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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大漠谣II

正文 第 2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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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去病带着我故地重游,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鸣沙山。恰是十五,天边一轮圆月,挂在山顶,清辉洒满大漠。我心中一下振奋起来,仰天大叫了一声,立即跳下了马,一面笑着,一面全速跑向泉边。在长安城,我永远不可能如此,这一刻,我真正感觉到,我离开长安了。

    霍去病看我不同于路途上的高兴,而是从心里自然而然爆发出的喜悦,他也大声笑起来。

    两人在泉边欣赏着圆月、银沙、碧水。

    “玉儿,知道我这一生最后悔什么事吗?”

    我脱去鞋子,将脚浸进泉水中,凝神想了会,“错过了正面和伊稚斜交锋,由卫青大将军打败了匈奴单于的主力。”

    他也脱了鞋袜,把脚泡到泉中,“战争的胜利不是靠一个人的勇猛,而是众多人的勇猛和协同配合,舅父迎战单于,我迎战左贤王,谁打败单于不重要,重要的是配合得到了胜利。”

    “李敢的死?”

    他摇摇头,“虽然我不出手,他也逃不过一死,但大丈夫为人,立身天下,庶几无愧?做了就是做了,虽有遗憾,但没什么可后悔的。”

    我撩着水玩,笑道:“都不是,不猜了。”

    他沉默了一瞬,眼睛望着水面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你在月牙泉边离去时,我明知道你会来长安,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我正在低头玩水,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手仍旧拨弄着水,心却没有了起先的欢快。其实在这泉边,我真正第一个认识,第一个告别的人并不是他。

    两人说话的声音突然消失,我手中的水声成了大漠中唯一的声音,夜色被凸现的令人尴尬的寂静。

    霍去病用脚来挠我的脚心,我怕痒,忙着躲,他却脚法灵活,我怎么躲都没有躲开,几次交锋后,尴尬在不知不觉中被驱走。我笑道:“你再欺负我,我可要反击了。”话说着,已经掬起一捧水,泼到他脸上。

    他用手点点我,嘴角一勾,笑得一脸邪气,脚上用力,猛地一打水,哗啦一声,我和他已经都全身湿透。

    我嚷道:“全身都湿了,怎么回去?会沾满沙子的。”

    他笑着跳进了泉水中,“既然湿都湿了,索性就不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待明日太阳出来,把衣服晒干后再回去。”他一面脱下外袍,顺手扔到岸边,一面还对我挤了下眼睛。

    我气结,指着他:“你早有预谋。”

    他嘻笑着来拉我,“这么好的地方,不好好利用下,岂不可惜?”

    我板着脸,不肯顺他的意跳入水中,他却毫不在乎地满面笑意,一手拉着我,一手去挠我的脚板心,我躲了一会,躲不开,实在禁不住他闹,无可奈何地顺着他的力道跳下了水。

    他拖着我向泉中央游去,我忽地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纳闷地停下,侧耳细听。

    的确是笛音,从很远处飘来,声音渐渐变大,似乎吹笛的人正在急速向月牙泉行来。不一会,霍去病也听到了声音,他气恼地嘀咕道:“西域也出疯子,还是深夜不好好在家中睡觉,却在大漠中瞎逛吹笛的疯子。”

    我笑道:“大汉和匈奴犯了案的人,或者不愿意受律法束缚的狂傲之人,往往都云集到西域,此处国家多,势力彼此牵扯,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几个疯子很正常。”

    我游向岸边,霍去病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我身后。

    笛音一变,从欢喜变成了哀伤,仿若一个沉浸在往日喜悦记忆中的人忽然发现原来一切都已过去,蓦然从喜到哀,一点过渡都无。

    我心里惊叹此人吹笛技艺之高,也被他笛音中的伤心触动,不禁极目向笛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轮皓月当空而照,一匹雪白的骆驼正奔跑在漠漠银沙上,蹄落不生尘,迅疾可比千里马,竟象和汗血宝马齐名奠山雪驼。

    一个身穿月白衣袍的人骑在骆驼上,横笛而奏,乌黑的头发张扬在风中,宽大的衣袍随风猎猎而舞。如此张扬的姿态,在此人身上却依旧透着文雅温和。

    皎洁的月色流转在他的身周,却驱不走萦绕在他身上的孤寂伤心。他的笛音把整个大漠都带入了哀伤中。

    霍去病笑赞,“玉儿,他根本没有驱策骆驼,而是任由骆驼乱跑,和老子那家伙骑青驴惮度倒很象,走到哪里是哪里,不过老子只是在关内转悠,他却好气魄,把沙漠当自己家院子一样随意而行。”

    随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我本就疑心渐起,此时心中一震,再不敢多看,匆匆扭头,急欲上岸。

    不一会,霍去病也认出来人,原本唇边的笑意消失,沉默地随在我身后游向岸边。

    骆驼停在月牙泉边,九爷握着笛子默默看着泉水和沙山,一脸寂寥,一身清冷。圆月映照下,只有他和泉水中的倒影彼此相伴。

    他抬头看向沙山,似乎想起什么,忽地一笑,可笑过之后,却是更深地失落。

    我隐在沙山的阴影中,身子一半犹浸在水中,再走两步就是岸边,却一动不敢动。霍去病也静静地立在我身侧,寂静中只听砰砰地急乱续,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骆驼喷了喷鼻子,从地上叼起一件衣袍,冲着我们藏匿的方向叫起来,九爷的手中迅速出现一个小弩弓,对着我们,含笑道:“不知是何方君子高人?”

    我仍然不想面对,霍去病却再难忍耐,笑着走了出去,“孟兄,我们‘夫妇’二人本就是寻你而来,不想却夜半相逢。”

    我也只能随在去病身后,默默走出。

    九爷看到霍去病半裸的上身,脸色苍白,一时怔怔,忘记移开弩弓。在我身上匆匆一瞥,立即转开视线,低头从挂在骆驼上的袋子里抽了件袍子递给霍去病。

    霍去病刚说了声“不用”,又立即反应过来,袍子不是给他的。他扭头看向躲在他背后的我。我身上的衣服因为泡过水,此时全贴在身上。

    霍去病几分无奈地接过衣袍,“多谢。”转身给我披在身上。

    九爷缓缓收起弩弓,唇边带出一丝苦笑,“上一次,我也是用这把弓,在这个地方指着你。”

    霍去病侧头看向我,我拢着身上的衣袍,低头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三人之间怪异地安静,我急欲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匆匆道:“九爷,我们是来看……孩子的。”孩子已经一岁多,我们却连名字都没有起。

    九爷眼中带了暖意,笑道:“未经你们许可,我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单字逸,我们都叫他逸儿。”

    霍去病道:“逸,既可解为隐伏遁迹,也可解为卓越超拔,这个名字很好,大名也做的,以后他就叫霍逸了。”

    大恩难言谢,霍去病虽一直没有说过谢,可他特意用九爷起的名字给儿子做名,对九爷的感谢之心却尽表。

    九爷看向我,好似对霍去病的意见根本没有听到,只是问我的意思,我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淡淡一笑,未再对名字多言,“我已命人把逸儿从天山接来,你们要去见他吗?”

    霍去病和我相视一眼,都心神激动,他沉吟了一瞬,“来回一趟,要明日太阳落山前才能赶回,时间耽搁太久。玉儿,你再忍耐一下,如果别的事情耽搁就耽搁了,可此事我不想出一点差错。”

    近在只尺,却不得相见,我强笑着点了下头,“我明白,一年都忍了,这几日难道还不能忍?”

    霍去病和九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定声道:“玉儿,我向你保证,你马上就可以和逸儿团圆。”

    九爷淡淡笑着,眼中的落寞却越重,视线从我脸上一瞟而过,驱策骆驼转身离去,“那我等你的消息。”

    霍去病扬声问:“我们到哈密后如何寻你?”

    天山雪驼迅即如风,转瞬间九爷的身影已去远,声音遥遥传来,“玉儿一进城自会找到我。”

    霍去病瞟了我一眼,却没有多问。这两人一见面,就若高手过招,伤人于无形,我小心翼翼地左躲右闪,却还是一不小心就被剑气波及。

    其实我压根不明白为什么九爷说我一进城就能找到他,所以也无从向霍去病解释,只得苦笑着思索,想尽快转开话题,却真地让我找到刚才没有留心到的话语,“咦?你怎么知道九爷落脚哈密?”

    霍去病一怔,眼睛看着别处道:“附近最大的城池就是哈密,所以我就猜他在哈密了。”

    “格尔木不也挺大的吗?”

    “玉儿,你见了逸儿,最想干什么?”霍去病不答反问,用一个我幻想了无数次的话题把我的心神引开,我心中虽有疑惑,但觉得他不说自有他不说的理由,不愿再深问,顺着他的意思,回答着他的问题。

    第二十二章:逍遥

    霍去病打起仗来义无返顾,反倒对见逸儿的事情左思右想,唯恐有任何疏漏。每次我一问,他就细细分析各种潜在的危险。我觉得他太过谨慎,以至于有些杞人忧天,但考虑到他想见儿子的急迫心情不见得会比我少,遂克制着自己不再去问,静静等着他觉得准备好的一天。

    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卫伉出了意外。

    根据探子汇报,阿克塞附近有匈奴残余势力出没,霍去病却不愿多管。一则,他认为这些匈奴残军已经不能算作匈奴军队,他们都是战争中临场逃脱、违反了军纪的人,因为怕受惩罚不敢回匈奴,只能沦为盗匪,以抢劫为生,而捉盗匪是当地官府的责任,是西域诸国自己的内政。二则,他不屑去捉几个强盗。

    可卫伉却显然不同意他的想法,为此还和霍去病起了争执,军中的下属左右为难,一个是卫青大将军的儿子,和太子亲密,还是霍去病的表弟;一个是骠骑大将军,如今圣眷正如日中天,两人虽然在争吵,可毕竟是血缘之亲,指不准一转身又和好了,连赵破奴都不愿意介入表兄弟之争,所以个个唯唯诺诺,能避多远就多远。

    霍去病对卫伉忍让多时,实在不耐烦,冷声道:“现在我是领兵的将军,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等有朝一日你有那个本事领兵时,我自然听从你的命令。”

    一句话把卫伉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卫伉恨恨盯着霍去病,嘴里低低嘟囔:“毕竟不是姓卫,与我们根本不是一条心,父亲养大了一条狼。”

    霍去病冷冷地盯着卫伉,一言不发。我暗叹一声,如果不是霍去病的血管里留着卫氏的血,十个卫伉也早被他杀了。

    卫伉与霍去病对视了一会,忽地一笑,优雅地向霍去病行了一礼,“骠骑大将军,末将先行告退。”转身掀帘而去。

    他和霍去病争锋相对时,我没觉得什么,可他刚才的一笑却让我背脊一阵寒意,总觉得心里怪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本以为事情就此算完结了,却没想到卫伉竟然胆大到私自带兵去夜袭阿克塞,待霍去病知道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霍去病气怒,“等他回来立即让他滚回长安。”

    我和赵破奴相对苦笑,“还要他有命回来,阿克塞附近历经几千年的日晒风吹,形成特殊的地貌,沙柱崖壁交错迂回,自成迷宫,到了夜晚更是飞砂走石,如同厉鬼嚎哭,被当地人叫做乌尔苏魔鬼域,如果盗匪聪明地把他们诱进鬼域,躲在暗处射冷箭,不费吹灰之力,只怕就是全军覆没。”

    霍去病骂归骂,人却还是要救。我想随去,可他执意不让我去,“我在几万匈奴人中都来去自如,你还担心几百个强盗能伤着我?我和赵破奴同去,营地中没有信得过的人,你帮我守着军营。”

    他态度坚决,说得也有道理,我只能答应,“不管有没有救到人,一定要赶在天黑前退出乌尔苏魔鬼域。”

    他笑点点头,策马要走,忽地一回身,凝视了会我,俯下身子,在整队待发的几百军兵眼前,亲了下我的额头,“很快就要见到逸儿了。”

    “什么?”我顾不上害羞,满心疑惑地问。

    他的马已如羽箭一样疾驰而出,滚滚烟尘中,几百兵士消失在天尽头。

    从清晨等到正午,从正午等到傍晚,我的心越来越不安。在屋子中走了几个圈后,猛地冲出了屋子,刚翻身上马,就听到远处的马蹄声。

    我心下一松,暗嘲自己多虑,这里不是长安,只要不是夹杂着亲情的权术阴谋,没有什么能羁绊住霍去病的步伐。

    我匆匆迎上前,“卫伉安全吗?”

    赵破奴脸色惨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已经看到神情有些萎靡和惶恐的卫伉、还有脸色阴沉的任安。可任安的阴沉不同于往日,竟象那天霍去病射杀李敢后,他看向霍去病的神情,阴沉下透着隐隐得意。

    我不自禁地退后了两步,声音颤着问:“去病在哪里?”

    赵破奴低下头,沉默地让开路,众人也随着他的举动让开道路,两个兵士抬着担架小步跑着上前,霍去病毫无声息地躺在担架上,脸容苍白,一动不动。

    我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赵破奴忙伸手扶我,一旁的军医探了霍去病的脉,匆匆道:“将军还活着。”

    我扶着赵破奴的胳膊,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站直身子,“怎么回事?有多危险?”

    赵破奴递给我用布包着的两只箭,“将军为了救卫候爷,冒险了乌尔苏魔鬼域,因为对方熟悉地形,我们很难找到他们的藏身地,里面地形狭窄,我们不能集团作战,只能分头迎敌,混战中,将军身中两箭,不是要害,但……但箭上有毒。”

    我一时激怒悲愤,手下力量过大,两只箭被生生扭断,我随手丢了箭,转念间又用布包好。低头捡箭时,看到任安和卫伉脸上的一丝喜色一闪而过,刹那又露了失望。

    我对赵破奴道:“麻烦将军让他们都散了吧!”不一会,所有人都沉默地散去。

    卫伉期期艾艾地问:“可需要帮忙?我们要立即回长安吗?也许那里有更好的大夫能解毒。”

    我盯着他的眼睛,从齿缝里一字字挤出来:“我只想你立即消失在我眼前,否则我怕我一时忍不住会先废了你。”

    卫伉立即勃然大怒,冲过来就想动手,赵破奴刚想拽着我躲开,任安已经拦住了卫伉,强拖着他离开。赵破奴刚才一直很克制,此时盯着他们的背影,眼内也是熊熊怒火。

    “和盗匪的战争中,卫伉和任安是否拖了后腿?”

    赵破奴垂下头,低声道:“当时地形复杂,末将没有看清楚,不敢乱说。”

    军医查验着霍去病身上的伤口。我蹲下身子,双手合拢,握住了霍去病的手,他的手拳成拳头,触手冰凉,我一面轻搓着他的手,一面缓缓掰开他的手掌,忽看见他的手掌当中有个鲜血写的“一”字。已经有些模糊,乍一看倒更象拼斗中无意的一个划痕,但因为我对这个发音极其,立即想到了别处。

    “拿些水来,将军手上有血。”我一面把霍去病手上的血迹擦去,一面皱眉沉思。

    军医长叹了一口气,跪在我面前,“姑娘设法尽快回长安吧!两只箭是两种不同的毒,小人无能,竟然一种都无法辨别。”

    “你能保证到长安前不会毒发吗?将军还禁得起几日几夜的长途颠簸吗?”我忍着泪问。

    军医的头越垂越低,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头渐渐坠落。手中握着的冰冷的手,成为唯一支持我还能继续面对一切的力量,我一定要坚强,我还要把他的冰冷驱除,“你先下去吧!”

    我默默思量了一会,“赵将军。”

    “末将在!”

    “命最可靠的人立即回长安带最好但医过来。封锁整个朔方城,不许任何人进出,绝对不许消息泄漏,你知道不败的战神霍骠骑对匈奴和西域各国意味着什么吗?”我从霍去病怀中掏出兵符,递给他,“如果有人想私自出入,斩!”

    赵破奴思量了一瞬,半曲膝跪下,接过兵符,却犹豫着没有立即说话,我道:“如果卫伉和任安要闹事,你斩了任安,卫伉也就闹不起来了,杀鸡敬猴的道理你应该懂,我要想杀卫伉,也不会选择这个时机。”

    赵破奴神情一松,眼中却带了困惑,忙道:“末将明白。”

    “以骠骑将军的名义征召西域各国以及民间的名医,表面上就说……就说……一个随侍在他身侧的女子误食毒果中毒,但暗中隐秘地泄漏出是霍嬗的母亲。”

    “是!”

    “西域各国的大夫到后,只许进不许出。把军中的大夫分成两拨,轮班日夜守候在屋外,随叫随到。目前就这些事情了。”

    赵破奴起身要走,我却一曲膝跪倒在他的面前,他大惊下,急急要扶,碰到我的胳膊时,脸涨得通红,手簌簌地有些抖。

    “赵将军,两次相帮,大恩不能言谢,金玉只能铭记在心。”

    他蓦地站起,急急向外跑去,“你不用如此,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人都走了,屋内只剩下我和霍去病。我面上的坚强刹那崩溃,抓起霍去病的手凑到嘴边咬了下,却终究舍不得狠咬,“去病,如果这是你和九爷设置的圈套,我一定一年不和你说话……你竟然如此吓我……”话没有说完,眼泪已滚了出来,“不,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不生气,只要你平安……”

    眼泪一颗颗滴落在他的掌心,汇聚成一弯泪潭,映着自己煞白的面孔,满眼的煎熬和痛楚。

    大汉朝现在的威仪的确对西域各国震慑十足。十年前汉朝商人过西域时,还常常被欺负,甚至大汉国的使者张骞都被拘禁,可如今霍去病的一句话,就让西域各国纷纷派出宫内最好但医,并且急急从民间召集大夫。

    以九爷在西域的势力,应该消息一传出就能收到。但到的最早的却不是九爷,我心中对他们两人是合谋的怀疑越发重,只有他明知道消息是假的情况下,才会不着急露面,让整个布局无懈可击。

    第二日中午,一个一脸皱纹,胡子老长的老头佝偻着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我面前,身后还随着两个捧药箱子的学徒,都穿着从头罩到脚的宽大黑袍,连胖瘦也不可辨。

    领他们进来的侍卫道:“这是依耐国派来但医。”

    我和老头的视线一触,忙匆匆转开,对侍卫吩咐:“你下去,老规矩,大夫看病期间不许任何人接近屋子。”

    看侍卫转身出去后,我又到帘子旁确定了一下他们是否把守严密,转回身一句话不说地走到霍去病榻前坐下,九爷只是一声轻叹,没有解释地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那群强盗是你的人假扮的?”

    九爷探着霍去病的脉,脸色忽地大变,一瞬间额头竟有汗珠沁出。

    九爷把脉的时间越长,神情越震惊,到后来手都在微微发颤,“玉儿,怎么回事?霍去病怎么会中了两种毒?”

    我见到他后,原本已经放下的心立即再次提到半空,煎熬了一日一夜,此时心情大起大落,眼前有些发黑,“难道不是你的人射的箭?不是你们商量好的毒?”

    九爷急急拆开包裹好的伤口,“左肩膀上的这一箭是我配的毒,但右臂上的这箭却是另有他人。”

    “我现在不管是谁射的,只求你赶快替他把毒解了。”我满心焦急中嚷道。

    九爷细细查看着伤口,我突然想起我还收着断箭,忙拿出来给他。九爷将其中一只箭凑到鼻端闻着,跟随而来的仆人忙捧出各种器具,供他试毒,半晌后他仍旧在研究从箭上刮落的木屑,时间越长,我心中越怕,满腔希冀地问道:“你的医术不是很好吗?你肯定能解这个毒吧?”

    一旁的仆人极其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立即反应过来,我蝎急了,“对不起,我不该……”

    九爷摇摇头,“玉儿,你不用对我说这些话。箭上的毒药叫七日瘟。叫它七日瘟,是因为此药从下毒到最后身死需要七日。死后的症状很象感染瘟疫而亡。此药由七种毒药配制而成,解药恰恰也是这七种毒药。但炼制过程中七种药物以不同的顺序投放,则解药必须以相反的顺序炼制。”

    九爷的语气沉重,我心中透着冰寒,声音干涩地问:“你能确定顺序吗?”

    九爷的眼中满是伤痛和自责,“我现在不能,世间的毒药一般都只要判断出成份就可以根据症状尝试着解毒,可七日瘟却因为不仅和份量相关,还和前后顺序相关,而且不同的顺序,症状却基本相同,让人很难推断出解药。七日瘟因为太过阴毒,基本不给中毒的人活路,有违天道,所以配方几经销毁,我都以为此药已经消失,没想到却又再现。”

    “可以尝试吗?如果顺序配错的解药饮用下,会怎么样?”

    九爷沉默了一瞬,“会催发毒药的发作,存活的时间会减少。”

    我双手捧着脸,满心哀恸和恨意,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九爷一面替霍去病解他下的毒,一面道:“霍去病让我帮他脱离宫廷,他前后考虑后的唯一方法就是以死遁世,否则首先皇上不会放他,皇上对他爱才到不惜违背大汉律法,宁可自己的千秋名声被后世指责也要包庇他射杀李敢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辞官?再则,朝堂内有心要他死的人绝不会因为他辞官就放弃,还有他和卫氏之间,只要他在一日,就脱不去干系,而他却对卫氏已彻底心死。至于我肯帮他的原因,不是为你,当然更不是为他,所以你们不必惦记这事。霍去病如同刘彻手中的绝世利剑,锋芒过处动辄几万人头落地,即使霍去病铁血手腕,但毕竟以前是为了自卫而战,可日后却会成为刘彻穷兵黩武的利器,汉朝历经多年战争,文景之治积累下的富庶已用尽,颓势初现,现在民间的苦楚,只要留心的人都能看到,再打仗苦得就是百姓,西域就更不用说,国小人少,一次战争,肯定要一国男子尽出,几万个人头,就是一整个国家的青壮男子了。既然利剑肯自己隐世,我自然乐意相助。”

    是吗?你的原因的确是一个原因,可绝不会是全部原因。我沉默了一瞬后,方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肯事先与我商量一下?”

    “不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霍去病觉得你肯定不会同意他以身试毒,即使他觉得万无一失。”

    周围有卫伉、任安这样的人,我当然不能同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们利用。可如果周围全是赵破奴这样的自己人,又何以让他人不起疑心?去相信呢?

    九爷指着其中一个随来的仆人,“他叫塍引,是依耐国的死囚,我许了他的家人重金,他答应任由我处置。”九爷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塍引立即把罩着全身的黑袍脱去,“玉儿你看他的身形。”

    “和去病有七八分象,如果再穿上衣服,不看脸面和皮肤,可以以假乱真。”

    “我下的毒在临死前全身皮肤会变黑,面目五官开始溃烂,七日瘟也有这个效果。”

    “所以你们就设计了这个计策,从去病请求到西域来,他就一步步诱导卫伉,利用卫伉的性格完美地推动计谋发展,同时他又是最有力的见证人。”我说到此处,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一幕幕,脑中电光一闪,一切变得分明,“可是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兔子急了还会蹬鹰,何况出身尊贵的卫伉?人家无意间利用了你们的计划,策划了一场完美无缺的暗杀。”

    我立即起身向外行去,“我去找卫伉拿解药。”

    “玉儿!”九爷喝住了我,“他不会给你。他若承认就是以下犯上,肯定是死罪。皇上对卫氏正苦于找不到机会打击,这么一个千载难逢,既能加深霍去病和卫青的矛盾,又能打击卫氏的机会,皇上绝不会放过,一定赐死卫伉。既然横竖都是死,卫伉绝对不会承认。何况这药是西域秘药,一般根本就不会有解药。”

    “我不信逼迫不出来任何消息。”

    “玉儿,这是军营,虽然霍去病是骠骑将军,可卫伉是卫青的长子,这军中有一半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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