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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不做好女生

正文 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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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宇宙关上手机,嚼着吐司,跟美里说:「我虽然很风流,但不下流,我对女朋友们都非常慷慨。」

    「噢。」

    「对女朋友都这么慷慨了,何况对老婆。」

    「你有老婆?」美里惊呼。

    宫蔚南不只头痛,胃也开始不舒服。

    郑宇宙笑看着美里。「老婆吗?很快就有。」

    美里听不懂,但宫蔚南听懂了,所以他不只胃不舒服,额头也开始冒汗。

    郑宇宙说:「费美里,妳愿意嫁给我吗?」

    「啊?」

    咚,大少爷突然身子一偏,跪在美里面前,哀哀恳求:「嫁给我?」

    「我?我?!」

    「我等的就是妳!」郑宇宙搓着手拜托:「做我老婆,我给妳幸福!」

    美里胸腔剧烈起伏,瞪着郑宇宙,郑宇宙等她答复,宫蔚南觉得肚子在抽筋,并且遍体生寒……

    然后,美里转头,看向宫蔚南,挑衅地对郑宇宙说:「郑先生,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你不觉得我这个女人老古板?」

    「噢!」郑宇宙好激动。「天晓得我正是被妳这美德吸引啊,妳知道在这世代,像妳这种女人多珍贵吗?美里,我爱妳,我深深深深深深深深被妳迷倒……」连用几个深,可见陷得有多深。

    哼哼哼,美里朝宫蔚南扬起一眉,胜利的表情。

    宫蔚南郁着脸,眼角青筋浮现。

    「美里,嫁给我好吗?」郑宇宙还跪着苦苦等她答应。

    「呕……」宫蔚南身子一侧,疯狂呕吐。

    这呕吐声,阻断美里的回答。

    「爸——爸爸——哇——不能死啊!不要你死……」阿威哭得凄厉。放学回来知道爸爸病了,他鞋也没脱就冲进房,扑到床上抱住爸爸,哭得惊天动地。

    美里将小人儿扯开。「乖,只是发烧,不会死的。」这么激动,万一气喘又发作怎么办?

    「可是他不看我,也不说话……哇,爸爸,不能死不能死……」

    「因为你爸吃了退烧药,昏睡了嘛。」郑宇宙被他哭到耳朵好痛。

    「他会痛吗?他为什么病了?是因为昨天照顾我太累吗?都是我害的啦……我这么大声他为什么都没张开眼睛?不要死啊,爸欸。」继续大哭。

    真爱哭欸,郑宇宙捣住耳朵。「只是发烧发烧,拜托你不要哭啦。」忽然,他看美里对阿威严肃道——

    「宫城威你看好!」美里将小家伙撑抱起来,指着宫蔚南,对阿威讲话。

    郑宇宙看美里语气沉稳,有种令人放心的力量,她对阿威说——

    「来,你摸摸这里。」她拉着阿威的手,放在宫蔚南鼻前。「是不是有呼出热气?所以你爸爸有在呼吸,有呼吸就代表活着。还有……」又拉他的手,去摸住宫蔚南左胸。「感觉到没?他的续。」

    「嗯。」阿威点头。

    「有呼吸又有续,表示什么呢?这件事的逻辑,代表他还活着,他没事,他闭着眼睛只是因为睡着了,所以你还要哭吗?要把爸爸吵醒吗?」

    「我不哭,我让爸爸睡觉。」阿威镇定下来。

    「好乖。」美里点头,微笑。

    女神啊!换郑宇宙浮躁了。对美里有条不紊处理事情的方式,大惊奇。在阿威歇斯底里的哭泣时,她表现得镇定从容,轻易安抚住小孩的不安。郑宇宙内心里也有个始终爱哭闹长不大的小孩性子,他心悸,神魂颠倒,非常也被她摸头。

    喔,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女神。而且,女神散发一种好怀念的气味,某种洗衣皂的气味……好像是南侨水晶肥皂。虽然太古朴,早落伍了,但却比任何香水都让他心动。

    美里细心照料病中的宫蔚南,虽然之前有争执,虽然讨厌他失礼的讲话方式,然而当宫蔚南呕吐,她好担心啊。帮他量体温,才发现他竟高烧到39。8,立刻喂他吃退烧药,换湿毛巾,忙碌到现在,终于他睡着热度也退了些,又安抚过阿威的情绪,全打理好了,这才跟郑宇宙到客厅休息。

    想着之前跟宫蔚南的争执,美里心不在焉,对着屋外的雨丝发呆。

    郑宇宙不时往她的方向看,他问:「妳是不是都用南侨水晶皂洗衣服?」

    「啊?你怎么知道?」十块的水晶皂,环保天然,洗净力强,是心头好。

    他深吸口气。「我闻到怀念的气味……我阿嬷也有这种气味,她最疼我,可惜她死了,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一想到她,我就……」他突然哽咽,眼泪从这花花大少眼角迸出来,真情流露。

    「你没事吧?」美里惊骇。

    「都怪妳,让我想到我阿嬷。」

    美里递纸巾给他。

    他抹抹眼角,叹息。「我阿嬷最讨厌我乱交女朋友了……」

    「那你就改啊。」

    「我没办法,我的身体很冲动,管不住的。」

    老天,这家伙讲话都这么直接吗?美里哈哈笑。

    他可怜兮兮地瞄向她。「不过,如果是妳,一定能管得住我。」

    「为什么你需要人管?自己不能管你自己吗?」多好笑。

    他呆住。「我嘛?好像没办法欸,不过我现在很喜欢妳,都怪宫蔚南打断我的告白,不结婚也行,先答应做我女朋友。妳知道我的背景吧,泽明集团我家开的,妳嫁给我,保证一辈子衣食无缺,过得很幸福。」

    「不可能,我对你没感觉啊。」

    「感觉可以慢慢培养,妳对我的背景应该很心动吧?那些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妳以后都不用工作,想买什么都可以,我还会给妳办金卡。」

    她摇头笑。「你说你交过很多女朋友,但为什么在感情方面还这么幼稚?」

    幼稚?郑宇宙茫然。

    美里盯着他说:「我不想跟一个不懂爱的男人结婚,你怎么会用你家的背景当条件,追女孩呢?难道过去你的女人都是看上这个?那么你太可怜了,除去你的背景,你这个人还剩下什么?而且,你的爱情也太容易变化了吧?刚刚才跟女友分手,马上想跟我结婚?也许你只是觉得新鲜。」

    郑宇宙听得讶然无语。「是这样吗?」他只是喜新厌旧吗?

    「爱情不能只是贪图新鲜,我想要的爱情,是那种半夜饿了,吆喝一声,就一起出门寻觅吃的,也许只是在路边吃碗清粥小菜,他会挟我喜欢的菜到我的碗里,我们也许没说什么,可心里都有一种安定舒适的感觉,那不是,而是找到伴侣的感动。你懂吗?你经历过那种感情吗?」

    听得郑宇宙都哭了。「我没经历过,妳有吗?」

    曾经以为有,曾以为是那个人,可是……美里黯然道:「我以为我找到了,不过,是误会一场……可是我相信,我还会再拥有那种感情。」所以下次恋爱要更小心,所以即使对宫蔚南心动,也不准自己浪费感情在有案底的男人身上。

    郑宇宙问:「那个人不能是我吗?」

    哈,更不可能是这个太少爷啊!她坚定地摇摇头。

    「我会努力成为那种人。」他唏嘘道。

    美里笑了。这大少爷,某方面令人讨厌,某方面却很天真,头脑简单,没办法讨厌他,可也真的不会去爱他。他那些条件,不能吸引到美里,她又花不了多少钱,也懒得逛百货公司,大血拼对她来说是折磨,每次到闹区,要是碰上百货公司周年庆,蜂拥的人潮,吓坏她,这样的费美里,哪需要那样的郑宇宙?不能互补,天壤地别,怎么共鸣?后来,他们聊起别的。

    美里想到阿威一听爸爸生病的着急样,微笑道:「他们父子感情真好,看了真感动。」

    「那当然,自从阿威被妈妈抛弃,就非常依赖他爸,大概怕哪一天爸爸也会忽然消失吧……」

    「阿威被他妈抛弃?」这跟她知道的下一样啊!「不是宫蔚南把妻子赶走的吗?」

    「哪是赶走?他们父子是被抛弃的。因为照顾阿威很麻烦,他妈当时又很年轻,难免……」

    「气喘而已,有什么麻烦?」

    啊,说溜嘴了。郑宇宙慌乱地强调:「对啦,是气喘,可是气喘就很麻烦啊,而且他妈那时候才二十一岁,大二生,想做的事还很多啊,怎么会想被小孩绑住。唉,宫蔚南就是不听他爸的话,搞到父子断绝往来,本来他念医学系,毕业后要是靠他爸的关系,进台大去当医生都没问题,结果他没念完医科就跟学妹结婚了……」

    美里听着,心中沸腾。原来宫蔚南是这样的人,而不是她以为的……美里内心震荡,好内疚,恨不得收回之前责备他的话,全收回来。

    「但是,为什么宫蔚南要那样跟阿威说?说是他把妈妈赶走?」

    「他想当坏人。」郑宇宙笑道:「他不希望儿子认为妈妈不要他了,他故意说谎。不过,小孩子有直觉的,那女人离开前,早就对阿威没什么耐性,阿威其实都知道吧……宫蔚南说是这样说,但阿威从来没有因为他说他赶走妈妈,就生他的气,阿威也从来不会想念妈妈……」

    郑宇宙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宫蔚南的事,美里这才知道,宫蔚南曾为爱疯狂,爱到不顾父亲反对。女友怀孕,坚持要留下孩子,选择结婚。两个年轻人,边读书边照顾小孩,有过许多快乐时光。医学系的课业很重,加上父亲因为他的不听话,断绝经济援助,宫蔚南为了让妻儿有更好的生活,中断学业,步入就业市场,直到妻子厌倦婚姻生活,加上儿子身体不好,妻子吵着要离婚……

    「没想到……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过去……」她好震撼。

    郑宇宙叹息。「就是啊,上天真不公平,宫蔚南不像我,他真的是很专情很顾家的男人,结果却是这种下场,妳说让不让人心寒?」

    铃……

    有人按门铃,打断谈话。郑宇宙去开门。

    「妈?」美里看见来人,怔住了。

    第八章

    王秋萍打量女儿借住的房间——

    花台摆满女儿最爱的种子盆栽,空气飘着美里惯用的洗衣皂香。被单折得方正整齐,床单洁净得连一根头发也没有。衣橱里衣服按颜色分类悬挂。东西收纳整齐,中规中矩。这里洋溢女儿的气味跟习性,看样子女儿住得很好,不想回家,她不要妈妈了,王秋萍一阵失落。

    美里端茶进来。「妈,妳最爱喝的乌龙茶噢。」

    王秋萍接下,啜饮着,打量近个多月不见的小女儿。女儿胖了,也精神些,不像之前失恋容貌憔悴。皮肤晒成栗色,头发更有光泽,看女儿健康,虽然放心,又有些不悦,难道在这比在家开心?做妈心里矛盾,辛苦拉拔大的女儿不要妈妈了?口气酸溜溜了。

    「很好嘛,没我们在旁边拖累,妳过得很好。反正爸跟妈都老了,只是妳的累赘……」

    「干么这样说。」美里叹息,跟妈妈一起坐在床沿,挽住母亲的手,发现妈妈瘦了好多。「妳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的,那时真的没办法面对姊姊。」

    「樱霞说,妳打算经营休闲农场,不回科技公司了?」

    美里眼睛一亮。「对啊,做农场太有趣了,妳知道吗?我现在知道怎么排种植表,还会做芦苇净化池,这里稻米养得那么好,是因为采用自然的——」

    「我现在没兴趣听这个……」她闭上眼,打断女儿的话,按住疼痛但阳。

    没兴趣?美里突然一股火大。「虽然钟叙跟姊的事让我很受伤,可是妳惮度才让我最伤心。我一直听妳安排,连工作都听妳的,可是妳有关心我的心情吗?之前我伤心,妳帮姊姊说话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梦想,结果妳连听都不听?没兴趣?妳只有空听姊姊的吧?我对妳不重要,既然这样,干么来找我?!」

    王秋萍错愕地看着女儿。「噢,不是,不是那样……妳开农场妳去,妈不反对啊,我没兴趣听是因为……因为妳姊——」

    「她又怎么了?」

    「美里……」王秋萍欲言又止,神色彷徨。

    「姊……怎么了?」美里突然有一股不祥预感。

    突然,母亲抱住她,崩溃痛哭。

    夏日清晨,天亮得早,五点多,晨光伴随鸟叫,唤醒宫蔚南。

    头好痛,他挣扎下床,进浴室冲热水澡,想精神点,出来又觉得头昏了,躺回床上。唉,睡了多久?好晕。

    有人敲门,那人开门探望。

    晨光中,他看见一张柔美笑脸,丽眸对上他的目光。

    「早啊。」她笑意闪烁。

    他微怔,一醒来,就看见她,美好得像在作梦。

    美里端着餐盘进来,宫蔚南撑坐起来。她将餐盘往他大腿一放,在床边椅子坐下。宫蔚南闻到粥的米香,她则闻到他身上干净的皂香。

    「你洗澡了?」

    「唔。」好饿。

    「乱来欸,昨天发高烧,一早就跑去洗澡,万一又着凉怎么办?」

    他看餐盘上有粥,一碟腌菜心,一盘肉松,一个荷包蛋。家常菜色,他竟饥肠辘软垂涎不已。

    美里摆好汤匙碗筷。「吃粥吧。」又看表,叮嘱他:「再十分钟要吃药了,现在快喝粥。」说着,又从口袋拿出便条纸,上面记着他几点吃药,注意什么,发烧时药放哪……

    这时,大家都还睡着,美里惦着他的病况,加上家里的事,一夜未眠,天未亮,就将早餐都备好了。

    白粥还冒着热气,暖熟的米香润泽他的心肺,这种家庭式关怀,使他陌生又迷惘。她唠叨交代着琐事,他竟好感动,他变软弱了?

    「记得,不要到外面吹风,还有,要是又发烧冰箱有冷敷片……」

    他抹抹脸说:「没想到我也会生病……」声音沙哑。

    「我也没想到有人可以烧到四十度,自己还不知道,你儿子吓得半死……」

    听她数落,他心头暖洋洋。一直抗拒别人的关心,把自己练就得如铜墙铁壁,认定只要有儿子陪就好,谁也不需要,直到……她来了。

    她瞪大眼睛骂他:「我会被你吓死,本来想开车送你到山下急诊,还好烧退了。真夸张,万一脑袋烧坏,看你儿子怎么办。」发现他不吭声,一直看她,她脸庞一热,话讲不下去了,低头理了理床单绉痕。

    「后来呢?结果怎样?」他问,记得病倒前「那件事」,醒来还耿耿于怀。

    「什么结果怎样?」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件事。

    「郑宇宙不是跟妳求婚?」

    「哦——」嘿,记起来了,一并记起宫蔚南病倒前,恶意的揶揄。哼,骂她老古板没人要。美里也不知怎么了,很无聊地瞎掰:「哦,别人都嫌我老古板,难得有人欣赏求我嫁他,你说我拒绝得了吗?当然答应啊——」

    「什么?!」他激动,身子一偏,碰翻了餐盘,一阵铿响,碗筷倾倒,热粥泼洒……

    美里及时抢捞碗盘,来不及,热粥倾到,她则滑了一下,狼狈地倒在他身上。

    怕她摔着,宫蔚南及时揽住她的腰,两人撞成一团,姿势还很暧昧。他躺着,她横趴在他的腰上,隔着棉被,她的刚好压在他腰部,脸埋在他的大腿上,手沾染热呼呼黏稠稠的白粥,一些白粥还溅到她的脸……好惨!

    宫蔚南惊愕地看着,画面太养眼了。她伏他腰上,那么的身体啊!害他病了虚乏的身体,瞬间,被退烧药制伏的热度,又再飙升。

    美里愣在他腿上,同时,感觉到身下的男性燥热,抵住的部位,勃发,充满力量。美里脸色爆红,慌慌抽身,他却突然拽她入怀,猝不及防,覆上她的嘴……

    她惊呼,口腹灌入他的气息跟热度。她晕眩,都怪环住她腰的双臂,铁般有力,她逃避不了,或者这只是她软弱的借口?她傻傻地让他的嘴,热烈地她的唇,她眩晕,双腿软弱。被他顶开嘴,舌头探入口腹,与她交缠,秘密吮住她的,然后,她呼吸被夺走,理智也被抢劫。

    他不断蛮横地缩小臂间距离,将她更贴近他的身体……在吮吻中,她身体紧张,大脑兴奋到白热化,呼吸急促,理智蒸发,在他强硬的怀抱中烦躁骚动,心悸发麻,她从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亲吻,宛如被电穿透……

    终于在她快要喘不过气时,他才放开她,结束很久的热吻。他黯着眼眸,凝视她润泽的唇瓣,怜爱地以拇指分开她的嘴唇,滋味太美好!

    他苦恼。「我不应该……」但又低下来,又贪婪地覆住那片唇,里头蕴藏叼蜜滋味,沉溺与她的舌头亲昵的好滋味……

    在他时而粗暴时而温柔的热吻中,美里颤着,恍惚了。

    宫蔚南紧搂着她,舍不得放开,强烈的欲求,使他痛苦,身体膨胀强硬,好想将她拉到身下做爱,那念头强烈得几乎要了他的命。

    而当他真的付出行动,将她扯到床上,压在她身上时,房外,响起脚步声,将迷惘中的美里惊醒。

    「有人……」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她紧张的神情,教宫蔚南意识到自己放肆了。他痛苦闭上眼,压抑快爆炸的,翻身,退到一旁,和她躺在床上,两人呼吸紊乱,低低喘着。门外,脚步声渐远,往厨房方向消失,很可能是郑宇宙起来喝水……

    美里剧烈起伏,身体,因没被满足的而浮躁着。

    宫蔚南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体也因为想要她的痛苦,被折磨着沸腾着。他笨拙地,默默地握住她左手。

    「那个……」他艰困地清清喉咙。「我劝妳不要。」

    美里扬起一眉,不懂他的意思。

    他气恼道:「不要跟郑宇宙结婚。」

    怎么还在想这个?她怔住,笑了起来。「我刚刚乱说的,我很清楚他不适合我。」读到他松了口气的眼神,害她有点高兴,揣想他不要她答应的原因……

    宫蔚南胀红面孔。「我……收回之前对妳的批评,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什么,可能是因为发烧了。」说完,松开她的手。

    松开时,美里一阵空虚。原来喜欢被他牢握的,他的手很大,有着因务农而长出的厚茧,被那样勤于劳动的大手握住,感觉很安心……

    他难得会道歉,她也有话说:「宫蔚南……」

    「嗯。」

    「说真的,一开始我很讨厌你。」她望着天花板说:「因为我最讨厌不负责任,没家庭观念的男人,像现在,到处长速食爱情,我真看不惯,大家随便高兴就在一起,碰到问题又随随便便离婚——」

    「我知道,妳不用这样强调。」他故作骄傲地制止,笑笑地,好像无所谓。她的暗示,他懂。她暗示她不会喜欢一个离婚的男人,唉,吻出后遗症了吧?自尊受损。他急着夺回主控权,自嘲:「放心,我很识相,不会天真到认为刚刚发生的事有多大意义,是我太久没碰女人,才冲动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么。」

    是这样吗?美里瞪住他。「我要说的又不是这个,但你这样说,还真是……真让人生气!」

    他纳闷。「不然妳想说什么?」她又叹息了,闷瞪天花板,忧郁的侧脸,令他很困惑。「到底要说什么?」

    美里觑他一眼。「我也要道歉。」

    「道歉什么?」

    「我以为你这个人很差劲,对女人很坏,但你不是。你明明是婚姻的受害者,为什么要故意伪装成加害人?」

    他震住,旋即失笑。「等一下,妳说得我糊涂了。」

    「是我误会你,以为你把老婆赶走,但其实你故意背黑锅,保护儿子,不让他伤心。你很伟大……」

    伟大?他低笑。「可以请问是什么让妳忽然改变,认为我伟大了?」

    「我知道你的过去了,好惨啊。」

    「谁说的,郑宇宙?」

    「唔。」

    咒骂一声,他气恼。「我就知道!」看样子得把郑宇宙抓来警告,混蛋,那年少愚蠢的事,真好意思到处帮他宣传?

    「听了关于你的事,才发现你是好人,宁愿被误会,也不让儿子知道他妈妈不要他了,我好感动。」

    他很尴尬,习惯被批评,忽然被恭维,反而不自在。

    「拜托,别再这样说我……」他玩笑地抬起右臂。「妳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没妳说的那么伟大,是因为懒得跟儿子解释才那样说,反正那种老婆我也不希罕,早就想离婚,她走了我还落得轻松,不知多开心……」

    那时带着病儿,签离婚书,一滴泪都没掉。讲得好潇洒是吧?可是,要命,这女人是怎样?直视着他,黑墨墨的眼瞳,专注的目光,好像将他看透,她看得他软弱,心虚了。

    在深深的凝视后,她微笑了。「我想你中毒了。」曾在防毒公司上班,费工程师指着他鼻尖,笑笑地说:「你、中毒中毒。」

    「胡扯什么?」他笑了,可笑容很快消失。她认真模样,害他笑不下去,被她瞧得冷汗涔涔。

    「还记得熊猫病毒吗?中毒后桌面图示就被改变……你好爱逞强,明明难过得要死,却爱摆着高姿态,死不承认受过的伤,不像我,烫个大爆炸头发泄。我猜你就是这样逞强,伤口才好不了。中大病毒,所以面目都改变了,明明很深情的人,干么装冷汉的死样子?根本不像你,那么不自然,不觉得很分裂?这样表演不累吗?」不承认受伤,拒绝解毒,像致命的癌,于内在蔓延,变成爱无能。

    宫蔚南听得胆颤心惊,这费美里啊,当觉得她蠢,她又忽然说出吓死他的话。

    「妳真的很会扯。」他还是嘴硬。

    「谁跟你扯,我最老实,有什么说什么。」

    「是吗?」老实吗?

    「是啊!」美里坐起,看住他。「现在,还要跟你讲另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宫蔚南看她忽然蒙住脸,不敢面对他。

    她闷道:「我其实想开农场,所以才应征你的工作。我一直偷学你的技术,还有经营方式……甚至偷抄过你进货的本子。」好惭愧,现在,他会怎样?发飙?踹她下床?叫她滚?她想象自首后的每种状况,就是没料到他——

    「……」他不吭声。

    令人窒息的沉默,延续很久,久到她忍不住,抬头从指缝间偷看他,咦?他竟然……在笑?他微笑着,眼中闪着幽默的光芒。

    「妳是说,妳记在笔记本的那些关于农场的资料?」

    「对,就那些……」等一下,她松手,露出惊讶的脸。他怎么——

    「我知道。」所以一方面被她吸引,一方面又气她,很折磨。

    「你知道?」

    「有一次妳把笔记本忘记在餐厅桌上,我帮妳拿回去,放在妳房间桌子上,妳竟然也没发现。」粗心的家伙。

    「那里面的内容你……」

    「我看过了。不看怎么知道本子是谁的?」

    「啊?!」好惊,但,还有更惊的。

    「既然妳说了,我也自首。」

    「欸?」

    「梨子的嫁接法,秀明自然农法,芦苇池做法,种植表排列方式,所有妳问的,所有我告诉妳的,全是错误的。还有,我故意将业务用的簿子放在客厅,内容都窜改了,条列的进货的店家,全是业界有名的黑店。」

    她狠狠倒抽口气。「你……你为什么……」

    「妳偷我的技术,我必须自保。妳想开农场,我怎么可能培育一个竞争者?我又不是疯了……」看她整个呆住了,他笑问:「怎么?说不出话了?」目光闪动,好柔声问:「刚刚不是说我人很好,很伟大?现在呢?」

    好可怕!美里答不上来。过去眼中世界,非黑即白,清清楚楚。好人、坏人,伙伴、敌人,一清二楚。从不知道,还有灰的,无法归类的。她单纯的眼睛,无法分辨面前这男人。他心思,比她复杂太多。那是多少历练磨出来的心机?太可怕了

    美里喘一大口气,诧异他竟还能笑笑地面对她。她心惊肉跳,想到那些资讯,都是假的,要是傻傻按着他教授的开农场,那后果……

    他沉声道:「如果妳真的去开农场,我给妳的那些方法,会让妳赔得很惨,加上妳没太多实务经验,农场一定倒闭。」看她面色惨白,可怜,都说不出话了,唉,这傻瓜。瞧她吓得,当初还呛他说自己是坏女孩。

    美里面无血色,觉得他可怕。她自作聪明想利用他,事实真相是,她被他愚弄了。她像勤力但无知的白老鼠,被关在设计好的小笼里,愚蠢地在塑胶圈圈里跑不休,自以为往目的前进,却不知在他眼中,只是在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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