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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海之皇

正文 第 8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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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这个苦啊!好不容易催发了家族传承中已经绝迹二百多年的神奇绝技“流波盾”,勉强挡下了莎琳娜几乎要了自己小命的一记“琉璃刃”,而且也确实体会到了这技巧的一点点神奇之处。可谁能承想,这“流波盾”居然成了一把双刃剑!这可以直接吞噬、消耗能量的“流波盾”,居然是既克敌,又伤己!那一团不停运行的能量团构成了一个好像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疯狂地吞噬、消耗着莎琳娜辛苦囤积的能量,而且仿佛带着无穷的吸力,以莎琳娜之强悍,一时之间竟然也挣脱不开!又仿佛犹如一盘“石磨”,一点一滴、一丝一缕地抽剥、消蚀着自身维系、支撑着这“流波盾”的能量,而自己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终止这个“黑洞”、这盘“石磨”的运行!悔之莫及!悔之莫及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脱身?本来莎琳娜就没有想要至秦公子于死地,而秦公子更没想过要把莎琳娜如何,可这造化弄人之下,俩人就这样被拴在了一根绳上丢到了火山口里!黑暗中,两个人隔着半个房间呆呆地你眼望我眼,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阻挡住越来越近的死亡的步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苦囤积来的能量一点一滴地流失,眼睁睁地看着维系着自己生命的精力精髓一点一滴地被磨蚀,却只能饮鸩止渴般不得不把自己越来越少的能量精力填补到这个似乎永远都不会消失、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去。两个人无奈地对视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沮丧、读到了无奈、读到了不甘、读到了绝望!正当两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几乎已经都要放弃的当口,忽然间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古怪波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什么方向满月狂潮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那波动当真是古怪之极,说不出的凌厉,说不出的狂暴,仿佛就像一次大当量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汹涌澎湃地疾掠而来!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震撼、为之波动!那种威势,那种吞天噬地般的震慑之力,简直足以让人心为之悸,简直足以让人神为之丧,简直可以让人胆为之摧!一股莫名的寒意自秦公子、莎琳娜、亚瑟三人的心底里蓦然升起,瞬间席卷全身,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激灵灵”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冷战,当真是心胆俱寒!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感到恐惧,但是本能地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可偏偏这铺天盖地令人胆寒的威势之中,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平和、说不出的和谐的节律,所过之处直如冰水浇头,又像无数只手指在按摩,几人身上、胸中的烦躁、混乱几乎瞬间就被梳理、平复,虽然身体上实质性的伤害和消耗没什么改善,但精神、意识层面的纷杂却得到了难以置信的平衡!这阵波动扫过,甚至连沉醉在地的莫妮卡都身体一阵,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一睁眼间,似乎刚刚的酩酊俱已尽去,眼神中一片清明,瞠目四顾,立时就觉察到了房间中的异样,微微拢神,正看到了窗前的莎琳娜和墙角的秦公子艰难的对抗,正看到秦公子手头那闪烁着诡异妖艳的蓝宝石般光芒的小小光盾,也正看到莎琳娜那青琉璃色的巨大光刃在这妖异的蓝光中消磨得越来越淡、越来越小!心中一凛,立时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危机和问题,毕竟莫妮卡可也是见识过不少世面的高手,再加上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争斗的经验何其丰富?可着整个儿组织里,除了那个暴戾的变态狂一样的疯子买合苏木和资历最久的久我山之外,根本就是无人可及的。一打眼,她就看出了两人胶着的症结正在那个诡异的小小光盾之上!虽然她的见识够高,虽然她的判断没错,但她那急躁的脾气却使得她的决断出现了偏差!莫妮卡根本就没来得及细想,冲着那困住了两人不能收手的罪魁祸首,那块小小的蓝宝石般的光盾劈手就是一击!本来寒冷入冰箱般的房间里霎时间暴起一股火辣辣的热流,一蓬火焰般耀眼炽热的“焱”的能量凝结出一只鹌鹑大小的火凤凰,激射而至!能量本身的炽热和急速的流动与空气的摩擦,带起了一声尖厉刺耳的锐啸!锐啸声中夹杂着亚瑟显然中气不足、透着惶急的惊呼:“莫妮!不可以……小心!别……”但他的提醒显然完了一步,眨眼之间,那小小的、但是却蕴含了目前莫妮卡最强力量的微型“火凤凰”已然穿透了充斥着房间的水雾清波般的蓝色光雾,准确而强劲地訇然扑在了那小小的光盾和青色琉璃光刃相接之处!莫妮卡的意思就是想以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依靠自己的力量强行将胶着的莎琳娜和秦公子分开。本来她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错,但是她却没想到那块小小的光盾居然如此地诡异古怪!这一下急吼吼地使好心,却让自己也陷入了这无底的泥潭,浑身一紧,连她这拉架的也被卷入了那黑洞般的能量漩涡!这一下,两个蚂蚱变成了三个,当真是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了。终究还是晚了!亚瑟强压下胸口的气血翻涌,扶着墙角撑起了身子,看着那红、蓝、青三色相接的能量团,一贯号称最能保持冷静的脑袋里一阵眩晕。这……这可怎么办?想要上前去解围?却怕自己也成了打狗的肉包子,达不成解围的最终目标不说,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就算以他的足智多谋,这是也只由束手无策的份儿了。亚瑟在这里干着急,秦公子却反而渐渐心神大定了!因为他已然隐隐觉察到,自从刚刚那神秘古怪的爆炸般的流波一过,自己手头桀骜不驯、不分敌我地疯狂吞噬着能量的“流波盾”显然起了些变化!先前混乱的运转渐渐趋向平稳,似乎隐隐约约地有迹可循了,狂暴的吸纳也渐渐趋向平缓温和,似乎居然可以控制了!心有明悟的秦公子终于心下大定,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按着典籍中记载的那几句毫不复杂的运使方法催动体内的力量,试图控制那显然还未全然驯服的光盾漩涡。却忽然悲哀地发现,自己体内囤积的能量竟然早已是油尽灯枯、贼去楼空了!居然连那最简单的控制程序都无法完成!居然会是这样?!秦公子热望满满的一颗心儿瞬间就如堕冰窟!满腔生的希望霎那间尽付流水,那一份失落,怎是一个“绝望”了得!恰在此时,莫妮卡一振醒来,不假思索地劈手就是一击!这看似莽撞徒劳的一击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暴戾的微型“火凤凰”甫一扑入“流波盾”的范围,立时就一如刚才莎琳娜的“琉璃刃”一般被那强大的吸力扯入了漩涡,但这次吸纳入来的能量却并未像先前那样全部被传导、发散到那不知所在的神秘空间中去,“流波盾”的神奇之处再现,却是留存了极其微小的一部分逆冲而回,撞入了秦公子和莎琳娜那早已虚如空竹般的身体内!本来莫妮卡那暴烈炽热的纯属“火”性的“焱”之力,同样是以“水”性形式能量为基础的秦公子和莎琳娜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化而用之的,甚至那样炽烈的能量都不是他们的身体可以承受得起的。但“流波盾”的神奇就在这里了,无论是先前莎琳娜至寒至阴、寒到极点的“凌”,还是现在莫妮卡这截然相反的炽热到极端的“焱”,一旦被那黑洞般的能量漩涡吞噬吸纳,转瞬之间就会被混融分解成为最原始、最纯粹、最平衡的原始形式能量,失去了任何一点鲜明的属性表现,然后就非常自然地被散发到不知去向的空间中去。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流波盾”这一点的神奇,莫妮卡那狂暴的“焱”,居然就能够为温和的秦公子、冰寒的莎琳娜所用,虽然借用到的那点儿能量弱得微不足道,但这个时候对于空虚困乏到了极点的秦公子和莎琳娜来说无异于久旱甘霖,而秦公子需要的,也恰恰正是这一点点引子!压垮骆驼的,是最后的那一根稻草。一根稻草可以压垮一匹骆驼的话,那这一点点细微的能量,足以使秦公子有机会扭转现在的困局,挽回自己和莎琳娜、莫妮卡的性命!得到了那么一丝细微却异常宝贵的启动能量,秦公子再不迟疑,他也实在没有时间再迟疑了,拼尽了所有,全力催发!正无计可施手足无措的亚瑟忽然间觉得房间里涌起了一阵奇异的波动,充斥满屋的水雾波光瞬间疾涌,一片蓝色汪洋般的宝光炬盛,直刺得他双目欲盲!心中大惊,暗叫不好,待要再做什么打算已然不及了!亚瑟心里这个恨啊!恨自己为什么就救不下莎琳娜和莫妮卡来!心中懊恼得无以复加,胸中郁闷无处宣泄,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身侧的墙壁上。饶是他不善体技,肉体强度一般,机械力量也不算出众,可就这一拳居然“砰”地一声,生生把那堵分隔客厅和卧室的红砖水泥的砖墙砸出了一个四十多厘米直径的大洞!尘烟弥漫,亚瑟蹙眉瞪眼、咬牙切齿,英俊硬朗的面孔都扭曲得变了形,一只右手兀自紧紧握拳,拳面上淋淋漓漓早已是鲜血如注了。那份痛心、那份懊悔,决不掺杂一丝丝的水分。毕竟他始终是以精神力见长的另类能力者,身体虽然经过了实验室的大量改造,但始终是无法做到像死去的本那样如人肉坦克般强悍的。这一下失神,情急之下发力砸墙,手上的骨肉立时受伤!倒不是亚瑟对这二位美女有什么想法,也不过是跟她们的感情有多深厚。虽然都所以一起从那人间地狱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虽然患难与共了这么多年,香火之情当然也不算薄,可却还到不了这种程度。实在是亚瑟所图者大,现时最需要的就是人手!就连穆图、那猜、本那样没什么特别厉害能力的二、三流角色折损了都心疼得要死,更何况莎琳娜、莫妮卡这样真正有用的高手呢?出师未捷身先死!多年的谋划一朝之间尽付了流水!恨啊!!谁能承想,盘算了多年的图谋还没实施,就在这个小地方深陷泥潭,连连地损兵折将!穆图崩溃了,那早在预料之中,虽然惋惜,那也是无法作想的事情,可是在想不到,连“力王”本、“蝙蝠”那猜都全然没什么代价地折在了这里,最离谱的,居然他们还都是栽在了一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手里,栽在了这一群根本连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真正的杀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警察手里!本来这就窝囊透了,谁知道现在,自己居然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更加重要的两个高手在自己眼前就这么完了!这,这还怎么搞?失去了这么多的臂助,自己的所图谋的事情又该如何进行?虽然还有其他的同袍可以一起干,但,又有几个能及得上莎琳娜和莫妮卡这样的力量?越想越沮丧,越想越失望,巨大的失落感紧紧地攫住了亚瑟的整个灵魂。正当他深陷于失望之中几乎难以自拔的时候,漫空的光波水雾一瞬大盛之后倏然顿敛,几声虚弱痛苦的闷哼传入耳中,然后就听莫妮卡柔腻慵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心有余悸的语气惊声喘息道:“什……见鬼!是什么东西?居然……居然这么可怕!”亚瑟倏地回头,惊喜地发现,不但莫妮卡没事,莎琳娜和那个险些肇成自己重大损失的秦公子也都安然无恙,只不过三个人似乎都已耗尽了力量,精疲力竭得像一滩滩烂泥般分别瘫倒在地。亚瑟只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大悲之后即逢大喜,激烈而毫无过渡的情绪转换使得专攻精神力量的他都有一阵阵精神难以为继的感觉。强烈的乏力感席卷全身,终于亚瑟也喘息着瘫坐在地。耳边响起秦公子艰难地喘息着的话声:“真……真他妈的……靠,差点儿翘了他奶奶的辫子!不……都……都别再打了,我……我有话说!”**********************************************************************徐起凤能量交换失控,灵境走火爆发的那一瞬间,某处拆迁得剩下一大堆烂尾建筑的住宅小区的一栋半边楼上,一扇还残留着比较完整的玻璃窗的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同时一惊跃起,奔向窗边!细雨渐收,夜空已不再那么漆黑如墨,但没有灯火的房间里却依旧昏暗不明。昏暗中,那个纤小的身影用她那清脆悦耳的童音轻声问道:“是……是什么?好奇怪的感觉……很可怕,但是……但是好像又很舒服……而且,而且似乎很熟悉的样子,是……是 他么?”夜阑人静,玻璃窗外沙沙的雨声伴着她清脆得像银铃般的童声,发出仿佛一串串宛如音乐般婉转悠扬的音节,突兀中透着那么和谐,宛如天籁,胜似仙音。那个长发飘飘的雄壮身影处,沉厚而磁性十足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奇怪,真的好奇怪!是他吧?可是……可是他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静流……难道……难道他居然跟早已神秘失踪了的静流氏有什么关系么?”那小女孩儿转回头来奇声问道:“静流……?大哥,静流氏是谁?我怎么没听说果呀?静流氏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么?”长发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轻轻一叹道:“唉,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等找回了你哥哥,咱们回家去,有的是时间给你说故事……咦?!!”说话间忽地像是又被什么东西吸引,忽地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越发稀疏的雨幕中去,那声惊“咦”声中,隐隐透着的是满满的惊喜和欣慰。那小女孩儿却忽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扯了扯他的那极不合身的砍袖式背心的下摆,怯生生地问道:“是……是不是她……是不是她来了?我……”长发男子抬手摸了摸小女孩儿那一头柔顺的长发,磁性的男中音里透着发自内心的欣慰:“呵呵,小丫头!你怕什么?应该高兴才对啊!你在这儿平平安安的比什么不好?她还能把你怎么样?她疼你、关心你才管你的呀……”**********************************************************************还是在那爆发的一瞬间,一个纤巧窈窕、正在螺蛳滩方向通往城里的公路两边的灯杆、树木间冒着细雨游鱼飞鸟般飞快地纵跃潜行,奔向城市的曼妙身影倏然一顿,一个转折之后落在了一根灯杆离地足有四米开外的杆顶上。夜色朦胧,细雨斜风,一个拥有着堪称完美身材的身影悄立杆头,飘飘的长发仿佛全然不受雨水影响般随风轻舞,下方背着的灯光映衬着一身闪闪发亮的式样颇为奇特的衣裤,居然颇有些像古装影视片中的夜行衣的式样,也说不上是什么颜色,清清的,淡淡的,似乎隐隐透着些蓝色,但居然更像是全然透明一般,轻薄软滑,灯光背后幽幽地泛着光滑的微光也不知道是什么衣料做成的。但是如果仔细辨查,就会发现,那“衣服”的“衣料”居然却是一层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手法凝结在一起的一层水膜!那“不料”,居然是用水来“织”成的!!沙沙的雨声中,一丝飘飘缈缈,直如箫管和鸣的天籁般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奇怪!太奇怪了!!厉害呀……真是厉害!怎么……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物么?倒是小看了他们了。嗯……不过为什么这种感觉……奇怪……”

    第十七章 红尘云路远

    风歇雨住,云散星流。大雨过后,完成了任务的云彩不负责任地四处飘散,弄得漫天都是乱七八糟、斑驳陆离、灰不啦叽的流云。虽然这些流云依旧把持着夜空中大部分的地盘,但毕竟再也难以一统天下了。朗月寒星,清风拂云。靛蓝色的丝绒般的夜空里,星星点点地点缀着稀疏的微星,冰盘般的皓月正当半空,奶油般匀净通透的月色皎洁明净,雨后的星空,虽然杂乱的云彩多了些,但却显得格外地清爽豁亮。可毕竟月色不是阳光,夜月下的远山近海、房舍景物犹如披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如梦似幻。如银的月光洒落到轻波微澜的茫茫大海上,狂暴后变得无比轻柔无的海涛泛射着粼粼的银光,涌动着无穷尽的神秘和梦幻。后退不远,跨过大约还不到五百米的滩涂和沙地,望海而建的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一个即将被城市吞噬而“消亡”的村庄,一个早已失去了“村庄”原有风情、还能够保留着的只有一个村庄名称的“城中之村”。不大的土地面积上,挨挨挤挤、鳞次栉比着一片片显然缺乏统一规划、确颇能显示着这村庄富足优裕的各式各样、风格各异、造型多样的三、四层小楼,正是华灯正旺、静夜未央的时候,几乎每一栋小楼、每一个窗口都亮着或黄或白的灯光,几乎每一个院落、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人影在进进出出、晃来晃去。雨后初晴,皓月当空。柔柔的月光下,点缀夹杂在村内小马路两边成排成行的泡桐树中的国槐、洋槐树上浓密繁茂的小小圆叶之间一串串小铃铛般的或白或黄或紫色的小花努力地探出头来。潮潮湿湿、清清爽爽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槐花香,为这酷热的仲夏之夜平添了多少令人心旷神怡的舒爽清凉,淋漓的大雨刚歇,空气中说不出的干净爽利,不单飞扬的尘沙早落,甚至连蚊蚋飞虫都不那么猖狂了。正是九点多钟,晚饭早罢、还未上床的时候,难得的雨后清凉,难得的满径花香,正是消暑纳凉的美景良辰。早些时候被大雨压在了闷热的屋子里一个多小时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们拎着凳子、端着茶壶茶碗、带着棋盘纸牌纷纷重新走出了自己的小院儿,走上了门前的小马路。早先被骤雨赶回了家的烧烤摊又在支了起来,清风花香中又添上了一阵阵引人馋虫的烤肉香、馥郁的孜然香。孩子们手里擎着满把油汪汪、香喷喷的烤肉串,一边啃着,一边践踏着路面上残留的些许积水欢快地呼啸着奔来跑去,满村子疯跑……好不容易刚刚清静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小街上,又再热烈喧闹起来。韩海萍脖子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拖了凳子拉着帅征腻意地靠坐在阳台上,两个人四条水葱般的胳膊齐齐地搭在阳台栏板上,眯起了眼睛享受着从前面不远处的沉沉大海上迎面吹来的清风,玩赏地打量着流云四散的夜空里疏朗有致的皓月繁星。帅征似乎是在微微地出神,英挺的俏脸上隐约挂着些失望,又有些恼火,还有些无奈,更有些长出一口气的轻松……既复杂又古怪,还有些落寞的……楚楚可怜?没错,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儿像“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嘿!帅征,这个号称“未来的优秀人民警察”、“未来的警界之花”,自来都是倔强、好强、果敢、坚毅,从来都是一副不让须眉的女强人模样,谁能相信、谁会想得到,居然在她的脸上也能够看到如此小女人化、如此弱女子化的表情?韩海萍侧头打量了她半晌,嘴角始终勾着微微的笑纹,眼睛里始终是笑意盈盈,终于“嗤”地轻笑出声,直起了腰身张开双臂双手互握,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腰板挺得笔直,挺拔健康的身姿现出曼妙诱人的曲线,凹凸有致的身材紧紧地抓住了提着暖瓶、端着茶碗和瓜子走来的高进军的目光,只不过,虽然已经明确了关系,但高某人终究还是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始终只是自以为很隐蔽地“偷看”。可韩海萍是什么人?那可是自小跟着张所长长大、他最钟爱的外甥女儿,比猴儿还要精的小狐狸般的人物!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傍着张所长这样一个“传说中”的高手侦察员,耳濡目染这么多年,纵然再不用心、再迟钝的人,对于侦察反侦察这类东西多少也总能有那么点儿收获吧?高进军那点儿欲盖弥彰的小心思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她?虽然知道他正在偷偷看着自己前胸的曲线,却也懒得理他。直到这个懒腰伸得舒服了,韩海萍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双手,然后恶狠狠地瞪了贼忒兮兮地瑟缩在一边的高进军一眼,冷哼道:“哼!看够了没有?没胆鬼!看人都不敢光明正大的,你说你还能有什么出息?挺大个个子,看起来也是一汉子似的,怎么就那么没点儿担当啊?那个死胖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可起码的他还有那么点儿狗胆子,好歹他还敢正眼瞧人!你瞅瞅你这样子,整个儿跟做贼似的!”高进军陡然间被韩海萍觑破了心事,然后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不留情面的抢白,弄得尴尬非常,差点儿就无地自容了。好在多亏了他跟那出名皮厚的徐胖子相处日久,或者当真也应了那句近墨者黑的话,脸皮的厚度居然比之半年之前大有增加,现在被大发娇嗔的韩大小姐当着帅征的面这样好一顿数落,居然还能站得住,居然还能端得稳茶壶茶碗,居然还能满脸堆笑,只不过那笑容实在是有些难看。被剥了层自尊的面皮的高进军尴尬地陪着笑脸,讪讪地嗫嚅道:“咳咳,那个……嗯唔,我……嘿,我是给你们送茶来的,这大热天儿的……咳……嘿呵呵……那个……那个徐胖也就是脸皮厚点儿,我……我横不能学他那样吧?难……难道你希望我也像他那样?那我,明天也坐到门口那马路边上看MM去……”进步!绝对是进步!这以前在韩海萍面前连大气儿都出不匀实的高木头,现在居然敢跟她调侃都咳嗽了,而且出口就不凡,张嘴就犯禁忌触霉头,好的不学,居然说要去学那胖子死不要脸的好色秉性!这胆子,恐怕当真不止是肥了那么一圈儿半圈儿的样子。这还了得?这还了得了?!这可不是反了天了么?!高进军话音未落,一朵白云挂着风声“呼”地飞向了他那张瘦得一塌糊涂的小脸,耳边传来韩海萍大发雌威的河东狮吼:“要死了你!你说你跟着那死胖子能有什么好处?看你交得什么狐群狗党!!”却是恼羞成怒的韩海萍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毛巾劈手丢了过来!说完了那话,高进军就知道不妙,三步两步跨到阳台上支着的小桌边,胡乱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闪,可毕竟身手太次,后脑勺儿上到底被那条湿漉漉的毛巾砸了个正着,高进军夸张地高声惨叫,更夸张地往前一个趔趄,“摔”进了阳台门,一溜烟儿地溜到客厅看电视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不是你说让我学那胖子的‘狗胆子’的么?这会儿又成‘狐群狗党’了!这什么世道,里外都是我不对合着。唉……难怪人家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诚不我欺,诚不我欺呀!……”“你说什么?!!你个死木头!你还‘子’了你还?你们家‘子’还曾经‘曰’过什么?”韩海萍的怒火积聚到了一定的水平了,高进军却在韩大小姐再度发飚前,逃命似的蹿出了房间,一头扎进了小客厅的破沙发里去了。阳台上,韩大小姐虎起了一张俏脸,看她摆得那架势,倒大有抄起小桌上的茶碗往那木头脑袋上丢过去的可能性。有他们俩人在身边这么个闹法,帅征还怎么可能毫无所觉呢?但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似乎正在怒火中烧的韩海萍一眼,眼睁睁地看着她抓起了桌上的茶碗,却依旧无动于衷,全然没有想要劝和拉架的打算。嘴角微微勾了个微笑的意思,又在转头纵目赏月去了。韩海萍握着那只茶碗比了又比,瞄了又瞄,弄得趴在沙发扶手后面的高进军一头的冷汗,一脸的心惊肉跳。作了半天的势子,终究那只可怜的茶碗还是没有丢出去,韩海萍叹了口气轻轻地放回了桌上,轻笑一声,道:“嘿……死小帅,你倒是真能忍心看着啊?万一我真的把这东西丢到那木头脑袋上你也干看着?”帅征这次连头都没回,直起了身子舒舒服服地往侧墙上靠了靠,随手取过一个茶碗,端起茶壶,缓缓给自己斟了碗茶,端起来送到唇边,轻轻地吹了吹,轻描淡写地道:“你爱丢不丢,关我什么事啊?那块木头是你们家的,忍不忍心的,跟我说不着吧?”原来这一番做作,却是高、韩俩人装模作样掉的花枪,看似热闹,却尽是虚头。一条毛巾倒也还罢了,可韩海萍哪儿真舍得把那硬邦邦的白瓷茶碗丢到高进军脑袋上啊?那可是人肉,茶碗丢过去还不马上开了?还真是帅征那话,这块木头,可是自己家的,别人不心疼,自己还心疼呢!搞这么多花样,本来也不过就是为了逗引帅征说话而已,这没经过排练的一出活剧在高、韩俩人配合默契的演绎下倒是没什么破绽,可帅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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