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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摇滚新娘

正文 第 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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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步上这条音乐之路。对于母亲他还是感谢多过怀疑,毕竟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忍受了平常人所不能忍的冷言冷眼跟轻蔑。

    其实汪杰也曾经想过,自己的教育费、生活费和出国留学费用应该是他人提供。据他所知,母亲没有那么多的存款任自己无忧无虑地花用,必是有第三者协助。也许那位供给者是他的父亲,而且母亲也告诉过他是有父亲的,只是某种因素不得见面,时机一到即会团圆。

    母亲要他回去做什么呢?当农夫种田吗?还是到小公司坐办公桌呢?无论怎么想就是不明白,乡下地方有什么工作好做。汪杰开始犹豫并感到后悔,不该没弄清楚就随口答应母亲,这下累得自己进退两难、处境困窘。

    唉!说到底,都是自己太过于自信,认为拿得起放得下是件极为容易的事情,现在就要面临抉择时,竟是如此的放不下,放不下乐器、放不下伙伴,尤其是莫盧和邵丕业;人生短短数十载,能结交到一、两位知心友,十分难得。

    乐团解散最可怜的要算是刚加入唐昕亚。半年后他又要另找工作了,可惜他纯熟高超的打鼓技术,无庸置疑是个顶尖人才;虽然个子矮小又骨瘦如柴,打起鼓来却令人刮目相看。从他一来,自己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但他似乎不在意也不生气,依然对他这位汪大哥恭敬有礼、敬重万分。

    为什么他会对唐昕亚这么冷淡疏离呢?这个问题他已想了好几百遍,日思夜想的结果,得到的答案竟然只有二个字——危险。

    对,危险。他总有个感觉在分分秒秒的警告着自己,一旦过于接近唐昕亚,就等于会掉入万丈深渊而不见天日。这个想法听来很可笑也很荒诞,他自己更是极力排斥和抗拒,但是一见到唐昕亚,那心底深处的力量又显现出来,并且轻易的瓦解他刚建立起的友好意念。

    因此他只有狠心地与他保持距离,拉长了脸来和他相处;不过内心对他是关爱有加,而私底下更对他的一举一动充满着好奇,想进入他心灵深处一窥究竟。

    像下午,不对,应该是昨天了,唐昕亚因为腹痛而面如死灰且冷汗直冒,他就非常担心着急;偏偏莫盧跟邵丕业只会在那儿耍嘴皮子,竟然不会带他去看医生,害他在一旁生闷气;而昕亚也忍着直说不要紧,大概是害怕他这个团长又再次冷嘲热讽吧。

    唉!该怪自己的刁子嘴,他只会一味的说些难听的话批评他的不是,也难为唐昕亚不计较,忍气吞声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而莫盧和邵丕业跟昕亚相处极为融洽,有时候他心里还真有些吃味。能怨谁呢?全是自己造成的。

    汪杰就这么想了一整夜都没睡,在天刚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他在梦里看见自己真成了农夫,正在收割田里黄澄澄的稻壳,汗水沿着两边脸颊往下滴入土中。就在他挥汗的时候,听见远处有位少女唤着他的名字,他睁大眼睛往前看,竟瞧见那女孩是唐昕亚,吓得他全身直冒冷汗……

    就这样,汪杰惊醒了,一看时间才八点整,他睡不到三小时的觉,又搞得自己汗流浃背、疲累不堪且睡意全消。他心想干脆起身沐浴算了,反正也睡不着。

    不对,好像真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仔细一听,原来是莫盧的声音。这混蛋,那么早来扰人清梦,想必又是跟他的“已惘然”吵架了,才会不识好歹地跑来哭诉。真想揍他一顿。

    “干嘛!七早八早地叫魂哪!”汪杰一开门便破口大骂,恨死了破坏他睡眠的人。

    “嗨!汪杰,好久不见了。”站在门外的于婉岚满面春风,丝毫不怕汪杰火爆脾气。

    瞧见她身后的莫盧,汪杰不客气怒瞪他一眼,才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话来:“真是稀客啊,专程来叫我起床的吗?”

    “当然不是。”于婉岚还是一脸灿笑如花。

    “看紧你老婆,别让她一大清早对着别的男人直笑,你不怕绿云罩顶,我可不想被当成西门庆。”

    汪杰边走回房间边对莫盧开起玩笑,出来时身上已多加了一件T恤跟休闲短裤。他通常是不穿衣服睡觉的,只着一条四角内裤。

    “我的岚妹既非潘金莲,而我也不是武大郎,所以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莫盧自信满满的搂着爱人的腰大声地说。

    “你还真敢说大话,等家里红花爬出墙外时,就别怨我事先没警告你。”他故意恐吓莫盧。

    莫盧气呼呼的,却忘了反驳,只在一旁干瞪眼。

    于婉岚立刻替自己的男友扳回一城,还是笑着说:

    “真感激你帮莫盧操心,可惜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莫盧家中的花已剪下养在他心爱的花瓶里啦,别说爬墙,就连花瓶都离不开了。”

    “哦?岚,我太感动了。”莫盧说了一句满恶心的话,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爱语。

    “喂!你们一定要这么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吗?”瞧见这副恩爱画面,汪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想要谈场恋爱,但他此刻的脑海里却出现一个不该出现的影像,他吓得急忙将它甩掉。

    见他直在那儿猛摇头,莫盧关心地问道:“怎么啦?头痛是不是?乐团是怎么了,昨儿个小唐肚子痛,而你今天就头痛,难不成被人诅咒?”

    “别提他行不行!”汪杰吼道。

    “咦!为什么不能提我干弟弟?他可是你们一伙的,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不能谈他,还是你看他不顺眼?”

    这就是宛岚此行的目的,既然汪杰自己先把话题挑起,那她就顺着接下去喽。

    汪杰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是看了看宛岚,再瞄一瞄好友莫盧;然而前者像要定了答案似的,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后者却只对他耸耸肩、眨眨眼的,一副“不关他的事”的孬种样。

    “汪杰你没有话要说吗?”她不死心地一再逼问,为的就是要听见一个合理的答案。

    “没错,唐昕亚是块好材料,不过我就是无法对他假以辞色;别问我为什么,我没有正确答案给你。”他据实以告,脸上净是无奈的神情。

    于婉岚听完他的回答后,不怒反笑。“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岚,你知道吗?”莫盧惊奇不已,插话问道:“我认识这小子比你久,身为好友的我都猜不着,你会知道?”

    “说来听听。”汪杰自己也颇为好奇。

    “你们应该没忘记小白吧?”她双手抱胸,精明的美目看向眼前还不明所以的两位男子。

    “我承认昕亚的外型跟小白差不了多少,甚至比他来得更清秀,讲难听一点就是细皮白肉的小白脸;但不同的是,昕亚是正常的,他喜欢异性,女的朋友一大堆,固定的女朋友则还没有。为了能跟他心目中偶像同台演出,他舍弃了许多东西,包括爱情;因为昕亚说过他要专心帮汪大哥实现音乐梦想,其余的就留待以后再谈。”她一口气道出欣雅曾经告诉过她的内心话。

    汪杰沉默了,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是震撼?是惊讶?是高兴?还是亏欠?唐昕亚年纪虽比他小,然而心态却比他成熟,待人处事的胸襟也比他宽大,他真是幼稚极了,比昕亚还不如。

    “说了这么多,如果你依旧讨厌他的话,那我只好带他离开,免得每天忍受你的不平等待遇;刚好我的节目需要一个助理,昕亚也不愁没有工作做。”她以退为进,看能不能帮欣雅扭转眼前的劣势。

    耳闻于婉岚要唐昕亚离开乐团,汪杰竟然有些不舍,心里怪不是滋味。他急着开口:“也许是小白事件令我心里产生疙瘩,不过我总认为这并非主要因素,至于是何种原因,现在我想不出来;但是我会尽量改变对唐昕亚的态度,那你就别再动他的脑筋了。”

    “对呀,岚。”莫盧欣喜地又插嘴道:“是汪杰对小唐不好,我和邵丕业可疼他像自己小弟般,就让他留下嘛。”“莫盧!”听到他把错全往自己身上推,汪杰不免怒火上扬,后悔交上这个重色轻友的损友。“亏你我是”换贴的好兄弟“,紧要关头你却临阵脱逃,我会记住的。”

    “既然你说要让昕亚继续发挥所长,那我就暂时割爱,希望你别让我有挖角的一天。”于婉岚稍微安心了,这样才对得起干妈宋信华当年对她的照顾与提拔。

    “哎!团长,打个商量。咱们今天放假,我想陪陪宛岚,行吗?”莫盧小心地要求自己刚得罪的好友,低声下气的蠢样令人发噱。

    汪杰和善地点头答应。“怎么不行,莫大官人,你想休几天就几天,随你高兴,我不敢有任何意见。”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睡眠,我们马上走人,让你睡回笼觉。拜啦!”于婉岚拉起莫盧便离开。真是来去一阵风,留下汪杰独自在沙发上跟纠结混乱的思绪奋战。

    唐欣雅在家闷得发慌,欢雅又轮到白天班,母亲则一大早不见人影。起床时四周静悄悄的,就只自己一人苦守空闺。

    原本想就这么窝在床上等家人回来,反正起床也无所事事。但天不从人愿,楼下有人直按对讲机的电铃,实在懒得理它的,可按铃的人似乎不死心。为了避免对讲机烧坏或电铃报销,不得已下床见客喽。

    访客是于婉岚,匆匆忙忙的只丢下句话:

    “欣雅,以后有好日子过啦!我不上去了,莫盧在车上等我。乐团今天假,甭去啦,再见。”

    “宛岚姐,哎!宛岚姐!”连叫了几声无回音,唐欣雅只好放弃。

    瞄一眼壁上的咕咕钟,快要十一点了,肚子有些饿,是该吃早点还是午饭?她开了冰箱不见吐司也没有鲜奶,只剩几片火腿和三颗蛋。炒个饭也好。她想,打开饭锅是空的,唉!该去超级市场采购民生必需品了,不然晚餐都没得吃了!出了门,唐欣雅先到附近的小吃摊喂饱自己的五脏庙,再闲逛到超市买菜,不过她临时又改变了行程,拐个弯走向乐团的专属音乐教室。

    因为不想太早回到空洞寂静的家,才决定跑来打发时间;虽然指定的曲目已练习得熟透了;但她仍觉得不够,无法比得上前任鼓手小白。他出神入化的耍、抛和旋转鼓棒的技巧,全是自己要多加学习的地方,否则是会丢了乐团的脸,那罪过可就大了。

    急骤的鼓声充塞在整间教室里,以至于全神贯注打鼓的唐欣雅完全不知道除了她之外,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在欣赏着她打鼓的英姿跟气势,敲打出节奏不凡的爵士鼓乐。

    终于室内归于静谧无声的境界,唐欣雅将过于激动的情绪藉着深呼吸平静下来。突然,她听见了掌声在身旁响起,诧异地抬头向右一看,吓得跌落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和哀号。

    “哎哟!”她这么一摔成四脚朝天状,真是有够糗的了,偏偏又在自己偶像面前。

    “哈,哈,哈哈哈……”汪杰捧腹大笑,觉得昕亚这小鬼真是好玩极了。

    唐欣雅一鼓作气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站到还笑个不停的汪杰身前,气鼓鼓的瞪视着。

    “很好笑是吗?”

    “呜……没有。”他强迫自己止住笑声。却反而像是在偷笑般。

    见汪杰的这号表情,她更生气了。“我会跌倒全是你害的,你不关心我摔疼了没,反而像是看喜剧狂笑不已,真够冷血了。”一会儿她像想起什么,走回自己的位置,喃喃自语:“我忘了,你从不理睬我、关心我的。”

    “今天放假,没人告诉你吗?”

    “在家无聊,所以跑来……”

    她答得自然却有头无尾,忽然想起跟自己对话的是——

    她左看右看发现没有第三人在,才怯怯地回问一向不苟言笑的汪杰:“汪大哥,你肯和我说话啦?”

    “我们有吵架吗?”他反问。

    唐欣雅仔细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呢?”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唐昕亚。

    “因为你讨厌我,连话都懒得跟我说。”她小心措辞,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恼了他。

    “我说过我讨厌你吗?”他不记得自己曾讲这类的话。

    “嗯……”她正在努力想。“好像没有,不过……”

    汪杰突然走过来,手搭上她的肩膀,吓得唐欣雅跳了起来,还快速往左退一步。

    “你要干嘛?”她嗓音颤抖,不晓得汪杰也有性骚扰的倾向,害她没有防备。

    见他这副模样,汪杰心里的疙瘩瞬间消失无踪,自责自己先入为主的蠢观念,差点失去一位好伙伴。

    “我在跟你表示友好啊。前几天我的态度太恶劣,以至于影响了你的情绪,所以我现在道歉,希望为时不晚。”他解释着,并且伸出了友谊的手等着唐昕亚。“你能原谅汪大哥吗?”

    唐欣雅想不通是什么让汪杰改变的。昨天的他和现在的他有如天壤之别,使得她以为自己在作梦。

    “我不是在做梦吧?”话虽如此,她却握住自己偶像的手,而且笑得好开心。

    汪杰被她真挚的笑容深深吸引了。他发现昕亚笑起来像个小天使,他喜欢极了;而他握在手掌心的手比自己的手柔软得多,和婴儿的手差不多,但却多了几个粗茧,必是握鼓棒时摩擦出来的吧。

    第四章

    唐欢雅飞也似的一路从大门口直冲进电梯,里头镜子反映出她一身狼狈,发髻散了、衣服乱了,连左脚的鞋跟也断了。这不打紧,可怜的是她无辜的两条手臂,瘀青、破皮,加上指甲抓的血痕,这次真的毁啦!

    “以后绝不走大门了,干脆搬家了。”一进家门就指天立誓的,唐欢雅的脸都绿了。

    “女儿,下班啦!妈快饿死喽。”一听见女儿进门声音,宋信华急着走出房门。“天啊!你怎么弄成这副德性,该不会是……”

    “妈,您安静一下行吗!”她大吼一声先发制人,免得母亲没弄清楚又开始哭天喊地了。

    “是楼下的……”唐欢雅才开口即被截断。

    “管理员对吧?那个老不修,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我去告发他的劣行,让他明白孤儿寡母不是好惹的!”宋信华忿忿不平地直嚷嚷。

    唐欢雅索性不说话,闭上眼睛待母亲先说个够。今天医院的急诊病患多得让她以为世界末日了。整日忙东忙西,就连吃饭都没有时间,只想赶紧安置好病人,让急诊室能空出病床,以备不时之需。就这样她站了八个小时,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却在家门口碰到第二回合混乱场面。

    “我可怜的女儿,你没有让他得逞吧?”唐母见女儿紧闭双目、疲累不堪的模样,心里委实着急不已。

    唐欢雅随即睁大眼睛,哭笑不得对母亲说道:“我不是被人强暴,而是被楼下的一大群欣雅的歌迷给拉扯的。妈,您听懂了没?”

    “原来他们将你认错欣雅了,怪不得。唉!没想到欣雅会红成这样。”宋信华一脸欣慰的表情。

    “欣雅是红了,而我也快疯了。”她无奈又无力低语。“你不要紧吧?可以煮饭吗?老妈好饿喔。”她企求的看着家里大厨师。

    唐欢雅在这个家里的角色反而较像母亲。宋信华虽是烹饪节目的大厨娘,煎、煮、炒、炸样样拿手,各类名菜发扬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南北点心更是不在话下;只不过那是电视表面工夫做得好,母亲私底下是个家事一窍不通的贵妇人。

    “吃泡面好不好,我今天好累,不想动手。”她征询母亲的意见。“您今晚没和汪伯伯吃饭吗?我原本就打算吃速食面,没想到您耶。”

    “你汪伯伯这阵子没空。我看叫外卖好了,别总是吃那没营养的东西。”宋信华的脸上有些许的落寞。自从唐欢雅姐妹俩和他一块用餐后,每回见面总是有一堆人,已经不曾单独约会过。

    “欢雅也注意到母亲的神情掺杂失望跟寂寞,不过为了能让母亲不再承受感情上的创伤,她不鼓励母亲再接再厉;况且汪健夫坦白表明自己已有心爱的人,而母亲对他来说只是位谈得来的红粉知己罢了。

    “妈,您想吃什么呢?”她故作轻松状,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洞悉她的事。

    “你决定好了,妈没什么胃口。”她丢下这句话就垂头丧气的走房里。

    唐欢雅望着母亲松垮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我是在救您呀,妈。”

    “老爷,医院来了电话请您接听。”汪家的总管连克方站在书房外唤着主人。

    “知道了,老连,去忙你的吧。”汪健夫应道。

    汪家坐落于台北县近郊,是一栋三层楼透天的大洋房,附近环境清幽宁静,一大片的树林和一池湖水使人暑气尽消,像个避暑胜地,适合老年人增寿养病、年轻人修身养性的人间仙境。

    挂上电话,汪健夫走出书房,眉头紧蹙、神情哀伤地坐进沙发。他一言不发低头沉思,直到连管家唤了第五声时他才抬起头来。

    “老连,我父亲刚刚过世了,医院通知我准备后事;不过我现在毫无头绪,想要安静一下,你别管我。”他语气沉重地吩咐一旁的老管家。

    “老爷,您要节哀呀,要办的事多着呢,需要您亲自去做。”老管家真心的劝说着。

    汪健夫点了点头且挥手要管家离去。他现在只想静静的思考,一些让他日夜牵挂了将近三十年的心事,而这些牵肠挂肚的秘密可以结束了。

    二十八年说快不快,说慢也已等到这一天的来临,他终于可以接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亲生骨肉。好不容易熬过了漫长的二十八个年头,他迫不及待地想马上飞奔到他们身边,想真真实实拥住等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想抱抱他未曾谋面的儿子。喔不,儿子都长大成人了,他早就抱不动了,自己真是老糊涂啦。

    也许抱不动儿子,应该有孙子可抱吧。假如儿子已成婚的话,唉!想到哪去了,先办要紧事才对,父亲后事总要先办妥才能想其它。虽然过去他恨自己的父亲不通情理,不过近几年他心里已没有恨,只有惋惜。惋惜他老人家没有福气含饴弄孙,没有福气让玉贞服侍他安养晚年。

    父亲并非不清楚玉贞母子的存在,他明明知道他们对他有多么重要,但却任由一个流着汪家骨血的孙子流落在外,直到临终之际才悔不当初,用最后一口气叮嘱他一定要接回汪家的后代;说完即呈现弥留状态,到今晚离开人世。汪健夫忖量着,该不该接回玉贞和儿子送父亲最后一程,可是他们如今还名不正言不顺的,怎好让他们遭受旁人异样的眼光呢?

    他决定还是不通知玉贞了,待一切事全办妥后,再举行一次隆重的婚礼,将无怨无悔等了他多年的新娘给迎进汪家大门。

    南下开首唱会的“杰”乐团,趁着白天空档移师至垦丁海滩,拍摄第三支MTV录影带。因为广大乐迷支持的结果,才有再一次的拍摄机会。原本只预定两首歌的MTV宣传,为了回馈歌迷的支持,汪杰只好不情不愿地接受唱片公司的安排,乘胜追击跑到南台湾取景。

    南台湾的骄阳晒得在沙滩上的所有人员发昏,苦等女主角不到的导演火气爆躁,动不动就大骂工作人员;而“杰”乐团的成员们却心情轻松地享受这难得的半天假。邵丕业和莫盧逮着机会便躲在沙地上打盹兼做日光浴,汪杰和唐昕亚则童心未泯地玩起踏浪跟打水战,全身都湿透了。

    “喂,他们怎么变得那么要好,真不习惯哩。”邵丕业微眯着眼问身旁的莫盧。

    莫盧头抬了起来,瞄一下又睡了回去,道:“怎么?你吃醋啊?”

    “呸!我吃哪门子的醋,只是不可思议,汪杰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令人刮目相看。”他到现在就是猜不透,是什么原因让汪杰改变。

    “这就要归功于我的……”莫盧一脸的骄傲自满,但话未说完又遭阻断了。

    “我才不相信是你的功劳咧,你说话像放屁一样,很难有人会跟着你”共鸣“的。”邵丕业反唇相讥,一脸难以置信。

    莫盧坐了起来邵丕业的手说:“人家话未说完,你就插嘴,到底是我说你听,还是你说我听呀?”

    瞧他气呼呼的,邵丕业也坐直了身,赔罪道:“算我不对,我道歉行了吧?快说啦。”

    “说什么?”他忽然记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邵丕业拍打额头,叹道:“哇!莫老头,想必你已七老八十了,记性这么不管用啦。”

    “什么七老八十,我还不到而立之年哩,年轻得很。”莫盧急着辩驳。

    “既然年岁不大,怎么没有脑袋呢?或者脑容量全装了肥油,秀逗了?”邵丕业以损贬莫盧为乐。

    “停止你的左讽右贬吧,我记起来刚才的谈话,不过本大爷现在不屑说给你听,你请自便吧。”莫盧再倒回沙地上闭目养神去也。

    “喂!莫管闲事的不管啦。”他直摇着那庞大身躯,但莫盧却不为所动。“你不理我了吗?那就没人理你喽。你看汪杰现在都跟昕亚一团,而你只剩下我耶。”

    “汪杰这无情的小子,要不是宛岚敲醒他昏庸的脑袋,他如今哪会和小唐处得那么愉快。”他还是将先前不愿说的给全脱口而出了。

    “谢啦,小莫,我终于明白事件始末和原由了。还是”已惘然“够厉害,能将棘手的麻烦给摆平,我真服了她。”邵丕业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

    莫盧忽地坐起来,一脸懊恼地捶胸叹:“我就知道上当了!你这个集卑鄙和奸诈于一身的小人。”

    “小莫,我是聪明机智的君子,还不够格跟小人一族,这宝座就让人先坐吧。”他大笑着站了起来,往导演那边走去,好似有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看见汪杰和唐昕亚相继往那儿跑,莫盧也只好不落人后地冲向前去。

    “导演,你一定要安排这样的情节?”汪杰眼见昕亚委屈的模样实在很心疼。

    “这首歌的意境配上这样的剧情是最棒了,听我的准没错,拍出来的效果肯定可以拿奖的。”导演信誓旦旦地鼓吹着汪杰和唐昕亚。

    “没有其他女主角人选了吗?”昕亚还在做最后挣扎,她实在很为难。

    瞧着唐昕亚犹豫不决的神情,导演又再动用他那三寸不舌企图说动她:“你放心,小伙子。这段画面才出现三十秒而已,没有人会认出你来的。”

    “既然这支MTV只拍我,那就等有女主角时再拍好了,何必急着在今天完成呢。”汪杰希望这缓兵之计能奏效,因为昕亚似乎快哭了。

    “你就这么小气呀!连自己团队的事都不帮忙。大丈夫能屈能伸,人妖都比你强多啦!”导演不理会汪杰的拖延战术,只对着无辜的唐昕亚发火。

    汪杰无法忍受导演拿人妖跟昕亚比,不觉也火大了。“我都说延后了,你怎么还如此咄咄逼人!”

    “请问汪先生,除了今天以外哪天有空呢?就算你有空,我手上还有好几支等着去拍,哪有时间了。”他并不夸张,现在歌手多出片量多,要拍音乐录影带的更多,所以稍有名气的导演全被预订光了。

    汪杰为之语塞,想到后天要到星马一带宣传和办演唱会,而新歌录影带要趁热推出,实在没什么时间可浪费了;但是勉强昕亚男扮女装跟自己拍相拥的戏,这真是强人所难。

    唐昕亚心中衡量轻重,与汪杰演对手戏其实不难,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女生;她担心的是自己一恢复原貌是否会被发现她根本不是男人,那等于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样,可不是好玩的。

    “或者到附近抓一个歌迷来和你拍,这样好吗?”导演见情况僵持着,只好出此下策。

    汪杰瞧看不远处一群闻风而至的歌迷,全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便摇头拒绝。“他们年纪不大,这样我会有罪恶感,拍不出你要的感觉。”

    “我来好啦!”莫盧站了出来,对导演推举自己。

    大家一看他的身形,通通爆笑出声,导演还是笑得最大声的一个。

    “你的勇气可佳,但你是所有人中最不适合的。”导演拍了拍莫盧的肩膀。“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这位小兄弟长得清秀,他扮女孩才有说服力。”导演还不死心,净是打唐昕亚的主意。

    结果所有人的目光皆转移至唐昕亚的脸上,有志一同地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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