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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折兰勾玉杏向晚

正文 第 2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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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拉过他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温暖,像极了他给她的感觉。许是因为练武,他掌心似有小茧,向晚握着他的手,淡淡道:“虽然我一直不肯叫你,以后更没机会,但在我心里,你真是一个最好的哥哥。”

    他喉咙一紧,胸口一闷,未及开口,她已松开他的手,笑道:“夜冷,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是,别喝太多酒,替我照顾好他。”

    待折兰勾玉来看她时,向晚早已熟睡。向晚总是睡得很安静,睡容也如她给人的感觉,温婉沉静,脸上会有淡淡杏红,又增一分甜美。

    翌日天刚亮,向晚起床,带了几个侍卫,嘱了小桃,就安静出府了。

    天还有些青蒙蒙的,路上行人稀少。折兰府一眼望不到边的围墙上,挂满了大红灯笼。向晚坐回身,将车帘放下,手心紧紧握着之前折兰勾玉交给她的兰形玉佩,心里忍不住生出一抹酸酸楚楚的感觉。

    再如何想得明白,再如何甘愿,心里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吧。

    马车行得很慢,因为向晚有交待。悠悠至城门时,城门早已大开,排队等着出城的百姓也在热热闹闹的议论着城主今日完婚的大喜事。

    守城门的官兵一见是折兰府的马车,示意百姓让道,让马车先行。

    向晚静静坐于马车里,垂眼看着手中的玉佩,反反复复。直至车帘被人一掀,她都不曾发现。

    马车左右微微一晃,向晚抬眼,才见对面多了个人。

    “微生大人怎么来了?”向晚笑。

    折兰勾玉的大婚,她知道他昨晚才匆匆赶到玉陵,并未曾碰到面。没想到这时候会出现在她面前。

    “原来你也会逃避。”他依旧一身的清冷,视线滑过她的腹部,停留在她脸上。

    她轻笑出声,收手中的玉佩,语气微有些疏离:“大人这时候不在府上等喝喜酒,怎么反倒跑这里来了?”

    他垂眼,更像是调侃:“我以为你能明白我这份心思。”

    “大人你别跟我说,这样子是两个伤心人找个地方互相慰籍。”

    他竟然笑,不置可否。

    “可是大人搞错了一点,我不是伤心人,此行只是祈福。”

    “是么?”说完,他闭目靠在马车上,比她更恣意。

    向晚一时拿他没辙,只能由着他去。

    这一次,侍卫跟着向晚上杏花林。

    微生澈走在向晚身边,抬头一看,冷冷一句:“他倒是肯花心思。”

    “所以即使他今日大婚,我也知在他心里,我是独无二。”她笑,迎着风,隔着小小的距离望着前方的杏花林,再不肯多走一步。

    她不想被微生澈看出端倪,更不想被人当成妖怪。

    于是绕道去灵隐寺。

    “闻你素爱杏花,今日怎地绕道而行?”

    “有时胜在一个距离。就像大人一样,若真陪着我祈完福明早再回折兰府,不定会惹来多少流言蜚语。”

    他如勾的眼睛定定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我以为以你的性格,该不会在意这些才是。”

    她笑,淡而浅:“万般皆由一个欢喜。与欢喜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欢喜的。反之,荣华富贵只是浮云,蜚短流长更是毒药。”

    他一怔,随即勾起嘴角,眼角都微微上挑:“玉竟然还是娶了别人,真是可惜了。”

    她停步、闭眼、用力吸气,一直感觉到胸腔饱满,才悠悠呼气,随即展颜,笑如杏花怒放,在春阳下明媚不可方物:“我与他的感情,不会有第三个人能完全明白。饶是大人资过人,亦不能探知个中全貌。”

    她转过身看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分明:“我不知大人这会子出现在这里是何用意,不过,大人若是用意不轨,我便也逾矩奉劝一句:因果有报,大人还是行善为好。”

    他挑眉,不再说话,一行人缓缓向灵隐寺行去。

    向晚曾在灵隐寺住了近三年,与方丈甚熟。此番祈福,亦是诚心实意,是夜留在寺里。

    折兰府的侍卫守在寺外,微生澈还真留了下来。他由来就是个怪脾气的,向晚亦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只是祈了福就早早回房休息。

    半夜却闻一阵异响,向晚一下子惊醒,才刚坐起身,就见有人推门而入。

    向晚定睛一看,正是微生澈。

    第三章

    第三章

    向晚素知以微生澈的个性,自然不可能半夜闯进来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不过因为太过意外,还是小惊了下。

    他身上竟有肃杀之气,但向晚又觉得这肃杀之气不是针对她的。

    她本就合衣而眠,门一被推开,她已伸手将床旁的披风围至身上。他未发一言,瞬间至她床畔,一把抓了她胳膊,转身往外走。

    “你做什么?”她轻喝,无奈他力气太大,她想停步而不得,只能跟着他踉跄出了房间。

    房外,不知何时多了些黑色身影,正与灰色身影纠缠。向晚识得灰色身影,是折兰府的侍卫。

    “微生澈!”她难得发怒。

    “叫他们停下,玉有危险。”

    他的声音极轻,她却刚好听得清楚分明。脑中一时“轰”一声响,人便发软。他拉着她胳膊的手转而稳稳扶住她身子,向晚哑着声音朝纠缠的人群一声喊:“住手!”

    黑灰身形分开,立于两侧。向晚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站直身子,对着听闻响动赶过来的方丈弯身行礼道了声歉,直往外冲去。

    “向晚!”微生澈一个起落赶至向晚身前,向晚伸手便欲直接将他挥开,反被他拉住了手。他二话不,另一手揽上腰,用轻功直往山下掠去。

    身后跟着折兰府侍卫与那几个黑衣人。

    下山,怎还有心思乘马车,微生澈出手将马车前的其中匹一马解开缰,一个提气,抱着向晚一道坐于马上。马儿一声嘶鸣,前蹄腾空,微生澈坐于向晚身后,一手扶了她,一手紧抓马缰,双腿用力一夹,身下马儿撒开腿疾驰起来。

    深更半夜,城门早已大关,向晚用玉佩命了守城官兵开城门,马复又飞驰。

    “黑衣人是你的手下?他们给你的消息?”

    “是。”

    向晚恢复沉默,心却悬得高高的,慌得不行,怕得不行。三魂归位,她该是恢复了仙子的法力,虽然一直不敢尝试。但她竟没发现今晚上潜伏的危险,也没预感到折兰勾玉的异常。心电感应,她以为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折兰勾玉遇到危险,她该是能预知能感应才是。

    马再快,距离总是实实在在的。两人赶至折兰府,府外早已严严守了一层的侍卫。向晚顾不得一路骑马带来的身体不适,下马就直往里冲,却被微生澈拉住。

    向晚反身便给了他一个巴掌,声音轻脆响亮,速度极快,竟让微生澈生生受之,一时怔在当场。

    “明知他今晚有危险,你竟还与我在外耗了一天!”他若不是知道些什么,又怎会派人密密监视折兰勾玉,并第一时间汇报消息。

    他眼神一冷,似在隐忍着什么。

    向晚转身不顾他,喝退守着府门的侍卫,直往主院跑去。

    主院侍卫更多,而且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接近。饶是向晚拿出玉佩,竟也无用。主院外的人进不去,主院里的人也出不来。向晚一时连个问话的人也没有,具体情况不明。

    微生澈又冷冷站到她身边。

    向晚手抚着小腹,背微弯,感觉一阵不适。一旁微生澈冷眼看她,不说话。

    向晚本想忍忍就过去,结果小腹的不适越来越强烈,隐隐有抽痛。她素来能忍,这一回不由也有些慌了神。肚子里有她与折兰勾玉的孩子,如今折兰勾玉遇险情况不明,这个孩子更不能有事。

    向晚咬牙,堪堪忍住。身稍正,伸手用力抓过一旁侍卫的衣襟,第一次失之冷静,大声道:“快去叫大夫,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事,他是你们少主唯一的血脉!”

    侍卫一惊,一时失措。

    向晚松手,转而靠着他,冲着主院大声喊:“莫……前……辈……救……我……的……”

    她知道时候莫前辈肯定在主院,或许就在折兰勾玉身边。折兰老爷与夫人,以及老管家,一应能管事的,该是都在折兰勾玉房里。只是“孩子”两字未及完,她下腹一阵剧痛,她在晕过去前,狠狠去攥微生澈的衣服,声音却是虚弱至极:“微生澈,你见死不救,我便是死,也不放过你……”

    她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她只知自己说到后来几近无声,直至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一片至沉至深至纯的黑色。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向晚发现自己躺在晚晴阁房间的床上,一旁莫前辈正替她把脉。向晚眼眶一湿,伸手去摸小腹。

    “你醒了?”

    “前辈……”惯来冷静的向晚也忍不住哽咽。

    “傻丫头,孩子没事。”

    她的泪再也忍不住,坐起身哭道:“师父呢?”

    莫前辈神色一哀,摇头叹口气:“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莫前辈使劲按住向晚的肩膀,大声道:“冷静些,丫头,你的胎位刚刚稳住,这时候情绪太激动,又会有危险!”

    向晚紧紧咬着唇,拼命忍着还是没忍住,不住流泪,不住抽噎,只能极细极细发出“呜呜”的声音。

    想着她以前那些极其痛苦的治疗都能一一忍过来,这一次坐在床上,不停低低呜咽着,拼命忍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手攥得指关节都泛白,看得莫前辈也是一阵心酸难受。

    向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下唇上深深一道齿印,开口,声音已然沙哑:“究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想去看他。”

    “具体我也不知。大伙儿都在外喝酒,新人回新房,就喜娘与一对新人在场,是主院的下人听到新房有异响,待大家赶到,哎……”

    “喜娘与表小姐呢?”

    莫前辈又摇头,叹口气:“喜娘当场气绝,那位表小姐估计也熬不过今天。”

    早已天亮,大婚已是昨天的事。

    当场三人,死的死,昏的昏,情况都不乐观,看来竟是无人知当时真相。

    “前辈与我一道去看他吧。”

    “他二老各自守着呢。”

    “我定是要去看他,前辈,真的没办法救他么?”

    莫前辈又摇头,这一个晚上,他一直在摇头:“他此前身上的月见半魂还未解,这次剑是直穿心脏,哪还能有救!”

    “前辈……若是你有一次救人机会,只能救一个,他,或者我肚子里的孩子,你选哪个?”

    莫前辈完全不明白向晚为何忽然问这样一个怪问题,又见向晚神情认真,想了下,不由答道:“如果可以选择,虽然我更舍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我未来的徒弟,但我还是会选新房那位吧。”

    向晚笑,笑中有泪,自言自语般喃喃:“正是这理,正是这理……”

    向晚等莫前辈的回音。久等不见他回来,担着心又睡不着吃不下,只得坐于书桌前,执笔写了两封信。刚将信笺仔细装于信封,就听外面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原是陆羽雪终是撑不住,去了。

    陆羽雪一去,府里又忙乱起来。折兰老爷只得离了儿子处理这些紧急的事,折兰勾玉的房里就只剩折兰夫人了。

    莫前辈趁着这个机会,领着向晚去看折兰勾玉。

    门禁森严,但因莫前辈的特殊身份,向晚还是到了新房。

    折兰夫人看到向晚一怔。不管是她,还是折兰老爷,一直以为折兰勾玉身上的月见半魂才是他的大劫,却不知这一场大婚,会是一场更大的劫数。没人知道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结果让所有的人都承受不住。

    二老本就只有一子,这唯一的儿子生死未卜,饶是昨晚是那样一个宾客满盈的场面,这一消息还是被严严封锁了起来。

    向晚对着折兰夫人弯身行礼,也顾不得她的反应,抬眼就往床上看去。

    这一次,真的是很不一样。他静静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衬着大红喜被,让她一时害怕至极。

    折兰夫人本有话要说,却被莫前辈拦下。从儿子娶妻的大喜到儿子新媳不醒人事的大悲,刚才陆羽雪撑不过,她就更担心折兰勾玉了,一步也不肯离开。莫前辈骗她有要事商量,她以为有了救儿子的良方,一时狂喜,看一眼向晚,就乖乖地跟着莫前辈出了房。

    第四章

    第四章

    向晚静静看着昏迷着的折兰勾玉。

    他只余一丝微弱气息。莫前辈说,撑不过这两天。

    他脸上无丝毫血色,唇也有些惨白,静静躺在那里,看起来毫无生机。哪怕那时中月见半魂,哪怕之后闭关,都不曾有过这样。

    向晚眷眷看着他,满心的贪恋与留恋。伸手将怀里的两封信一一置于他床头枕下,又恋恋不舍的伸手滑过他的眉、眼、鼻,直至唇上停下。她俯身凑近,双唇顺着手的轨迹,滑过他额头、眉、眼、鼻,最后在他唇下烙下深深一吻。

    该交待的都交待了,该烙印在心底、烙印在脑海的,亦早已烙印。时间紧迫,他总得还留有一口气才行,不然,就只能去鬼门关抓人了。

    向晚伸手,狠狠一口咬破手指,齿印处迅速溢出血来。向晚笑,将手指凑至折兰勾玉嘴前,另一手用力捏住他下巴逼他开口,看到自己的心滴入他口中,她的泪也不能控制的滑下。

    闭上眼,右手隔衣轻左臂杏花封印,默念仙诀。她口中幽幽一道蓝光,缓缓渡至他口中。那她是的仙气、她的精元,可助他过此难关,长命百岁。

    灵玉镇三魂。他说得没错,自那天之后,她一直能感觉到身体的异常,这一些仙法仙诀她亦早已恢复,只是她一直不敢尝试,因为明白破戒破封印的后果。

    也好,她还是喜欢这样的。比起让她束手无策看着他死去,她宁愿自己再次受罚。

    她不是没被罚过,此前错开三界杏花,被贬下凡。当然,更早之前,不知何故还被镇了三魂,历经七世命丧婚嫁之苦。

    也不必再纠结,等天上诸神发现她破戒,等她再次被召回天庭,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解开。

    只要折兰勾玉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她唯一的遗憾,是腹中的孩子才三月不足。她多希望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那样她也就瞑目了,哪怕上天下地,化作杏树下的一堆土,亦是满足。

    向晚施法的时候,满室都有莹莹蓝光,不过甚是短暂。

    率先发现异常的是莫前辈。他推门而入,恰向晚收法,莫前辈惊道一声:“小晚!”

    向晚笑,脸色微白,淡淡道:“救他,还是救孩子,总是救他。”

    她只是小小花仙,法力实在有限,渡了仙气,渡了精元,就有些不支。

    莫前辈忙走近,伸手把折兰勾玉的脉,转过头惊道:“小晚你……”

    向晚身子一软,堪堪扶了床沿坐下,泪水滑下,是不甘,亦是认命:“我一直想为他生儿育女,告诉自己,天上人间地下,他去哪我便去哪,结果却是不行,原来生死相随也是一种奢侈……”

    他用月见半魂换回她的命,两人避过婚事,可是还是不行,甚至等不及她腹中孩子出生,“前辈,告诉他我好舍不得……”

    她要他记得她,一刻都不能忘,那样黄泉路上,或者他也升了天,再遇的时候不会成为陌路。就让她担这样一个自私的名吧,她是真的舍不得。她也会记得他,永永远远。

    珈瑛大师托的梦,不可破情戒,不可破身戒,更不可破封印。

    破了封印,她就恢复仙子身了,自然不可能再留在人间。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料错。

    只是三魂归位,这一次的灵体分离,似乎不再那么痛苦。

    床上的折兰勾玉依旧未醒,神色安详、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而向晚的身体软软靠在床尾,闭目舒眉,只是脸上有泪痕,眼角犹悬着一颗未及滑下的泪珠。莫前辈正在替她把脉,一旁折兰夫人显是有些惊呆了,折兰老爷正急匆匆跑进来。

    若是他能睁眼,再看她一眼,若是她能再看他那双漂亮温和的眼睛,能再看他眼里的温柔眷眷就好了。

    灵魂游离,越升越高。也好,这样就好,若是他醒来,睁眼看到她那样,或者眼里没有温柔,只有痛苦。

    还是这样吧。

    有那么一刹那的失衡之感,仿佛下一秒要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结果却是一阵坠痛,极致的眩晕与巨痛之后,再睁眼时,眼前一片白茫。

    一片白茫中,一位白发长者背对着她站在那里,手持拂尘。

    向晚软软爬起身,又打量背影一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只得开口:“请问?”

    白发长者闻声转过身来,正是珈瑛大师!

    她以为这一次回界,只怕第一时间又是面对那个满脸怒气的人,接受自己会有的处罚,却没想到得见凡间的故人。向晚一时哽咽:“大师……”

    珈瑛大师仙风道骨,看一眼向晚,叹一口气:“真是痴儿怨女,连精元也不要了……”

    话至一半,伸手一递,手中赫然一颗赤红丹丸。

    “大师?”

    “快吃了,你想灰飞烟灭?”

    向晚一怔,伸手接过,咽下,弯身行礼:“多谢大师。”

    此前替她修复折兰勾玉的折扇,后借钟离托梦提醒她,现在又救她,她何德何能,承这位长者这些恩情?

    “先别废话了,三魂归位,你该记得修炼口诀的,赶紧先恢复精元吧。”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消失。

    向晚追过去,结果被一道无形的墙撞回,跌坐至地上。

    原来这个白茫茫的一片,竟是一个无形结界。

    向晚怔怔坐于地上,思及折兰勾玉,他该是醒了吧,会伤心会难过吧?向晚的尸体有安葬了么?墓碑上会是什么身份?还有乐正礼与金三佰,他们如何了?

    正自黯然,突觉体内似有一股暖流向周身喷发,该是刚才那颗丹丸发生了效力。暖流强大而充满力量,向晚来不及细思,只能静坐敛神、默念仙诀,开始修仙。

    以她一个小小杏花仙,精元是很宝贵的,精元一去,仙气大失,不像天尊大帝,救个凡人,只需一口仙气即可。所幸有珈瑛大师那颗丹丸,功效非凡。

    向晚也不知自己打坐了多久,待得将体内的力量收为已用,夜幕微垂。人间,该已有不少日子了吧!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她害怕自此之后,与折兰勾玉再不能相见。

    沉思许久,静默许久,又四处尝试出去,结果未果。这一处白茫之地,其实是一个无形结界,她被困在里面,不知今夕何夕。

    她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一时也没有形神俱灭的感觉。只是她实在想念折兰勾玉,觉得这一处结界好比一个牢狱,她是牢狱里面的困兽,出不去,亦无人可以求救。

    她又开始思念折兰勾玉,思念那个来不及形成与出生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终是与他们有缘无份的孩子。她多希望真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孩子流有她一半的血脉,可以代替她陪在他身边,他亦可以借着孩子,时常的想起她。

    她不知他醒来会如何,她害怕他忘记她,害怕他连思念她的凭藉也没有。

    她又流泪。这一场爱,自从月见半魂的事后,尤其是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好像让她改变了许多。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爱得这么自私又卑微,她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这样牵肠挂肚忧思成灾。

    “师父……”

    一刹那的感觉,向晚惊抬起头,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于是惊跳起身,几步冲上前,又被结界无情撞回。她重重跌坐回地上,眼眶一热,才发现虽是一模一样的脸庞,来人头上戴着十二行珠冠冕旒,身上是九章华服,同样尊贵,却是肃然威仪得多。

    他是玉帝,并不是她的师父。

    他站在那,一时也不说话,看着向晚,眼神微冷。

    向晚慢慢冷静下来,起身,直直站在那,又看一眼玉帝,终是冷冷开口:“不知玉帝前来,有何指示?”

    她本以为这一次回天界,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他,然后她第一时间领罚,或者又会被贬回人间。后来看到珈瑛大师,她想大概是大师施手相救,这一个人虽迟早会见,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

    一面又在心里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哪怕两人再相像,却永不会一样。她再不能将他们搞错,更不能透过这张相似的脸,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

    “纾尊降贵来到这里,玉帝不会只是来看我一眼吧?”她笑,微微疏离。

    没想到他神情中竟有一丝异样。说不上是什么,狼狈,又或是其他,极其迅速,待向晚发现想细究时,早没了痕迹。

    向晚没细究明白他脸上的异常神色,却发现另一个异常。折兰勾玉说的宝珠定三界,这宝珠该是在玉帝的冠冕上。之前他一直高高在上,又有一定距离,她不曾在意,亦不曾发觉,如今样面对面隔着层透明结界,细看他冠冕上竟是没有!

    第五章

    第五章

    “玉央?”她想起那次玉杏画的事,想起折兰勾玉说她神智昏迷中一直重复这个名字,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他脸上那种怪异的神色再次浮现,又瞬间掩饰,随之而来的是满满怒气:“三魂归位,你竟是连记封也破除了!”

    可是向晚的怒气比他还大,声音亦比他更大:“我犯了什么滔大罪,竟要被镇三魂,被封记忆,还要下凡历七世命丧婚嫁之苦?”

    她原以为她是因为七世命丧婚嫁,所以破格升仙成了杏花仙子。当时她还想,七世命丧婚嫁与升仙,究竟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原来都不是!

    他却忽然沉默,面对她的盛怒,面对她的质问,冷眼以待。

    “这三界之中,又有谁敢跟长得一模一样,我早该想到的,他与你定是关系不浅。”这真是她最大的失误。她自然知道玉帝不会下得凡来,只是还是忘了,能与玉帝长得一般无二,定有渊源。

    他还是不说话,锁着眉,神情肃然。

    “你既如此不待见我,何不索性将我贬为凡人,从此受生与死、病与痛,或者轮回之苦。又何必镇我三魂、封我记忆、几世修行,回过头来再将我召回天庭!”世人奉为极乐的天庭,不过尔尔。

    “过是因,罚是果,一切有因有果。”

    他倒是说得神圣庄严,又有种仙家的绝然超脱风范,却被向晚嗤笑以对:“何谓因,何谓果?因与果,还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莫说庸庸凡人,便是像我这样入了仙籍,又何尝能替自己作主?过与罚……”她至这里一顿,笑得凄凉,“我倒是好奇,我究竟犯了何过,才受此罚?如果受罚下凡要封记忆,我现又回到天界,该还了我的记忆,就算是让我死,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他又是那种尊贵威仪至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既不让我们在一起,这一次又为何让我们相遇?”向晚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折兰勾玉既与玉帝有关,他又为何也下凡,且明显没有天界记忆?前七世的命断婚嫁,尤其是她恢复记忆的第七世,她法律上的丈夫根本与玉帝,甚至折兰勾玉,搭不上任何联系。

    这一次又是为何遇到折兰勾玉?定不会是巧合!

    玉帝一走,向晚愈发静不下心来修炼。满心的疑问,满心的酸楚,满心的愤怒。

    所幸珈瑛大师对她颇多照顾,天黑之前又来看她。

    “怎么了?丹丸没效果么?”

    向晚闻声抬头,看到珈瑛大师,疾步跑向他,临了又被无形结界撞回,身子软软跌至地上,忍不住落下泪来,“大师,他可还好?该是醒了吧?”

    人间该是过去不少日子了。

    珈瑛大师叹了一口气,劝道:“这些你就别再想了,专心修炼才是。出了这修仙室,好好当你的杏花仙子,别再犯错了……”

    原来这里是修仙室。

    修仙室,顾名思义,是天界众仙修炼之所。进修仙室修炼的,一般都是排不上号的仙子仙女,没有自己的修炼殿。而且既入仙班,除了提升进修,就是犯错才进的修仙室。

    向晚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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