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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不做好女生

正文 第 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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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呵呵呵。」

    「我爸很喜欢妳,你们可以结婚,我不会抗议。」

    「哈,你爸哪有喜欢我。」

    「我知道,我最了我爸。」阿威指着保温杯说:「你看,他喜欢妳。」

    「保温杯表示他喜欢我?」这逻辑新鲜。

    「很多肉桂粉,他给妳的咖啡加很多肉桂粉,他知道妳爱加很多肉桂粉。」

    「这代表他很细心,跟喜欢不一样。」小孩就是这么单纯。

    「每天,大厨都会给阿姨清理过的,要扔掉的种子对吧?」

    「嗯,有啊。」总是将要当厨余扔掉的种子,清洗晾干,放保鲜袋里送给她。

    「今天餐厅打烊后,阿姨去厨房看看,妳就会知道。」

    「知道什么?」

    「我爸喜欢妳。」

    嗄?这逻辑从何来?

    被阿威讲得好奇了。

    晚上,餐厅打烊后,美里溜进去,晃进厨房,那儿幽暗潮湿,充斥食物气味。她看见宫蔚南站在流理台前,水龙头哗哗开着,他不知专注的在清理什么,那温柔的神情,是美里没见过的。那表情使美里困惑,四下无人时,宫蔚南才流露出这种温柔的神情吗?

    水声哗哗,宫蔚南没听见美里靠近。美里停在他身后,踮脚,窥视,发现流理台放着专门丢废弃食材的桶子。

    宫蔚南拾起软烂的丝瓜果肉,两手缓慢地耐心地一一剔出种子,一旁还有清洗过的,放盘子上的南瓜子。知道美里爱收集种子,后来他就交代厨师将蔬果的厨余另外放,然后晚晚亲自来冲洗挑拣出种子。嘴上不说,但其实很喜欢美里的一双魔手,喜欢她能将一粒粒种子养成翠绿的一盆盆小森林……

    美里偷偷看着,已经够惊讶了,忽然,听见他说话——

    「给你们洗了澡,是不是很高兴啊?」

    宫蔚南对着种子喃喃说话,那模样,就像她平日也会对心爱的盆栽呢哺。这是她的怪癖,他怎么也一样?

    宫蔚南笑着对种子说:「你们要感谢费小姐啊,她会把你们养得很漂亮……我说你们真是走运了,要不是她,你们可是会跟脏臭的馊水在一起……」

    不小心窥见这么隐私的一面,美里慌了,悄悄后退,离开厨房,跑回住处。一路上,心头怦响,耳根。进房间,她背抵着门,眼睛瞪大,胸腔剧烈起伏……

    那是宫蔚南?那、个、温柔的男人是宫蔚南?!而且,他跟她一样?都对植物讲话?

    瞥见如顽石般刚强的男子,温情的一面,美里觉得如遭电殛,麻麻热热,而且慌。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袋烧烫,呼吸好乱,胆小地逃回来。为什么在夜深时,瞥见温柔的宫蔚南,要落荒而逃?震惊后,是一阵恍惚。

    房间昏暗,窗台花架上,种子盆栽,夜色中,亭亭玉立着。她摸住电灯开关,又顿住要开灯的动作。突然害怕,灯太亮,会将她的心曝光。侧身,软靠着门,瞧着屋外老树,白千层默然黑着。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原来那些种子,全是宫蔚南耐心搓洗干净的?都是他柔声哄过的?送来让她愉快种下的……为什么不直接拿给她?他不好意思吗?为什么不好意思?还是……难道……对她有意思?

    啊,蒙住脸,越想越荒谬。她扑倒在床,不准胡想……不,不准……越不准越想入非非……结果,她睡后,作了个诡异的梦。

    梦中,光天化日,她坐在窗前,浴在光中,安然地下种一颗种子。她浇水,看有机土墨黑,种子忽然膨胀迸裂,泥堆里,裸出一颗鲜红跳跃的心。

    奇怪,梦中,美里也不怕,徒手拨开湿土,挖出怦跳的心,捧在掌间,看它跳跃,感觉到它的震动,温热潮湿,贴着掌续,美里困惑望着……

    身后,有人怒道:「还我——」

    她回头,看见宫蔚南。

    他郁着表情说:「那是我的。」

    将心捧还他,他伸出双手——没拿走心,那双大大带厚茧的手掌,握住的是她的双手,和她一起感应续。她讶然无语,手中的心,胸腔内的心,都热烈跳动。

    她注视他,他也盯着她看,用一种哀伤的目光看着她。

    「妳为什么种我的心?既然种了,就要负责……」

    美里惊醒了,按住胸口,那儿,心咚咚跳着,在漆黑里,仓皇失措,六神无主。

    她听人说,梦是有意义的。是因为现实生活压抑住什么,夜里,才借着梦释放。美里不明白,是罪恶感让她作了关于宫蔚南的梦?还是……别的原因?

    炎炎夏日,烤得人昏懒。

    午后,日正当中,肥狗阿旺,仰躺在泥地上,玻а鄢ǘ牵谎艄夂媾穆访妫钟臣股ρ鳎丛侥ピ窖鳎瑺钦抛抛欤仆纯啵扑臁?br />

    苏飞雅焦躁地在木屋前廊来回踱步,骂着购物台客服。

    「为什么是黑色的?SHIT!明明跟你们要白的白色的!什么?还要二十天?喂,知道这件很抢手,可是我已经订成功了欸,是你们的错要怪我吗?莫名其妙,你希望我找律师告你们吗?什么态度——」她手中拎着快递来的CHANEL洋装,火冒三丈,为了送错的网购商品骂人。

    另一边,摊开瞪椅上,郑宇宙戴着墨镜,穿着花衬衫运动短裤,正躺着做日光浴。墨黑镜面,倒映两个追逐身影,跑来,跑去……在白千层树下穿梭奔跑,是一大一小的身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威拿着水枪追美里。

    「打不到就打不到,你跑太慢了啦!」美里跑给他追。

    「我打,砰砰砰砰——」

    「没射中喔!」

    「射中啦!抓到妳了!」抱住美里大腿,两人摔倒,阿威大笑,跟美里扭打。郑宇宙蹙眉,摘下墨镜,问女友:「雅,阿威这么激动不要紧吗?」

    「我不要灰色!要白色白色听见没有!」苏飞雅还在骂客服,突然,听郑宇宙惊呼。她转过头,看郑宇宙扔了墨镜冲出去。

    那边车皮上,阿威,面孔胀红,着。

    「阿威?阿威?!」费美里吓坏了。

    「唔……」小家伙抽搐,面色由红转紫。

    「扳住他的嘴!快!」郑宇宙吼。

    美里赶快照做,用力扳开阿威紧闭的嘴。

    远处,宫蔚南回来,他看见了,冲过来,推开美里,吼:「妳干了什么好事!」抱住阿威跑回屋内。

    宫蔚南将儿子抱入房间,踢上门,把大家关在门外。

    美里呆在门外,面色惨白,方才,宫蔚南那一吼,吓坏她了,她,喃喃问:「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不用去医院吗?」

    郑宇宙支支吾吾地说:「宫蔚南以前念医科的……妳放心,应该不会有事,他知道怎么处理。」

    美里蹙眉,感到奇怪,郑宇宙好像挺习惯的,像只有她被吓坏。

    「阿威为什么突然……」美里扶墙站,发现双腿不听话,一直。「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他怎么了?阿威是不是有病?他有什么病?」

    喔,这个苏飞雅知道,她听郑宇宙说过哩!「妳不知道吗?阿威他有——」

    郑宇宙暗掐飞雅。「气喘,是气喘病。」

    苏飞雅听了,奇怪地看男友一眼。

    「是气喘?可是,看起来很严重……」美里不解。

    郑宇宙说:「气喘就是会那样……」可怜的费美里,脸色惨白,吓得快晕倒了。他安抚道;「不要自责,这不是妳的错。我们去客厅坐,在这边紧张也没用啊。」

    在宫蔚南照料下,宫城威面色由青紫转为红润,一醒来,他就哭。

    「被阿姨看到了吗?她知道了吗?」

    「没有,她不知道。」

    「呜……丢脸了啦!」阿威涕泣,宫蔚南好雄。

    「乖,睡一下,不要哭。」

    「爸欸……」阿威抓牢爸爸的手。「对不起……」

    宫蔚南低身,伏在儿子的身上,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笨蛋,又不是你的错……真的,费阿姨什么都不知道,爸爸答应过你,就真的都没有告诉她,所以你别乱猜……」

    「我觉得阿姨好像开始喜欢你了,所以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的病……」要是知道,说不定会不要爸爸了。

    宫蔚南掐他的脸。「再费阿姨费阿姨的,我要吃醋了。」

    阿威闭上眼,紧张兮兮地提醒:「不能说,你答应我绝对不说的喔,不然她会跟妈一样跑走……」

    「你妈是因为爸爸才走的,傻瓜!」

    「爸,我要去动手术,我想好起来……让我去,呜……」又哭了。

    宫蔚南轻拍着儿子,哄他:「乖,等医生更有把握,爸一定让你去好不好?现在不要冒险,爸爸不能让你冒险。」

    宫蔚南心情沉重,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回诊。因为心脏结构复杂,医生虽然愿意动手术,但成功率很低,还可能丧命。他宁可选择药物和饮食控制,但癫痫和气喘却会伴随心脏问题时而发生。凝视阿威病容,做爸爸的心如刀割,应该让儿子冒险手术吗?但结果是他能承受的吗?

    「我不想每次运动会都不能参加,去游乐园也不能玩,体育课只能在旁边看,也不能跟大家打球……呜,我要跟别人一样,我要动手术……」阿威啜泣。

    「不行。」

    「为什么?我都不怕痛了……」

    但我怕失去你……宫蔚南铁青着脸,不愿改变决定。

    第七章

    一小时后,宫蔚南开门出来,美里还等在门外。

    「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

    她想进房看阿威,被他挡下。

    「不要吵他!」他吼,吼得自己都吓一跳。

    美里震住,怒瞪他,眼睛像在燃烧,脸儿因愤怒而特别明亮。向来温和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抿着嘴,气得。这一个多小时,从惊骇到紧张,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压抑的情绪也溃堤了。

    「宫蔚南,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有气喘病……」

    「气喘?」宫蔚南扬起一眉。

    「郑先生跟我说他有气喘。」

    「嗯。」是的,没他允许,郑宇宙也不好意思对外人讲阿威的病。

    费美里好气。「你应该告诉我他有气喘,我就不会跟他玩,让他太激动……」

    他凛着脸。「我跟妳说过了,我该死的在妳来上班前就提醒过妳,是妳蠢得忘记了。」

    美里倒抽口气,忽然情绪全爆发了,揪住他骂:「不是那样的告诉,你应该要说他的病,要说得更清楚,你告诉我应该要说应该要让我知道应该——」

    当她开始语无伦次,一连重复说出好几个应该,嗓音变得混浊不清,宫蔚南才意识到她是怕到崩溃了,他将她拉入怀里,在她痛哭前,搂紧了,低声安慰。

    「放心,都没事了。」她在他怀中发抖。

    「我好怕……」她膝盖发软,支持不住,瘫在他身上哭。「我以为……我害死他……」

    「嘘……他没事。」他轻抚她的发,任她伏在他胸前哭泣。本来气得想骂她,可是当她脆弱痛哭,他想骂的是自己。宫蔚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她哭到心乱如麻。「不要哭了……」多久了,他下再用这么温柔的嗓音跟女人说话?

    「对不起……你一定也吓到了……我真的很抱歉……」她不停道歉,内疚自责。

    她的泪水沁湿宫蔚南衬衫,泪水热热地濡湿他左肩皮肤,像有穿透力,缓慢地,一点一滴,渗暖到他的心房,瓦解筑起的围墙。犹豫了一秒,他突然更用力地抱紧,在双臂间,胸怀里,感觉活生生温热的费美里。沉寂已久的男性身躯,瞬间被滋润,一股柔情密意,将他缠绑。他情不自禁,脸偎近她的脸,胡渣找到她柔润的唇边皮肤,两张嘴唇,只差一厘就要触及,呼吸热着彼此,都急促,都……往对方靠近,然后……差一点点,一点点啊,他们几乎吻上了对方。

    睡不着……

    心乱如麻?为何浮躁?美里流汗,躺在床,瞪着天花板,想他想到脑袋发烧。她不停回想,被宫蔚南搂住的剎那,在他怀中,鼻问嗅到他的男性气味,他皮肤被烈日晒过,略带刺激的汗水味,混成阳刚的味道,沁入鼻间,螫伏在心底。现在天黑,那气味,又袅袅依依,从体内渗透出来……

    她辗转难眠,为什么宫蔚南能带给她这种刺激感?好像体内有什么不断扭紧,有什么需要,被满足,像有股力量,陌生凶猛的力量,伺机要冲破身体……

    从没有谁,给她这种刺激。

    好迷惘,思绪飘忽……寤寐中,有个坏念头,闪入脑海——

    想跨坐在他结实的古铜色身躯上……匍匐在那布满肌肉的胸膛……很饿地……

    「啊……」美里坐起,重捶枕头。这是贞贞的遐想啊?我怎么变得跟她一样色情?

    今晚的月亮,很色情。暗中一抹银勾,像在引诱谁。

    宫蔚南坐在走廊阶梯上吸烟。灯下,飞萤绕旋,找不到出路。屋前草皮,滚着银浆。宫蔚南凝视着,深深吸烟,恨烟草平抚不了内在的沸腾。

    差一点,吻了她。他不知道是庆幸没吻下去多些,还是遗憾没吻下去多些。思及此,很心悸。多久没抱女人?精力全发泄在工作,儿子就是他的全部,每天沾床就睡,不像今晚,失眠烦躁。

    当美里哭了时,当他拥住那温软身体。他的内在,强硬膨胀,敏锐得痛了。他搂她搂得很紧,身体好想这个女人,简直像个色情狂。她的发脚好软,热热的泪珠濡湿他的脸庞,她脸部皮肤,柔滑腻热,于是他想象他的指尖,也探入她深处的柔腻潮热……越想越发狂,被折磨,硬得像块烫熟的烙铁。

    为什么是她?他曾经自负地以为不会被女人影响了。他不再年轻,掌握得住。而且美里从不穿太女性化的衣服,从不在他面前做出性感引人遐想的动作,但为什么是她?激发出他的?

    好想撩高她发脚,吮住颈边皮肤,解开宽松的棉长裤,想象她大腿模样……丰映?或纤细?她身体有没有哪个地方藏胎记?她是不是恰好到让他可以轻易掌握……按住头,他低咒一声,不该抱她,抱出副作用。

    「睡不着吗?」郑宇宙也走出屋外,在他身边坐下。「有没有烟?」

    他们对寂夜吸烟,白烟飘散,两张俊脸,都苦恼着,眉头凛得紧。

    一阵沉默后,郑宇宙说:「阿南。」

    「唔。」

    「我郁闷。」

    「唔。」

    「忽然间……」

    「怎?」

    「低潮……」

    「早晚的事。」夜夜纵欲的人,谁信他真的会低潮?

    「突然,我对苏飞雅失去兴趣了。」

    「正常。不过有进步,这一次维持了三个月,不是三天。」

    郑宇宙的风流史,多如繁星,而被他爱过的女子,个个结局都似流星。灿烂,早逝,很快在他的世界消逝。

    郑宇宙颓道:「今天看她为送错的洋装发飙,我忽然觉得累了,她跟之前的女人都一样。」

    「嗯哼。」谁的错?谁叫他爱的全是那种虚荣女子。

    「刚刚看她躺在我旁边睡,我觉得很恐怖……我不能跟她过一辈子,我不能,我会完蛋。」

    「爱比死更冷……」好像有这么一首歌?宫蔚南无旋闻闲没事干的大少爷靠天,就随便乱接话。且慢,还没靠天完,大少爷还有下文。

    「但是,就当我躺在床上,睁着眼,唾弃爱情无聊,没有新意时,我忽然听见神的声音……」

    宫蔚南大笑。「神的声音?」神终于要跟堕落的郑宇宙传福音了吗?

    郑宇宙忽然无比虔诚,非常严肃地说:「我确定那是神的声音。」

    「喔,神说了什么?」

    「神对我说三个字。」

    「哪三个字?」

    「费美里。」

    指间香烟松脱,烫伤宫蔚南的手,宫蔚南却没知觉。他瞪着郑宇宙,神情复杂,好像「费美里」这三字,从浪荡子郑宇宙口中说出来,她就被玷污了。

    「真的。」郑宇宙很正经。「我感觉神跟我说了这三个字,费美里。」猛地,抓住宫蔚南肩膀,激动道:「过去每次恋爱到最后,都只是一阵空虚,我忽然警觉到,是那些女人不对。我好累,我家的温暖了,然后我不断、不断地,脑海不断浮现的,是费美里跟你儿子游戏追逐的画面,我越想越心动,原来……」

    郑宇宙站起身,手插腰,望着夜空,浪荡子开悟了。

    「原来我郑宇宙,需要的是费美里这种女人!她才是可以当我老婆的好女人,她会是好妻子好妈妈……」猛一回身,抓住宫蔚南双臂问:「所以我决定把她!你觉得呢?」

    砰——

    来不及觉得,宫蔚南先出拳揍他。

    稍后,郑宇宙躺在地上,掩着红肿的额头。「为什么揍我?」出手真重。

    宫蔚南走近,蹲下,俯视他,警告道:「听着,随便你怎么在外面乱,但不准碰我的员工。」因为这个揍好友?不,表面上狠着,心却很虚,完全知道自己在毛躁什么,只是不愿对朋友承认。

    「你的员工?」郑宇宙,坐起。看着宫蔚南,困惑了。「喂,她也是我员工吧?」我乃农场第二大股东啊!

    对呴。宫蔚南怔怔盯着他,想着还有什么借口阻止他靠近美里。郑宇宙轻浮,美里要是跟他恋爱,一定会再受到伤害,她不像那些拜金女,把爱情当游戏做交易,可是……

    「除非你也喜欢她,不然干么不让我追?」郑宇宙揉着额头。

    「随便你。」宫蔚南气呼呼吔回屋子里。

    郑宇宙起身,追上去,发现门拉不开。锁门了?他用力拍门。

    「喂、喂喂!」

    早上八点,阿威上学去。

    走廊餐桌前,宫蔚南和昆伯巡完农场回来,看报用餐。美里坐在一边吃早餐,两人经过昨日紧紧的拥抱,现在都有些尴尬。美里很认真地慢慢切蛋包,宫蔚南比平常更认真研读报纸头条。这是飘着细雨的早晨,白千层立在雾蒙蒙天气里,绿色头发,让鸟儿们躲雨歌唱,雨声滴滴答,空气湿冷……

    「呃……还要不要咖啡?」美里打破沉默。

    「不用了,谢谢。」又一阵静,换他忍不住,拿调味罐,问:「肉桂粉?」

    「谢谢。」美里正在斟咖啡,嗯,肉桂粉是不错的话题,她永不拒绝肉桂粉。

    他递来肉桂粉时,她不小心触到他的手。她僵住,他也感觉到她紧张,于是,两人更尴尬。他努力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不自在的气氛。

    「昨天睡得好吗?」该死该死!什么鸟话题,昨天睡得好吗?干脆问她要不要一起睡算了!他暗骂自己。

    「呃……」美里看他一眼,僵硬地笑着。「还好,你呢,有睡吗?」啊要命要命啊,什么有睡吗?废话,难道跟她一样失眠?

    「我有睡。」白痴,还认真回答咧。唉!

    「噢,几点睡?」荒谬,问这干么?唉!

    「嗯,差不多三点……」救命,聊不下去啦!

    但有诡异的情绪在流动,在闷烧,使这两个平日不聊也不感到奇怪的成年人,忽然卯起来非要随便乱聊什么才行,于是美里聊到最保险的话题上——

    「今天天气不大好。」

    「是啊,」还真的跟她研究起天气来了。「下雨了。」我白痴,真的白痴,白痴看都知道在下雨,说下雨干么?

    可是另一个人也煞有其事地复议,凝视天空。

    「是啊,毛毛雨。」

    「这种雨通常会下很久。」

    「是啊,可怜的白千层……」

    可怜的白千层?他愣住,转头望她。

    她也瞄向他,认真解释:「是啊,它们淋着雨,多可怜……」

    然后,都不说话了。他看着她,她也瞧着他,他忽然牵了牵嘴角,她看见了,她也咧咧嘴,然后她先哈哈笑开来了……而且,越笑越激动,格格笑弯腰,她自首了。「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哈哈哈……」

    他也是啊,他莞尔,也笑起来。这一笑,笑跑尴尬,气氛蓦地轻松了。他失神地望着她笑靥,她笑开怀,将那张平凡的脸笑亮,喔,他心头一阵暖,他仿佛嗅到面粉的香气,仿佛触摸白千层树皮的粉感,想象中,她代表这些,他好想好想更接近……这弄疼他,他目光忽然一凛,想起郑宇宙要追美里的事,他紧张,紧张到胃都抽痛起来。

    「妳……妳还会再去爱人吗?」

    美里被这唐突的问题骇住,他为什么想知道?

    她低头笑了笑,以指尖按住叉子尖锐的叉角。「也许还会……假如遇到不错的……」

    「是吗?上次伤得还不够吗?」还记得美里的朋友说过,她未婚夫抛弃她的理由是嫌她太闷。当然,宫蔚南不知道的是,背叛美里的,还不只她的未婚夫,还有她的亲姊姊。

    「噢,对喔。」美里揪住胸口。「那时真的很痛……记得吗?我还染了粉红色头发,烫了爆炸头,哈。」行为脱序,镇日只想使坏。

    「既然这么痛过,怎么还敢再去爱?不怕再痛一次?」

    「这种事怕也没用吧?」美里低头,脸趴在桌面,神情无奈,又很看开地,她拿出学理工的人的口吻,分析道:「这件事的逻辑就是……好像每次我在路上,看到种子就一定要带回家处理,种到土里。但平均百分之六十的种子都是坏的,不发芽的。可是不将它们种到土里,又怎么知道它是可以长成养眼的盆栽?还是,是浪费心力跟时间的坏种子?」

    宫蔚南心悸,深深凝视她,目光温柔深情。

    美里被他的目光看到晕眩,皮肤兴起一阵愉悦的颤栗,心头麻热。那深情的眼神,怎么可能来自一个赶走妻子的男人?她困惑了,在他注目下,呼吸乱,身……看他撇开报纸,身体凑近,他的暗影盖住她的面容,感受到他身力,美里身体绷紧了,小手握拳。

    他想做什么?她续如狂,又有那种感觉,他想吻她!他热热的呼息拂到面上,她闻到刮胡水味,混杂他的气味……她看出他逼近的双眸,目光在燃烧,她呼吸一窒……老天,他真的要吻她?要让他吻吗?吻了以后关系就改变了,可是,宫蔚南对女人不好,他对他前妻很……当下巴触到他粗糙的下颚,美里别开脸了。

    她拒绝的动作,教宫蔚南热情骤冷。然后,他心痛地听见她恼道——

    「说到爱的伤害,你不也狠狠伤过你前妻,我觉得你还满可恶的。」这男人不值得托付,费美里,清醒点,他不是会珍惜老婆的男人。

    宫蔚南眼色骤暗。「对,我很混蛋。」知道自己离婚,有孩子,条件不好,但自尊不准他示弱,反而更恶劣道;「费美里,跟妳领还真扫兴。」

    她抬起脸,瞪住他。「你讲话一定要这么让人生气吗?」

    他扬起一眉,冷笑,反唇讥讽道:「这样就生气?开玩笑的行不行?我总算理解妳未婚夫当初的心情了,这么老古板,我看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宫蔚南!」

    啪!巴掌声响起。

    不,不是美里打他巴掌,声音来自屋内。

    砰,门撞开,苏飞雅哭哭啼啼,拖着行李奔出来,跑下阶梯,跳上跑车,咻地消失。

    郑宇宙跟着走出来,这家伙,头发凌乱,右颊红肿,留着五指印,女友哭哭啼啼跑走了,他却在笑。看见宫蔚南跟美里,他白目,没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怪,大刺剠笑着过来,坐下。

    「好饿……」拿吐司,抹果酱,开始吃,大口嚼,看着他跟她,问:「干么?」

    干么?美里问:「你不追苏飞雅吗?她哭得好惨。」

    「噢,没关系,她马上就不哭。」

    「你怎么知道?」

    郑宇宙从运动裤口袋,捞出3G手机,打给苏飞雅,嚼着吐司说:「喂?宝贝,别哭了,明天汇五百万当分手费,来,笑一个好吗?」手机拿给美里看,手机里,飞雅对着手机萤幕狂送飞吻,果然不哭了。

    美里看着,讶然无语。世风日下,堕落堕落啊!

    郑宇宙说:「我虽然抛弃她,但算很有良心的抛弃喔。」

    一旁,宫蔚南太阳隐隐抽痛,按着额,有不祥的预感。果然,昨晚当郑宇宙说要追美里时,他跟郑宇宙说随便你,郑宇宙就真的随便给他看。

    郑宇宙关上手机,嚼着吐司,跟美里说:「我虽然很风流,但不下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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