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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独燕萍踪 25 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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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青将最后一瓢热水倒进木桶,对凝视着灶膛心不在焉的钉子说:“拎去吧,今夜该你给小姑洗澡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这深患洁癖的泼妇简直把我累得失去了知觉;你既然那么疼她又那么爱我,总得让我喘口气吧。”</p>

    钉子苦着眉心笑着腮帮说:“你不这么说我还真不知你有那么累,累得竟然忘了我是男的。”</p>

    素青咂了嘴皮一声:“都什么气候了还分什么男女,在这只有我们存在的角落没有男女只有人;去吧,免得讨我心烦。”</p>

    钉子把水桶一拎冷扫素青一瞥:“去就去,还怕我的红血变了白浆不成。”</p>

    素青嘴皮一咬就泪光淋淋:“你轻点儿呀。”</p>

    钉子将热水轻轻倒进木盆拭拭水温,坐到床沿对早以睁开眼的黑妞说:“小姑,下床洗澡吧;既已将素青调教得人间事务无所不通,也总得将给人洗浴的绝活给我传授一二呀。”</p>

    黑妞苍白的脸上荡起甜蜜无尽的笑容,她轻轻捧着钉子的面颊抚摸了许久许久,随着少女一样羞涩的红云慢慢飘散,她又将母爱的笑意送出:“素青呢?”</p>

    钉子的泪珠滚在眼珠上欢快的跳动:“她说我太累了,替她休息片刻。”</p>

    黑妞的母指在钉子的眼角吸允侄儿的精心:“去吧孩子,你现在不是男孩而是男子汉了,去告诉素青、就说她的好意我心领了,有劳她伴我入浴。”</p>

    钉子坐靠在外室门扉上仰望着茅舍校园上空偶尔眨眼的星星,内室传来的细细水流声和小姑的开心笑语使他沉浸在鳅鳝摆尾的水意中。</p>

    黑妞在与满空星光完全背离的灯影世界里沐浴着浪花的芬芳说:“素青呀素青,小姑我今生今世最大的欣慰就是刁一那颗流星已有了着陆的位置、以及钉子和镖子两颗我命中的克星已有了一片开阔胸襟的包容,因为我的身边有了你;素青呀,往后我的空间就是你的空间了,往后你在苦的时候就叫我两声。”</p>

    素青的手指间飘洒着醉眼的珠光:“我小氪素今生今世遇上你这以欺软霸道的泼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算看透了,打我不幸碰上你的那时起、你那贼心就开始盘算如何才能把我活活累死。”</p>

    黑妞开心的笑着:“谁叫你是天生耐磨的柔,谁叫你柔得严寒酷暑酸甜苦辣逆来顺受,谁叫你柔得能软化世上的一切;素青你的柔至此为止不能往下再柔了懂吗,否则你将像雪地里的烛光还没等残雪始融自己就灰飞烟灭。”</p>

    素青说:“小姑你真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你既然这样体惜我刚才叫钉子代我给你洗澡我偷懒一回你为何不肯。”</p>

    黑妞说:“所以我告诉你不可往下柔了,钉子如今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仅仅为了我片刻的开心就托手献上;我告诉你素青,今后无论是对刁一还是对镖子你在这方面都不能有丝毫的马唬和纵容,你对她俩可以逆来顺受任劳任怨、但在这方面必须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你是肉体,钉子是你的血液;你为别人流多少汗卖多少力都行,可千万别干出献血的蠢事,你失血就会有生命的危机,你一旦失去了生命、镖子和刁一就会有彼此残杀的可能,到那时钉子充其不过是只任人摆布的软蛋;到了那时,你最好别想到九泉之下来见我。”</p>

    水声停了,传出素青抱黑妞上床的喘息声:“我知道小姑,你就别想那么多了。”</p>

    黑妞躺回被子里,她抬手捊过一缕素青的长发流动在手心里:“素青啊,我的魂魄;我多想牵着你同苦共乐在人间,可我不能了;说句肝胆相照的推心置腹言,倘若我的一生中没有刁一流落四方的这份牵挂,我无论如何不会拆散钉子和镖子的好姻缘;因为有了刁一孤身一人在外,我不得不精心选择了你作为钉子的伴侣;如果镖子和钉子一完婚、她必然为了完美的夫妻小天地而将举目无亲的刁一拒之门外,根本别指望她会帮助钉子去将刁一找回家。”</p>

    素青捧着黑妞的双手默默点头。</p>

    黑妞眼中含着无尽的歉意:“对不起、素青,我本不该为了个人的夙愿将你拖下无尽的苦海,但为了安狄两家今后的辉煌再现、我不得不这样做;素青,我如今好歹把钉子交到你手中,希望你完整的将他保存下去,你和他的健在就是安狄两家重见黎明的曙光。”</p>

    素青从黑妞蜿蜒流淌滔滔不绝的语言中警觉到了燃烧眉睫的不详星火,她抛珠滚玉般的泪滴砸碎在黑妞的手心里:“啊,小姑;我不会苦的、不会,有你的精神长在有钉子对我的关爱我绝不会苦的;小姑,为了我的欢笑你应该赶快好起来,别再想那些不该想的事了。”</p>

    黑妞也流下了泪水:“别难过素青,其实对于跟崔兆林之间丑事败露、我压根就不去细想,令我心痛的是那件丑事的败露竟拖累我的侄儿替我偿还李香兰的风流债;我的侄儿还是未婚的男儿呀,可崔兆林能算……”</p>

    钉子一直掉泪的心在夜风中剧烈的痉挛了一下,他猛然扑进内室拉着黑妞的手说:“不,小姑,我跟李香兰什么事都没有;但我至今无法明白李香兰究竟为什么那样做。”</p>

    ……晚霞返照的院子里,满脸火红的钉子和一脸慌乱的崔兆林呆望着高高站在檐坎上的李香兰。</p>

    李香兰半脸媚笑着双手提提裤腰,胸前那两砣硕大的乳房在晚风徐来中肆无忌惮的摇荡,她低沉的话音震得周围树上的宿鸟含羞离飞:“你们两个竖直耳尖听着,如果你俩真希望安壁禾那条骚得乱翘尾巴的母狗还能在这清静山沟里息事宁人的长治久安的话、你俩就得给老娘我安分守纪各行其事,否则别怪我李香兰不近人情。”</p>

    崔兆林斜眼望着钉子,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说:“安东,如果你替姑还债的话就别理她,如果你想跟我较劲的话你就等着瞧。”</p>

    崔兆林的话像黄蜂尾上的针一样刺痛了别无选择的钉子,他咬咬无奈的牙骨把心一横就对坎上的李香兰说:“天下事都是人做的,你想怎样就直说吧。”</p>

    “好!有志气。”李香兰竖起大手指,“崔兆林,屁股上羞人的疮是你自己坐出来的,不是老娘我给你贴上的;你识相的话就乖乖蹲在那里替老娘望风,要不你今生今世就别想快活;安东你来,跟我进房上床干烂事去。”</p>

    就像横山丘陵笔下寓言《殊途》中妙趣的那样。钉子一脚踩进李香兰那无窗无孔弱光蒙胧的窝居返手将门一掩,随着一股沉汗交织着液水腥咸的风味从搧动的鼻翼下幽幽流淌,李香兰那派肉色凝重的波光瞬间淹没了羞耻与廉善并存的天地;在鞋底颠覆大地的轻柔颂歌飘扬里,在漆黑的美丽中,钉子在李香兰春风弥漫茄花芬芳的脊背上听到了她不知是忧伤还是欣喜的一丝绵长叹息。钉子久久站在李香兰身后,一阵阵不知源起何时的那种气味从李香兰剧烈颤抖的身上流出。</p>

    钉子望着李时兰肥厚而不失美丽的背影用尽量清晰的话说:“让该发生的一切快来吧,我已等得太久太久。”</p>

    李香兰猛然转身,伸手将钉子的肩膀按坐在床沿;她在越来越暗的光意里吐出了又一丝长叹之后把钉子的下颌捧进她陡然含笑的双眼,一手由上至下的解动着钉子的衣扣,她的一对肥乳像两座迎面倾斜摇摇欲碎的山峰奔驰在钉子惊得溜圆的眼珠上。</p>

    钉子恍惚看见那双乳房就像两只欢跳在茄花丛中互逗交媾的灰鸽,浮动的茄花就像紫色的火焰烧烤着他的脸庞;他宛若看见素青和黑妞在幽蓝的淫火中向他摇动着痛彻肺腑而又爱莫能助的头颅,她俩的眼中流淌着恨铁生锈青辉顿失的悲光……在钉子花落泥淖任其合污的意识里,李香兰会像撕裂胸膛似的剥光她的衣裤再以赤条条的身手扒出他的心肝。</p>

    而李香兰偏不那么做,她拍拍钉子的腮帮说:“别动。”</p>

    她在昏暗中笑笑、脱下鞋子合衣上床,踩着毛绒绒的羊毛毡挪动起轻松愉悦的舞蹈,她刚劲柔韧的两腿在黑色的璀灿中把床板压得咯吱咯吱响,随即发出一阵阵间隔无序的哼叫声。</p>

    夜猫叫春般乐不可支的哼声搅得钉子像在饥渴交迫中梦观清泉,他在浑身野火的疯狂燎舔中醉眼朦胧的浮现了狄素青那茶花草丛中的肉体和小姑黑妞那株沐浴更衣时的水色芙蓉,在他极尽纵情和极尽压抑的意识中,他依稀觉得他似乎是为了承受压抑而存在;表姐刁一艳惊丘荒裙牵歹念却是行云野鹤疵梦难寻,表妹镖子天生丽质光彩照人可她少见多怪的得性宛若画中景,小姑黑妞形同仙姬空灵高雅的长辈骨肉可观不可近;只有素青的身子曾经属于自己,可从今往后自己的一双肮脏之手如何再碰莲花……李香兰缠绵不绝的呻吟像蚊虫一样叮咬得钉子痛痒不堪,一阵酷热难熬逼下冰川的欲望诱使他呯然爆发了转身按到总把床板压得怪叫的李香兰、然后撕碎她裤裆的狂想。可就在那时偏有一只苍蝇摸黑飞进他猛然火亮的眼睛,他闭上的眼皮夹住那只苍蝇时,苍蝇垂死挣扎的嗡嗡悲吟使他想起了横山丘陵写过的寓言《殊途》。</p>

    横山丘陵笔下的《殊途》说:戎装威武的蚊将军在出师途中与打道回府的蝇先生相遇。由于彼此在来去匆匆的奔忙中窄路相逢,擦肩而过的碰撞惹得蚊将军恼火烧心地回头怒视。与此同时,素似儒雅风范自居的蝇先生也把鄙视的一瞥甩往身后,于是两双善恶不让虚眉的目光就在那个瞬间接上了火。蚊将军手握腰间佩剑转身走了几步把一派巍然不动的武夫风景往蝇先生面前一横,以内气实足震憾环宇的铿锵之声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蝇先生你为何擦我肩膀?”身穿长衫的蝇先生脱下礼帽&#25991质彬彬的点头哈腰说:“是的是的,&#25991夫不走武路;阁下,我也正在奇怪我的肩膀为何挨擦。”蚊将军冷冷一笑:“只怕是无孔不入无所不沾的原因吧,你成天在人们脸上脚上爬上爬下又在各种食物上爬来爬去;请问蝇先生,你知道世间对你的所作所为的评价吗?”蝇先生说:“作为春风得意的生存之道我无心顾及世间对我如何评价。可是蚊先生,你锋利的獠牙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把人们的肌肤叮咬得苦不堪言,甚至连阴性的屁股都不肯放过;请问,世间对你的评价又是怎样?”蚊将军大怒,正欲拔剑逞威却嗅到一缕刺鼻的浓烟滚来。晕头转向的蚊将军和踉踉跄跄的蝇先生彼此跌在云雾中,同时发出绝望的哀鸣:“啊,世间的评价。”</p>

    ……钉子非常清醒的意识到李香兰杜撰春歌的哼唱在苍蝇蚊子的绝望悲鸣中嘎然而止,她下床的双脚轻车熟路的伸进了阴冷的花鞋,她抹了一把满头的汗水往他的脸上一糊说:“出去吧,你没事了。”</p>

    拉开的房门迎来了晚霞落尽的暮色,钉子迎头就看见了狄素青那双无限痛楚的眼睛,她站在崔兆林家那没有院门的风口呆望着李香兰那衣襟飞扬的胸脯和钉子那沾满污渍的面容。</p>

    钉子还看见崔兆林已将能喷吐浓烟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和李香兰,崔兆林那只瞄着准心的眼睛像冷对苍蝇和蚊子一样的平静。</p>

    钉子听见素青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叫:“不!小舅你不能……”</p>

    枪响了,在弥漫着硫磺清香的滚滚浓烟里,钉子在李香兰的尖厉叫声中听到了头顶上空的瓦屑和泥沙的抖落声。</p>

    钉子走去扶起瘫倒在地的素青,用恍若隔世的目光清洗着她那苍白的容颜:“结束了,一切都已过去;素青,你忘了一切吧。”</p>

    伸手抚摸着他那洗劫残存的面容:“不、跟着能够奉献一切的人,我小氪素赴汤蹈火死而无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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