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折兰勾玉杏向晚

正文 第 15 部分阅读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事后向晚烫着脸篡兰勾玉怀里退身,脑中一时还有些空白,却是脱口而出:“第一次是我先主动的。”

    好像为了证明什么,宣告什么!

    折兰勾玉失笑,摸了摸向晚如绯的脸,道一字:“好。”

    向晚渐渐恢复神智,脸愈发烫了起来,慌地跳下,汲了拖鞋也不管折兰勾玉,一溜烟的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饶是恢复了前世记忆,她对这种事还是羞涩。她前世短短的一个生命历程,大半时间哟读书成长和一些吃喝拉撒睡的事,爱情方面单纯如一张白纸,并无相关经验。她法律上的合法丈夫相亲认识,只淡淡交往了半年,对她有礼而守矩。若不是领证回来遭遇车,或许那天晚上会有一刻。

    可惜她没机会体验。

    转念一想,又庆幸自己不曾体验。这样她才能将自己完完整整交予于他。

    第二章

    第二章

    有了这一个吻,窗户纸算是彻底捅破了。

    亲个额头亲个眼睛,你还能勉强说是安慰是心疼,亲亲嘴巴那就只能是纯洁的男关系了。

    最重要的是,折兰勾玉清寡了二十二年,如今被向晚一撩拨,便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比如此刻,晚晴阁的小园,向晚一袭杏红长裙,头发松松挽了个髻,神情专注地弹奏箜篌。这一幕则矣,但凡有个分寸的都该知道不应去打断。可是偏生有人控制不住自己,惊了半晌,又欣赏了半晌,一曲未完,硬是将向晚抱离箜篌,圈抱在自己怀里,细细亲个够。

    这人除了折兰勾玉,还会有谁?晚晴阁的一应嫌人等早被他遣了下去,阳三月,小园里无限光绻旎。

    “师父……”向晚软软趴在折兰勾玉怀里,声音里犹余一丝意乱情茫

    折兰勾玉松了向晚的发髻,青丝指尖缠绕,待得平复一些,轻道一句:“她身体似乎有些好转,姑母安排她来玉陵休养。”

    “好。”向晚脸微酡,淡淡道一声好。

    “小晚……”折兰勾玉心里却微微有些不平静。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陆羽雪的事。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其实他心中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不过从未跟向晚商量交待而已。而这一次,他开始尝试,虽然不惯坦白自己所有的心思与打算,但至少有了一句交待。

    向晚抬头,仰起脸看他,半月明眸清亮而坚定,脸上却有娇娇软软的甜笑:“总告对的,不是么?”

    除非他想将她金屋藏娇,没名没份的跟着他一辈子。他会么?不会!

    折兰勾玉如被迷惑一般,不由俯身又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暖暖笑道:“小晚是如何得知的?”

    他的心思,她是如何发现的?

    向晚蓦地从他怀里抽身,拢了拢微乱的及肩长发,就这没远不近的站着,挑眉看了眼怀里一空微微坐直身的折兰勾玉,淡然道:“不要通房丫头、不纳、不喝酒,师父真对表这么痴情,早该飞到兰陵日贴身照顾了。”

    世人都道才名天下的折兰公祖是个绝世痴情种啊。未婚身体抱恙,请了无数名医前往诊治,送了无数珍贵药材,不纳,洁身自好,多少媒婆上门说媒都不心动。两年来,这样的情况哪怕退婚另娶亦不为过,他却依然痴心不改。莫怪乎坊言有传言说玉陵君折兰公子实是断袖,不然身居此位还如此自爱,确实有些过了头。

    “还听说了什么?”

    向晚眨了下眼睛,咬了咬嘴唇,溜回箜篌旁,远远的喊一句:“莫前辈说,师父有下跪求他呢。”

    莫前辈号称怪医,退隐江湖多年,不仅医人方法怪,为人更怪。当初折兰勾玉求他下山,本以为他师父与莫前辈相交几十年,此番有师父的亲笔推荐,加之他双手奉上莫前辈心仪的医学秘籍,应该能将他请下山。结果然是。莫前辈谁的帐也不买,倒是收下了医学秘籍,却是不肯跟着折兰勾玉下山,还说不管谁介绍的,求他怪医医人,都得按他的规矩在他的破草屋前跪足一,最后折兰勾玉跪足了一,方将他请下山。

    这事,折兰勾玉当然不会跟任何人提了。不过莫前辈后来与向晚熟了之后,是当笑话说给向晚听的。

    也是从那时候,向晚忽然明白,折兰勾玉其实对她不只是一点点动心。

    这几日心情都分外好的向晚,得闲便去看金三佰。

    “不得了,看起漓光满面,可是心动了?”金三佰眼尖,恋爱中人的光彩,她是一眼便瞧个清楚明白了。

    “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恢复前世记忆的向晚也不是吃素的。

    金三佰神情一垮,往向晚身后左右探了探。

    “你等人?”向晚眼尖,故意点破。

    “哪有!”金三佰连忙挥手否认,看到向晚不置信的眼神,忙又加一句,“最近着实太平,我想着怎么就没人上门找麻烦呢!”

    话音未落,忽地涌进烂几个乞丐,向晚忍着笑看着金三佰打发了他们一些吃的,飘过一句:“他有点麻烦,晚几日才能到。”

    “什么麻烦,他有什么麻烦?”金三佰简直以飞的姿势扑过来。

    向晚笑,摇了摇头,道:“具体我也不知,你还说没想着他。”

    金三佰迅速镇定下来,仔细看了向晚表情,松了口气。

    也不知结的什么冤造的什么孽,自从上回下药整他之后,心里好像有了些牵挂。后来青楼的事,向晚被足,乐正礼连替向晚送信给她时,字字句句都是对向晚的关心坦护。再到向晚坠马出事,她看到他日日相守,那种自责内疚,那种实实在在的关心与心疼,竟让她着了魔似的,有些喜欢上这个人。再不承认也没用,就像刚才,得知他有了麻烦,不由就有些担心。

    或许经历越多,看得越多,便越对乐正礼这种单纯的个羡慕不已。他的单纯,他的善良,以及他对向晚的那份毫无保留的关怀,都让她心之向往。

    当然,他的散财是个例外。

    “到时候陆羽雪也该到了。”

    “什么?”金三佰倒比向晚更激动,一下子从乐正礼的魔障中恢复神智。

    向晚笑,斜了她一眼,嗔道:“你急什么?终究是要碰面的。”

    金三佰摇头,只得叹一句:“小晚,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心。”

    向晚垂眼,淡淡的笑。

    “既然你都不担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放下心来了?”金三佰拉着向晚的手,一时有些鼻酸。这三年的时间,她与向晚日日相处,她看着她受了许多的苦,忍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却从不吭声,从不流泪。她那么瘦弱,又那么坚强,思念与惶恐,不安与害怕,她陪着她走过这一程,努力让她看到希望,努力让她快乐开朗。而现在,她看到她的希望,看到她的快乐,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经历过这一些的小晚,应该得到她的幸福,从此平安喜乐。可是她又知道她还需经历另一些,面对另一些风雨,才能真正拥有她的幸福。所以,她总会不自觉的悬上一颗心,哪怕这一刻的向晚是笃定的,她还是放不下心来。

    “是。”向晚反握住她的手,暖暖道,“从现在开始,你也要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

    金三佰哂笑,扯开话题道:“对了小晚,我们的城主大人可是真的有断袖之癖?”

    乐正礼的事只是她一厢情愿,是她的一个小小的感情寄托,她并不曾想过能真的有什么进展与发展。年龄的差距、身份的差异……一切的一切,重点在于乐正礼的心从来都只在向晚身上。

    “你说呢?”

    “传闻也不会空穴来风啊!”金三佰半捂住嘴,凑近向晚,作神秘状,“二十二年真这么清寡,你说会不会真有断袖的爱好呢?”

    “割舌头。”向晚斜了她一眼,拿起身前的茶杯,平平静静吐出三字,轻喝了口茶。

    金三佰半捂住嘴的手连忙整个的捂住嘴,半晌才去掐向晚:“有异没人,我也不过是听了这样的传闻,有些好奇罢了。”

    “谣言止于智者,三佰你越活越回去了。”向晚避开身,神平静。

    “哎呀,你个小丫头,一说你心上人,还真是六亲不认。”金三佰追打。

    向晚不莞尔,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躲避,着着实实让金三佰抓个正着,笑道:“他是礼的表哥,到时候你们可是一家人,现在这种时候你不帮衬着点,竟还好意思一起凑热闹!”

    金三佰秘抱住向晚,也不恼,只跟着笑道:“我不管,小晚你若成了城主夫人,可得特许我这三佰楼百年免税赋。”

    向晚也不接话,自顾让金三佰搂着,盈盈笑。

    第三章

    第三章

    率先赶到玉陵的,还是乐正礼。

    恰这日向晚邀请金三佰至折兰府吃饭。出于对金三佰这三年来对向晚的照顾,折兰勾玉既往不咎,亦很是客气。

    三人甫入席,刚一起筷,便闻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小晚,小晚,小晚……”

    在座几人莞尔,来人不是乐正礼还有谁!

    “小晚……”乐正礼在门外止步,情怯。三年未见,他害怕那一场意外在向晚身上留下永远抹不去的印迹。

    “正好赶上,先吃饭吧。”向晚起身,吩咐下人添双碗筷,示意他入席。

    “小晚……”乐正礼身形未动,视线跟着向晚,确定她的好与坏。

    “我很好,这三年,劳你和师父担心了。”向晚笑,明媚动人。

    三年未见,两人皆有不小改变。乐正礼今年已是十九,受封三年,接管封地礼正城的一切事务,早已不是当初的青涩少年。眉目英挺,倒也俊朗,举手投足的贵族气质,让他看起来沉稳老练不少。

    想起三年前发生的那场意外,两人感叹之余,心里又都生出一种感动。向晚虽然依旧不肯叫他哥哥,不过这一刻他亦明白,在向晚的心里,他乐正礼从来都不是路人甲。

    聊天叙旧。向晚虽然还是有些沉默,又与以前不同,有问必答,面上有笑。

    本以为乐正礼与金三佰又会八字不合瞪眼斗嘴,却没料到乐正礼知闻金三佰这三年来的付出,诚心实意的表示感谢,并对当年她对自己骂中带训的那番话表示感谢:“金掌柜不愧年长几岁,当初那一番话,于我真是醍醐灌顶,至今心中甚为感谢。”

    短短四字“年长几岁”,一下午白表现了。紧要关心,乐正礼还是欠了些火候。

    金三佰暗骂一句“楞头青”,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顺势道:“确实年长,既如此,你不如叫我算了,以后也好多些醍醐灌顶的机会。”

    “醍醐灌顶”四个字,金三佰说得咬牙切齿。

    “也好,三佰在上,受小弟一礼。”亲人面前分外单纯的乐正礼又楞头青了一把。在他心里,金三佰能如此待向晚,他又一向拿向晚当家人,道一声无可厚非。

    金三佰简直气得晕厥,觉得自己压根没救了,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不开窍的人,前景一片黑暗。气闷之余,便借故告辞了。

    “小晚,这三年你都躲哪去了?我和表哥快将风神国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你。”金三佰一走,乐正礼便问起了“正事”。

    向晚笑笑,并不回答。

    这个问题,此前折兰勾玉也问过,她也没有说答案。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不想再提及。

    乐正礼如今已与折兰勾玉一般高,毕竟习武出身,身形又比折兰勾玉稍魁梧了些。此刻他站在向晚跟前,比向晚足足高了一个头,剑眉微蹙,看着向晚,却是恢复小时候的微涩,伸手,半晌之后终是放下,有种孩子的讷讷:“这三年,小晚吃了很多苦吧?”

    乐正礼依旧自责,一切只因自己少不懂事。

    向晚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主动给了乐正礼一个拥抱:“一直都是我应该说一声谢谢,因为一路过来,只有你最纵容我。那次是意外,更是我的任,别再自责了。”

    折兰勾玉对她的好,其实还是有个原则的。他为她改变的同时,亦有自己的一个打算在里面,比如与陆羽雪的订亲。只有乐正礼,才是一直纵容包容她所有的。

    “小晚……”被她的这一个举动,更是被她的这一番话所感动,乐正礼有一刹那的不知如何反应,待他伸手准备回向晚一个拥抱时,怀里一空。

    折兰勾玉站在向晚身边,伸手握拳至嘴边,作势轻咳几声,淡淡道:“小晚说说这三年经历,我也很想知道呢。”

    于是向晚站在一边盈盈笑,又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这三年经历,又让她如何开口?她知道他们有好奇,但这一段经历,说实话,她也不想,亦有些害怕再回想。

    在向晚看来,乐正礼该是改变许多。他已具备一个侯君需具备的一切,看上去成熟亦沉稳,可是不知为何,面对她时,总会一不小心回到小时候。一样的动不动胆红,一样的不善言辞,一样的被她欺负。

    “正式受封后,忙了许多吧?”晚饭之后,折兰勾玉有事忙,向晚拉着乐正礼聊天。

    “习惯了就还好,不过人被绑住了。”他的笑和折兰勾玉又不同,折兰勾玉是谦谦温和,乐正礼笑起来却是爽直热烈。

    “那你这样急急跑过来没事吧?”

    真的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中午这样意外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风尘仆仆。她杏开回来,他杏落赶至,玉陵与礼正的这一程,看得出他的心切。

    “没事。”他嘿嘿一笑,又有些孩子气的生涩,“每天面对那些人处理那些事都烦了,正好可以出来透透气。”

    向晚想到折兰勾玉,不知他心里,是否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小晚你真会躲,我们这几年找你找得辛苦,特别是表哥……”话至一半,却蓦然停下。

    其实她亦想得到。从老管家的那句“用兼压着”,便可以预见他当时的心情。这样一个看似永远一副好脾气的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形。

    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是么?三年分别,不管各自遭遇多少,结果总归是好的。

    乐正礼因有事,匆匆来,又很匆匆的走了。走的时候,去了趟三佰楼,才回的封地。

    没过几天,陆羽雪便也到了。

    兰陵位于金陵西侧,离玉陵又远了些。本来快马加鞭四五天的路程,不过陆羽雪的马车很大,她身体虚弱又是躺在马车里,悠悠过来,倒用了十余天才至折兰府。

    陆羽雪被人掺扶着下马车,折兰勾玉自是做足了功夫,亲自出府迎接,又作关心状:“小雪累了吧,身体还没大好,真不该这么舟车劳顿的。小雪先回房休息,等下我再来看你。”说完也不等陆羽雪说话,转而命人扶她下去。

    向晚站在一旁,对着陆羽雪施施然一礼。

    陆羽雪看起来倒真的不太好,两个人扶着才能下地,脸苍白,脸也不似几年前那般丰满圆润,而是削瘦,削瘦到那两个深深的酒窝也几乎不见。她看到向晚,明显一怔,无奈身体委实虚弱,赶了十余天的路,又被下人扶着走,一时两人也没说上话。

    “她这样,也很辛苦。”看到陆羽雪这样,向晚难免唏嘘。

    陆羽雪其实也是无辜的。

    折兰勾玉不置可否。看着所有人都退下,方轻轻环住向晚。

    她还能保有这种善良与单纯,真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向晚轻叹一句,“希望她不至于连命也丢了。”

    恢复前世记忆的向晚,在三年避隐的日子里,听金三佰说了许多风神国的事,包括三大家族的种种传闻,加之她回来之后的有意打探,其实折兰勾玉的心思她已隐隐猜到。她无权去指责折兰勾玉的所作所为,这不是一个法制的社会,在封建皇权的时代,处于折兰勾玉这样一个位置,他不骄奢逸,不滥杀无辜,还能有这样的秉,其实已经足够。

    “放心,她毕竟是族亲。”

    声音轻轻柔柔,在向晚头顶上方低回响。向晚偎在折兰勾玉怀里,浅浅笑。

    陆羽雪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几天吃饭都没出现,折兰勾玉每日里抽时间去看她一次,向晚基于礼貌,也偶有跟去。

    九岁那年,折兰勾玉成人礼上,两人唯有的一次见面,已经是六年以前的事了。当初那个刁蛮任的大,不知是久病的缘故,还是脾气已经大变,如今看起来温婉许多。

    其实向晚又何尝不是。陆羽雪看着静静跟在折兰勾玉身边的向晚,心里的震惊大过向晚。成人礼的那件事,她讨了个巧,向晚挨了顿板子,也没人追究事情的经过究竟孰是孰非,她以为这件事表明了向晚的身份与地位,根本不足她为惧。后来她如愿与表哥订亲,又陆陆续续听闻向晚受伤,又失了踪,之后几年都没消息,没想到她竟又回来了。

    不仅回来,而且与初见时大不一样。大十八变,九岁时看到她,那一身华服已让她妒忌,这一次再见,向晚竟已出落得如此丽。早就知道她是个人胚子,又想自己一身病容,根本无法相比。她十五岁了吧,娉婷纤细,又白皙沉静,脸上多了笑容,眉眼盈盈,一种不容人忽视的明动人。

    这样的一个向晚,出现在折兰府,出现在折兰勾玉身边,委实太可怕。

    第四章

    第四章

    陆羽雪住在金风阁,身体依旧很虚弱,大半时间都躺在上,偶尔起身,不是坐于榻上看看金风阁小园的风景,就是在丫环们的掺扶下在屋里走走。

    金风阁属于别院,而向晚住的晚晴阁则属于折兰府主院,与折兰勾玉的起居相连。陆羽雪徒有一纸婚约,在这一点上,孰主孰客,却是让人一目了然。

    陆羽雪今年十八,亦不是当初的任大,心里虽是有疙瘩,却是从未在折兰勾玉面前表现。

    这三年,从她满心喜悦等着当表哥的新娘,成为玉陵城的城主夫人,到突染怪疾,遍寻名医未能根治。其中有两年时间,她都躺在上,一直一直的虚软无力。开始的时候,甚至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哪怕现在,说是有好转,这一程过来,休养了近半月,到现在也只能少少说上间话,说多了就倦。

    这日身体微好,陆羽雪命人去请向晚。

    时折兰勾玉不在府里,向晚正在小书房里画画。来的是陆羽雪从兰陵带来的贴身丫环小喜,向晚推辞不过,便也只好停笔过去。

    到了金风阁才发现绿袖也在。

    绿袖是折兰勾玉房里的丫环,上回通房丫头的事,向晚对她深有印象。如今这样出现在陆羽雪的房里,向晚心下略明。

    小喜示意向晚坐下,又扶了陆羽雪起身,便掩了门告退了。

    “表身体好些了吧?”向晚礼节问候,依旧唤她“表”。

    陆羽雪神一僵,脸似乎愈加白了,伸手抚了抚胸口,方道:“几年没见,小晚出落成大姑娘了。”

    向晚笑,无意辩驳。她与陆羽雪不过相差三岁,此时她却俨然一副长辈的口吻,她知道她是以她师父的子身份开的口。

    “这几年,我身体虚,你也不在府里,多亏了绿袖细心照顾表哥。”话至此一顿,细细喘气,歇了半晌方继续道,“听管家说,此前也曾跟绿袖提过通房丫头的事,我这身子,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好,表哥的大事却一直被我耽搁,所以我想……”

    绿袖本小心站在一旁,低着头脸微红,听闻陆羽雪如是说,忙慌慌跪身至她前,急急表明心意:“少奶奶是多福之人,身体很快就会大好的。”

    开口便是“少奶奶”,话虽如此,脸却愈发红了起来。

    只怕刚才向晚来之前,绿袖已知此次来意了。

    向晚一直等到她们客套完,方笑道:“其实这事,表与师父商量了作主便是。”

    神是再自然不过,不免让陆羽雪又是一怔。

    “我自会与他说,不过我怕他到时又不同意。此前不止一次的劝他先行纳,他都不肯听,只说等我……”说到这里,陆羽雪的脸也难免一红。无论她在这一份感情中掺杂了多少物质上的,她对折兰勾玉的感情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你与他师徒情份不浅,又伴了他不少年,到时候从旁提间,说不定他反听得进去。”

    “表考虑得甚是周全。”向晚笑得娇娇软软,淡淡道,“可是,自古哪有做徒弟的,去指划师父的家事情事?”

    向晚扫了眼一旁的绿袖,起身对陆羽雪微微一礼,便告退了。

    她又不傻,岂会炕出陆羽雪的的打算。这一番话,是试探,亦是警告。

    她并不担心绿袖,若是折兰勾玉会同意,几年前她就是他的通房丫头了。她亦明白,陆羽雪显是已看出蛛丝马迹,安插绿袖不过是她的第一步应对之棋罢了。

    她其实可以理解绿袖。她在折兰勾玉房里这么些年,这一个通房丫头的身份对她的惑,可以是不顾一切。

    可是一切的一切,比起阻碍她与折兰勾玉在一起,都是她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么简单而明确。

    有了这一桩事,向晚愈加谨慎。

    几乎可以肯定,绿袖被陆羽雪利用从此都是心甘情愿。或许不止绿袖一个。再则虽然没有完婚,那一纸婚约还在,向晚亦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的与折兰勾玉你侬我侬。

    折兰勾玉本就是一个心思慎密之人,又历阑爱人近身侍候,此前与向晚捅破窗户纸,一般两人相处,他都会将下人遣退。此番陆羽雪过来,虽然安排她在金风阁住下,他亦会将一应面子上的事做足。

    于是晚晴阁的小书房,倒成了最隐蔽最安全的地方。

    天气日渐暖和,转眼便是四月中下旬。

    前一日折兰勾玉与向晚刚去了杏林,这一日陆羽雪便说身体好了些,命人将她抱至园晒太阳,一旁折兰勾玉作陪。

    向晚其实并不是存心跟陆羽雪过不去。她不过凑巧练完箜篌,便至公园散步,远远地看到折兰勾玉与陆羽雪,一旁小喜与绿袖退至五米外,很热络的聊着什么。向晚避已不及。

    折兰勾玉抬头看到她时,不由一怔。

    向晚今日一袭玉白丝帛长裙,裙摆绣有杏,襟袖口银线暗相绕,青丝如墨,只在末梢扎了根杏红发带,五精致纤小,粉面若桃,有种盛极的明。她款款而来,裙裾浮动,杏若隐若现,不由让折兰勾玉心里一动。

    视线相触,向晚滑过折兰勾玉,看向一旁的陆羽雪。

    软榻搬到了园中央,陆羽雪躺在软榻上,一袭鹅黄衣裙,长发半挽半披,虽身体抱恙,仪表却是端庄,苍白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太阳,还是一旁的折兰勾玉,隐隐有淡淡红晕。

    向晚迎上,施施然一礼,娓娓问好:“师父,表。”

    大茧秀之风立现。

    折兰勾玉笑,看着向晚的眼眸却是一深,关切道:“前面是台阶,你这一身裙子,小心些。”

    饶是陆羽雪深沉许多,闻言不免也有些吃醋:“表哥……”

    即便订亲,即便后来她大病,他虽有问候,但话里的关心是如何能与此刻的情真意切相比?

    话音刚落,向晚轻轻一声“哎呀”,折兰勾玉旋身,人影一晃,定睛再看,已然揽着向晚的腰,下了台阶。

    陆羽雪心里一急,身形一动,险些跌下软榻去。一旁小喜急急跑近,扶了她又躺好。无奈折兰勾玉的眼里却只有向晚,揽着她腰,一径关切的问:“怎么了?”

    “脚扭了一下。”楚楚的眼神,柔柔弱弱的声音。

    向晚还真不是装的。刚才被折兰勾玉露骨的关心一吓,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踩到裙摆,脚狠狠扭了一下。若不是折兰勾玉反应迅速,只怕她现在早已跌下台阶去。这一扭又快又狠,还确实有些惊痛。

    向晚这一刻的楚楚可怜让折兰勾玉疼到了心坎去。折兰勾玉早忘了向晚一向倔强,以前挨板子都能忍着不吭声,此番看到伊人扭个脚疼成这样,不由分说拦腰抱起她,对着陆羽雪,语气亲切,却有不容人置疑与拒绝的气势:“小雪先回房吧,我送小晚回去。”

    “我没事。”回到晚晴阁,被小心的安放于前榻上,向晚动了动脚,叹了口气。

    说来也是她命硬身贱,以前挨饿被打,种种苦难她都能坚强撑过去,如今扭了下脚,刚才一时剧痛之后,现在竟已不适全消。

    “还是看看吧。”明明也知道她这样该无大碍,想起她刚?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