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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折兰勾玉杏向晚

正文 第 1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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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个时辰之后,房门才被打开。莫前辈身的汗,擦着额头,脸色也有些苍白,显是用不少功力,对着折兰勾玉疲惫的吩咐:“将抱至备好的桶里吧。”

    “前辈没事吧?”话未完,视线早已看向床上的向晚。

    “稍作休息,记得看好时间,要泡足个时辰。”莫前辈也不介意,转身出门,心里却是叹口气。

    他与向晚有过两年多的接触,直到向晚长出头发,切趋于平稳,他才离开灵隐寺。那两年多的时间,个倔强而坚强的孩子给他太深刻的印象,从最初的不喜欢到最后打心底里心疼,本以为从此可以平安喜乐的过生,没想到么快又有麻烦。

    每次麻烦还都不省事。

    向晚躺于床上,脸色煞白,身的虚汗。还是昏睡着,却不是最初的平静,微皱着眉,痛苦而惨烈的感觉,让折兰勾玉心里阵揪疼。

    更让他揪疼的是,如此虚弱的向晚还得在冰冷的雪水里泡足个时辰。莫前辈,向晚脉像切正常,若再样昏睡下去,便有闭息的可能。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先将向晚刺激醒来才最关键。

    此前他已用过不少方法,却都无效,只能做到让样沉睡着,不致于让情况更糟。

    向晚入水的刹那,身子明显有不适反应。冬泡雪水,还要泡足个时辰,折兰勾玉守在边,看着向晚由始至终微蹙着眉,看着皮肤渐渐泛起白皱,看着身上甚是明显的针孔,心里的痛更甚,胸口更有股气,闷得想发狂的难受。

    偏巧有人还来添乱,正是陆羽雪。个月的时间,从向晚莫名昏迷,折兰勾玉就鲜少到金风阁来。之前至少每日里还会来看看,如今让人搀扶着上得门来,也经常被吃闭门羹。

    陆羽雪等很久,几近支撑不住,才看到折兰勾玉从旁内堂出来。

    “表哥,小晚还未清醒过来么?”应担忧全挂在脸上,看到折兰勾玉微摇摇头,又生生落下几滴泪来,“也不知造的什么孽,怎地竟比还严重。”

    当初突染怪疾,昏迷,之后便是无休无止样乏力的状况。没想到向晚居然也会如此,只不过回昏迷的时间又长许多,也不知之后会如何。

    本该对此高兴的。不是傻瓜,折兰府里总有明眼的人,如果不是早看明白折兰勾玉与向晚之间的那情份,向晚的亲事如何能让挂心操劳?只是本以为对是个利好的消息,却没想到自从向晚昏迷后,连每见表哥面都成奢望。

    向晚的场昏迷,竟然不是拉近与表哥的距离,反而让他们隔得更远。

    折兰勾玉沉默稍顷,方淡淡道:“小雪也别太担心,注意自己身体为重,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吧。”

    “表哥……”陆羽雪手绢抹把眼泪,喘口气,方幽幽道,“听怪医在府上,不知是否也可替诊断下?”

    之前并不知世上还有怪医莫前辈号人,不过连日来听府里下人们议论纷纷,才知原来生病的时候,折兰勾玉请来的那些所谓的名医,加起来也顶不过个怪医。

    原来早在那时候,他便已经存私心。

    原来从开始,在他的心里,就已经有轻重缓急。想起六年前折兰勾玉成人礼时的初遇,当时向晚身华服,当时怎么会以为不足为惧?样冲撞三叔公,挨十下板子,却依旧在折兰府里要风是风,要雨是雨,哪怕是,都不可能会有样的待遇。

    竟然输么多年。

    “好。”折兰勾玉眉敛,示意门外小喜扶陆羽雪下去,又去看向晚。

    向晚次莫名的沉睡,应照顾皆由折兰勾玉亲力亲为。他是真的不放心,心里又害怕有什么突然的变故他不能第时间反应照料,只得日夜陪伴。处理事务也从书房移到卧房。

    泡个时辰雪水的向晚,身体不冷反热,出水时皮肤竟已泛红。折兰勾玉小心替擦试身体,才发现左手臂上的那朵杏花胎记,竟是鲜红欲滴。

    此前替向晚沐浴更衣,他并不曾发现。虽然相比八岁那年,他初次看到杏花胎记时,隐隐颜色深些,却没想到次,竟变成如此颜色。

    身上有太多让人不能按常理判断理解的地方。从他们初遇开始,那墙画像,那声“玉弟”,那左手臂上栩栩如生的杏花胎记,那满坡杏花在身后瞬间开放的奇迹……如今,手臂上的杏花胎记竟还能变色!

    折兰勾玉再次遍翻古籍传闻趣轶,以期找到相关记载。循着杏花胎记的线索,再次翻到十二花仙的传,久久不动。

    “月见半魂?”莫前辈也不禁有些咋舌。

    传闻月见半魂乃上的仙草。既是仙草,便也只能在传中出现,只寥寥见于古籍,并未有谁真的见过用过。即使有记载,亦很简略,只道月见半魂药性与毒性并存,夜半见月开花,见光凋败无形,传闻只要人还有口气,颗仙草,多重的病患都能缓过命来,而好好的人食月见半魂,就会丢大半条性命,故称月见半魂。

    《秘医》里便有月见半魂的记载,却只简简单单句:以血为引,哺以月见半魂。未记载更详,更未记载何处可寻。

    “是。”

    “那只是传闻,并未真有人见过。”莫前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传闻既是人记载下来的,便不会空穴来风。”

    “那么准备上哪去找种仙草?”他知道折兰勾玉不简单,底下知道月见半魂的人屈指可数,但即便如此,传闻并未记载何处可寻月见半魂,他还是觉得折兰勾玉样的打算与想法,委实太过冲动与自信。

    “晚辈不恭,想请前辈与道走趟。”他脸上终于又有淡淡笑容,担心月余,种拨云见日又兼清风明月的感觉。

    第二章

    第二章

    走趟,必也得带上向晚同行。

    月见半魂见月开,见光谢,又需第时间血引以哺,向晚虽然还是昏迷沉睡,却还是得同去。

    不过路有莫前辈同行,那么即使有什么突发状况,该也能在第时间得到有效控制。

    莫前辈见折兰勾玉得自信,医者的痴迷作遂,心里早已期待得不行。若他此生真能见到月见半魂,便也圆满。

    行人出城门,直向海边而去。

    “如果真能找到月见半魂,即便最终没能让小晚醒来,至少也可保身体五六年不损。”马车又宽又大,向晚躺于里侧,隔层门帘,折兰勾玉与莫前辈坐于外侧,莫前辈向往中带着丝感慨。

    折兰勾玉要去的是极东海岛。

    他再次从向晚身上的奇怪现象寻到十二花仙的相关记载,又尝试着从些记载中寻找蛛丝蚂迹。界神界的传他翻个遍,才找到月见半魂的些微记载。他又研究些记载,“界仙草海上生,见月花开梦似真,始光初来凋无影,原是半命换半魂。”就是样二十八个字,辅以记载人记载的时间与寻访的足迹,才考证出月见半魂的位置。“海上生”是生长环境,“始光初来”是方向位置,加之记载人的记载时间与当时的寻访足迹,该是风神国最东片海域上的极东海岛没错。

    听莫前辈的话,折兰勾玉更是觉得此行若是真能找到月见半魂,定能救下向晚。

    马车里因为躺着向晚,不敢赶得太急,出城门时已近傍晚。又赶段路,至海边,已是黑。而此时,早有侍卫快马加鞭赶至海边打好切。

    折兰勾玉早前就在海边设防,又有侍卫提早赶到准备,下马车便欲上船。

    “少主不可!”侍卫斗胆拦下折兰勾玉。黑夜又怎能出海?

    “退下!”

    “请少主三思,晚上海上温度低,向晚小姐可能会经不住。”侍卫跪身在前,避重就轻、忠心耿耿。

    折兰勾玉低头看眼依旧沉睡的向晚,终是回海防的主将营。

    翌日早方露白,折兰勾玉便抱着向晚上船。莫前辈上船的时候眼睛半睁半闭,还是副未睡醒的样子。幸是冬,虽有些冷,但风平浪静。海水由浑至蓝,船缓缓向极东海岛驶去。

    极东海岛比当初乐正礼与向晚欲去的那个海岛又远许多。

    折兰勾玉抱着向晚,坐于船头,时而私语,时而吹箫。向晚还是没醒,神色安详的靠在他怀里,半月明眸已有月余没睁开。

    极东海岛甚远,寅时出发,未时才到。还是托风和日丽的福。

    侍卫们不识月见半魂,折兰勾玉嘱咐他们好生看护好向晚,便与莫前辈道上岛。

    极东海岛处于样个位置,本该荒无人烟,可是上岛之后,折兰勾玉却发现事实不尽如此。不大亦不算小的海岛,此时竟留有很多人迹。折兰勾玉心中挂念月见半魂,时也无心顾及此,不过环岛周,还是不难发现些人迹都是海客留下的。

    他可以理解近几年随着海客出入的频繁,他们偶尔经过个小岛,碰到风潮期,若是躲到小岛暂避,亦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小岛西侧那比比的帐篷,事情只怕又没么简单。

    其实古籍对于月见半魂的记载实在太少,处海岛,也不过是折兰勾玉推断之下的博。海岛大不大,小更不小,要找并无人见过的月见半魂并不容易。所幸折兰勾玉过目不忘,此前细细研究月见半魂的习性,又有身不得的本领,酉时便率先回到船上,抱向晚复又上岛。

    公作美!是夜明月高悬,皎皎生辉。

    折兰勾玉找到的月见半魂长于处不算高的峭壁。折兰勾玉抱着向晚坐于壁下,自有侍卫候在旁,待得月见半魂见月开花,第时间采来。

    “传闻月见半魂需口口以血为引、咀嚼以哺,那喂药之人要丢大半条命……”临莫前辈想起正事。传闻如此记载,其实谁心里也没底,万情况不止样,更糟怎么办?

    折兰勾玉笑,双眸定定看着向晚,只是命侍卫退至十米外候命,又对莫前辈礼,借着月光,打量眼手中的花。

    众侍卫依命退下,莫前辈看眼折兰勾玉,又看眼软在他怀里昏迷月余的向晚,摇摇头也退开些背过身去。

    “小晚……”折兰勾玉伸手轻抚向晚的脸,海岛上夜晚气温低,小脸有些冰。折兰勾玉忍不住凑近,贴贴的脸,又眷眷在额上、鼻尖、唇上印下无数细细的吻。

    伊人动未动,折兰勾玉苦笑,将月见半魂含在嘴里,拇指用力,食指裂开小小个口子,鲜血便蓦地涌出。含口血,细细咀嚼,直至嚼烂,汁水尽出,方渡至向晚口中,用功逼向晚服下。

    有种极致的复杂滋味,酸甜苦辣,如人生百味,慢慢从舌尖渗入,又缓缓蔓延至全身的感觉。传闻记载月见半魂药毒兼半,必须样以血为引、口口喂服。传闻还记载,多重的病患,只要还有口气,服食之后便保住半条命。而喂食之人哪怕再好,口腔内残余的月见半魂残液,会让他丢掉大半条性命。

    传闻未记载的是,月见半魂的毒性,可以让人武功尽失。

    折兰勾玉感觉到异常时,急忙用功护住自己,结果与月见半魂的强大毒性对冲,蓦地喷出口血来。

    他料到此行估计会中毒伤身,所以早备救命的良药,却没想到月见半魂竟然霸道到夺人毕生功力。折兰勾玉护功心却,不料反让毒侵,中毒愈甚。他的武功修为有多高,次的毒便有多重,饶是服师父留给他的还魂丹,又打坐用功逼毒,真气耗去不少,毒性却没减几分。

    莫前辈替向晚把脉,依旧沉沉睡着,脉像起伏甚大,很是不平静。书中记载,服月见半魂,个时辰之后会有见效。折兰勾玉强撑会儿,见莫前辈头,心神松,毒气攻心,在晕过去之前唤侍卫。

    莫前辈又替折兰勾玉把脉,心中声叹息。

    “向晚,七世命断婚嫁,历经七世情劫,依然有颗真诚至爱之心,也算功德圆满,今日封为杏花仙子,从此化小爱为大爱,尔需尽好本职。”

    ……

    “第世,是地主之,心系个穷秀才,好不容易等秀才高中状元迎娶,抬花轿的轿夫脚下滑,轿子斜,头撞在轿子上,撞死过去……”

    “第二世,是农家之,要嫁给隔壁的大牛哥,不料婚前被蛇咬口,不治身亡……”

    “第三世,是宰相之,久病缠身,夫婿只看中家的权势,根本嫌弃,新婚之夜便去偏房,气极吐血,撒手人寰……”

    “第四世,行礼时被梁上木匣砸中,当场暴毙……”

    “第五世,新婚之夜场火灾……”

    “第六世,太过兴奋,心脏病发……”

    “第七世,注册登记结婚后回来遭遇车祸……”

    ……

    向晚在嘈杂的声音中醒来。抬眼,完全陌生的个地方,东方欲白,刚才的声音消失不见。

    身上披的是折兰勾玉的披风,四周打量遍,却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细想刚才那些莫名的对话,从前世到杏花仙子,再到被贬下凡,路的记忆,终于悉数归位。原来升仙的原因竟是“七世命丧婚嫁”,可笑!

    左手臂有炙烫的感觉。不由撩起衣袖,赫然发现原本几不可见的杏花印艳如盛放杏花!

    向晚起身,又环视圈,还是没看到人。

    想来该是在折兰府的。最后的记忆便是窝在折兰勾玉怀里,倦极闭目。他轻吻的眼,在耳畔喃喃:“睡吧。”

    怎么觉醒来,便已在样个陌生的地方。身上衣衫也换,但那件披风是折兰勾玉的,定不会错。

    向晚四处走走,发现自己在座海岛上。远远的望过去,片静蓝。东方渐白,水交接处渐渐泛红片,稍顷,轮红日从海面缓缓升起。不过盏茶的时间,红日已至海面之上,从最初的清晰轮廓,到光芒万丈,让人不能逼视。

    向晚惊艳于眼前美景,久久不动。初生的感觉,令人太过震撼。突然又直觉回头,明明感觉有道视线直直盯着自己,身后却没人。向晚转回身,蓦地惊觉,侧转过脸猛仰起头,视线沿着身侧峭壁往上,那峭壁上迎风而立的身影,不正是折兰勾玉!

    是他,明明又不是他!因为站在峭壁上的折兰勾玉,原来如墨的青丝,此刻竟是满头银丝随风轻扬。

    正自困惑纳闷,那个身影又瞬间消失。

    第三章

    第三章

    “师父……师父……”向晚慌,瞬间自是不明白发生何事,但就是知道事肯定与有关。心里痛,忙向峭壁急急跑去。海岛植物低而密,哪顾得上衣裙,跑到峭壁下,裙摆已被撕裂好几道口子。

    峭壁于习武之人来,不高,但于向晚来,却是不低。光滑而陡峭,根本无攀爬的着力。向晚急,沿着峭壁绕圈,却发现峭壁四面俱如此。而峭壁上,只不过刚才瞬间的出现,之后再无折兰勾玉身影。

    “师父!”向晚冲着上空大喊。

    海岛空旷,连回音也没有。更没有折兰勾玉。

    向晚使劲扔披风,赌气便开始往上爬。指甲出血、眼睛落灰、膝盖磕破皮,根本无济于事,依旧在峭壁下,束手无策。

    想起刚才的那瞥,他身玉白长袍,高高站在上面,迎风如仙。可是为何那满头青丝会成银发?又为何与他会在海岛上?睡多久?之中发生什么事?

    心阵抽痛,捡起披风紧紧抱于怀里,视线隐隐模糊,只能声声哽咽:“师父……师父……”

    太阳高照,暖暖的感觉。向晚收泪,渐渐平静下来。起身,环顾周依旧没有人,抱着他的披风,直走到岛边临海块岩石上,将披风狠狠扔到海里,转过身对着身后那处峭壁喊:“折……兰……勾……玉……若不肯见……就跳下海去……数到三……”

    峭壁上还是没有人影。向晚笑,转回身迎着风面对着大海,双手伸展,闭上眼,悠悠的数着:“……二……”

    “小晚……”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向晚身震,双手垂下,眼泪模糊视线,也不擦,咬着唇,只转身用力扑进来人怀里,泪落得越发凶。

    他胸前的衣服上有两滴干涸的血迹。向晚埋首在他怀里,泪水将血迹染成鲜红,仿佛还是暖热新鲜的。的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想着那如墨长发怎样根根变成华发,心里阵窒息的痛。

    “是不是有些可怕?”待得向晚从他怀里退身,他方自嘲笑,声音微涩。

    他直是个追求完美又对自已对生活对切有非常高要求的人,头华发,再怎么心甘情愿,再怎么看得开,时之间也会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衣冠楚楚,仪表华贵,优雅绝代。他直很在意些的。

    向晚摇头,伸手抹掉眼泪,掬他的束华发,紧紧捏在手中,又反复缠绕,直到指尖被勒得胀红,方松手,反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拉向自己,踮起脚尖,凑近,亲吻。

    从眉到眼,到鼻再到唇,学着他的样子,细细流连,忘情投入。

    “小晚……”他本想拒绝,却被撩拨感染,勾起层层欲望。

    “师父永远是最帅最英俊最玉树临风的师父。”向晚紧紧环着他的脖子,虽已经人事,此番如此主动大胆,不免还有些羞涩。不过再羞涩,都不能退却,“八岁那年,师父买下,并让与同乘骑开始,便开始偷偷喜欢师父……”

    他买下他,或者不算什么。但他买下后,不计较脏,不计较身份卑贱,二话不抱上马,让坐于他身前,乃至后来的切切,他又如此优秀出色,岂能不动心!

    “小晚……”

    “师父也是爱的吧?”向晚微微抽身,晶亮的眼眸异彩浮动,不由让人沉溺其中,迷失自己。

    “小晚……”折兰勾玉紧紧搂住向晚,俯身凑近,将所有切,都抛诸脑中。

    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个人。的名字,叫向晚。

    离岛回船,已是午后,莫前辈与干侍卫候在船上。侍卫此前已遵折兰勾玉的吩咐,将海岛西侧小账篷群探个虚实。

    向晚对着莫前辈行礼感谢,也不避嫌,拉着折兰勾玉坐于船头,窝在他怀里,用手下下理着他不断被海风吹散的白发,听他娓娓讲述昏睡个多月的情形。

    除白发,以及神色略显憔悴,折兰勾玉看起来切正常。

    并不知道他身已中毒的事。

    “传闻若是虚的,岂不白遭场罪?”

    折兰勾玉笑,眼角瞥过向晚指上缠绕的白发,淡淡句:“总得试。”

    “试也不定非得来试。”向晚看着那满头华发,心疼。

    此前还曾过乐正礼,如此贵族思想不可取,如今才明白,为自己喜欢的人,有时候自私近乎于种本能。看着折兰勾玉现在的样子,倒宁愿他能自爱兼自私回。

    放在腰际的手紧,折兰勾玉凑近,在耳根处轻喃:“让与别人血水相融,相濡以沫?”

    原来忌讳个!向晚失笑,他是不知世上还有人工呼吸门学问。然而心情却随着他的话而大好,声音都不自觉得变得娇俏:“难道人也不行么?”

    折兰勾玉没有回答,只是环着腰的手分明又收紧些。

    向晚浅浅的笑,心里也是欢喜的。不在乎折兰勾玉的容颜有损,样来,在世人眼里,两人的距离倒是能拉近些。赤子之心,挚真感情面前,并没有谁配不上谁之,但世俗禁锢,能拉近些彼此的距离,也不是件坏事。

    回到岸边已大黑。

    折兰勾玉命侍卫摒退外人,备马车,连夜回折兰府。入府也是如此,侍卫摒应闲杂人等,包括平日里侍候折兰勾玉的,只余向晚陪他回房。

    第二日又嘱管家,此后数日,应事务皆由管家禀报,在折兰勾玉卧房处理。

    饶是老管家见惯场面,看到折兰勾玉回来的转变,不由也惊色。不过他向来忠心耿耿,左右犹豫半晌,还是遵折兰勾玉的命,不将消息告知金陵的老爷与夫人。

    老管家与那些同去极东海岛的侍卫时都没人敢泄露,外人又见不到折兰勾玉,暂时白发与中毒之事都被瞒下来。

    向晚本以为不过是折兰勾玉时还未完全接受白发的事,几日之后,却发现事情并没么简单。

    他的身体不是太好。自从海岛回来后,的,憔悴气虚的神色不见好,反有加重趋势。莫前辈几次进折兰勾玉的房,每回进房,都将赶出房,本以为是折兰勾玉请莫前辈妙手回春,让他的头华发恢复当初风采。虽不介意,不过若是他在意,自然也乐见其成。可是几过去,看情形竟然不是。

    折兰勾玉不想向晚担心,嘱莫前辈隐瞒他的情况。只是莫前辈与向晚早几年培养下的深厚感情,向晚只问,莫前辈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前辈,当时折兰勾玉用功护体,反让月见半魂的毒性渗入更深。他那时满心是不能废武功,后来唤侍卫相助,终是保得身好武艺,月见半魂的毒性却深入血脉,日子久,渐渐显露出来。

    “那怎么办?”向晚惊问。

    莫前辈摇头,叹道:“月见半魂被称为仙草,偶见传闻记载。个,老朽也不好。”

    “用老办法,可行否?”理论上,应该可行的吧,向晚想。

    “药与毒,讲究个相生相克,他本已中月见半魂的毒,再喂他月见半魂,岂不是让他死得更快?”关心则乱。莫前辈又摇摇头,向晚此前可不是么不冷静的。

    向晚沉默,稍顷深深鞠躬:“还请莫前辈助师父过此关。”

    “哎,丫头,是干嘛?”莫前辈赶紧扶向晚起身,笑道,“娃是老朽至交最中意的徒弟,老朽若见死不救,只怕余年也别想过好日子。”

    向晚心里松,脸上也有些笑容,轻道声:“谢谢前辈。”

    莫前辈头,转身往折兰勾玉房里看眼,感慨道:“终归还是让人心疼些。那时候,可没少受苦,小小年纪,小小的身子,老朽真担心那时撑不过。”

    起段经历,莫前辈不得不感概。最初碍于面子,逢折兰勾玉双手捧上他最爱之物亲来请他,又跪足夜,他也不好推辞。待见向晚,并不看好。个沉默而倔强的小孩子,径任性着,忽视种种危险,没完没的求他替圆容。时间久,见如此坚持,不惜种种自虐让他答应,他便也答应。答应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勉强。头上的疤长而深,若真要恢复得无任何痕迹留下,那么接下来所要受的苦,是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他以为会中途放弃,哭着求他不要再继续。

    结果却是没有。

    他被称为“怪医”,妙手回春,医术绝,为人怪,其实治疗的方法更怪。自然底下没有多少人能得他救助,在些人中,又有不少半路放弃,概是因为受不他行医方法的怪异。种怪异,皆以常人不能忍受的苦痛为代价。

    两年多的时间,他看着默默承受,从不喊痛喊苦,只是无数次的咬破唇,无数次的晕厥,甚至都没有流泪。不知不觉中,连他都对甚是佩服,又是个有礼又成熟的孩子,不久之后,就颇得他心,直至最后圆满下山,他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里,不少好宝贝都让在无意中讨去。

    第四章

    第四章

    莫前辈离去后,向晚返身入内。

    “醒?”

    折兰勾玉坐于床上,看着笑:“直醒着。”

    下轮到向晚讪讪笑。他刚才只不过脸色很不好,又咳好阵,于是扶他回床上休息,又请莫前辈来,之中,他并不曾睡觉,或晕迷。

    “都知道?”

    向晚头,看他斜倚在床上,蓦然冲着笑得风情万种,“怎么办?还未大婚,夫婿先成病秧子。”

    向晚心里沉,话中的心事。

    知道他的大婚,定然不会是与陆羽雪的婚事。若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肯定会欣喜的句“又有何妨”,不过是担个门不当户不对,以及亦真亦假的师徒大不伦罪名。可是现在在乎的,是那句“七世命丧婚嫁”!

    本不觉得谁亏欠谁多些,就以前世来,爱与不爱,其实也不重要。只不过自知道自己七世命格如此,便蓦地心怀愧疚。那七世与极细道姻缘红线牵的子,或许只是因为遇上,才会担上“克妻”或“鳏寡”的名。

    “现在样,就很好。”能日日陪在他身边,没个名份其实也无所谓。

    次突然昏睡月余不醒,若不是折兰勾玉找到月见半魂,只怕还会如此下去。究其原因,不得不将此与前七世的命格联系在起。几次恢复记忆,都与跟折兰勾玉的感情有关。每回他亲的眼睛,每回他们的感情更深层,便会有些意外状况发生。而次之所以么严重,是不是做前七世没做成的事,破情戒的关系?

    除此之外,无处找答案。

    但若是样,大婚不是更与前七世命格相冲?难道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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