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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恶整皇帝度春宵

正文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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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谁呀?”紫霞郡主不悦地一挑点上了金粉的眉毛,伸出戴满了璀璨宝石戒子的玉指,指着她的鼻头哼气。“这霄王宫是你说了算吗?我是来找我霄哥哥的,这宫里只有霄哥哥能这样对我说话,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哪?”

    听说皇族近亲通婚就会有这个困扰,会不时冒出个血统纯正却严重脑残、极度自大的后代来。可怜。

    “方才霄王爷说的话,郡主像是没听清楚?”商绿羽保持微笑,好整以暇地问。

    “霄哥哥说要去找善哥哥,我怎么会没听见?”紫霞郡主骄傲地仰高下巴,却差点被头上沉重的百鸟朝凤金冠给扭伤了颈项。“噢!”

    “郡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顶轻一点的金冠?”

    话说回来,哪个姑娘家──就算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也一样──会戴着那么正式、用纯金打造的金凤冠出门的?

    不只这样,这位紫霞郡主像是将自家府里全副家当都给穿戴上身了:火红珊瑚长珠子绕于胸颈间不够,再加一条翡翠玉珠项链,再一串玛瑙的,还有一串滴溜溜的明珠链子。腕上套着的玉环足足一二十只,十指戴着的宝石戒子也有七八枚,外带套在小指上的纯银镶玉指套,拿来练弹指神功想必好用得紧。

    郡主全身不酸,她却是光看就累了。

    “你是眼红嫉妒本郡主这顶金凤冠吗?”紫霞郡主忍不住得意洋洋地道:“哼,这顶巧夺天工的金凤冠可是我父王重金礼聘京师名匠打造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么一顶……啧,跟你这种俗人说这些你也未必懂。喂,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胆敢出现在我霄哥哥的宫里?”

    商绿羽确定紫霞郡主的记性真的很差。

    “霄王爷不是说了,我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她似笑非笑的重复一遍。

    “放屁!霄哥哥有未婚妻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紫霞郡主怀疑地瞪着她。“你当我是傻子,你随口诓我,我就信吗?”

    “我会诓你,可你霄哥哥总不至于骗你吧?”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哈!这你就错了。霄哥哥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上这一招,不稀奇了。”

    什么?

    商绿羽晶眸微微玻稹?br />

    “他呀,上次就不知去哪儿找来了个青楼名妓,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就带到我面前,说是他新纳的侧妃。”紫霞郡主显然早就见怪不怪,轻蔑地撇了撇唇。“还有上上次,他胡乱拉个宫里的侍女就说他们俩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已经花前月下互订终身了,结果呢?还不都是演猴戏给我看的?”

    面纱后的绝艳脸蛋倏然一僵,商绿羽所有的好整以暇瞬间消失在突如其来的愤怒里。

    原来她并不是第一个陪他演这出戏的“朋友”?

    “我是不知道霄哥哥又在搞什么鬼啦,可我俩的亲事自小就订下了,是皇上和我父王说好的,不管霄哥哥怎么反抗也没用。”紫霞郡主一昂头,那张打扮得过度华丽可笑的脸蛋散发着尊贵傲气。

    商绿羽脸色阴沉如山雨欲来。

    “他这辈子是娶定我了,我这辈子也嫁定了他。我不管你是哪儿来的九尾狐狸精,识相的话,最好自个儿乖乖离开他,离开霄王宫,省得留在这儿自取其辱。”

    紫霞郡主尖刻跋扈的威胁对商绿羽而言不痛不痒,可她话里字字真切的现实,却活似掴了她一巴掌。

    凤尔霄这是在耍她吗?

    她眼神寒若冰刀。

    “所以呀,你最好现在就夹着尾巴自个儿──”

    她真是受够这些人了!

    “郡主,”商绿羽硬生生截话,一挑柳眉,面带嘲弄地望着紫霞郡主。“多谢你的金玉良言,可小女子怎么觉得,这些话倒像是郡主说来自我安慰的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本郡主在说谎?”紫霞郡主勃然变色。

    “不管霄王爷心底是怎么想,可至少有一点是真实无误的,”商绿羽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冷笑。“王爷如果对这门亲事满意,又何须三番两次演戏给郡主看?甚至连青楼名妓、宫里的侍女都给拖来蹚这淌浑水。同为女人,我都替郡主您觉得不值,难堪了。”

    “你──”紫霞郡主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被她字字诛心的话气得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能让一个男人宁娶阿猫阿狗阿珠阿花也不肯娶你,郡主,您也可算得上是当世奇女子呀!”

    “大、大胆──”

    “郡主今儿难得打扮得这么漂亮进宫,就留下来多坐一会儿,”商绿羽优雅地起身,懒懒地睨了她一眼。“等到天黑,说不定霄王爷就会回来了。啊,不过小女子得提醒您一句,入夜宫门就下钥,郡主当心回不了家。”

    紫霞郡主怒瞪她,“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

    “郡主耳力果然不好,霄王爷才特别叮咛过──我不正是你未来皇嫂吗?”她淡淡反嘲一句,举步离去。

    “什么皇嫂!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紫霞郡主暴跳如雷。“你、你要去哪里?本郡主话还没说完,你竟然敢走──”

    走就走,谁怕谁?

    商绿羽抛给她一抹冷笑,自顾自拂袖而去。

    “你好大的狗胆!你给我回来!霄哥哥是我的,你听见没有?霄哥哥永远都是我的……”

    离了身后那大吵大闹的大厅,商绿羽拾阶而下,款摆生姿、莲步曼妙地走入花林柳荫之中。

    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渐渐凝结,眼神渐渐冰冷。

    原来在她之前,早有青楼名妓、宫中侍女和他一起唱过这出“未婚妻”的可笑戏码了?

    而她商绿羽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就和宫里宫外其它的闲花野草没两样,是吗?

    朋友。

    多么可笑,她竟会相信了在这心机四伏、人人为自己利益算计的后宫里,还存在“朋友”这种神话?

    他热情纯真的笑容、灿烂耀眼的眼神,口口声声“朋友就是两肋插刀”的话语,以及令她情不自禁被深深打动的诚意,在这一刻变得何其讽刺!

    原来她才是个可以被随手拿来利用的真傻子。

    商绿羽身形一晃,小手及时扶在一旁的树干上,用力掐握到指节微微发白,胸口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她几乎感觉到疼……

    后宫无净土,就连在这霄王宫里也一样。

    拜紫霞郡主大发脾气大闹霄王宫所赐,商绿羽得以趁乱悄悄离去,循路回到了她的水晶阁。

    数日不见,再见那清冷幽静的偏僻住处,她突然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不,是兜兜转转这一回,她才知道自己的命运终究是改变不了的。

    她还是注定得囚禁于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金丝笼内,日日月月,岁岁年年,直到她的美色随流光消褪,不再是一项能供作他人尽情利用的武器。

    商绿羽静静走入圆月拱门,方步过小桥,就见到坐在门坎上,偎着门柱打瞌睡的侍女罗罗。

    她不禁暗暗苦笑。

    看来罗罗果然学乖得快,这么快就不把她这主子的生死安危当一回事了。

    “果然无情的人才是世上最有福的。”她涩涩自嘲。“不是吗?”

    她没有惊动罗罗,径自绕到楼阁后方,无声接近厨房──

    朱大娘面色凝重,正伏在厨房里的木桌上书写着什么。

    “不用通知‘大人’了。”商绿羽伫立在门边,冷冷地开口。

    “小姐?!”朱大娘猛然回头,又惊又喜。“您这些天都到哪儿去了?老奴担心极了,还以为您──”

    “以为我死了吗?”她自嘲地笑笑。“怎么会呢?只要‘大人’还不许我死,我就死不得。大娘,咱俩的命可从来不是捏在自个儿手上的,不是吗?”

    朱大娘沉默了,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说句实在话,‘大人’是太小心谨慎了,就算不派大娘来监守我,我也没本事上天入地,翻出他老人家的手掌心……”商绿羽双手抱臂,嘴角那一朵倦世的微笑隐隐,眼神却全无温度。“他又何必让大娘来枉作小人呢?”

    “小姐,老奴是自愿的。”朱大娘无奈地笑笑。“‘大人’对老奴一家恩重如山,老奴粉身碎骨尚且不足以报答,如今只是帮‘大人’做些跑腿的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果然姜是老的辣,就连对我也是这么口风严谨滴水不漏的。”她冷冷一笑。“绿羽还真是得向大娘你多多看齐才是。”

    她,心修练得还不够冷、不够硬、不够狠。

    否则,又怎么会被一双热情的眼眸和灿烂的笑容给支使得团团转?

    思及此,她的气息有些不稳,下一刻才恢复如常。

    “小姐,您失踪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否则就算老奴想维护,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朱大娘语带警醒,随即又迟疑地问:“不过小姐这几日究竟……”

    “你们不是常要我找机会多接近皇上吗?”商绿羽轻垂长长睫毛,掩住眸底冰冷的恨意。“这几日我可不正是在‘努力’吗?”

    朱大娘眼睛一亮。“小姐的意思是,您见着皇上了?”

    “要见皇上谈何容易?否则这后宫里的三千佳丽也就不会等得满心哀怨,个个心理不正常了。”

    朱大娘一怔,惊疑地问:“那小姐您是……”

    “我见着霄王了。”

    “霄王?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凤尔霄?”朱大娘顿时喜上眉梢。

    “是。”她凝望向远方不知名处,低声道:“就是他。”

    “小姐,对象若是霄王爷,或许你可以把握这个机会──”

    “我的对象就只能是皇上。”她涩涩地笑了。“你忘了吗?”

    “‘大人’的目的是想要小姐登上青云之路,将来壮大家族、光耀门楣。既然小姐始终未能得见皇上圣颜,那么,或许将目标放在权势仅次于皇上、十九皇和太子之下的霄王,反而能收奇效也不一定。”朱大娘盘算着。

    “我累了。”商绿羽不理会她的话,冷冷的转头离去。

    朱大娘脸上一阵火辣辣,暗暗咬牙。

    “得意什么?不过就是服侍皇家的高等娼妓罢了。”

    第四章

    “什么!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你们没拦着她?”

    凤尔霄回宫找不到商绿羽,不禁大发雷霆。

    “奴婢该死!”侍女们连忙跪伏在地,身如抖筛。“当时郡主在生气,奴婢们一时没注意到小姐……”

    “可恶!”他又懊悔又着恼,低咒了一声。“我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知道紫霞是个刁钻难缠的小魔头,还丢下她独个儿面对──凤尔霄,你是猪啊?”

    “呃,王爷……”

    “天杀的──”他烦躁得踱起方步,口里念念有词,“肯定是紫霞那小魔头把她骂跑了……我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这下子她一定恨死我了,气我怎么会把她扔进虎穴里──”

    “王爷,那个……其实……”一名侍女小声开口。

    凤尔霄转过头,眉心蹙得紧紧的,满脸怒气。“你们也真是的,明知紫霞那丫头最爱无理取闹,一定会把场面搞得很难看,就没人站出来帮个忙吗?”

    “……”侍女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没好气的眼光。

    亏王爷还敢讲。

    凤尔霄见状,帅气脸庞微微泛红,有些结巴的解释,“呃……当然,本王也有理亏之处……你们也知道的,紫霞年纪小,本王……是哥哥,自然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真是越讲越心虚。

    “王爷,您误会了,当时情形其实是这样的──”侍女甲赶紧解释,最后还不忘加了一句:“紫霞郡主真不是小姐的对手,这点奴婢们在一旁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是呀是呀。”侍女乙忙点头附和。

    “小姐真的很厉害,三言两语就让郡主哑口无言。”侍女丙满脸敬佩。

    “婢子还从没看过郡主脸涨红成那样,有一瞬间话都说不出来呢!”侍女丁兴奋道。

    她们平时都受多了紫霞郡主的威风,今日拜小姐所赐,她们可真是大大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呢。

    凤尔霄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半晌后才勉强闭起来。“……哇。”

    “所以依奴婢之见,恐怕小姐不是被郡主骂跑,而是──”侍女甲忍不住瞥了主子一眼。“被您气跑的吧?”

    “我?”他一脸愕然,指着自己鼻头,问:“本王又做错了什么?”

    侍女们互觑了一眼,不约而同齐齐叹了一大口气。

    可怜哪,他们家的王爷力大无穷气拔山河,是个男人中的男人,铁汉中的铁汉,偏偏就是少了根名为“心思细腻”的筋呀!

    正逢端午佳节,凤后降下懿旨,宴请后宫嫔妃们齐聚御花园,饮雄黄酒,用香药膳;这也是三宫六苑众佳丽争妍斗艳的好机会。

    人人都知道皇帝与凤后恩爱逾恒,就算是宫内私宴,皇帝也必到场为凤后主持的场子助兴生色,所以一大早,各宫各苑各色佳人便精心打扮起来,就连住在偏僻水晶阁里的商绿羽也不得例外。

    自铜镜里可见身后的罗罗心不甘情不愿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就连在簪上金钗的时候,手劲都故意用得大了些,似乎颇有挑衅之意。

    商绿羽懒得理会她,因为有更值得她困扰的事在心头盘据着,堵得她胸口闷得慌。

    终于还是躲无可躲了。

    养兵千日,用在一朝。

    虽然打入宫来,她就极力避免遭受注意,成为皇帝召寝宠爱的对象,但是她心知肚明,“大人”已给了她半年的辰光,他的耐性也已逐日消失。

    她还是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商绿羽注视铜镜中的自己,索性心一横,屏退了罗罗,将俗气金银之物自身上取下,纤手将一头如瀑青丝绾成乌黑光滑的流云髻,再走到窗台边,摘下一朵淡白月季,轻轻簪于发间。

    剎那间,清灵冰雪般的月季在青丝间绽放吐幽,衬得身着淡绿色衫子和冷艳玉貌的商绿羽显得更加飘逸脱俗、娇艳非常。

    夺人的美丽,就是她的武器。

    朱大娘送进一盅雪莲羹,抬头见到打扮得端丽冰姿,绝艳无双的商绿羽,心下不禁一喜。

    太好了,她终于想开了。

    “小姐,‘大人’特地托人送进这珍贵的天山雪莲,让老奴细细熬了给您滋补养颜的,听说极有神效。”朱大娘殷勤奉上,像是已然忘却前几日的不快。“里头已经加了冰碴子,凉口得很,您尝尝。”

    “有劳大娘了。”商绿羽接过碗,美丽脸庞掠过一丝复杂神色,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饮而尽。

    “老奴祝小姐心想事成,凯旋功成。”朱大娘笑吟吟贺道。

    商绿羽将已空的玉碗搁回桌上,沉默不语。

    御林苑校练场

    百人精壮卫士操演成阵,在整齐划一的呼喝怒吼声中,上半身打赤膊的男人们手持长棍一一对击起来。

    为首的高大男人,古铜色肌肉怒偾如铁,强壮剽悍得宛如一座雄浑高山。

    “今日就练习到这儿。”凤尔霄将一套伏虎棍法全数示范结束,接过一旁护卫奉上的长巾,豪迈地抹拭过头脸,大嗓门洪亮如钟。

    “是,王爷!”卫士们齐声应道。

    “邢谅,带队回霄骑营。”他套上中衣,毫不在意地将长巾一抛。

    “是!”其中一名英挺护卫沉声应道。

    待那百名卫士退下后,伫立在原地的凤尔霄浓眉微微纠结,愁眉苦脸地望着天空,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真糟糕。

    都过了好几天,就是遍寻不着她。

    这皇宫里所有的宫女几乎都被他叫到面前来瞪过了,可是不管高矮胖瘦、丑的美的,就是没有一个是她。

    害他连向她真心赔个罪,诚恳地解个释,都没个机会。

    “可她到底为什么要生气?”他浓眉紧皱,却还是一头雾水。

    侍女们说他是伤着人家的心了,因为他拿她当挡箭牌;可是他明明跟她说得很清楚,请她串通着演一出戏,她明知这是一出戏,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侍女们又说他不懂女人,因为女人的心是很脆弱的;可是他偏偏觉得女人就是爱胡思乱想,成日以找男人麻烦为乐。

    他还以为她不像一般庸俗爱闹脾气的女人,还以为她是世故又潇洒的──

    “可恶,就算生我的气,找我吼一顿或是动手打我一顿也好啊,为什么要这样不声不响地不告而别?”他说着说着,火大了起来。“不是说拿本王当朋友看待吗?这样算什么?”

    不行,就算上天入地,他也要把她找出来,问个清楚明白!

    御花园里百花盛放,御宴之上自然也不遑多让。

    众佳丽个个装扮得花红柳绿,艳光四射,尤其是各苑苑主,更是将所有最昂贵珍稀璀璨的珠宝全往身上穿戴,好似非将座上的皇帝迷得眼花撩乱、丢魂失魄不可。

    双鬓微苍却英武不减当年的凤帝只是环顾众佳丽,言笑晏晏地赐了雄黄酒,和凤后谈笑了几句,随即缓缓起身。

    “今日是皇后为汝等所办的家宴,朕在这儿倒显得太过正式了些,众位爱妃也不好恣意轻松用膳,所以朕就不……”凤帝在瞥见众芳中一张清丽如仙的熟悉脸庞时,不禁一怔,眼神里浮起了一丝怀念的暖意。“啊,晶才人,怎地不见你用酒?是不是不惯雄黄的味?还是让他们给你换点花酿?”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帝点到名,静静坐在末座的商绿羽身体微僵,随即接触到了四面八方射来的惊异、妒羡、嫉恨的目光,饶是冷情如故,依旧感觉到背部阵阵刺痛。

    她在心底暗暗冷笑──若是那些目光是一支又一支的箭,自己背后定是满满插得跟箭猪似的。

    “回皇上的话,”她款款起身行礼,眸光低垂。“臣妾近日略有喘嗽之症,正吃着太医的药,怕这雄黄酒与药性相斥,这才斗胆折了圣意。冒犯圣上之处,还请吾皇降罪。”

    “原来如此,那么太医的药吃得可好?喘嗽好些了吗?”凤帝和蔼可亲地问。

    四周嫔妃们不禁倒抽了口气,方才强烈的嫉妒现下已成了“超级”强烈的“疯狂”嫉妒,如果眼神能杀人,商绿羽只怕早已仆尸就地了。

    “已好些了。”她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地撒着谎,口吻依然平静谦卑。“谢皇上关心慰怀,臣妾不胜惶恐。”

    商绿羽在心里冷笑。后宫里,像她这种小小才人,哪里见得着太医院里的太医?

    就连受沾毒刀伤的时候,还不是只得自己疗伤,更何况是这无中生有的喘嗽症了。

    “你入宫约莫半年辰光了吧?”凤帝笑问。

    她一凛,脸蛋垂得更低。“是。”

    皇上为什么今日特意殷殷垂询?难道皇上……今日欲召她侍寝?

    就、就是今日了吗?

    不知怎地,在神智紧绷、心乱如麻、浑身发冷的当儿,她眼前闪现了凤尔霄咧着嘴、笑得男孩般灿烂的阳刚脸庞,胸口一紧。

    她嘴角浮起了一朵苍凉的笑容。

    “会下棋吗?”凤帝笑吟吟问道。

    她有一剎那的恍神,眨了眨眼睛。“什么?”

    “哎呀!”庄才人在一旁暗暗惊怒妒愤不已,忍不住捂住小嘴,假意惊呼。“晶才人,皇上在问你话呢,晶才人怎么能这样失仪于圣驾前呀?”

    商绿羽睨了她一眼,冷冷一笑。

    “呃,朕只是──”

    “皇上,婉儿代替晶才人向您赔罪。”庄才人借机将凤帝的注意力引到自个儿身上,圆圆如小鹿的眼儿无辜地眨动着。“晶才人素来心高气傲,若是无心冒犯了您,还请您看在婉儿的小小薄面上,就原谅她一回吧。”

    坐于首位之列的花贵嫔啜饮了口茶,抿唇一笑,幸灾乐祸地隔岸观火。

    凤后不着痕迹望了皇帝一眼,暗暗摇头。这后宫呀,总是有一些迫不及待冒出头来,还不知自己的行为可笑可叹的“新人”。

    “想来庄才人是误会皇上的意思了。”商绿羽不好斗,尤其对象是庄婉儿,但是她可也没兴致被认作是软柿子,所以她漫声道:“皇上生性仁德宽厚,天下万民无不称颂有加,又怎么会是庄才人所以为的那样易怒无常呢?”

    “噗。”凤后险些笑出来,欣赏地望着这位貌若仙子降世的晶才人。

    无怪乎皇上另眼看待啊。

    庄才人又惊又气,怀恨地瞪了商绿羽一眼,忙欠身下拜。“皇上,婉儿当然没有那个意思,请皇上息怒,皇上明察啊!”

    凤帝笑了,“哈哈哈,朕本就不是个无道昏君,哪有那么多闲气好生?起来,起来。”

    “谢皇上。”庄才人战战兢兢起身,随即得意地向商绿羽抛去了一个眼神。

    瞧,皇上可宠爱她的呢!半点气都舍不得向她生。

    商绿羽接触到她炫耀的目光,不禁暗暗冷笑。

    审局不明,轻举妄动还沾沾自喜,蠢材一名。

    “皇上,”花贵嫔起身举杯,妩媚地望着凤帝。“今逢端午佳节,虽是家宴,可您是君,妾是臣,君臣之礼不可违,无论如何臣妾和列位姐姐妹妹都该向皇上和皇后娘娘礼敬一杯,恭祝吾皇龙体圣安,皇后凤体康健。”

    “翩翩说得好,来!”凤帝大乐,跟着举杯。“朕和皇后与众爱妃共敬一杯,愿后宫永如今日般互敬互重、融洽合宜如春。干杯!”

    “谢皇上皇后赐酒……”

    花贵嫔娇声软语数句,瞬间轻轻松松便将整个局面扭转过来,大大增益于自己。

    商绿羽举杯的同时,不着痕迹地睨了横眼过来的庄才人,低声道:“看见没有?那才算得上是角色!”

    “我不会放过你的。”庄才人眼底杀气一闪。

    “随你。”

    好不容易长长的内宴终于散了,全场绷紧精神的商绿羽终于得以松了口气。她再无心力,也无兴趣应付脸上布满深深敌意和惧色的罗罗,随口命侍女先行回水晶阁,她独自漫步在广大如迷宫的上林苑幽径之中。

    皇上注意到她了。

    接下来,该是她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皇上召寝的时候,可她方才还是本能地抗拒、闪避,甚至有一瞬间忘却自己的任务,还暗自庆幸庄婉儿的挑衅和找碴。

    可“大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商绿羽吁了一口气,神情厌倦地望着绿意盎然的上林苑。

    这是个美丽的、尊贵的,却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巨大牢笼。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走近,眼看就要与她擦肩而过的当儿,商绿羽丝毫不想耍才人主子的威风,稍稍侧身就要闪避,没料到那名太监却直直挡住她的去路。

    “大胆!你想做什么?”她不悦地玻鹧邸?br />

    “请小姐暂且莫恼,”太监低声道,“是‘大人’有口信。”

    “命令来得这么快?”她眼神一冷,忍不住防备地反讽,“‘大人’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小姐应该知晓的。”太监笑得像只黄鼠狼。“不过‘大人’说了,小姐若再不把握此次机会邀宠于圣上,那么后果如何,小姐自该心知肚明。”

    “这点,”她暗暗握紧拳头,面上表情平静无波。“不需要你提醒。”

    入宫以来,她从未有一刻敢忘。

    “‘大人’说,好不容易皇上南巡归来,他没有兴致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没耐性再给小姐更多时间。”太监狐假虎威得彻彻底底,姿态可厌极了。“‘大人’精心布局半年之久,今日天时地利人和的最好时机已到,‘大人’要小姐也做好准备!”

    商绿羽心下一震,脸色倏然白了。

    “皇上醉心围棋,明日午后与开禅大师在清风亭有一场雅约。”太监凑近她身边,低声道:“奴才当值,负责茶水。皇上饮用的茶汤都经侍卫先以银针试过,可奴才已备好无色无味的‘合欢散’,也会在开禅大师的茶水之中下巴豆,届时小姐先隐身于假山内,待开禅大师腹痛离席之后,奴才引开侍卫──”

    直至太监说完计划,她的脸色始终未能恢复半点血色。

    “小姐可听明白了?”太监语气微带压迫威胁。

    “我会到场的。”商绿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开口。

    “希望小姐倾尽全力,莫让‘大人’失望。”

    “我从未让他失望过。”她迎视他锐利的目光,面无表情地道:“你可以走了。”

    “那么,奴才明日午后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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