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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江雪孤舟正文 第三部 裂影之争 第一章 没有皇帝的保皇党
- 森国与普国交界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富金，在两国对峙时期曾是风口浪尖所在，森军长期在此驻扎一个混成旅4000人的兵力，并构筑半永备工事随时准备抵御普军的攻击。处在强权的夹缝之中，森国人的戒备警惕达一直处在高位。他们结合边境冲突的经验得出结论，擅长射击的普军很可能在白天整齐列队发起攻击，因而驻军训练的都是针对利用工事掩护与普军对射。然而，当战端开启，森国人却为自己的先入为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3年前，廉菲亲自带着2团精兵趁深夜爬入工事内部，突袭疏于戒备的森军，以白刃格斗的方法迅速将其击溃。</p>
今天的富金镇，穿着森国墨绿色军服的士兵和普国深灰色制服的边防警察沿着两国边境警戒和巡逻。镇子依旧是工事林立，壁垒森严，只是里面的主人，换成了蓝灰色军装的帝国军。执勤士兵臂上缠着的红布告诉旁人，这支队伍依然忠于他们死去的皇帝。按照林怀衷的部署，护送敏宁的士兵在进入维国后立刻从官道赶往此地，由于沿路早已安排妥当，这段比逃出帝都长一倍的路程，一行人只走了不到一周时间。</p>
“殿下一路辛苦，臣就不和殿下客套了，事关重大，想必发生的一切沿途殿下已然获知。”虽然林怀衷一直被官场认为是教授敏宁为政之道的老师，他却从没有给年轻的公主上过任何一堂课，所有的内容，都是在工作时潜移默化地传递，或是必要时仍旧惜字如金的点拨，这不但练就了敏宁沉稳谦逊的心性，还培养了她敏锐的洞察领悟能力。</p>
“林大人费心了，我并非不问世事，只顾自己任性胡来的富家小姐，大人愿意将我接回，自要听从大人规划，对方要斩尽杀绝，我们再扯皮内斗，岂不贻笑大方？”敏宁心领神会，回答一如既往地平静。</p>
林怀衷的担心稍稍消散，曹永浜却深知，她一直强忍着天崩地裂的痛苦——在赶路的日子里，有几天的晚上他都能被里屋隐约传来的哭声所惊醒，但第二天一行人看到的，还是那个平静乐观的公主。即使日复一日，她的情绪如同昼夜般变化鲜明，曹永浜也绝不愿意说破。或许对于失去一切，很可能任人摆布的敏宁来说，尊严是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武器和手段了。</p>
“殿下现在是我们唯一的领袖和统帅，这是龙将军对臣说的，现在也确实只有殿下能够统揽全局，臣资历尚浅，不敢擅自做主，朝内军内都愿奉殿下为新君，以当大局！”林怀衷的神色，满是关怀与谦恭，似乎眼前这个失去父母的可怜女孩，就是她那权力至高无上的父亲在人间的化身一般。</p>
“父皇尸骨未寒，此事还是再议吧。”敏宁没有接受这种忠诚的宣誓，因为急于戴上这样一顶不见得实权在握的皇冠，只会给自己增添无尽的麻烦，“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把仍旧忠于帝国的力量统合起来，否则乱党一旦兴兵发难，我方恐怕难以防备。”</p>
“殿下放心，普、森两国的行政事务臣都安排得一如既往；”商人对公主的回答没有表露出任何倾向，但紧绷的眼眉却更加舒缓，“只是公司这边，陛下原有的财产依旧由江大人负责打理，而他和崔大人一样，刚到这里不久，因此，若要统和现有力量，并且重建遭到破坏的国家机器，还需要多多依靠他们两位。”</p>
“你们可是为难我啦。”敏宁伸了个懒腰，半开玩笑地叹气道，“以前父皇在的时候，我就像个见习骑士一般，到处跟着师傅们学习。可按照帝国惯例，储君接管大权之前，都会担任某个大区的总督，我在这方面可以说是一头雾水啊。”</p>
“殿下虽多有历练，但经历仍然略显不足。”林怀衷像一个颇有耐心的教师，认真地指点着敏宁这个担心成绩的学生，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今天还有重要的会议，“对于治国治军之道，殿下可以多向几位大人和将军讨教，在殿下到来之前，臣已事先和他们沟通，他们都表示愿意全力辅佐殿下。”</p>
“虽然我可能确实不适合再当一个专制君主，不过，父皇留下的权力真空，恐怕还是需要我先填补一下。”敏宁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叛党远比那些啸聚山林的土匪强盗难缠，朝廷官僚们那一套，恐怕有些力不从心。”</p>
“臣在西洋所到的议会政治，已算是比较成熟稳健的体制，各国无论采取何种制度，对于街头政治的压制和防范，都是不相上下的。”</p>
“因此必须尽快重塑朝廷的权威，”敏宁对这种讨论似乎永远都是兴致勃勃，“对了，林大人，要开会了吧？我们先过去吧，不能让其他几位大人久等。”</p>
曹永浜明白敏宁的担忧，毕竟是孤身一人被带到北方，没有任何程序上的交接，也没有多少在行政机构和军中任职的经历，公主的地位很可能仅具有象征意义。事实上，林怀衷在见面后主动和敏宁谈论这些问题，已经能够说明，保皇党各派也确实急需一个无论法统还是能力上都能够推上台面的人物，而从目前的政治格局上看，敏宁则是这一位置的最佳人选。</p>
而林怀衷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商团对将来政治格局的看法：他们需要一个各方面都能够接受的代言人，借此继续维持在北方的统治地位。梓澳之战败在轻敌冒进，但更为可怕的是各行其是，指挥混乱。整合军事、行政，还有按照她说的那样成立一个政党，或许是接下来需要完成的任务。既然已经摸到了“意图”这把钥匙，曹永浜便能够顺着打开的大门，一窥敏宁思维的密室。</p>
三人在卫士的保护下前往会议室，这次会面名义上只是一次私下聚会，但敏感的人都知道，它实际上将要决定今后北方各国甚至整个东夏的政治格局。由于主要目的是在帝国的保皇派中统一意见，因此并没有知会普国与森国当局。</p>
“曹将军也进来听吧。”林怀衷唤曹永浜道，旅馆的餐厅被临时改成会议室，周围的窗户不但窗帘紧闭，即便这栋三层的小楼已是镇内最高的建筑，负责护卫的部队还是将旅馆所有窗户内外都钉上了一块厚实的木板并把窗帘和木板浸湿。普国森国的士兵由内政部特工的指挥着在外围分散巡逻，帝国军则是命令居民不许离开自家，全城的食物都由外面送来，并事先经过特工和军方的严格检查。早已清空的旅馆里除会议室外所有的门都被卸去，林怀衷对会议安全的保护如果在平时一定会被认为是反应过度，但在这样的非常时期，如何小心都是不为过分的。整个保皇派就好像感染风寒的病人一样，经不得哪怕是和风细雨的侵袭，因此时刻防寒除湿的确是万全之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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