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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江雪孤舟正文 第五章 帝都假日（五）：因父之名？
- 两人吃完午饭，又呆坐了一会，便开始向帝国大学方向走去。大学校园不大，原本是一个贵族的庄园和皇家园林的一部分，增建了部分建筑后具备了今天的规模。这里完全按西洋模式办学，学生只要考试合格，不论出身门第都可以就读，学校还对贫困学子给予一定补助。三年前得到帝君、太后和汉国公特许，包括帝国大学，帝国理工在内的一批顶尖院校获得了大量朝廷和皇室的资助，同时也得到了“除纠察违法外绝不干涉学校管理和教学”的许诺。这种罕见的共识使得大学得以迅速发展，一时间成为帝国思想的前沿。</p>
“很多人都只知道仝书茵，其实帝大还有很多名士和泰斗，校长范方鸣，国学大师季鸿鸰，我国的外文鼻祖游良堃，还有就是特聘的孔令鸿和宋竺初，每每听到这些名字，都会让人有种仰望大师的感觉。”闻着大学校园芬芳的兰花，曹永浜感觉时光在倒转，夏天一下重回暖春。</p>
“咳咳，对于没上过大学的小女子我，听起来怎么有种浓浓的优越感啊……”敏宁对着曹永浜撇了撇嘴。</p>
“谁叫你自己跑去打仗，然后又去使馆了？没读过大学的人生还是不完整的啊……现在提倡女子要才貌双全，在下觉得您可以考虑回去备考了。”曹永浜听得敏宁的玩笑，倒是得意起来。</p>
“别提了……据说大学要考算术，当年学这个的时候可没少挨老师的批评，完全搞不懂的东西……还有科学，背背书还行，那些个公式啊，定理啊，具体用起来就一塌糊涂了。”敏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若论学习，其实她的能力可以说是异于常人，大量的哲学、历史和政经书籍，她能够用比别人短得多的时间通读和理解，然而，对于数学和科学这类需要极强逻辑思维和解题能力的学科，她却学得极为吃力。为此，她没少遭到皇帝皇后以及太后的训斥，甚至连祖皓都曾多次无可奈何地宣称：“看来她是真的学不了这些……”</p>
“果然还是人好不如命好，命好不如爹好啊……”曹永浜看着这个根本没有丝毫愧疚感的女孩，“反正你有个好爸爸，怎样都不会饿死，我就不行咯。早上吃个早饭还被爸妈说了。”</p>
“哎哟哟，向来光荣正确伟大的曹将军也……哈哈，说你什么了？”难得听到曹永浜说家里的事情，而且从对方的眼神看来，似乎和自己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敏宁显得乐不可支。</p>
“这哪跟哪啊，还不是觉得我总是不务正业，书生气太重，都不会规划自己的事业和人生……”曹永浜嘟囔着。</p>
“我们这不每天都在规划吗？难道你觉得跟着我就是陪太子读书？……”敏宁拍拍曹永浜的肩膀，摇了摇头说道，“觉得我们家耽误你了？”</p>
“这个不敢，皇帝陛下的命令，谁敢不从？倒是有个事情想求您老人家……”</p>
“什么话啊，说得我朝如此专制黑暗似得。什么事情啊？”敏宁看着这个平时高傲沉静的参谋突然也低声下气地向自己提出请求，憨厚羞赧的样子颇像普国皇家豢养的狗熊乞求食物时的神态，心中不由得笑逐颜开。</p>
“呃……是这样的，我母亲，啊不，家母的父亲是原来陆军部的一个司长……”</p>
“喂喂，大参谋，拣要紧的说，上课快开始了！”看着曹永浜一脸尴尬的表情，敏宁忍不住要逗逗他。</p>
“啊，就是她老人家说，我外公的一个老同事的孙女人还不错，听说有我这么个人，想认识下……”被敏宁一吓，曹永浜的语速变得很快，双眼还极有节律地左右扫视。</p>
“哦哦哦，将军大人，终于有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作为你的仰慕者出现了啊，好事啊，恭喜哦，可是……你找我这是干嘛？虽然我女扮男装是还不错，但是久了也会穿帮的啊，再说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p>
“不是这个意思，是人家约的是今天晚上，据说家里人都会出动，所以，晚上我能否请个假？”曹永浜看着敏宁捂着嘴的表情，搓着手问道。</p>
“本来晚上也没什么事情，你就去吧，我自己找地方吃饭即可，我的安全不用担心。”</p>
“谢殿下，臣日后定结草衔环，以报大恩。”曹永浜很正式地鞠了一躬，反倒让敏宁笑得更厉害了。</p>
“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介绍个女朋友嘛，这么高兴，好像这几年工作害得你没人要似得。”敏宁突然止住笑，叉腰嘟着嘴说。</p>
“当然不是这么回事，只不过家里从昨天晚饭就开始唠叨，几年不回家，总得照顾下父母的感受嘛。”曹永浜倒是一脸平静。</p>
“好啦，去吧，反正晚上没事，也应该了，别像我那样，虽然16岁起家里就说要找个婆家，都是无果而终。”</p>
“再怎么说也谢谢你了，快上课了吧，我们赶紧过去找个位置。”曹永浜如释重负。</p>
当他们赶到教室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即将座无虚席。帝国大学的师生们对于自己喜爱的课程和人物，往往都会赋予极高的热情，在前一节课，也就是午饭前最后一节课下课时，门外早已挤满慕名而来者。很多人早早吃完午饭甚至不吃午饭都要尽快赶来占据有利位置，这里面多是在校学生或刚毕业的青年，甚至有30多岁被认为即将步入中年者。没上过大学的敏宁对占座这种事情毫无概念，单纯地认为上课只要按时到达即可，因为贵族学校里的座位都是固定的，学生也不过寥寥几人。而曹永浜是帝国陆军大学毕业，军校上课非常重视纪律和次序，每次都是学员集合后排队进入，按顺序就坐。</p>
“你们也别在这看了，教室里能听到就好，随便找个地方吧。”后面赶来的一名学生见两人东张西望，不得不提示他们尽快就坐，“趁现在还有座位，再晚点，恐怕站都没地方站了！”</p>
无奈之下，敏宁和曹永浜开始四处寻找空余的座位。幸运的是，边上靠门的地方还空出了两个位子，于是两人赶紧跑了过去。</p>
“好，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大学的课，要认真记录哦。”敏宁如同在贵族学院里一般，坐直了身子，拿出眼镜戴上。</p>
“哎，大小姐，你说来听课好歹带本书或者几张纸啊，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光凭听课你能记住多少内容？”曹永浜如同前辈生一般，教育着看起来顽劣无知的敏宁。</p>
“这就不知道了吧？话说我当年为了读书，眼睛都坏掉了……”敏宁摊着手说道，“要我说啊，学习不在于你记了多少内容，而在领悟，领悟，知道么，将军？没有这个呀，你那些个堆积如山的笔记，最后还不是要束之高阁？”</p>
“我看是你经常躺在床上看书才这样的吧？”曹永浜摇了摇头，“就你歪道理多，黑的都能说成白的！”</p>
“听课，专心听课，老师来了哦！”敏宁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感觉十分敏锐，很快意识到周围安静了下来。</p>
比起画像，仝书茵显得更年轻一些，留着盖过耳朵的短发，脸庞微圆，下巴微微翘起。配合着一套当下流行的改短帝国套裙，更显出她的高贵和超凡脱俗。</p>
“这就是典型的东方美人，鹅蛋脸，恰到好处的五官比例，就如同画师精心描绘的一般，再配上一颗美人痣，浑然天成，极有灵性。”像欣赏一件近乎完美的艺术品一般，曹永浜悄悄对敏宁品评着讲课者的美丽。</p>
“哦，这样啊，看来曹将军你也是很典型的嘛，除了眼睛小点，其他一切都很符合那个标准哦。”趁着众人鼓掌欢迎，敏宁对着曹永浜的脸指指点点。其实曹永浜所有的，不是那种公子哥或者风流才子的帅气，而是一副孤傲又睿智的军人面孔，敏宁有时候甚至会去想象他老了以后那副成熟稳重的相貌，这是让妻儿、上司和部下都极为倚重和信任的气质所堆积出的外在表现啊，所谓面有心生，或许说的就是这样的吧？</p>
“哎，你们两个，别吵了，上课好好听行不行！”旁边的一个女生似乎很不高兴，她扶正眼镜，拿出本子准备记录。</p>
很快人们安静了下来，讲课也随之开始，仝书茵留学期间攻读的是西洋文学专业，加上在国内的国学功底，因此国学课程可谓驾轻就熟。但与其他教师不同，仝书茵喜欢在授课内容中添加自己对人生和处世之道的感悟，因此经常被听课者奉为经典。</p>
“圣人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但古时又有毛遂自荐的传奇，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取舍呢？”仝书茵微微一笑，黑板上留下娟秀的字迹，“按我们以前的传统，男女授受不亲，但如果一个男人看到女人落水，则必须出手相救。我所说的选择，也就是这么个道理：要审时度势，不能拘泥于圣人某事某刻针对某事的具体言论，否则就是不合时宜。”</p>
“难得听到有人把圣人的东西解释得如此平易近人，果然是仙女下凡的感觉。”曹永浜有些陶醉地赞叹道。</p>
敏宁看着这个参谋如痴如醉的表情，只是会心一笑，没有说话。后面的课程很多也是讲这些经典，再辅以一些生活气息浓厚的解释，众人听得津津有味。</p>
“记得当年和我一起留洋的另外三个女生，她们都是才貌双全的新女性，在那边就是学校里的明星，回国之后也都不错，都嫁了很好的人家。”谈到现代女性的时候，仝书茵提到了自己的朋友们。</p>
“哦，原来还是殊途同归啊，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回来还不是去嫁人了？”敏宁突然不解地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找个好男人那么重要？”</p>
“你懂什么！女人是水做的，柔情万种，又天生弱小，男人理应照顾！好女人嫁了男人是男人的福气！”旁边的女生似乎无法忍受敏宁的奇谈怪论，不由得和她针锋相对，傲气十足的脸上，满是鄙夷的神色。</p>
“只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一辈子要倚仗他人？以结婚为目的来培养自己，这明显是歧视女性吧？”敏宁虽然听得出女生话语里的敌意，但仍旧试图据理力争。</p>
“你这种男人一看就没有责任感，靠不住！女人本来就是弱势，肯定得男人养了！你知道女人生个孩子多辛苦吗？这时候整个青春都赔进去了啊……”那个女生也继续教育着敏宁。</p>
“这样啊，很难想象有男人会为了一个孩子去找个动不动给自己脸色看的姑奶奶回去伺候。”不了解公主的人，都不会知道她是个口尖牙利，不留情面的人。</p>
“你这什么话啊！女孩子有点情绪是正常的啊，难道女人要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某个男的，然后年老色衰等着对方变心抛弃自己？”敏宁哪里知道，如今读过书的女孩子，都是从小在父母的呵护，老师的赞许，同学的羡慕和男生的追捧中成长起来的，哪里会容得有人对自己提出哪怕一点的不同看法？</p>
“以前倒好，至少养着还能尊重自己一些，现在呢？把男人当娇纵自己的父母的延续吗？一个人总是索取，还百般挑剔，怎么可能让对方对自己有一丝的感激和依恋？”敏宁也毫不退让，但为了不影响课堂，声音依旧压得很低。</p>
“我说你个小白脸，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和我出去！”女生旁边的男生本不愿搀和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但眼见自己的女友渐渐居于下风，拉不下面子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为后者出头。</p>
“上课呢，都少说两句！”曹永浜看势头不妙，希望止住争吵。</p>
“不行，这个人欺负我女朋友！不能就这样了，你说，你刚才是不是骂人了？”男生狠狠抓住敏宁的手腕，这个血气方刚又高大强壮的男人不是不善格斗的曹永浜和敏宁所能应付的。</p>
“赶紧拿开手！不然你会后悔的！”虽然曹永浜一再用力想拨开男生强有力的手掌，却根本没法撼动这个高自己一些的年轻人。</p>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后悔！这可是我们学校！”他怒吼起来，跨过不知所措的女友，将敏宁拉到过道上，曹永浜也被推了出来。整个场面让包括仝书茵在内的教室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默默地盯着三人，深深地为个头较矮的两个陌生人感到担忧。</p>
“手拿开！有话不会好好说啊，我又没有骂人，不信你自己去问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敏宁狠狠甩开那名男生的手，双眼透出的杀气，让曹永浜有些担心和她吵架的那对男女的命运。因为他从自己的观察中发现，公主不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也绝对是有仇必报之辈。</p>
“再说一次！说啊！”男生后退两步，侧过身狠狠地一脚踢向敏宁。</p>
后面的曹永浜不知什么时候扑了上来，一把抱住敏宁，转身用背部挡住了这一冲击，但强劲的力道仍把两人踢出几步远。</p>
惊恐之中有人想跑出去叫人，却被那男生喝住：“谁敢去？我爸是邱远！谁也别捣乱！看这个娘娘腔还敢不敢侮辱我女朋友！”</p>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曹永浜也止不住心头的愤怒：“你爸是谁又如何！天子脚下还容你撒野！有种你冲我来，你欺负这么个小个子算什么男人！”他摆出一副格斗的姿势：“老子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还怕你这么个毛头小子？！”</p>
“还挺横的，那又如何？我爸是谁都不知道，在帝都还想不想混了？今天打得赢我你还能多活几天，打不赢你就通知家里来收尸吧！”面对曹永浜誓死护主的姿态，那名男生更加怒不可遏，他脱掉外套，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此时，一道寒光从他的衣兜里闪出。经历过战场上残酷血腥的短兵相接，曹永浜看得出那是猎兵使用的格斗刀，神经一下崩到了极点。</p>
“啊……”没等那人用力刺出，他手上的格斗刀已经被飞来的石子打落在地，左手捂着手腕，看起来这突然一击不但力道强劲，位置也恰到好处。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无法躲避或者还手，只得紧紧捂住痛处大叫：“谁！”</p>
没等他再多久，一群穿着藏蓝色西服，腰间挂着佩剑和手枪的男子就闯入了教室，很快现场被控制起来，四个人按住那个倒霉的男生，其中一人还揪着他的头发。</p>
“大胆！敢在校园里如此放肆！还有王法没有！”面对这群不速之客，男生恶狠狠地骂道。</p>
“小子，欺负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再说了，你欺负的时候也得好好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啊！”为首的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用膝盖顶了青年腹部一下，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帝国语说道。</p>
“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邱远！有本事你们闹啊，看后面谁倒霉！”</p>
“邱远，切，那个教育部管学校的邱司长啊，为人师表怎么养出你这么个败类！”蓝衣男子不屑道，“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这可是帝国皇储，帝国公主唐敏宁殿下！”</p>
“啊……皇储，皇储不是女的吗？没想到……”人群显得比原来更为慌乱。而那个惹事的男青年则是吓得瘫在包围他的四个人中间。</p>
“公主殿下，在下内政部特别武装警察蓝衣队队长三杉晋二，奉命保护殿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蓝衣队长转向敏宁深深鞠躬道。</p>
“你是诺论人？也没什么，打不过大不了跑就是了，大庭广众打架毕竟不是体面人的表现，唉，现在天气热，动不动就上火吗？”看到有人及时来救，敏宁也如释重负，“不过我估计救兵也差不多到了，否则我的立场会比较尴尬。”</p>
“是，在下原本是诺伦浪士，后定居帝国，成为特别警察。”三杉的回答言简意赅，“殿下安好？”</p>
“放了他吧，他也是一时冲动。”敏宁不想事态扩大，更不想被别有用心者将此事谣传为自己仗势欺人。她止住了特工们准备将其逮捕的举动，而后转头对着那个男生：“你以为有个好爸爸很厉害是吧？都多大了，还像孩子一样拿长辈来压人。还有，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男生横行霸道的，都大学生了，还如此斯文扫地！”</p>
“是，殿下教训得是，我们不识抬举，言语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那男生和女友不住地对敏宁和曹永浜鞠躬。</p>
“走吧，这也不适合我们了，对不起，仝老师，打扰您上课了。”敏宁走到讲台跟前，向仝书茵行礼致歉，而后示意特工跟着撤离。</p>
就这样，敏宁和曹永浜短暂的大学之旅，被一桩意外搅得兴致全无，两人只得在特工们的簇拥之下，迎着学生们惊讶诧异的眼光，迅速离开了帝大校园。</p>
“对不起啊曹将军，是我太多嘴，搅黄了你的大学之旅。也谢谢你了，没有你挡住那一脚，我估计会很疼吧？”虽然经历过真实的战场，但敏宁却从来没有受过他人如此暴虐的对待，因此她心里也十分感激曹永浜。</p>
“谁叫我是陛下钦点的卫队长呢？帝国可以没有我曹永浜，但不能没有你唐敏宁。”对这件事情，曹永浜只是淡淡一笑，但后面代表的一切，却让他无法释怀，“今天的事情，让我更坚定了那个信念，我们的国家是有很多问题要改正了。你看看那个孩子，不过是个司长的儿子，竟然如此骄横霸道，要是你我只是一介平民，恐怕早都已经进医院了吧？”</p>
“到处都有这样不知死活的家伙，古时变法首立威信，现在关键的不是选举，而是要尽快强化法律的权威，所谓极刑而至无刑，只有让人心存敬畏才可能约束人的行动，否则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出现。”敏宁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也不由得感慨起来。</p>
“我知道你的意思，人不可能都有那么高的境界，所以需要法律的约束。只不过，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凡制度和理念，要想深入人心，都必须先让人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对了，那些特工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你有保镖跟随啊。”曹永浜突然想起今天冒出的那些蓝衣男子。</p>
“希望这次的代价，不要过于沉重了。你以为父皇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啊？一般军政要员和宗室成员都会有一定的保护，只不过为了避免招摇，所以都会在暗处跟随，一旦有突发情况立刻出现。”敏宁对此并不意外，“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准备下，比如带点什么礼物，女孩子最喜欢了。”</p>
“难怪你显得那么镇定。对啊，似乎是要有点东西送给人家，那她家人呢？”曹永浜疑惑地挠着头。</p>
“初次见面无所谓吧，给女孩子买就好了。反正有时间，我们去市场看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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