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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江雪孤舟正文 第七章：帝都假日（七）：爱的门槛
- 饭后，敏宁和曹永浜没有在外逗留，因为第二天太后召集宗室成员前往致远花园，据说有重要内容商议。两人判断可能与立宪的决策有关，因此决计尽早回去准备。</p>
“从馆驿前往致远花园正好会途径你家附近的道路，那明天顺路过去接你吧。”辞别时，敏宁对曹永浜吩咐道。</p>
“今天谢谢你了，心情好了许多，明天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曹永浜感到夏日帝都闷热的空气中，突然多了些许清新。</p>
“谁让我多此一举呢？既然听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敏宁微微一笑。</p>
“虽不是什么大事，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打击，确实很希望有朋友在身边……原来旁观者不但清醒，还很透彻啊。”曹永浜想起了刚出外务部时自己对敏宁的评价。</p>
“大丈夫嘛，洒脱一点女孩子更喜欢。还有，明天我可不是白去接你的哦，我和车夫的午饭还要劳烦将军啊。”敏宁把伞撘在肩头，背过头去向曹永浜挥手告别。</p>
“没问题，家母不但手艺精湛，还颇为热情哦。”曹永浜很绅士的鞠了一躬。</p>
“那就谢谢咯！”说罢敏宁转身离去，还顺势提起没有打开包装的八音盒对曹永浜晃了晃。</p>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运气，能和你共舞一曲呢？即便天崩地裂，两个心心相映的人那无尽的华尔兹也永不停歇。”看着八音盒上雕刻精美的铜质小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躺在床上的敏宁陷入了美妙的幻想……</p>
第二天临近中午，载着敏宁的外务部马车停在了曹家门口，从墙外开出的几个雕花隔窗便可以看到里面的布局与陈设：那是个不大的旧式庭院，没有南方建筑复杂的回廊、阁楼和水榭，进院之后便是曹家三口居住的主屋。前方有马厩但并没有马车，因为曹燕林都是乘财政部的公车上下班。主屋后面，是一个20米见方的小花园，里面没有这个级别的官员家里司空见惯的亭台和奇石，倒是那些精心呵护的花草灌木，显示出主人淡泊的心志。透过花园，敏宁看到了一间陈设简单的客房和一间门户紧闭但一尘不染的书库，可以想象，这家人虽然物质上并不算富裕，但却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博学好读的优良传统。</p>
敲门一段时间，曹永浜才赶来开门，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因为和敏宁不熟悉，车夫没有跟着进入院内，而是独自在外等候。</p>
“看你好像神色慌张的样子，怎么，藏了什么人还是东西不想让我看到？还是怕我到你家里来所以紧张？”敏宁半开玩笑地问曹永浜，没等对方回答，脑袋便探了进去。</p>
“喂喂喂，大小姐啊！能不能不要给末将添乱啊！”曹永浜压低了声音，慌忙间转头看了屋内一眼，“还是昨天那一家子，又来了……”</p>
“怎么，还嫌数落你没过瘾？都跑家里来了？”敏宁鄙夷道。</p>
“一言难尽啊……先进去吧，别在外面站着。没事，不会耽误你的行程的。”曹永浜将敏宁引进屋来，曹父和曹母正在与兰儿父母和姨妈交谈，见曹永浜领着一名女子进入，都惊讶地望着二人，兰儿的眼神里更是有些嗔怨。</p>
“永儿，怎么也不说一声客人是个姑娘？也让爸妈有个准备啊……”曹母不愿场面如此尴尬，便站起身来问曹永浜。</p>
“母亲，这是，我上……”曹永浜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敏宁迅速掐了一下，会意的他立马改口，“我上次提到的普国使馆的同事……宁敏……”</p>
“我说这姑娘怎么那么面熟啊……”曹燕林端详了换了帝国长裙的敏宁一番后问自己的儿子。</p>
“啊，伯父，我就是大众脸，哪有那位美女好看啊，您记错了吧？”敏宁瞟了一眼兰儿，后者不屑地转过头去。</p>
曹母看了看众人，淡淡一笑，对曹永浜说：“哦，这样啊，永儿，别让客人站着呀，找地方坐，”然后挽着敏宁的胳膊说道：“小姑娘好呀，真漂亮哟，还这么高，抱歉了，今天家里有事，本以为只是个同事过来吃饭，所以有些仓促……”</p>
“呵呵，麻烦伯父伯母了，我今日确实有公事在身，难得曹将军热情好客，随便对付下就好了。”公主看着眼前这两家人迥然不同的神色，不愿给曹永浜带来态度麻烦，于是只好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傻痴痴地笑着回答。</p>
“你说这外务部也真是的，亲友相聚，本是人伦常情，不可偏废。也罢，我先去做完最后两个菜，老曹，永儿，你们多招待下。”曹母从新套上围裙。</p>
“小姑娘啊，今年多大了？哪里人啊？”没等曹父开口，兰儿的姨妈打破了沉默，“别拘束，我们家和曹司长家关系可好了，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聊？”</p>
“看来又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出现了啊，他们一家可能已经把我当对手了……”敏宁心想。但不能不回应，于是她答道：“我是维国峻崖人，今年20了。”</p>
“峻崖哪的呀？20，那比我们家兰儿小一岁嘛，你们可以认个姐妹哟！”姨妈看曹永浜想说什么，于是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空间。</p>
“啊，峻崖就是峻崖啊，朱小姐是吧？我看长得还行，很高兴认识你……”整个架势让敏宁也有点不知所措。</p>
“还行？我们家兰儿可是才貌双全啊！这帝都去哪找这么漂亮精致的女孩啊，这外地女孩啊，没有帝都这样的环境，也是少一分雅致啊。”姨妈见敏宁听不懂帝都方言，脸色里面变得十分自豪，“小姑娘呀，在哪上的大学啊？”</p>
“说来惭愧，我没上过大学，从小都是在家里念的书。”虽然曾经在帝国大学被曹永浜半开玩笑的调侃过，敏宁对此却不以为意，“后来家里不让念，就只好出来工作了，读书也就是自己平时没事翻来玩玩。”</p>
“唉，我说女孩子就是要多读书，读书才能陶冶情操和品位啊。跟你说，阿姨我啊，就喜欢和有点档次的人说说话，接触的不是大学生就是留洋的，我这也提高很多嘛。”姨妈哈哈大笑起来。</p>
“这不就是说我没档次吗？也罢，曹永浜家摊上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幸啊……”敏宁心中很是为自己的部下不平，但她却不便告诉那些势利的访客，自己就读的，是只认血统不认其他的皇家学院，里面的授课老师，都是帝国千挑万选的学术精英。她不想把这些象征地位的东西随时挂在嘴边，当做一种趾高气扬的本钱，因为这样和那些势利小人没人任何区别，于是，她选择了微笑和沉默。</p>
“大家聊天挺开心啊，菜来了，一起吃吧。”曹母从厨房走了出来，兰儿的母亲见状，赶忙进去帮忙端菜。而曹永浜和曹燕林则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不愿横生枝节的他们来说，不管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和曹永浜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如何度过这令人难堪的时光，或许才是当务之急。</p>
曹永浜如同平时一般给敏宁递碗夹菜，一直冷冷坐在一旁的兰儿看在眼里，突然狠狠将筷子拍在桌上，脸色铁青，水汪汪的眼珠里热泪似乎要夺眶而出。</p>
“我早说过这个男人不可靠嘛！你们非要爱面子，非要我来！这回好了吧？人家根本对我没有诚意，宁可找一个没文化的外地女人也不在乎我！”她突然哭闹起来，在众人的惊愕中继续控诉着：“真的喜欢我的话，我今天回来和他见面，他应该高兴才是！不去好好招待我们，居然还带来这么个女人！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一点点事情就变心！”</p>
“喂，你过分了吧？”放下碗筷，敏宁瞪了兰儿一眼，“明明你自己对曹将军鸡蛋里挑骨头，第二天没有半点悔悟，还以为这是自己的恩赐，开什么玩笑。还有我和他只是同事，你不要以为天底下就都得围着你转！就你那副嘴脸，谁看了还有好态度？”</p>
“大小姐，我看你还是吃完饭赶紧走吧，这局面我的立场也很尴尬啊……”曹永浜不想再给自己的父母增添任何麻烦，也知道敏宁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只能冷静而坚决地对敏宁说道。</p>
“既然人家宁姑娘都说了和我们家永儿只是同事，你们又何必如此为难呢？再说了，犬子业已成年，工作关系又常需与人交往，认识几个女性同事甚至朋友也不足为奇吧？更何况，他还是单身，认识宁姑娘这样年轻貌美，善良可爱的女孩是我们家的荣幸啊，上没上过大学，是哪里人又重要吗？”沉默了许久的曹燕林终于开口。</p>
兰儿见状，更是哭泣不止，敏宁却再也懒得理会，只是若无其事地吃着午饭。</p>
“我说你赶时间也不用吃那么快嘛，这么多人面前多不好。”曹永浜拍了拍敏宁的肩膀，但后者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p>
“我这还不是为了早点把你捞出来？那种场面，估计比昨天还难堪吧？”吃完后，敏宁便拉着曹永浜，匆匆辞别了一屋子的老人和这让人哭笑不得的场面。</p>
“没办法，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们今天还会来……”曹永浜叹了口气，“这下好了，看我爸妈那样子，说不定回去又要问我，和你相处得怎么样了……”</p>
“让你受委屈啦。”敏宁宽慰着自己的卫队长，“无论如何，你家里是不会接受那个兰儿的，这种女孩娶回去，恐怕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更何况后面还有那一家子，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贵族的婚姻我也见过，虽然的确是各取所需，但本质上还是为了取长补短，锦上添花，而不是想着钓上一个金龟婿，然后去实现自己的各种欲望吧？”</p>
“所以老人们总说门当户对，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曹永浜感觉，有一个能够交心的上司，是自己莫大的幸运，“以前虽然不像现在，总说要平等，但大户人家却从来不娶升斗小民之女，因为，就算做个生孩子的小妾，也要为女方家里付出太多。这样，倒不如找个家境相似的合适，毕竟，这种结合，让两家的实力和人脉合二为一，变得更大更强。”</p>
“现在说得头头是道，怎么昨天又那么……”敏宁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仍忍不住调侃道。</p>
“回到家后，父母问了情况，当时二老就觉得这家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本来都以为，寻常人家的姑娘，又上过大学，应该算是知书达理的……”</p>
“伯父伯母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当然不会看着你吃亏上当。”敏宁微微额首，心中却涌出了难以名状的忧伤，“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爱一个人容易，在一起，就有很多东西要考虑咯。结婚让两个家庭甚至家族变成了一个，这种巨大的变化，自然会带来方方面面的影响，照顾不周的话，无论感情多好，最终都只能以悲剧收场。”</p>
“人哪，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最值得珍惜。”曹永浜似乎还没有从两天的经历中解脱出来，“那个岁数，可以为了一个眼神，一句誓言就把两个人连在一起，再到后来，爱情就真的成了只存在于诗词歌赋里的传说了。”</p>
“是啊……可惜越是美好的东西，存在得越是短暂……”此时的敏宁，似乎又看到了那年那天，在书房里和那个人的那段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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