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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江雪孤舟正文 第九章 仓惶海防（下）
- 历史对于诺伦皇家海军提督，也是舰队指挥官的西川隆之助来说，的确有些沉重。诺人原本没有姓，只有贵族会在名字之前加上自己的领地或是称号。在新国家建立后，诺伦国为统计户籍，曾经大规模给国人赐姓。但姓氏的选择有着严格的等级和规定：贵族必须以自己的封地为姓，如伊川、西乡和朝日等等，武士和学者则以某种能代表自己家族品格或特点的名词或方物为姓，如谨忠、梅林、云飞等等，而平民的姓氏就没有那么多讲究，很多地方官员或是领主只是极为随意地在户籍登记册上写下某家的姓氏，而根本不理会它可能跟随这个家族直到天崩地裂，这些姓氏包括竹屋、本田、桑园甚至是鸟居、尻尾……对于出身名门望族的西川来说，王国的海军不但是强盛大国的基石，也是证明自己的最佳舞台。他不希望同僚，特别是陆军部那些对头们认为自己这个中将司令来自于祖上荫庇，因此才主动请缨，带着舰队在海上巡弋。</p>
数月之前，就在帝国发生政变之时，诺伦人接到了布雷塔尼亚密使送来的“武力阻断北方航线”的请求。夹杂着喜悦、疑惑和恐惧，这个北境王国的统治者们陷入了无休止的争论。他们当然乐于在洋人的支持下打击竞争对手，但近几年急速增强的帝国海军和东远公司船队，都不是国力有限的诺伦能轻易摆平的。他们害怕自己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换来的又是西洋势力的疯狂涌入，毕竟没有了战争和本土遭遇入侵的威胁，布雷塔尼亚商船很快又会活跃在世界的每一片海域。当然这种复兴唯一的前提是彻底消除他们的死对头腓力四世东山再起的可能，腾出舰队来对付东远公司遍布大洋的私掠舰。无论是腓力这只正在舔舐伤口的狮子，还是东远公司那群不时亮出尖牙的怪鱼，都不是布雷塔尼亚这只有些疲惫的巨鲸所能同时应付的。</p>
因此国王德仁才信心十足地提出了自己的价码：诺伦国向布雷塔尼亚订购的3艘大型战列舰最终得以交付，而这之前，后者担心诺伦国在北洋坐大而以种种理由拖延。此外，在战后的分赃中，德仁希望他的国家获得诺国的独占权，同时主导控制普国的罗津港和诺国南部的自由港广汉。布雷塔尼亚人没有犹豫，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帝国获得了胜利，这些条件自然没有实现的可能，而他们通过冻结公司财产的议案，就能拿到保皇党在贷款、关税和技术引进方面的优惠。即使帝国战败，他们也的确会因为诺伦人的条件和他们开出的商船运费遭受一些损失，但东远公司数百万金镑的资金会让这些损失相形见绌。</p>
“刚收到朗德恩那边的报告，据说他们还在犹豫。海上对峙已将近半月，或许那边早该有审议结果出来了吧？”曹永浜指着信上的日期问敏宁。</p>
“布雷塔尼亚人在知晓双方对峙的结果前不会有任何动作，”敏宁回应道，“反正钱在他们手上，而世界主要航路的安全和他们在我国的投资及利益在我们手里，双方微妙的平衡来源于北洋舰队这支机动力量，如果它被消灭，洋人大可以不理会外洋那些私掠舰，直接派遣远征军攻击我们的心脏。”</p>
“我们无需担心，”林怀衷放下书卷，“现在各方都把宝押在了我们和诺伦人的对峙上，对峙的结果将决定各方的策略。但总体态势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如果久拖不决，舰队无用武之地，那么万一神圣同盟此时腾出手来，那我们还是陷于不利的境地。”</p>
“只是胜算到底有多少？我听海军的人说，双方都没有实战经验，数量上我方又不占太大优势。”曹永浜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摆放的战舰模型说。</p>
“我们只有罗津一个船厂可以生产大中型战舰，加上经费捉襟见肘，扩充海军进展缓慢。而诺伦人又利用布雷塔尼亚的贷款追加了数艘战舰的订单，他们自己的船厂也在加班建造，如果对峙旷日持久，恐于我愈发不利啊。”敏宁想起了前几天得到的情报。</p>
“为何不直接攻击？”巴图维似乎对这段时间决策层在此事上的克制不甚理解。</p>
“对峙的海峡深度和宽度都不够，加上现在是冬天，水量处于低谷，而且如果发生战斗，一旦有船只沉没，或者战败一方孤注一掷在海峡自沉战舰，中型以上的船只都无法通过海峡进入外洋。”曹永浜向这位扎马将领解释道，“而这样清理起来就要耗费的时间，不见得比对峙要短，而在外圈拥有港口，甚至可能控制诺国的诺伦人，等于把我们封锁在了内海。”</p>
“看来除非把敌人引到宽阔的位置，否则还是我们吃亏……”巴图维叹道。</p>
“崔某倒是在跟踪民间舆情时，无意中录得一段对话。”崔辅颇有些神秘地低吟道，“据说有个游学士子，曾建议我军采声东击西之策，集中北洋舰队主力，直扑诺伦人建造战舰的要地星盾岛，此为攻其必救。对手闻讯，必会弃浪心而折返。”</p>
“竟有这等奇人！”龙佐感到十分惊讶。</p>
“且不说提此策略者来路如何，有何意图，单论谋划，倒是可行。”敏宁双手环抱思索片刻后说道，“只是全盘胜算，有一半在诺国公能否顶住诺伦陆军的猛攻。”</p>
“浪心城戒备森严，但兵力较少，诺军主力又在途中，若拖延日久，恐生变故啊！”龙佐担忧道。</p>
“老将军大可放心。”曹永浜接话道，“北洋对峙，名为诺人两家表亲之争，实为诺伦与我联盟之较量。对于诺国，诺论人最多忌惮其陆上防御，对其海军却从未在意。因此，只要我北洋舰队一有动作，诺伦舰队必会跟进。”</p>
“时不我待，若诸位无异议，参谋部就以这个，嗯，建言为基础制定计划。”敏宁的果断却使得军务会议敏感的委员以及龙丘的大小官员政客们猜测纷纷。他们不清楚，以公主的地位与智谋，怎会依赖根本不懂军事的内务部长崔辅打听到的只言片语就决定关系东方政治走向的一次决战？如果是敏宁早有成策，却为何要借崔辅之口说出？毕竟，这个声东击西的战略，无论谁提出都不会遭到反对。</p>
于是乎，龙丘的官员消息网和民间观察家们，便开始流传这样一种猜测：“唐敏宁将对现有的官僚和政治体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方法便是从体制之外引入如那位游学士子一样的干才，目的在于集中权力，并且打压可能对自己地位造成威胁的势力。”然而真相与结局究竟如何，那就是后话了。</p>
虽然屡遭破坏，联盟海军准备偷袭星盾岛的消息还是通过诺伦国在东夏北方的情报网还是及时把消息传递给了决策层，德仁国王和内阁都赞同陆军部提出的立刻出兵占领诺国的动议。不出3天，诺伦人新动员的3个师团5万军队已兵临浪心城下。虽然早有准备，诺国公仍被比自己剩余兵力多出一倍多的侵略军所震，连忙趁都城港口未被封锁前派出使节向帝国求援。</p>
“阁下，陆军登陆基本上结束了，但帝国舰队早就离开前去保护攻打星盾岛的海军陆战队，我方如此谨慎，是否有些贻误战机？”舰队参谋长黑岛直人少将小心翼翼地请示着自己的上司。</p>
“不，黑岛君，我当然也不愿意为陆军这些蛮人鲁莽的行径擦屁股，海军对王国有着比护航更重要的使命。”西川望着风平浪静的洋面，“但是东土有句俗语‘磨刀不误砍柴工’，根据情报，帝国舰队要先折向东南，和运载陆战队的船只汇合，然后才北上攻击星盾岛，因此我方有充足的时间赶到预设的战场。”</p>
“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p>
“当然不会，如果我的计算没有错误，我们可以在他们登陆以前成功截击。而此时，顺利登陆的陆军占领整个诺国不过是时间问题，这样只要诸君加倍努力，此战一胜，便可封锁鸟古海峡，我国必将获得北洋的绝对控制权！”</p>
“将军高明！我等誓死为王国效忠！”黑岛肃立鞠躬。</p>
“敏宁，诺国公求援的信使已经来第二个了，虽然我们兵力有限，但也得趁着港口没有被封锁，多少协防一下吧，否则浪心城丢失，后果不堪设想！”</p>
“你上次不是预计他们没有外援能坚持最少15天吗？”敏宁没有看信，“在这之前就能解决问题了。更何况，我们太热心的话，吝啬的诺国人不见得会给出合适的价码。”</p>
“万一海军输了怎么办？”</p>
“你去问前线你那个大学同学贺琰闵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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