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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恶整皇帝度春宵

正文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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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强行掳来这不明宫殿,透过微微灼伤的迷蒙视线望去,四周似乎挂着的不是雕弓就是大刀,地上铺的皮草不是虎就是豹。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野蛮人。

    她轻蔑地撇了撇唇,腰杆更加挺直,不管年老太医在一旁对那个身形高大强壮得吓人的男子说些什么“瞳眼微灼”、“眼力短暂受损”、“近日尽量别耗神用眼”。

    “拉拉杂杂说一堆,”那浑厚大嗓门轰轰如雷。“就是最近少睁眼,多装瞎子就对了?”

    “是是,霄王爷,您说得是。”老太医赶紧点头。“就是这意思。”

    霄王爷?

    原来这蛮子就是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小儿子──凤尔霄。

    商绿羽微感惊讶,面上随即恢复冷漠。

    “有药吃吗?”凤尔霄转过头来,专注端详着微微玻а邸⑴ρ谑尾皇实乃酒鹋嘉实馈?br />

    真可怜,眼睛泪汪汪的,还拚命假装坚强……

    瞧她眼睛痛到嘴巴都不会笑了。

    凤尔霄一相情愿地将她的面无表情全归咎于眼疾。

    否则按照他二十年来的经验得知,只要是女的,无论是老的小的、胖的瘦的、漂亮的还是丑不拉叽的,只要一见到他,就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所以她表情臭得跟大便一样,肯定是因为眼伤的关系。

    “有有有,有药吃的。微臣开几帖养神安目的方子,早晚煎服一帖即可。”老太医顿了顿,又道:“这几天最好是以干净白绢蒙住双眼,以免再受强光灼害,如此一来,姑娘的眼睛便很快就能好了。”

    “行!”凤尔霄二话不说,豪爽答应。

    商绿羽闻言,心下掠过一抹深深的不满。干他何事?是她的眼,蒙不蒙也不由他说了算!

    “那么就让微臣帮姑娘──”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凤尔霄心不在焉地挥挥手。

    “呃……是。”

    待老太医离去后,商绿羽冷冷地开口:“多谢霄王爷费心,小女子也该告退了。”

    “你要告退去哪里?”他环抱着肌肉偾起的强壮手臂,难掩兴味地上下打量她。“喂,你是哪一宫的侍女?叫什么名字?主子是谁?”

    商绿羽微微一愣,几乎讽刺地嗤笑出声。

    若认真要论起皇家规矩,她是他父皇的侍妾,也可算是他的“长辈”吧?

    多么吊诡的巧合,多么可笑的人生,多么混乱的后宫!

    凤尔霄微挑浓眉,“为什么不回答我?”

    就是这么霸气蛮横,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她心头没来由的涌现一股闷浊之气,偏不欲趁他的心、如他的愿。

    哼!男人!

    “我是哪宫侍女,叫什么名字,主子是谁,对王爷而言并不重要。”她淡淡地道。

    “谁说不重要?”

    “有什么重要?”她微带嘲弄的反问。

    “本王当然得知道自己救的是谁。”他一脸想当然耳。

    “知道又怎的?”她反问。

    “不怎的。”他大掌摩挲着下巴。“不过生平首次有人冲着我这么龇牙咧嘴,本王还挺不习惯的。”

    白痴。

    “小女子生性如此,不足王爷挂齿。”

    “你看起来和本王差不多年纪,哪里小了?”他的意思是指她脸上全无妙龄少女特有的天真娇憨之色。

    商绿羽脸色一变。

    “王爷太失礼了。”她咬牙挤出话。

    他眨眨眼,不明白她突然生什么气?

    粗心大意的凤尔霄浑然不知,但凡女子对于“年纪”二字均是敏感计较得多,不管身分贵为后妃还是平凡如村妇,都是一样的。

    “本王又哪儿得罪你了?”他不解的问。

    从头到脚都得罪了!

    “岂敢?”商绿羽面若寒冰,冷笑开口,“王爷言重了。”

    “女孩子家这么坏脾性,当心嫁不出喔。”他好意提醒。

    “这点就不劳王爷费心了。”她刚想赏他一记白眼,眼前突然又被他温暖粗糙的大掌蒙住。

    “啊,差点忘了你不能用眼睛。”凤尔霄突然想起来,愉快地道:“小贵子,拿条白绢来,这家伙最近得装瞎子,太医交代的。”

    这家伙?

    商绿羽一时气怔。

    “是!”小贵子赶紧去取白绢。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她深深吸一口气,努力抑下罕有的浮动情绪,不愿再与他有任何口舌之争。“况且,人言可畏。”

    “这点你放心,我对笨蛋没兴趣。”凤尔霄心直口快,接过白绢覆上她眼睛,不由分说地就要捆将起来。“还有,我是王爷,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怕谁来哉?”

    这么嚣张?

    还有,他以为是在捆绑到手的猎物吗?

    商绿羽没好气地想要推开他的手,打算自己来。

    可他虽状似粗手粗脚,然而当那双大手抓着白绢,开始缠上她紧闭的双眼时,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轻柔小心。

    他的指尖不时擦过她的颊边、鼻梁,商绿羽心下没来由的一悸,肌肤莫名敏感发烫起来。

    一层又一层的雪白绢巾封住了她的双眼,将她受灼伤的眼睛安安全全地藏在黑暗之中。

    世界在眼前变黑了,她什么也看不见,照理说应该感到心慌惊惶不安的,可也许她早习惯对一切冷漠以对,也许是因为蒙住双眼后的确不再刺痛得那样厉害,也或许蒙上了眼睛,她的耳力、嗅觉和其它感官变得格外灵敏,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他慑人的力量,还有他带着阳光般惑人的汗水味与男人味──

    汹涌强猛的热度,旺盛充沛的活力。

    一个强壮的、有力的、真正活着的……人。

    不像她,受制于人,毫无尊严,活得苍白空洞,全无温度。

    她突然有点羡慕他。

    “好了!”他好不容易才打好那小小的结,大功告成地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当个大夫也不难嘛。”

    商绿羽回过神,纤纤指尖不自觉地轻触覆在眼上的白绢,听着他的沾沾自喜,心头掠过一抹不知做何分辨的异样滋味。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帮她包扎,也是她头一次接受别人的相帮。

    她觉得好别扭,不习惯。

    “这几天你就乖乖的在这儿养眼伤,待好了以后,本王绝不强留。”凤尔霄拍胸膛保证。

    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王爷并不知道我是谁,不怕养虎为患?”

    “你是虎吗?”他忍不住咧嘴一笑。“真要说,你只能勉强算得上是只瞎猫……咦?不对,那本王不就是死耗子吗?哈哈哈哈!”

    拐弯一想才发现骂到自个儿了,凤尔霄非但不着恼,反而笑得好乐。

    商绿羽登时有些傻眼。

    就这么点小事,也能令他如此单纯地感到高兴?

    还有,她是个如此难缠、冷冰冰、讨人厌的女子,不只再三忤逆他的好意,甚至无礼的出言顶撞,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值得他出手相助,还帮得这般兴高采烈的吗?

    她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人,但是……

    她想,自己的确是欠他一次。

    “谢谢。”商绿羽低声道谢,心下掠过一抹异样的柔软。

    “咦?本王双耳莫不是坏掉了?”凤尔霄呆了一瞬,随即夸张地挖挖耳朵。“是坏掉了吧?否则怎么出现幻听呢?”

    ──男人果然都是笨蛋!

    商绿羽咬牙切齿。

    据后宫传言,霄王带兵打仗是一等一的厉害,虽年方二十出头,却允文允武,是除了太子之外,当今圣上最为爱重的儿子……

    哼!她就知道后宫传言若能信,猪都能在天上飞了。

    那个笨蛋除了上次询问她身分姓名未果之后,居然就再也没有考核细究她是何背景,甚至没想过她是不是被派来卧底的刺客──她怀疑他知道“刺客”两个字怎么写。

    头一天,她被安置在一处弥漫着淡淡荷花香气的水榭里住下。

    吃的喝的,外加每日三帖汤药,都由一个笑容甜甜的侍女送来。

    第二天,情知霄王宫非久留之地的商绿羽径自松开了蒙眼的白绢,但因眼伤未愈,眼前一片白茫茫,她活生生在门口摔了一大跤。

    而且好死不死,偏偏就摔在闲来无事前来探病的凤尔霄的脚前。

    然后,全霄王宫都听见了他的疯狂大笑声。

    “等重见光明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掐死他!”她嗜血地暗暗立誓。

    第三天、第四天,为了不让自己的自尊再摔成四分五裂,商绿羽忍气吞声地待在水榭里,足不出户。

    她失踪多日,现下水晶阁里怕已是炸了锅,翻了天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朱大娘绝不会让此事传出水晶阁外,成为后宫嫔妃们见猎心喜、落井下石的大好机会。

    朱大娘只会暗中通知禀报“大人”,极力搜寻她的下落。

    一想到可以让“大人”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商绿羽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喜悦和满足感。

    “很好,”她嘴角往上勾,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真好,太好了。”

    光冲着这一点,她就该想方设法多赖在霄王宫里十天半个月,让他们着急去!

    她恶意地微笑起来,突然不急着离开了。

    “你居然会笑?!”那个浑厚嗓音带着明显震惊的响起。

    霄王。

    商绿羽的笑容倏然收起,没好气地道:“王爷进来前先敲个门,贵掌就会断吗?”

    “啐,本王就知道自己方才是眼花,”凤尔霄喃喃抱怨,“冰山怎么可能会笑?”

    商绿羽自认不是个情绪易受波动的人,但是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给消遣了、取笑了,在在严重辱没了她的智慧与尊严。

    不驳斥,这粗大个儿还当真以为她笨到没能力反击。

    “传闻果然没错。”她冷冷道。

    凤尔霄果然上钩,极感兴趣地问:“什么样的传闻?”

    “霄王爷每日无所事事,闲到捉虱对打。”她故意讽刺一笑。“果然是出了名的‘闲’王。”

    “嘿,你──”他睁大了黑亮的眼睛,一时气结。“本王哪有很闲?”

    “不闲,王爷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登门自取侮辱?”她冷笑的问。

    凤尔霄哑口无言,瞪着她。

    “你脑子虽不灵光,口齿倒挺伶俐的嘛。”半晌后,他自言自语,研究地上下打量她。“嗯,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眼角微微抽搐。

    “就是看你一副聪明面孔笨肚肠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也撂得出狠话,觉得有点惊讶罢了。”他老实回道。

    ──笨的究竟是谁啊?

    都已经指着他的鼻头骂了,他竟然还不痛不痒的……果然皮粗肉厚的武夫,脑子都特别迟钝。

    商绿羽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就忍不住庆幸自己是蒙着眼的,否则她怕自己真会一个冲动扑上前咬死他。

    啊,不行,她差点忘了自己是吃素的。

    “啊!跟你这么一抬杠,差点忘了正事。”凤尔霄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找她的目的。

    “王爷还有什么正事可言?”她反讽。

    “怎么没有?本王正事可多着呢,不过要一一说明就太麻烦了。”他跟平日惯常拍马头没两样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明天你跟我去个地方,帮我演一出戏,事成之后本王重重有赏。”

    “何以见得小女子愿意领王爷这份赏?”她不悦地往后一躲。

    少一副施舍大恩大德的嘴脸,她向来不屑领受什么赏赐。

    还有,干什么动手动脚?

    商绿羽没察觉自己双颊莫名发烫了起来。

    “黄金白银谁不爱?”凤尔霄奇怪地看了表情怪异的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补了一句:“女人都是爱钱的。”

    “嗤。”

    “你不爱钱?”他惊异地睁大眼。“那你爱什么?”

    自由。

    可偏偏这是任何人都给不起她的,除了“大人”之外。

    商绿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凤尔霄摩挲着下巴,微带迷惑地研究着她。

    他通常仗着满腔热血在做人做事,什么事都是先干了再说,从未曾想过值不值得的问题。

    那一日出手“救”她,也是出自那一股热血沸腾。

    所以就算她身分未明──能出现在皇宫里,总不会是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闲杂人等吧、态度恶劣──反正他自己的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长刺──不过人长得倒挺漂亮的就是了,他也完全不介意。

    反而这几天下来,凤尔霄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还是头一次有姑娘敢跟他唇枪舌剑、顶嘴来顶嘴去的,不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潇洒俊哥儿一枚,她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从来不知道跟女人斗嘴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而且每回见到她被他激得反唇相稽,原本冰冷淡漠、苍白得像雪的脸蛋就会染上两抹红晕,他就觉得挺可爱的。

    “为什么老臭着一张脸?”他沉吟半晌后,脱口而出。“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商绿羽脑门登时轰地一声,双颊红得娇艳似火。

    什么东西?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

    “王爷在说什么笑话?”她重重一哼,脸蛋上的潮红却怎么也消褪不了。“我几时笑了?”

    “还想瞒人?方才你真的笑了,我看得很清楚。”他忍不住想要偷偷捏一下她红通通的粉颊,手指在她面前比画了半天,最后还是作罢。“你有空就多笑一笑,也赏心悦目一些。”

    趁人眼睛瞧不见的时候偷碰人家,好像有点胜之不武,也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我不是花瓶,用不着赏心悦目。”她闷哼道。

    她最痛恨的就是这张脸皮子,若不是这张国色天香脸庞惹的祸,她又何须……

    商绿羽硬生生抑下胸口的不适感,别过头去。

    算了,何必在意他无心的一句话?

    “你不是花瓶吗?”凤尔霄偏着头,目光一一描绘过她雪白粉嫩的鹅蛋脸,如黛的柳眉,娇小若樱桃的红唇和细致优雅的玉颈,在唇边喃喃:“可我就觉得应该是……”

    她真的像极了一只上好玉石碾成的雪色剔透玉瓶儿,皎洁、高贵却脆弱,彷佛轻轻一触就会不小心给碰碎了。

    跟她的坏脾气一点也搭不起来。

    但无可否认的,她真的很美,美得惊心动魄,令人无法忽视。

    他终于注意到这一点。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悦地蹙眉。

    凤尔霄凝视着蒙住双眼的她,不知怎地,俊朗面孔没来由的一红,吶吶道:“呃,我没什么意思……方才我说到哪儿了?喔,对,我想你帮忙我演一出戏。”

    “就当小女子不识好歹,不懂知恩图报,”商绿羽没瞧见他脸上奇异的红晕,只是撇了撇唇。“可我刚刚已经拒绝了。”

    她一点都不想跟宫里的任何人任何事扯上任何关系,如果可以,她连宫门一步都不想踏进来。

    就算他骂她狼心狗肺,就算他认为她无情冷血,都无所谓。

    反正这类的话她都听了十七年,半点也不稀奇。

    虽然……她觉得他并不像心胸那么狭窄的人。

    “你甚至还不知道我需要你演的是什么戏?”

    “演哪一出都一样,我没兴趣。”她淡淡道。

    “你不怕我生气吗?”他盯着她。

    “我该怕吗?”她反问。

    他眨着眼睛,一时语结。

    “如果王爷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凡事斤斤计较,乐于挟怨报复的人,那么冲着我的刁牙利嘴和出言无状,恐怕你早让人把我撵出宫去了吧?”商绿羽纯粹就观察所得道。

    凤尔霄怔怔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高兴了起来。“嘿,你真了解本王。”

    她脸一红,随即清了清喉咙,冷淡地道:“好说。”

    “那就不谈条件和报偿,”他黑眸炯炯,笑看着她。“如果单纯是我这个朋友请你这位朋友帮个忙呢?”

    她一震。

    “现在我不是王爷,也不是救治你眼睛的恩人,只是你的一个朋友。就当帮朋友的忙,你愿意和我合演一出戏吗?”

    商绿羽怔怔地望着他浑厚声音来处,心头莫名热热的、紧紧的。

    朋友?

    “咱们谁也不欠谁,就是朋友对朋友,朋友有难就得两肋插刀。”他咧嘴一笑,“我做得到,那你呢?”

    她从来没有朋友……

    “你不愿意吗?”面对她的一径沉默,他的语气渐渐有些不确定。“你不喜欢有我这样的朋友吗?”

    说不出究竟是动容于他居然可以乐天得一塌胡涂的关系?抑或是因为他迷路小男孩般可怜兮兮的怅然语气,莫名地打动了她愤世嫉俗的心的缘故?在商绿羽的理智来得及把关前,话已冲口而出──

    “好。”

    “真的吗?”凤尔霄的脸庞瞬间亮了起来。

    话既已出口,她想反悔已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道:“就朋友对朋友,谁也不欠谁的那种,其它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你最好别想太多。”

    “成交。”

    虽然不知道她后面那几句弯弯曲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中心思想是“凡事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做人宗旨是“能当朋友好过做敌人”的凤尔霄来说,这就够了。

    第三章

    她肯定会后悔。

    她已经后悔了……

    真是中邪了,她竟然还真的成为了凤尔霄的“宫中友人”?!

    莫名其妙答应同他做朋友,莫名其妙答应帮他去演一出名为“假情人打倒真表妹”的烂戏,并且就在她眼伤痊愈重见光明的第三天,正式隆重开锣登场──

    “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吗?”

    商绿羽瞪着打磨得光可鉴人的铜镜里的自己,一身红艳艳的宫衫、金缕带、玉翘鞋;一头青丝绾成飞凤髻,戴着一顶璎珞百花冠,在发际耳畔叮叮咚咚地垂落荡漾着;玉颈还戴上了金项圈,纤纤玉腕套着十数个金手环,重得她两手都抬不起来。再加上穿的戴的,通身上下累赘物事怕不有数十斤,害她连站都站不稳,只得两个侍女贴身搀扶着。

    当真是侍儿扶起娇无力……这戏干脆改叫“杨贵妃出浴华清池”算了!

    每踏出一步,彷佛有千斤重,剎那间她真有问候他凤家祖宗十八代的冲动。

    可是见凤尔霄嘴巴大张,满脸惊艳的表情,瞬间又大大满足了她的女性虚荣心。

    冲着这一点,商绿羽勉强把涌到嘴边的咒骂给咽下肚去,冷冷地朝他扫去一记冰冷目光。

    “王爷,你是要我配合演戏还是要做商品展示的?”她还是有点不爽。

    凤尔霄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张开的嘴巴迟迟未能闭起来。

    “霄、王、爷?”

    随着她冰冷的呼唤,房内温度迅速急冻成寒冰。

    “噗嘶,噗嘶!”一旁的侍女心惊得急急抹脖子挤眼睛,拚命对自家王爷使眼色。

    凤尔霄这才回过神,下意识摸了摸双臂没来由冒出的寒意,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丽人儿。“什么?”

    “我只答应作戏,没答应唱戏。”商绿羽冷冷地提醒他。“把我打扮穿戴得像个增强版的少林寺十八铜人,连路都不好走,手都抬不起,你认为,这样我还有那个精神和力气同你那个号称‘鬼见愁’的表妹斗吗?”

    “噢。”他再度眨眨眼睛,努力从她打扮过后艳光四射的晕眩感里恢复清醒,咧嘴一笑。“可是你穿这样真好看,好看极了。”

    他的眼睛没被闪盲吗?

    “谢王爷赞赏。”她腰都快站不直了,那顶沉甸甸的百花冠更是压得她头痛,不耐烦地问:“王爷看完了,我可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卸下了吧?”

    “可是你不穿得气派一点、华丽一点,一出场气势哪能压垮我那表妹呢?”凤尔霄摇了摇头,难掩脸上的忧心忡忡。“你不知道紫霞表妹她是个……呃,她就是那种……”

    看着一张原本俊朗阳刚,自信满满的脸庞,露出那等吞吞吐吐、为难至极的表情,实在还挺伤眼睛的。

    但是撇开此刻不谈,她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笑容总是灿烂得像朝阳般闪亮。

    每每看着他,商绿羽就不禁后悔、懊恼极了自己双眼为什么不是蒙上的?

    如果像之前那些看不见他的日子,她就可以在心底继续将他合理化成那种光长个头不长脑袋的大老粗。

    她可以继续说服自己,她是出自于同情才跟他做朋友的,因为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到令人安心。

    她甚至可以放心说服自己,只有心思阴险、奸诈卑鄙的她出卖他的份,脑子恐怕不比一碗豆腐脑儿复杂的他,绝对没有影响、或伤害得着她的本事。

    但是商绿羽发现自己渐渐没办法不去看他,渐渐没办法不被他影响,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像他这样的人。

    表情十足,笑容满满,生动活泼,热力四射,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是数不尽的耀眼迷人。

    尤其是他对人性无可救药的乐观和信心,他那种“四海之内皆兄弟”的热情,总是令她在嗤之以鼻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有一些些动摇──

    这天下,真的存在着单纯善良、只求付出不问回报的好人吗?

    人和人之间,不都是充斥着算计、嫉妒、陷害和互相仇视吗?

    不,不行,不能再盯着他那张亮晶晶笑嘻嘻的脸瞧,久了头会昏,眼会花,心会乱……

    商绿羽甩了甩头,恢复冷静。

    满头珠翠跟着哗啦啦清脆响动着,那波光流转的美丽风情,害凤尔霄忍不住又瞅着她发呆,看得出神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两人总算达成协议。

    可以不戴璎珞百花冠,可以不戴金项圈,可以褪下两手那串串沉重的金手环,但金丝绣花大红罗衣不能换下,额上的精致花钿也不能拿下,发髻更缺少不得几支玉簪来增添珠光宝气。

    “还有,我要蒙面。”商绿羽及时想起自己晶才人的身分,心下暗道好险。

    虽说后宫佳丽三千人,她容貌再出色,也不见得人人都识得──像凤尔霄就压根不晓她是谁,可事怕万一,她不能冒着被拆穿身分的危险,就那么大剌剌地在紫霞郡主面前晃来晃去

    “为什么?”他一呆,随即头摇得跟波浪鼓没两样。“不行不行,那还有什么搞头?”

    她耸耸肩,“让我以轻纱蒙面,或王爷您另请高明。”

    “那还有什么看头?”凤尔霄脸上浮起为难之色,半晌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女人家怎么都这么难搞?”

    “王爷是同意了?”

    “本王有说‘不’的权利吗?”他哀怨地睨了她一眼。

    商绿羽紧紧咬住下唇,极力忍住嘴角频频想往上扬的冲动。

    “咦?”他却眼睛一亮。“你方才是在笑吗?”

    “王爷眼花了。”她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他眨眨眼,“说的也是,要你笑就跟要你命没两样。”

    她的嘴角又微微颤抖,只得别过头去,重重呛咳了两声。“嗯咳!”

    就在此时,一名侍女急惊风似地匆匆跑了进来。

    “禀王爷,紫霞郡主到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商绿羽觉得好像瞥见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凤尔霄有一剎那想往桌子底下钻的动作。

    但见他高大身子微微一晃,最后还是强自忍住了。

    “有那么严重吗?”她忍不住嗤了一声。“胆小鬼。”

    “这是紫霞妹妹。这是我未婚妻子。”

    匆匆介绍完,凤尔霄很瘪三地托辞和太子有约,立马溜得不见人影。

    ──是不是男人哪?

    商绿羽对他的好印象和男子气概瞬间倒扣三百分!

    不过就是个娇滴滴的金枝玉叶,有什么可怕的?

    她慢条斯理转过头。只一眼,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凤尔霄为什么要她打扮得满头珠翠、通身累赘,这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了。

    但是他错了。

    就算她顶着方才那百上加斤的金珠宝贝,依然不足以和面前这位“金枝玉叶”相比。

    “那个……”商绿羽清了清喉咙,微玻鹧郏闱慷宰拍峭沤鸸馍辽恋娜诵挝锟谒祷啊!白舷伎ぶ髑胱!?br />

    名字取得好,果真是紫气东来,霞光万丈。

    “你谁呀?”紫霞郡主不悦地一挑点上了金粉的眉毛,伸出戴满了璀璨宝石戒子的玉指,指着她的鼻头哼气。“这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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