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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折兰勾玉杏向晚

正文 第 2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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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拉着他的手,细细把玩,浅浅笑:“兰陵虽不如金陵玉陵,不过它本就属于折兰家族,便该由你执掌管理。”

    他的手反握住她,她继续娓娓道:“便当是你送给我们孩子的礼物。”话至此一顿,眨着眼睛,说不出的狡黠,“不过你身中月见半魂,做某些事会传染,所以,不能去害人哦!”

    还是介意的,折兰勾玉想,而且她刚才的一番话,显然再了解他不过。

    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备了起来。

    向晚就像是个局外人,安安静静的呆在主院,一种世外桃源的怡然心态。偶尔身体也会有不适反应,不过莫前辈就前脚后脚的跟在她身边,总是唠叨那么几句话:“话说我行医几十载,倒第一次照顾孕妇,也从未替人接生过孩子。”

    每当这种时候,向晚总是笑:“那到时候便麻烦前辈了。”

    她是无妨的,前世的记忆搁在角落里,这样的时候总会发挥作用。她无妨,自然有人有妨,有妨的人非折兰勾玉莫属。

    “接生的事,就不劳前辈了。”

    莫前辈老脸一红,争一句:“胡小子,你师父一点也没说错你,什么事都比人想得复杂。”

    向晚轻笑出声,只得安慰道:“前辈莫要理他。你方才不是说我若生的是儿子,你便收他为徒么?”

    “对啊对啊,我的衣钵就全看你肚子争不争气了。”一说这事,莫前辈便兴奋了,满脸红光。

    向晚又笑:“若生的是闺女呢?”

    “这……”

    “不能这或那的,是闺女你也得收她为徒,不然我可不依。”她笑,拿莫前辈调侃,“前辈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配当前辈的徒弟?”

    莫前辈一怔,慌忙摆手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既如此,我便当前辈答应了。”向晚眉眼盈盈,偎在折兰勾玉怀里,说不出的柔美温婉。

    主院花园里春阳暖暖,空气中已有春天的味道。不知不觉已是二月天了,钟离开始去学堂上学,而微生澈,自从她怀孕之后便再没看到过他。一如他来的时候,来时无通知,去时亦无告别。

    或许他只是没与她告别。

    他自是不会与她告别。

    大婚定在三月三。

    二月末的时候,乐正礼急匆匆赶来玉陵。他当然要来参加婚宴,不过这一次过来,又多了份逃避,所以来得早了几天。

    恰折兰勾玉与向晚出府去杏林坡,乐正礼晚了一步,闻此便在侍卫的指引下,也急吼吼的赶去杏林坡。

    子墨的速度不一般,再则向晚有了身孕,与折兰勾玉坐的是马车,马车悠悠至启明山脚下,两人方下马车,便远远地见一骑飞驰而来,凑近,正是乐正礼。

    “表哥……小晚……”飞身下马,气势不凡。

    不过现在向晚有了身孕,折兰勾玉忍着怒气一揽向晚瞬间退到三米开外,才没让自己一掌将一时犹不能止步的子墨毙命。

    “呃……表哥……”

    折兰勾玉揽着向晚转身上山,扔下一句:“小晚现在有了身孕,不比寻常。”

    乐正礼又回不过神来了。他只知表哥要完婚,却不知向晚怀孕之事。而且,向晚既有了身孕,表哥怎么可以还和别人大婚?

    “表哥……”

    向晚示意折兰勾玉先行一步,而她落后几步,待得与乐正礼并行,方对着他笑道:“婚事,也是我乐见其成的。”

    “小晚……”

    “有你这一声报屈,我已经很感动了,别让我觉得自己错过了良人。”她笑,有调侃的味道。

    乐正礼脸上一红。这一刻亦是明白,向晚又与以往不同了。其实大家都在慢慢转变,只是这种转变是成熟,还是屈从,有时候却是连自己都不能明白。就像他,借这样一个机会,暂时给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回去封地,也同样得面临大婚的问题。

    “有心事?”

    他讪讪一笑,微微羞涩。向晚总是能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历来如此。

    “说起来,今年你也该大婚了吧!”她感慨,低低叹一口气,因为想到金三佰。

    他沉默,她扶了他胳膊,小心地往上走,似自言自语:“你也是在为这事烦恼么?”

    他微微一震。她低低安慰,声音有一种让人定心的力量:“如果心里有结,便去找她吧,至少当面说清楚,也免得日后想来后悔。是错过,是继续,且看天意,看各自缘份。”

    其实甚是显浅的道理,贵在她历来的不卑不亢与波澜不惊,清清淡淡,别有一翻透彻韵味。

    他虽也明白这个道理,却是心有犹豫。如今被她浅浅一点,便忽然有了勇气。乐正礼侧过头定定看她,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只是从小到大,又分明让他感觉她娇柔表像下柔韧而又坚强的力量。

    说话间,已至杏花林。

    向晚松了乐正礼的手,缓步走近,展颜。

    这一处杏林,可谓是她最爱的秘密花园。而今正是杏花时节,有别与之前,这一次,她不过甫站在杏林口,无风裙裾飘飘长发飞扬,万千杏树,竟是瞬间悄然绽放。

    饶是折兰勾玉此前几年见过不少类似场景,这一次,却还是小惊了下。而乐正礼,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向晚心里也是震惊的。她并未用仙诀口令,这一回,杏花仙子的迹像愈加明显,简直到了不能忽视、亦无法遮掩的地步。

    这不是好事!她心里泛起阵阵不安,一时竟不敢移步入林。

    “小晚……”

    向晚茫然转过头,失神之间也没听清刚才是折兰勾玉唤她,还是乐正礼。手紧握拳,才忍着没尝试仙法之力,身体却明显感觉回到了天界杏花仙子的时候,轻盈得不行。

    “怎么了?”折兰勾玉眉微皱,向晚的脸色很不好。

    向晚摇头,先是看向乐正礼,让他入林替她折几枝杏花,又看着他入林,方低低道:“无妨,可能真是如你所说,玉杏画碎了之后,便感觉有些异常。难道此前我真是被镇了三魂,如今魂归,杏仙的身份便愈发明显了?”

    他眼眸一深,虽不明向晚此前被贬前因后果,更不知七世丧命婚嫁之事,只是向晚若真曾被灵玉镇了三魂,只怕事情不简单。如此一想,他也不免有些忧色:“既是被贬,又怎么还会留有仙力法力?

    向晚摇头,亦不明白。

    “小晚?”他漂亮的眼眸蓦地半眯,用力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的视线有丝毫躲避,“你在担心什么?若是你恢复了仙力法力,会如何?”

    向晚心一颤,摇头:“我也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当初玉帝只说她被贬下凡,再次修行。可是怎么样才算修行?修行的终点在哪?修行的结果是什么?她一概不知。

    “你是在害怕回天庭?”

    他看到她眼里的惊色,愈加肯定:“为何不能动情,不能婚嫁,不能破封印?”

    “师父……”她眼里的惊色更甚。

    他怎么会知道这一些?

    “其实你一早知道自己的身份,相信钟离梦中珈瑛大师的告诫,并谨为遵守,一丝一毫都不肯出了差错。你该是明白原因的。还是到了现在这样,小晚还是不愿意告诉我?”话至最后,情绪激动,他不由手抚胸口,脸色愈发苍白。

    “师父……”她一惊,伸手去扶他。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是想让他伤心难过,她只是不知如何开口,亦害怕告诉他一切,会加重他负担。他已身中月见半魂,其实情况很不好,她不想他多担一份心,操一份劳。

    “小晚……”他伸手摸她脸颊,淡淡安慰,“我没事。”

    只是这淡淡三字“我没事”,却蓦然让她情绪失控,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便大哭起来。

    她不该如此。她一向明白的,不该以这种自以为为他好的方式,隐瞒他真相。他不是一般的人,其实根本瞒不住,她愈遮掩,他便愈痛苦,猜忌与不安,其实才是对他最最不好的。

    不知不觉,他已是对她甚是坦白,上回问他身体的事,三年五载,他亦从不忌讳,为何轮到她了,反倒不明白这理了。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流的是泪,也是这一段时间的惊与怕,“我不该瞒着师父……”

    告诉他,与他一起承担,又何尝不是一件更好的事?

    不远杏树下,乐正礼手执几枝杏花,远远看着折兰勾玉与向晚。

    他当然不再年少青涩,知道向晚差他去折杏花,不过是有些话只能说给表哥听。只是这样哭泣的向晚,亦让他心疼不已。

    卷七:梦入江南烟水路,不与离人遇

    第一章

    第一章

    折兰勾玉没想到,向晚竟然主动说服他跟陆羽雪成亲。

    “小晚……”他真是越来越不懂了,她难道真的不在乎他与别的女子大婚?

    向晚微微一笑,忽又想起之前折兰夫人说的,“你劝莫前辈替小雪诊治,再劝他与小雪完婚”,她其实可以理解折兰夫人,也可以理解这一桩婚事。而且自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又遭遇玉杏画之变后,愈加明白她与折兰勾玉在一起,实在太难。她知道折兰勾玉的要求很是完美,正娶大婚,他想给她一切她该得的幸福与荣耀,可惜,现实不允许。

    她不是不想介意,只是在她心里,孰轻孰重,她甚是分明。

    “你真让我娶她?”她不吃醋不妒忌不反对不难过也就罢了,竟然还支持,还主动说服他接受这桩婚事。折兰勾玉觉得自己有些受伤了。

    她拉着他的手,细细把玩,浅浅笑:“兰陵虽不如金陵玉陵,不过它本就属于折兰家族,也该由你执掌管理才是。”

    他的手反握住她,听她继续娓娓道:“不过一个虚名,于大家都有利。她久病在身,如今对这一切再清楚明白不过,还执意如此,就当是全了她的心愿,还能实现你最初的打算,双方长辈也能皆大欢喜。只要你不变心,我就有这份耐心等。我知你想给我最好的,可是有时候世俗的鸿沟跨越不容易,我们不妨选择避一避。这一桩婚事,你觉得对我是一种伤害,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话至此一顿,她眨着眼睛,说不出的狡黠,“不过你身中月见半魂,做某些事会传染,所以,不能去害人哦!”

    还是介意的,折兰勾玉想,而且她刚才的一番话,显然再了解他不过。

    ------后面也是一样的------

    与折兰勾玉坦白之后,向晚反倒松了口气。同样的问题,两个人承担,而且另一个人是折兰勾玉,她忽然轻松了点。

    而乐正礼,晚饭之后也终于要去三佰楼了。

    “小晚……”临行前的最后一次犹豫,“你知她身份么?”

    向晚摇头:“如果你介意,就亲自问她。若她不肯说,你再来问你表哥,他该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乐正礼的脸不由一烫。如今知向晚有了身孕,虽然还没名份,不过这一声“嫂子”是在所难免。想到以后再不能直呼“小晚”,不由又有些难过。

    她又将他看得分明:“不管以后如何,这一声小晚,你都可以永不改口。”

    他定定看着她,稍顷转身大步离去。

    诚如向晚所言,金三佰现在是乐正礼心中的一个结。

    那一个错误的晚上发生的错误的事,亦如向晚所言,是金三佰的一个冲动一个自私,却是乐正礼的一份责任。

    乐正礼这一回没怎么在三佰楼前徘徊,大步入内,恰与金三佰迎面碰上。

    上一次别已有数月,又隔了个新年,感觉时间特别的久。两人俱是一怔,金三佰率先反应过来,侧头对着一位小二大声吩咐:“小李领这位爷挑个好位置。”

    那叫小李的小二忙吆喝一声,一绥上长巾,哈腰示意乐正礼跟着他入内。

    乐正礼看一眼已转身背对着他的金三佰,对着小二道:“三楼雅包。”

    金三佰脚步一滞,又风风火火地到另一边忙活去。

    这一次乐正礼很有耐性。

    金三佰不理他,他就一直坐到酒楼打祥。

    “掌柜的,楼上客人还是不肯走,说非得你亲自请他走,他才走……”那叫小李的小二偷偷拿眼瞄眼金三佰,低下头又将话重复一遍。

    真是打祥时候了,金三佰没想到乐正礼还有这么坚持与固执的时候。叹口气,挥手示意小二退下,还是没忍住,手理了理云鬓,又理了理身上衣裳,方上得楼去。

    “你来了。”他坐在那,桌上只有一个空酒坛,身上一种别于寻常的内敛。

    她站在门口,一副不打算进来的样子:“我们要打祥了,这位爷明赶早吧。”

    “三佰……”

    他一叫名字,她又有些激动,一下子打断:“说好不再见的,来了玉陵也别来我三佰楼。”

    他看她,声音沉稳:“我当时并没答应。”

    是,当时他全部的心思是她的鞋子,并没明确答应。只是她当成了默认。

    “随你,反正我与你再无干系。”她说完,转身便欲下楼,甫一抬脚,人已被拉回包厢,按坐在凳子上。

    “乐正礼!”她明明也不是放不开的人,只是上回被向晚一说,心里有了犹豫与害怕。今天他这样,更是让她有些恼羞成怒。

    “你既这样想,还戴着这珠子干嘛?”他伸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取过她头上发簪。簪头镶着一颗不甚起眼的佛珠,正是此前他留在床头的。

    金三佰一怔,青丝早已披散在肩头,眼里有狼狈,伸手便欲夺过他手中发簪。

    她又如何是乐正礼的对手,徒惹羞怒,双手反被他牢牢制住。

    “你到底想干嘛!我说过不用你负责,更不要你再来招惹我……”

    “我要大婚了。”

    短短五个字,就让她住了口。

    虽说一早看开了,可是既动了真感情,又怎么可能毫无反应?只是一切情绪,最后化为淡淡一句:“恭喜!”

    “可我想娶你。”

    她几乎惊跳,并没有喜悦,破荒失控地尖着声音:“我不需要你负责,我不需要你负责!”

    “金三佰!”他第一次沉声喝住,这一面是他从不曾在她,甚至在折兰勾玉与向晚面前展现过的。

    他毕竟已有四年的城主经历,又怎会缺少这一面?

    金三佰一时被震住,乖乖就范。乐正礼这才缓神色,声音也温柔了些:“金三佰,你好像从未正式介绍过你自己。”

    这样的乐正礼是金三佰不熟悉的,可她心里分明又是喜欢的,甚至他这样说话,让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脸微红,勉强镇定道:“还用介绍么?不就是三佰楼掌柜金三佰,玉陵城人人皆知。”

    他笑,面对金三佰,忽然有了种游刃有余的自在与主动:“从南湖酒楼抱琵卖唱,到玉陵三佰楼的掌柜,短短数月,身份也转变得委实太快了些吧。”

    “你今日是来调查我的?”她终于从春心荡漾中回过神来。

    “我本想问表哥,不过更想你亲自坦白。”

    她一慌,奋力从他掌控挣脱,还未开口,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次确是我醉酒不清醒,可是第二次,我滴酒未沾,也分得清谁是谁。”

    她又是一震,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不敢想他想说什么。

    “三佰,你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守着,你好好考虑,今晚你若不说,我也再没有必要向表哥打听你的来历身份。你不想见我,可以回房,酒楼照常打祥,我等到五更,时间一过,自会离开。”

    回到封地后,他曾反反复复想这个问题。如果第一次是错,那么第二次虽是金三佰主动,也分明有他的甘愿。他历来不善与女子交流相处,除了向晚,金三佰就是他心里最相熟的女子。

    他其实一早知道向晚的感情,却不知什么时候表哥也动了心。等他彻底明白时,已然知道自己与向晚再无可能。也好。他常常觉得自己配不上向晚,他出身的尊贵与权势,和她的内秀与温婉一比,似乎分外肤浅与不堪一击。他明白,心里也甚是欢喜,表哥与向晚如此般配,只要表哥能对向晚好。

    金三佰却是个例外。她比他年长、来历身份不明,他与她从互看不顺眼,到他慢慢将她当成亲人与朋友。只是当初他在清醒状态下亦没推拒她的热情,在很长时间里,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金三佰,或许还是有那么份淡淡的情萦。而且,他怎么能让自己在做了那些事后,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乐正礼第二天一早才回折兰府。恰折兰勾玉与向晚起得早早的,正准备吃早饭。向晚自从有了身孕之后,睡早起早、少吃多餐。算时间,也有两个多月的身子了,小腹只是微微隆起,穿着冬裙,看不出痕迹。

    于是乐正礼一道坐下用早膳。

    “小晚一直不知道三佰身份么?”沉默半晌,终是乐下礼忍不住先开口。

    “嗯。”

    “你之前有问过么?”

    向晚摇头。

    “为何不问?”

    向晚笑,淡淡道:“她是我朋友,我知她不会伤害我,所以有些事,她既不愿意说,我便不问。”

    “你怎知她不会伤害你,在你们认识的最初?”

    向晚上次失踪,原是三佰陪着她照顾她三年,从那时可知她不会伤害向晚。可是之前呢,之前她们就是好朋友好姐妹,向晚是如何肯定这一点的?

    “若她会伤害我,师父又怎会对我们之间的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折兰勾玉是一早将金三佰的身份调查清楚的。所以,她问与不问,知与不知并无甚大碍。她相信折兰勾玉,亦相信金三佰,如此而已。

    一时沉默。

    半晌还是折兰勾玉开口:“礼,你的封地,近段时间,可有流民涌入?”

    “流民?”

    “比如荒民、灾民,或者乞者。”

    乐正礼细一思索,微皱眉:“偶有,与常无异。”

    向晚看着他,忽地想起他少时总爱将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如今真是大不一样了。

    “看来我要反省了。”折兰勾玉笑,风清云淡,眼神却是灼灼。

    向晚知她是在说年前大量流民入城之事。显然,细查之后,流民身份有异。

    “怎么说?”乐正礼却有些莫名。他不知此事。

    向晚笑,见折兰勾玉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端起身前的茶杯,浅浅一口,淡淡一句:“当一座城池比京城更让人向往的时候,就成了险地。便是如此。”

    乐正礼自然会意。折兰勾玉遂又扯开话题:“礼,你是如何打算的?”

    新年的时候,他本该定下亲事,结果没有。姑母早前特意命人送了封信过来,大意是让他劝这个表弟同意家里替他安排的亲事。

    “我想娶她。”

    “也好。”

    折兰勾玉淡淡两字,倒是大大出乎向晚意料。折兰勾玉竟然会同意乐正礼与金三佰在一起,这委实透着诡异。

    她太解折兰勾玉了。所以知道他既能支持,就只有一种可能——金三佰的身份,若与乐正礼合亲,定是大为有利。

    只不知这利,是对玉陵,是对礼正,还是对三大家族。

    第二章

    第二章

    这段时间陆羽雪看起来都很安分。临近大婚,她的首要大事就是养好身体。凭着莫前辈之前留下的药方,一个多月时间,她身体看起来倒真是有很大的恢复。

    按风俗她本该先回兰陵,再由折兰勾玉前去迎亲,只不过现在两个病秧子,一应折腾能免则免。不过按照风俗,新人婚前一月不能见面,陆羽雪敢情是真心想这一门亲事顺利幸福,所以也不来吵不来闹,安安静静在金风阁里养身体,并未生事。

    向晚后来问折兰勾玉:“他要与三佰在一起,不容易吧?”

    “其实也不难。”他笑。

    “师父怎么忽然同意这事了?”此前他心里虽明白,却一直不曾表过态。

    “既然他二人你情我愿,亦是一桩美事。”

    她“噗嗤”一笑,忽又敛了笑,分外严肃:“还有呢?”

    他亦敛了笑,认认真真:“她既是你朋友,我就不会蓄意去害她。”

    之前亦只是防着她,派人盯着她,并未从中做手脚。

    “她若嫁给礼,会带给你多少便利与好处?”她太解他了。没有利益的事,他又怎会主动去表态去支持。

    他笑拥着她,风清云淡:“与其两面受敌,不如择一而合,胜过被人捷足先登。”

    是他历来谨慎,所以对海域和城关防备甚严。年前侍机涌入的大批流民,其实是与平常比较,相对而言,并非向晚想的忽然某天有大量荒民同时进城。事实是邻近几城近来确有灾情,有不少荒民灾民慕名而来,不过这陆陆续续的进城流民之中,真有别有用心的人混入其中。

    向晚在他怀里头,想起多年前的海客,以及海客四处打探寻人,而他们的寻人凭借正是金三佰的那一架琵琶。金三佰既与海客有关,又劳海客如此劳师动众,只怕身份不简单。既是两面受敌,不外乎内忧外患。若海客是外患一方,内忧一面定是皇权。年前涌进的流民,看来身份与目的,都已被查实得差不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师父也要处处小心。”她低低一笑,又问,“海那边的是什么国家?”

    “金灵国。”

    “三佰不会是流落异国的公主或圣女,诸如此类吧?

    “差不多。”

    向晚微有些咋舌。前情后续的想遍,理遍,方道:“上回我们去海岛,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所以后来让她暂时别去三佰楼。海客来找金三佰,金三佰又一直在玉陵,若是一早就有敌意,亦不可能相安这么多年。只怕是时间一久,直到海岛那时才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自古邻国侵略皆如此,谁还能二话不说、情况不明就开始施行侵略?概是因为有了一定的了解,垂涎某些东西,才会动了野心。这一动野心,必也得准备好些年。折兰勾玉是发现些微苗头,尽早做了准备与应对。

    他不说话。因为他明白向晚心里已然有数。

    大婚终于要如期举行了。

    向晚安心养胎,格外慎重,不曾出府,甚至几乎不出主院。折兰勾玉借清修为名,一应喜宴及其他,都拒于主院之外。但向晚还是可以感觉到这种喜庆的气氛,并可以想见,整个玉陵城,都已经成了热闹的海洋,胜过节日。

    这之中,折兰老爷与折兰夫人都来过。尤其是折兰夫人,来过很多次。无非说些似是而非安慰的话,让她宽心。她不过笑笑,自己不会介意,亦不会生事。如此知书达礼又修身养性,折兰夫人就更喜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向晚身上又有那种特别让人心疼的气质,听得折兰夫人一阵不忍心,转个身就命人送了一堆好东西来。

    大婚前一晚上,向晚搬回晚晴阁。

    这段时间都是与折兰勾玉同床共枕,忽然变成一个人,倒有些辗转难眠。

    三月阳春天,夜晚些微冷。向晚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在小花园走走透气。

    这个晚上,包括明天,或者还有后天,折兰勾玉再如何坚持,再如何不愿意,最基本的新房还是得布置的。他能拖延到最后一天,直至她离开才允许人动手布置这一些,于她已是体贴。

    “小晚……”

    向晚闻声侧过头,展颜。

    是乐正礼。

    “表哥抽不开身,嘱我来看看你。”

    向晚还是笑,淡淡的,也不接话。他猜到她今晚会失眠么?

    “你……还好吧?”

    向晚摇头,拢了拢身上披风,轻声细语:“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柔弱。”

    乐正礼哂笑。他自然知道。

    于是沉默。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好半都没再说话。

    “明天我想去杏花林,顺便去灵隐寺祈福。我与方丈认识,明晚会留在寺里。”

    “小晚……”

    她转过头看他,眉眼盈盈:“这一回就不让你作陪了,免得生出事来,又成了你的错。”

    他又语拙,不知该安慰,还是说笑。

    她拉过他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温暖,像极了他给她的感觉。许是因为练武,他掌心似有小茧,向晚握着他的手,淡淡道:“虽然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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