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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海之皇

正文 第 8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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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再说了累了这么大半晚上了,又受了伤,能找辆车多坐会儿也算休息休息不是?好歹等会儿见到“那人”的时候,至少尽量保持一个比较好的精神面貌也算啊。曾子曾经曰过:坐车就比走着强……是吧?可谁承想这个时候雨后不久,时间也比较晚了,车子毕竟也少了,而且正是纳凉的人们回家的高峰时间,居然想打辆出租车也这么不容易,好不如容易等来一辆就是拉着人的,来来回回等了二十多分钟,五六辆车都是这样!徐起凤心里这个急呀!家里可还有重要的人等着呢!看看这天色,看看这时间……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这徐胖子,简直都快赶上热锅蚂蚁了,跟那马路边儿上团团乱转,想要先往家里打个电话,却发现,在这要命的时候,这手机却是没电了!这可怎么话儿说的?这可不是故意玩儿我呢吗?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一个空车,找急忙慌地伸手拦车,司机却远远地就向他摆了摆手,示意要收车了!我靠!这……这他妈的……一向温吞水的徐胖子这回可是真急了,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力量,蹭地一下就蹿下了便道,只是微微一个闪身就蹿到了车行道中间,在那辆车子驶过之前端端正正地挡在了它的正前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把那位劳累了一整天的身材几乎跟张所长有得一拼的司机大叔惊得三魂出窍、七魄升天!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傻乎乎、脏兮兮、温吞吞、笑呵呵的胖子居然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车速虽然不算快,可毕竟那是汽车,随随便便也保持了五十多公里的速度。急着收车回家又不打算再拉活儿的司机大叔示意不拉徐起凤以后,根本也没有减速的打算,这时候这发疯的胖子忽然间就来了这么一手,车子和他之间不足百米的距离转眼之间就走完了!总算司机大叔经验丰富,虽惊却也没怎么乱,狠狠一脚踏在了制动踏板上,但那么短的一点点距离却不足以让这辆以那个速度冲过来的车子完成制动过程,而且待要转向时,那时机却也在这稍一犹豫间转瞬逝去!眼看着这辆出租车即将就要转变职能彻底变成绞肉机了,司机大叔一双眼睛瞪得滴溜圆,鼻洼鬓角在这霎时间就已经被冷汗全然占领了,满脸的肥肉扭曲着惊恐万状的精彩镜头,咬牙切齿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车祸眼看就在眨眼之间了!“吱——嘎嘎嘎——!!”出租车带着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以及浑身的颤抖扑向了直挺挺呆立在马路中间的徐胖子,而这胖子的表现却颇为古怪!只见他身形微侧,胸挺腹收,颈缩头藏,肘坠肩沉,脚下不丁不八,右脚稍稍靠前,一只右手抬起在身前,伸得笔直,手掌张开,掌心向外,似乎要拒挡迎面而来的冲击,面上的神色一片沉静平和,双目中一片汪洋般的深邃,似乎闪动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就这样,他一动不动地静静等待着……冲撞的来临!再远的距离也有走尽的时候,紧急制动却无法立时减速的车子带着刺耳的啸叫,犹如一头嘶声暴吼着的狂暴怪兽般狠狠地扑向了相比起来脆弱纤细得好似婴儿一样的徐起凤!狂暴的怪兽面前,一个孤零零的婴儿该会是如何无助和脆弱呢?司机大叔脸上已经露出了歇斯底里的绝望,双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了命地死死抓着方向盘,似乎想以这样的方式减缓车子的速度,但那又怎么可能呢?终于,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万分的惊恐使得他瞪圆了双目!就在这一瞬间,司机大叔忽地觉得自己的眼睛一花,只见那个发疯的胖子身周似乎有一层也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微光一闪,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一瞬间,但司机大叔却分明有一种清晰无比地看到那层光晕漾起了一粼粼水波般波纹的错觉!这……这是怎么回事?错觉?不会这么清晰这么明白啊……容不得司机大叔想得明白,更容不得他做出什么反应,只觉得车身忽地一震,狂冲的车子瞬间失速,没系安全带的司机大叔那胖大的身躯霎时失重,忽地飞了起来!其实说飞并不合适,驾驶室才多大一点儿空间?司机大叔那身砣,几乎就是塞在座椅和方向盘之间的,哪儿还有什么辗转腾挪的余地?可这一下极速至极静的瞬间转换那惯性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司机大叔那虚胖胖的肚子硬生生被方向盘向着脊背的方向挤压出一道难以想象的深沟,那肥厚敦实的臀部离开了座椅,一颗大好头颅眼睁睁“砰”地一声撞在了风挡玻璃上!刹车不及的车子莫名其妙地戛然而止,车屁股像是被人从上面吊了根钢丝狠命一拉般猛然向上掀起了足足将近一米,然后轰然堕地。前机盖下发动机“轰”地一阵急转,“喀喀”两声彻底熄火停车了。急刹车时轮胎和柏油路面剧烈摩擦带起的白烟、灰尘随风飘散,只见那车子的保险杠几乎已然擦上了徐起凤的膝盖,两下里的距离绝对不足三厘米!虽然看似徐起凤硬生生扛住狂冲而来的车子,但那情景却是说不出的诡异,那疾冲而来的车子并不是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之后硬撞硬碰地停下,却是在车子接近这胖子身前三米左右时忽然间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它的速度!没错,就是“失去了速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失去了冲击的力量、失去了冲击的能量!那狂猛的车子仿佛瞬间陷入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或者一片无形的汪洋,车子上所携的狂暴冲击力倏忽间就被分散、分化、消解、消融,导引发散到不知所在的神秘空间中去……当车子终于欺进了徐起凤身前的时候,他身周那消解、吞噬的汪洋瞬间质变,一股向上的旋力转瞬形成,犹如一只大手猛然捉起车子屁股,把那最后一点足够威胁徐起凤的强力冲击引得飞向了天空,仿佛就在这一瞬间那层薄薄的光幕化作了无边的汪洋,这一下才是真正硬扛了这辆基本上早已失去了全部冲力的车子,而这时候车子上的冲力大约不会比一辆疾冲的自行车强多少。车子带起的疾风扑面而过,徐起凤满面游丝的散乱长发和那身袍子似的大背心、大裤衩子的衣摆被这股疾风忽地掠起,一齐掀向了脑后身后,少有地露出了一张完完整整的大饼子脸,虽然显得宽阔了些、平板了些、实在是无论如何都跟“英俊”、“帅气”、“潇洒”、“倜傥”这类词儿沾不上边,但这时候看起来却透着那么飘逸,透着那么英挺,透着那么一丝飘然出尘!徐起凤依旧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那张也就比“丑陋”顺眼了那么一点儿的脸上全然没有惊异、没有恐慌、没有害怕、没有担心,甚至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有的只是一片纯纯净净、一片混混融融,似乎完全就是一池碧水、一汪清泉,平静而恬澈。终于,疾风去尽,乱发重新披上了他的面孔,那春水般平静的脸上到了这时才仿佛被那丝已然消散的轻风带起了一丝丝的涟漪,一线笑纹从他的嘴角泛起,瞬间温文冲和的笑意荡漾开去,窄窄的黑框眼镜后面,那双不怎么大的眼睛里的深邃混沌一时尽去,渐渐恢复了清净明澈。温煦和暖的微笑如承平入境的春湖池面上的涟漪波纹般洋洋洒洒地荡漾开来,车子里,那位司机大叔那颗惊魂未定、扑扑乱跳的心儿被这“波纹”一触,忽地就平静了下来,悠悠荡荡,如沐春风,所有的焦虑、所有的惊惧悠悠然就被这春风拂面般的微笑抚平了。司机大叔呆呆地看着这个笑意盈盈的胖子缓缓收回了撑在身前的那只右手,提了提松垮垮的大肥裤衩,绕过了车头,走到副驾驶座位的一侧,轻轻弯下腰来,然后探身凑到车窗口,轻声细语地说道:“大叔,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儿,很赶时间的。您就帮帮忙,再多跑一趟,把我送到刘家湾好么?”呆若木鸡的司机大叔激灵灵一个冷战彻底清醒过来,有些慌乱地应道:“好……好好的,刘……刘家湾是吧?快,很快的,很快。上……上车吧……”没理会、也没敢理会这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诡异的胖子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只顾着低头挂档加油,可他使劲儿把油门踏板踩得嘎吱、嘎吱直响,上来下去十几个来回,车子愣是不动!徐起凤看得头皮直发麻,尴尬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是哭笑不得,他知道一定是刚刚那一刻在面临足以威胁生命的危险时,“逆虚迴无幛”应激的能力保护再次自行勃发,那超乎普通人常识之外的怪异,显然着实把这位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司机大叔吓得不轻。唉!看起来又触犯了那个约定俗成的禁忌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整个过程实在太快了,自己所在的举动几乎都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有能力和发动更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 ,似乎全然没有经过徐起凤的自主意识。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还在不明所以中胡思乱想呢,实在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要摆出那样一个姿势,但他却明白,那个姿势和状态对于发力运劲来说,无疑是最为合适的。既然都是出自下意识,那谁还管得着什么禁忌不禁忌的呢?只是,这位司机大叔难免又将是一个麻烦,不过,管他呢,一并交给陆挺他们去处理好了。徐起凤哭笑不得地扯起一抹尴尬的苦笑,习惯性地抬手搔着那一脑袋的鸡窝,干咳了几声,提醒道:“呃……咳咳,嗯……那个大叔啊,您好像还没打火吧?”“嗄?”忙乎得满头大汗的司机大叔似乎被徐起凤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转回头去,似乎这才发现车子刚刚就已经强行熄火了。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司机大叔有些张惶失措地干咳了几声,拧钥匙打火,却忘记了档位还在行进档上,“嗤噜噜”马达一转,车子立时往前一蹿,然后就又再熄死了!谁能承想司机大叔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居然竟会犯这种最起码的常识性错误,可见他心中慌乱到一个什么程度了。徐起凤这个寒啊……佛祖、上帝以及老天爷呀!苍天、阿门以及阿弥陀佛!但愿表出车祸才好……************************************************************************望景豪园。秦公子的大房子彻底恢复了平静和黑暗。四个人都恢复了平静,各自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角落里:莎琳娜依旧站在观景窗边做她的冰雕;莫妮卡仍然坐在吧台前端着杯子发呆,不过现在杯子里盛的不是酒,而是一杯清澈透亮的清水;亚瑟缩回了房间里那个最为阴暗的角落,隐入了沉沉的黑暗中;秦公子依旧呆在屋子中间的沙发里,不过却是筋疲力尽地瘫若稀泥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亚瑟沉郁冷肃的声音从那角落里传来,语气依旧是一贯的冷静平稳,让人摸不着他的心思到底如何,听不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不过话语间隐隐透着的一丝丝疲惫虚弱却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屋子里另外的三个人,看来刚刚他吃的亏可不仅仅只是肉体上捱的那一下膝撞,他那赖以为支柱的精神力量似乎也被那“流波盾”当成了开胃小菜,消耗掉不少。亚瑟这句话问的是秦公子。以秦公子这一段时间来表现出的异状,无论是一举一动中透着的深沉诡秘,还是深藏不露的奇异“能力”和超卓身手,如果亚瑟还不能明白他的根底复杂的话,那也真就别混了。更何况,事实上亚瑟对秦公子的怀疑本来也就不只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他一直都是暗中试探、暗中摸索,不愿意打草惊蛇而已。可无论他怎么试探,甚至运用“域”的能力多次试图侵入秦公子的精神意识,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什么确切的、有价值的东西,所能得到的都是一些支离破碎乱七八糟不知所谓杂乱无章的意识碎片,无论亚瑟怎么努力都理不出一点儿有脉络可循的头绪,结果是越弄越乱,越探查越糊涂!可越是如此,亚瑟心中对秦公子的疑虑和好奇也就越发地强烈!今天,既然秦公子已然自己忍不住掀了盖、起了底,亚瑟也就懒得再藏着掖着的了,不如干脆就彻底挑明了来得爽快!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由于家里装修工程临近尾声,繁杂繁琐的零碎事情比较多,所以影响到了更新,对不起大家了。今天起,尽可能地恢复正常。谢谢大家的耐心。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

    “唉……”看着小丫头凝汐紫满脸委屈、满脸畏惧地瑟缩在屋角,原本粉扑扑的一张小脸在这如水的皎皎月光下居然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般煞白煞白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浓浓的忐忑不安,一个小小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显得那么无助。黛小姐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那双冷冰冰的水翦双眸中终于掠过了一丝波光,冰消雪融,满目的寒霜尽化作了春风激荡的爱怜。看到黛小姐的神色回暖,一旁的鮨幻也终于暗自松了口气。虽然这位黛小姐温柔善良、慈和仁爱的声名远播;虽然她处处与人为善、时时替人着想的性子是人所共钦的;虽然这小丫头一向是“凝汐氏”全家的掌上明珠、而且也与这位黛小姐最是相得,但是,毕竟这次这个祸闯得太大了,而且更为严重、严重到凝汐氏家主都要拼命在掩盖、千方百计避免消息泄露到元老会的错误,是这个小丫头和她的哥哥触犯了千百年来整个“海人”世界、“海人”族群最大的禁忌!严禁探询“陆人”世界、以及“陆人”相关的一切!——这可是真正的禁忌,是真正属于整个“海人”世界的禁忌!这可是从久远年代以来,无论理念还是习惯都大相径庭的所有东秩、西秩两方“海人”、甚至还包括了一直跟他们这两方水火不容的暴虐另类的“鱼种海人”在内、大大小小数百个氏族破天荒唯一一次的意见一致,深深烙印与所有“海人”心底里的不能触及的生存底线!可凝汐氏的族人却触犯了这个禁忌,挑战了这个底线!如果这个消息被传了出去,那恐怕大小也会是一场麻烦的风波!尤其凝汐氏正值眼前这个当口,本来就已经是麻烦多多,元老会中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等着抓凝汐氏的小辫子呢!尽量韬晦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去惹这样触及原则性的大麻烦?可就是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如履薄冰,这样类似的麻烦却从来也没少过!二十多年前那个满脑袋奇思怪想、一肚子要命的好奇心,却偏偏又惊才绝艳、曾经被认为是凝汐氏下一代中最有机会上窥“天道”的元昊居然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犯禁,不知道如何找到了上古时代先人们遗留下来的通道,不顾后果地悄然溜到了这“陆人”世界,并且就此失踪。虽然凝汐氏上下同样尽力遮掩,但世上又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多少还是渐渐泄露了出去,好在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有力证据,凝汐氏又硬顶着不肯承认,只说这元昊是外出游历去了,元老会和其他势力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但无论如何终究是授人以柄,终究是给了人家话柄。就元昊这个闯祸精弄出的这点儿事,已然使得阖族上下阵脚不稳、被动非常了,谁承想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那不知去向的凝汐苍和这小丫头凝汐紫这两个好奇心比他们那元昊叔叔还要重、胆子比他们那元昊叔叔还要肥、而且也比他们那元昊叔叔更加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居然又玩儿了这么一手!虽然谁都明白各家各族事实上都有这类事件的发生,而且都还绝对不在少数,但毕竟谁都没有抓住过真凭实据,没有证据也就无从入罪,也就容易抵赖、容易开脱!这几乎是两方“海人”、包括“鱼种海人”所有势力都心照不宣的公开的秘密。出于种种原因,“海人”们对“陆人”世界的探索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但却所有的这些探索都是私下暗自进行、而且尽量小心翼翼不露痕迹的。哪儿能像这近二十多年来凝汐氏的元昊、苍、紫这三个同样的冒失鬼、同样的惹祸精家伙这么顾头不顾尾、乱七八糟的贸然行事的?如此地不知轻重,如此地不知死活,如此地不知进退,如此地不顾家族的利益,这又如何能让那些当家的不恼、不怒、不发飚呢?而且,确实这俩孩子偏偏又是本来人丁就不算旺盛的凝汐氏新一代中非常重要、非常有天赋的小辈,更是老家主至为钟爱的子弟。无论从大局还是从家族、从利益还是从感情,无论怎么算这俩人……不,还得加上那个早二十年前就在这“陆人”的地方失踪了的元昊,都是不容有失的!所以整个凝汐氏从上到下才会如此紧张,可又没办法抽调太多的人手,更加没办法安排太多的人手避过别人的耳目悄然偷渡。结果,除了鮨幻和另外两个最核心的家臣护卫先后觑机过来之外,最终只能由黛小姐这样身份尊贵的大小姐亲自出动了。黛小姐移步走到小丫头的身前,缓缓蹲下了身子,轻轻抬起了右手,小丫头吓得往后一缩!黛小姐一怔,动作顿了一顿,微微摇了摇头,一只纤纤玉手终于抚上了小丫头的头发,温柔关切地把那微显散乱的乌发轻轻掠向小丫头的耳后,满怀无奈地轻叹一声,柔声道:“唉……你呀……你可知道,爷爷、爸爸、妈妈、我们大家可有多么担心你们么?”那只玉手抚上了鬓边,小丫头禁不住浑身一颤,当黛小姐的温言终于入耳的时候,小丫头那被紧张和恐惧绷得紧紧的神经瞬间崩溃,数之不尽的委屈大海决堤般狂涌而至,一时间悲从中来,蓦地扑到了黛小姐的怀里,终于止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这一哭只哭得天昏地暗,只哭得云愁雾惨,可怜的小丫头,恨不得把这几个月来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委屈痛苦、所有的苦难悲哀尽数都发泄出来,她也实在是压抑得太久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在这一段时间里所承受的压力和苦难,也实在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太多了。总算,现在家里的人终于来了,漂泊异乡这么多日子里经受经历的那些痛苦的回忆总算是真的到头了,仿佛在无尽黑暗、急风骤雨、狂澜汹涌的大海上挣扎了无数日月,早已精疲力竭的落难者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的生机,终于抓到了那根真正能够救命的稻草。黛小姐爱恋地轻轻抚着小丫头的头发、肩背,无声地安抚着她的悲伤和不安,眼里、心中都充满了疼爱和怜惜,揽着这个自己最小、也一直最为疼爱的妹妹,黛小姐实在不忍心再去责备她了,这个小小的孩子,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纯真和阳光,过早地平添了太多的对人、对事的深深的疑惧和顾虑。那个活泼可爱、爱笑爱闹、从不知道什么是忧虑、什么是害怕的傻大胆的小女孩儿,现在却变得如此沉默,如此地瑟缩胆小;那张原本阳光灿烂的笑脸,失去了她的阳光和纯真,剩下的却是满脸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和沉静……黛小姐不敢想象、也不愿意想象,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和什么样的遭遇,居然可以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如此彻底地改变了一个小孩子的性格呢?事实上她不必去想象,她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却不敢、她却不愿意去触及那些东西————在那块茫茫大海中的小小岛礁上,徐起凤曾经给她转述过囡囡……不,该叫这个小丫头做“凝汐紫”了,徐起凤曾经把从这孩子那里听来的有关她和她的哥哥在那些残忍变态的疯狂“陆人”科学家手里的悲惨遭遇转述给黛小姐听过,所以黛小姐知道那些东西,可是她却很难想象得到,这样一个在家里时一直都是众星捧月般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小女孩子,是怎么从那些个非人的变态、残暴的虐待中忍受下来、并且最终活下来、逃出来的。这个小女孩子,谁会想象得到她居然会有这样非人所能忍受的经历?要知道,在家里的时候,别说动手打她了,就算是重一点儿的话都没人舍得对她说一句的!可是在这里……可是在这个由自己族群生物学上的近亲“陆人”们把持的异世界,这可怜的小丫头却……黛小姐的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浓浓的悲哀和痛惜,而这个时候,随着这悲哀和痛惜,一股更加强烈、更加浓重的愤怒犹如焚天炼地的烈火般轰然燃起,站在一边的鮨幻还来不及为这姐妹俩的重逢充分地欣慰一回,就感觉到这个破败的房间里的空气忽然间仿佛都变成了固体,无比的威压之力铺天盖地般从四面八方逼压而来!***********************************************************************“我……是什么人很重要么?”黑暗中,秦公子虚弱而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像是在回答亚瑟的提问,但又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嘿!如果……如果我们……如果我知道我是什么人,如果我知道我到底是谁,我们……我又何必如此辛苦?我们……我有何必如此苦苦挣扎?”梦呓般的语调、语无伦次的话语、莫名其妙的内容,让亚瑟和莫妮卡都是一阵摸不着头脑,就连观景窗边的莎琳娜都转回头来瞥了那稀泥般瘫在沙发里的秦公子一眼。蒙昧无光的黑暗中,谁也不会看到角落里的亚瑟满脸不解和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也没人会看到他那一脸的沮丧和挫败感!面对着这个看似文弱、看似软弱的黄种人,他从来都没能像往常那样占尽上风,事实上他根本就没能占到过上风!他那用以窥探别人内心、控制别人精神、无往而不利的“域”的能力几乎从来没能在这个黄种人身上产生应该产生的作用!自己居然会栽在这个黄种人身上!潜意识中其实一直都抱着些根深蒂固的“白人至上”、“白人至大”的种族主义情绪的亚瑟,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这个结果。那种挫败感,那种无力感,实在是难以言表的。现在,精疲力竭之下,亚瑟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也大为减弱了,现在的亚瑟已然渐渐失去了一贯的从容和冷静,颇有些烦躁而不耐地道:“什……什么?Mr。秦,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份,我可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跟你讨论什么哲学问题!”莎琳娜又一次回过了头来,只不过这回得到她冷眼一瞥的不是那个胡言乱语的秦稀泥,而是隐身于角落里的亚瑟。亚瑟于其中的烦躁和情绪上不寻常的波动当然是瞒不过这位同样以冷静著称的“冰狐”的。“嘿……”顿了半晌,秦公子终于又在开声,懒散地道:“我是谁,我是什么身份,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对你们将要面临的境况有任何有益的影响,你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而且……”秦公子语气一顿,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续道:“唉……事实上,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定位我的身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算是什么人了。”秦公子苦笑着,“在家族里,我是离经叛道、被驱逐除名的叛徒、弃徒;在这个国度里,我是出卖国家利益、出卖民族血性的二鬼子、汉奸;在你们这些洋鬼子的公司里、单位里,我们这样的人又都是潜在的间谍、都是可能的奸细……唉,无论在哪里,无论在谁的眼睛里,我都是那种最不被人信任、最不被人瞧得起的人。你说我算什么人?你说我算什么身份?”亚瑟接口沉声道:“Mr。秦,我们也不是来听您诉苦发牢骚的!您这样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过是无谓地拖延一点时间罢了!您的‘能力’虽然奇特古怪,但是您觉得您真的能够让我们三个都束手无策么?我建议您还是合作一点,诚实地说出您的身份,以及您现在跟我们摊牌掀底的目的吧!”秦公子“忽”地从沙发里坐了起来,语气中一扫先前的颓然疲弱,应声道:“尊敬的亚瑟先生,您最后这句话才说的痛快。我的身份其实无关紧要,其实一点儿干系都没有,其实非常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未来!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或许有着某一些共同的利益,可以让我们有那么一点点合作的可能?”

    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

    “咣当——!!”徐起凤一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侧边的车窗上,正睡得昏天黑地、迷迷糊糊的徐胖子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时间也弄不清什么状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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