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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坐在对岸的企鹅

正文 第 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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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拨动琴弦的时候,有一点冷,有一点疼。

    早上回到442的时候,卢可已经去上早自习了。

    阿维没脱衣服躺在床上,口水流了一枕头。

    “喂,”被我吵醒的阿维坐了起来,“你去哪了,昨天?”

    “在外面弹琴,太晚了,宿舍楼门关了,就没回来。”

    “不会是真的吧?莫非,有企鹅留宿你?”

    “让她们都飞回南极去吧。”说完我把琴一扔,躺回床上,“你说的对,是我自己没想清楚。企鹅这东西,我不骗了!”

    “喂喂,你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其实吧,这事儿是这么回事。”

    “我想好了……”我闭上眼,准备睡觉。

    “你先别着急啊。”阿维站起来,抱起电话,走到我面前,“你想好了是你的事,该转达的我转达到了是我的事。昨天,那个叫猫咪的一共打过三个电话找你,最后让我转达,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都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面前是抱着电话的阿维,还有窗子里射进来的清新的阳光。

    我睡不着了。

    第五节 平静

    听筒里,等待接通的长音响了两声。

    “喂?”

    “喂,猫猫吗?”

    “……”

    “喂?”

    “呃……”

    “澎澎?”

    “我就说你是傻猫嘛,哼!”

    “喂,猫咪在吗?那什么,昨天晚上,电话,说让我,不管什么时候,打回去。”

    “我知道的。猫咪一直等到快三点了才睡。”

    “啊?她还在睡吗?要不然,让她睡吧。”

    “……她已经被吵醒了……你等等……”

    “葭吗?”

    “嗯。”

    “昨天晚上怎么了?”

    “没怎么,我去弹琴了。”

    “哦。”

    “嗯。”

    “……”

    “……”

    “其实……”

    “是不是时间有点不对啊,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的。”

    “哦,那就好,怎么了?”

    “嗯,昨天,谢谢你。”

    “没关系的吧,别把气氛搞这么紧张好不?”

    “嗯,是啊……”

    “你没事了就好了,那什么,下次替你的胃多想想。”

    “好的。”

    “呃,那什么,其实也没别的事了,总之,确认你没事就好。”

    “呵,谢谢你。”

    “已经谢过了啊,你真客气。”

    “还有……”

    “什么?”

    “嗯,你是好人,很善良的那种好人,从一开始就是。”

    “……”

    “喂?”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了,要是阿维听见有人这么说,一定会惭愧得吐口吐沫把自己淹死的。”

    “还有……”

    “嗯?”

    “我们,还可以,再给彼此多一点时间,看看,以后,会怎么样。”

    这句话,好像是我以前说过的吧?

    原来所有的窗子都会有风吹进来的,无论是宠物猫她们公寓,或者我们的442。

    “哈哈,你刚刚还说,不骗企鹅了。这话是不是说早了啊?早乎哉?”

    我放下电话,阿维就开始跟我犯二。

    “这个,你知道唐诗吗?”

    “知道啊,怎么?”

    “你知道写唐诗的人里有个叫岑参的吗?”

    “知道啊,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岑参写过一首唐诗叫《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吗?”

    “你把话一次说完!”

    “里面有一句,叫‘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那又如何?中学语文课学过的。”

    “下面一句呢?”

    “哦,山回路转不见……”

    “停,停停停!我要的就是你说的前四个字。”

    “你小子!”阿维一掌直击我胸口,把我打翻在床。

    61

    在我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咴儿回来了。

    突然的,我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咴儿。

    “昨天……”

    “我知道了,都。”

    “哦。”

    “也许,我不应该坚持去演出?”

    “我觉得是。”

    “我觉得,你变了不少。”

    “你也是。”

    “还记着那次你问我,问我和猫咪到底什么关系吗?”

    “记得。”

    “如果,你现在还要问,我还会那么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

    “嗯,仅仅是朋友。”说完,咴儿也躺倒在床上。

    “看来,我再怎么变,你也还是了解我啊。”

    “你还要怎么‘便’?要手纸么?”

    咴儿的犯二,是不常听到的了。

    我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怪不得我要叫你师傅!”

    “你其实,已经可以出师了。能教的我都教了,剩下就是自己练习的。”咴儿也跟着我笑了笑,翻了个身,“不过要说刻苦练习,按你的话,水瓶座,喜欢的东西太多,恐怕不会在琴上下那么大功夫……”

    咴儿这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的?

    小心吧,看下次打牌的时候我赢你!

    62

    一切似乎就这么暂时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以前的那样。

    生化实验时,我看着老旧的杠杆天平。在两边都没有东西的时候,天平的平衡是那么简单;然而当两边分别装了不同的东西,即使天平能再次平衡,那也是一种脆弱的、暂时的平衡,经不起风吹草动的。

    阿维说,这些天我变得深了。

    因为我告诉他,我觉得我和咴儿还有猫咪还有澎澎什么的,我们之间,现在就像两边分装了药品的杠杆天平一样。

    第六节 周期性郁闷

    乐队想要办的歌会定在圣诞节,大家都在加紧排练。

    咴儿在指导着她们改良乐器、编配歌曲和设计活动,同时准备着两首自己的演出曲目,而我为了应付即将面对的国家英语等级考试,已经不能逢排练必到——其实,即使乐队排练我去了,也是只有看着的份儿。

    “你知道吗?”我跟阿维说起乐队的情况,“我觉得我现在,就像进了妓院的太监。”

    “怎么讲?”

    “还是废人。”

    “喂!”阿维伸手过来摸摸我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我说的是事实啊!”

    “前些天,你不是还说什么山回路转吗?你喜欢的企鹅难道不在乐队里么?还有那个‘爱上你的猪头三’,不是也在么?”

    “那我也是不被需要的,不像咴儿。”

    “子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啊,反正去排练,就能看见企鹅,你还多想什么。”

    “因为我觉得,猫咪还是依赖咴儿更多一些。”

    “年轻人啊,你不是也听喜欢郑智化大哥的歌吗?”

    “你又想说什么了?”

    “好像郑智化有段歌词说:没有任何道理,解不开的谜题,去证明爱和依赖同时存在。”

    “所以,你说,猫咪依赖咴儿,其实——”

    “没错,证明不了什么的。”

    “可是,还是不对啊……”

    “哪还不对?”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韩非子说的吧?怎么会是‘子曰’?”

    “韩非子,好歹也有个‘子’,谢谢谢谢!”

    又是阿维满脸沟回的经典笑容。

    尽管有阿维如此的开导,我还是觉得在乐队里越来越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因此,虽然宠物猫和澎澎一再声明,希望我能去看她们排练,可我还是以英语考试临近为借口,去的次数越来越少起来。

    64

    圣诞节那天,没有下雪。

    我在台下第一排,离舞台很近的位置;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台上,唱着她们的歌,尽全力去证明她们曾经年轻的梦;咴儿在后台,一直调试着他借来的电吉他。

    后来,咴儿在台上,唱着他的歌;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后台;而我,还是在台下。

    再后来,咴儿回到了后台;宠物猫和澎澎她们也回到了台上,继续唱歌,那是咴儿写的歌;我还是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离舞台很近很近。

    然而一瞬间,我觉得,我离他们真的很远。

    阿维说的没错,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我就可以去当哲学家了,或者佛学家。

    “哲学,佛学,两个词还是合辙压韵的,这就叫殊途同归。”阿维的标牌笑容,一脸沟回的模样,“就像你弹琴和胡思乱想,虽然过程不同,但结果都是对骗企鹅于事无补,所以,殊途同归,谢谢谢谢。”

    歌会于是就这么结束了——我一直没能看懂台上宠物猫的眼神。

    她向台下看,有一次,找到我的时候,笑了笑;然而大多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后台的位置,好像要把那堆收紧的帷幕看穿,让目光对焦在更远的地方。

    咴儿应该就在帷幕的后面,还有他的电琴。

    其实,我是聪明的水瓶座,宠物猫的眼神,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她不会是想把拿着琴的人打翻在地夺琴而去吧!

    65

    观众全部清空的时候,是夜里10点半钟。

    只有舞台上的两盏灯还开着,奋力地想照亮整间空屋。

    我始终坐在那个属于我的位置,台下的第一排,离舞台很近的位置,发愣的模样,呆呆的不动,不说话。

    澎澎和乐队的其他几只企鹅收好了乐器,然后坐在舞台的边缘,抬头看着那两盏灯,轻声地说着话,回顾着刚刚演出时候的感受。

    宠物猫和咴儿在一起,还有几个他们两人共同的朋友;那几个玩音乐的人,多是有点颓的冷色调装束,在宠物猫和咴儿的对面,说着一些称赞的话,偶尔还提起一些陌生的名字,和地点。那些说话的人里,没有我认识的咴儿和宠物猫。

    渐渐的,我也许会明白,为什么宠物猫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喂,傻猫啊,你不会真傻了吧?”澎澎已经跳下了舞台,用右手在我发愣的眼前晃。

    “没有。”

    “你到底在干嘛?难道是因为我们的演出实在太精彩了,给你的震撼持续时间太长,让你还在回味无穷?”澎澎说完,看我没什么反应,于是继续问,“或者,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老鼠?还是咸鱼?”

    “没有啊。”

    “唉,看来你是真傻了。”澎澎叹了口气,捋了捋衣服,坐在我左手边的椅子上,伸出两根手指头,放在我眼前,“来,乖,看看,这是几?”

    “二啊。”

    “呼,还好,幸亏你还认识‘二’。要是像你这么二的人,连自己的本质都不认识,那估计就要火山爆发海水漫灌了。”

    我把目光从宠物猫和咴儿那边收回,一脸复杂地看着澎澎。

    “喂,你醒啦?”被我看得有点难受,于是澎澎开口说话,“刚才想什么哪?有个美女坐你旁边这么半天了,你怎么才反应过来啊?”

    “有吗?”我故意转头去看我的右手边,空的座位,“哪有美女啊?哪呢?”

    “你!”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疼,还有澎澎的声音,“你就没有新鲜的了是不是?”

    “有。”我揉着肩膀,重新面对澎澎,换成了一副很正经的模样,“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你、还有猫咪——你们说。”

    澎澎叫宠物猫过来的时候,我一直维持着那张看上去严肃而正经的脸。

    宠物猫和那堆朋友点了点头,说了句什么,然后留下咴儿独自应酬。

    “什么事?”宠物猫先问澎澎,然后又看了看我。

    “他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咱们说。”澎澎指指我。

    “怎么了?”宠物猫问我。

    “嗯…是这么回事…我想…既然你们的歌会也开完了…而且开得也挺好的…我想…以后…你们乐队应该还有活动吧…以后你们再有活动…我想…我就不参加了…好吧…反正咴儿还会在这儿的…他很强的…我想…嗯…就是这个事……”

    宠物猫略微地歪着头,额前的长发随意地摇着,轻轻地眯一点眼睛,听我说完。

    “这样啊……”她点点头,“随你吧……”

    这几个字,我听得很清晰。

    似乎过了很久,我才想起应该回应一下,于是点了点头,说:“嗯……”

    “你又周期性郁闷了么?”宠物猫笑笑,看见咴儿打手势示意她过去,于是转身,“别老是这样,好吧?”

    然后她离开。

    其实,我只听见她说到“随你吧”,后来的那些话,全是我自己根据口形瞎猜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随你吧”这三个字,声音响得像打雷。

    该死,昨天阿维刚刚问我,为什么张飞那么黑——那厮说,张飞经常高举丈八蛇矛,就像举着避雷针,所以打雷多数会劈到他,所以他才被劈得很黑——结果,今天就真的听到打雷!

    看来,犯二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七节 圣诞夜

    入夜的操场,静得能吓死死人。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这里,当我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时候,恰好抬起头来,看见了满天的星星。

    还记得初识猫咪的时候,女孩在电话亭里可怜兮兮的模样。

    还记得在乐队活动的时候重逢,女孩甩开额前的头发没有掩饰地笑。

    还记得排练室里,女孩专注弹琴的神情;对了,还有咴儿的一段SOLO。

    还记得在陶吧里,一双粘满黏土的手,和一缕落寞的眼神。

    还记得很多次午夜的电话里,记不清内容的对话,和挂断电话后窗外的星空。

    还记得女孩和咴儿在花坛旁边聊天的内容,以及一条烧成浆糊的鱼。

    还记得咴儿重复地肯定,说“仅仅是朋友”。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女孩“猫猫”,那个人不是我。

    还记得,那个夜风吹开窗子的夜晚,聪明的我,知道其实我应该停下来了。

    然而,还记得,女孩说过的话,再给彼此多一点时间。

    又何必呢……

    原来,那些所谓的故事,那些表演着故事的人们,那个一直被我暗地里称作宠物猫的女孩,都是在另外一个集合里出现的事物。我的周围充斥着犯二和拼命学习的味道,而她的生活满是对音乐的向往、以及一些我未知的东西。

    我们会相识,也许只是一个偶然——不对,应该是及其偶然。

    也许就像路过地球轨道的彗星,终究不会和地球相撞的,一点点磨擦,只会留下夜空里淡淡的流星的痕迹,仅此而已吧。

    天空的西侧,飞马座的四颗正方形正要下落,而东侧,狮子座的梯形正要升起来,在西东之间,有猎户、大犬、金牛、双子、御夫,正是最最璀璨的冬夜星空。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不是一路人。

    我说不再参加乐队的活动了,聪明的猫咪,怎么会不明白呢?

    如果她的回答不是“随你吧”,以后又会如何呢?

    我从双手的指缝之间,贪婪地窥视着冬夜星空的绚丽,却不能压抑心里乱糟糟的情绪,像烧开的水一样不停冒泡的情绪。

    指缝之间有一点凉,我让那些液体藏在了星光的影子里。

    “喂……傻猫……你……你在这儿啊……”

    操场的边缘,传来了很重的呼吸声,还有,有谁在叫我。

    我抬起头来,迅速在裤子上擦干了掌心的液体。

    “你、你在这儿干什么啊?”

    “坐着。”

    “喂,我们大家一起在庆祝哪,都找不到你。”

    “那就算了。”

    “你你你,什么叫算了啊,那我来找你干嘛?”

    “你愿意啊。”

    “你这个傻猫,是不是最近没人‘踢’你,所以你难受啊!”

    “你这么残暴,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我就喜欢残暴,要你管啊!”

    “我管不着。”

    说完,我不再理会澎澎,仰起头来继续看着星空。

    “你到底,在这儿干嘛?”

    “看星星。”

    “今天,你怎么感觉这么怪怪的啊,出什么事了?”

    “看星星。”

    “喂,人家问你话哪!”

    “看星星,你别捣乱!”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错了——入夜的操场,远离教学区和学生公寓,所以很安静,而我的声音,大到能吓坏天上的乌鸦。

    所以,理所当然的,也能吓到澎澎。

    女孩在我的旁边,愣愣地站着;我把看着星空的目光,一点一点慢慢地转向女孩的脸。

    “你……对一个跑了半天到处找你的女生……都是什么说话吗……”

    “对不起……”耗了好久,我低下头,说着。

    “算了。”澎澎叹口气,坐在我旁边,“你还看星星吗?”

    “看。”

    “能好好说话吗?”

    “能。”

    “真的?”

    “真的。”

    “那好,你告诉我,”澎澎很用力,一字一顿地说,“我刚到操场来的时候,你着急着往裤子上擦干的是什么?”

    我斜过眼去,神情凝重地看着身边的女孩;两分钟后,或者更长时间,我也学着她的口气,一字一顿地,回答:“那好,我告诉你,那是:大——鼻——涕——泡——”

    于是乎,操场的上空,传来了划破寂静的凄厉惨叫。

    澎澎这个猪头三,下手难到不能轻一点吗?

    之后我们都安静下来,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星空。

    “你看…那里三颗星一排的…就是猎户座…是猎户的腰带…腰带所指的亮星是大犬座…那是夜空里最亮的恒星…天狼…猎户旁边是金牛…能看出一等星毕宿五…还有昴星团…那边的五边形…是御夫座…那头挨着的两颗亮星…就是你的邪恶星座双子座……”

    “喂,傻猫,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东西的?”

    “我不是说了吗,水瓶座的人,所学博杂,涉猎宽广,什么都喜欢试试的。”

    “是吗?弹琴也是其中之一么?”

    “是吧。”

    “那你今天为什么说,不再参加乐队的活动了?”

    澎澎的问话,让我突然觉得有一些冷。

    “你在干嘛?”

    “打哆嗦啊。”

    “我在问你话啊。”

    “我不想回答。”

    “你已经答应我要好好说话了。”

    “我反悔了。”

    “喂,你至于吗?我只是问问你今天为什么说不再参加乐队活动了。”

    “不为什么。”

    “你态度好一点行不行?人家是关心你哎!”

    “我态度就这样。”

    “这种人,你……”

    就在我们又要发动新一轮的战争时,远处教学区的报时钟开始敲了起来。

    于是我们都停下来,听钟声,等着自己冷静。

    “十二点了,呵呵,傻猫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十二点了?要说的?”我挠挠脑袋,“哦,时间不早了,美女同志,你赶快洗洗睡吧。”

    “你去死!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打算现在离开,只留一只水晶鞋?放心,你变成南瓜我也不会惊诧的。”

    “喂!你怎么什么多废话啊!”

    “难道,你要我说‘刚才最后一响、北京时间、零点整’?”

    “你是真傻了啊?笨死!”澎澎气得蹦了两下,然后停住,站直,慢慢转过来,面对着我,换成了很认真很柔软的语气,说,“十二点了,圣诞快乐。”

    面对着女孩伸出的手,以及手里紧握的铃铛,我有点不知所措。

    “发什么呆啊,拿着,送你的圣诞礼物。”

    “可是……”

    “什么可是啊,你不是傻猫吗?猫都是要挂铃铛的。”

    这个猪头三,这时候还忘不了损我两句!

    我接过铃铛。

    “赶快许愿啊!”

    “还要许愿?”

    “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圣诞是白过的吗?”

    “许什么愿都可以么?”

    “是啊,心诚则灵的。”

    “好。”我闭上眼睛,双手握在一起,抓紧铃铛,抬头向天,嘴里叨咕,“仁慈的主啊,在圣婴耶苏降临的时刻,我向你许下我心中的愿望,希望你能帮我实现。我的愿望是:让所有的企鹅像喜欢磷虾一样都跟我好——”

    “你真的很欠揍哎。”澎澎早已经笑得颠三倒四了。

    “你好好听我说,好吗?”

    “说什么?”

    “你别生气,先听我说完。你说,以后不参加乐队的活动了,我问你,是不是你觉得,咴儿做得要比你好得多,所以乐队活动的时候,你总觉得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所以你才……”

    “你觉得是吗?”

    “我觉得就是。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是不认识做音乐更强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找你和咴儿来呢?”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唉,不是跟你说了别生气的吗?我是在分析这件事。你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只找你们来吗?不仅仅是为了做音乐,而是因为,我们一直把你们俩当成朋友。其实,无论你们是否能帮的上忙,我们还是会找你们来的,这是音乐之外的事情。”

    我突然向旁边挪了挪,离开澎澎两米远,然后用诡谲的眼光盯着她看。

    “喂,怎么了?”

    “你是谁啊?”

    “你又傻啦?”

    “你不是澎澎!澎澎是不会说出这么深奥的话的。你一定是外星人,把澎澎劫持了,然后变成她的样子也想劫持我!老实交代,是不是?”

    “喂!你别再犯二啦!”

    “我没有犯二!人命关天,你们把澎澎劫持到哪去了?”

    “唉,所以说,你总是在回避问题。这么躲来躲去的,有什么意思。”

    “我哪有躲来躲去了。如果你真的是澎澎,你早就该知道,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一定是因为我跟你们在一起混得太久了,最后混得前途渺茫,我要为自己的明天多考虑考虑,所以我才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再搀和乐队的事不再搞歪门邪道了。”

    “哼,你说乐队的事是歪门邪道?你们水瓶座不是就喜欢歪门邪道吗?”

    “非也,非也!水瓶座不叫歪门邪道,那叫个性。”

    “你别跟我拽了,总之,我知道你是一时赌气,才说不参加乐队活动的,对吧?”

    “你凭什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我偏说不是!”

    “你骗谁啊?”

    “我骗我自己行了吧?不是不是就不是!”

    “你——”

    “澎澎吗?找到葭了吗?”

    吵到关键时刻,操场的另一端,有人询问。

    我从小跟兔子一起吃胡萝卜长大的,夜里视力好得一塌糊涂,因此远远的一眼,我就认出了问话的人。

    那个被我称作宠物猫的。

    “你们都在这儿啊。”宠物猫也看到了我。

    我刚想回应两句什么,却发现了她的身边,还有另外的人。

    闭着眼睛猜猜,我也知道,那是咴儿。

    我起身离开,什么也没有多说。

    走出了操场20米远,我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紧握在手里的铃铛,随着我的步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停住,回身,看着澎澎就在离开操场的路口,我的身后。

    我打赌,她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追过来。

    所以我咬咬牙,拔腿就跑,跑得远远的,远远的远,远远。

    把圣诞的钟声、许下的愿望、天上的星空、还有犹豫不决的女孩、以及宠物猫和咴儿,统统留在了那个寂静如水的操场上。

    第八节 铃铛

    “我就知道你肯定又玩到很晚,哈哈。”一回442,阿维就迎了上来。

    “你聪明啊。”

    “所以,我告诉企鹅说,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什么企鹅?”

    “就是以前打过几次电话找你的,不是乐队里的,那个企鹅。”

    我脱下外套,然后躺回床上。

    “你看,卢可今天又不在。”

    “怎么?”

    “那孩子又上通宵自习去了。啊,期末就是好,晚上宿舍楼不关门、不熄灯、还没有卢可天天念叨‘好好学习’。”

    “也许吧。”

    “所以,既然卢可不在,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没有。”

    “喂,你老实告诉我,怎么一回来就没精打采的啊?到底发生什么邪恶的事了?”

    “嗯,我觉得,其实猫咪还是跟咴儿好。”

    于是,我把歌会前前后后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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