“您要上哪?”</p>

    “这还用问吗,”欧阳月路拍拍裤脚站起来,“我得上黄草山一趟,通知那些集会的人立即撤离疏散,否则李盛贤的支部将会有生死存亡的性命之忧。”</p>

    银辛摇头:“不、那是伏兵重地,我不让您去。”</p>

    欧阳月路望了一眼与妻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家,像往常闲聊一样笑着说:“瞧您,都老大不小的了还像小孩似的;不就几个滇军吗、还能把我怎么样,再说咱们闺女不就在滇军里头做官吗?这点面子他门好歹是会给的;去、牵马,否则晚去一步就于事无补了。”</p>

    “……”银辛怏怏而去的背影一消失,马燕子就迫不及待的说;“老师,您觉得您这么做值得吗?李盛贤的支部、是一个没有被党认可的非法支部。”</p>

    “不。”欧阳月路目光炯炯,“非法的是李盛贤而不是作为他支部成员的那些人,那些人之所以成了李的支部是因为他们都像我们一样有着一颗想往真理想往进步的美好心灵;如果仅仅因为李的居心不轨而导致那些人去作无谓的牺牲的话、那将是党和革命的损失;作为党的一员,我有责任维护革命的利益遭受不必要的损失。”</p>

    马燕子依然摇头:“就算是这样,可我们与李的支部素无往来,您与他们人生面不熟、他们会听从您的命令乖乖……”</p>

    欧阳月路抬手打断了她:“不是命令,是说服、动员,只要对他们动之以真情、晓之以利害他们会明白的。没时间了,假如我明晚回不来,你就对你的师母说我有任务远行了,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个支部你负责;拜托了,燕子同志。”</p>

    银辛走到丈夫跟前,含泪替他拉拉衣领笑道:“去吧,早去早回。”</p>

    欧阳月路接过爱妻手中的帽子戴上,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没准呵,我还能接咱闺女回家住两天,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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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盐棚街四号的民宅里,国军少校刁万也愁眉不展地意识到了黄草山情况的严重:“你是说,滇军是想来个探曩取物般的瓮中捉鳖?”</p>

    “是一举歼灭。”自顺民告诉他,“因为于培光已跟地方仕绅达成共识,为了不让老蒋找到主事云南的任何借口,只要在米甸境发现共党就悄悄的捕静静的杀;然后、以剿匪之名论之,矢口否认米境一带的共党之说。”</p>

    刁万微微一笑:“再然后,如果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就以保境安民论功行赏;反之,就将消灭共党或屠杀民众的帽子往我国军将士的头上戴;哈!好精细的算盘;卓云少尉?”</p>

    “到。”</p>

    “立即备马,以十万火急的神速、力争在天黑之前赶到黄草山。”</p>

    “是。”</p>

    自顺民望了一眼几乎未动的饭菜,感动之余、实在找不出贴切的话来:“将军此行,想以何种韬略缓解草山之危?”</p>

    刁万说:“以国府圣威,谏阻滇军兽行,令其实事论事、将集会人等酌情发落。”</p>

    自顺民的脸色喜忧参半:“可灭共是当今国策,将军这么做会不会……”</p>

    “此一时彼一时,”刁万的表情十分认真,“现在是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非常时期,呃制任何破坏抗战的事态发生是党国军人的职责;据我连日以来的明察暗访得知、除李盛贤吴越笙两个匪首外,其他份子都只是因思想激进而受人蛊惑的民众;再说,明镜高悬秉公执法是治国的根本,岂可废弃。”</p>

    自顺民深深点头:“是啊是啊,将军所言极是;昔日听到的是,国民党是杀人如麻的魔窟;而今天的我,实在是耳目一新。”</p>

    “那都是赤色宣传。”门外传来马蹄声,刁万在整装待发的空隙中说,“我刁某有幸来到此地,就要让一方山水的百姓们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国民党。”</p>

    自顺民突然挺起胸膛:“将军,让我跟着您走吧?”</p>

    刁万手指前方:“好,那就一起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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