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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诺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江雪孤舟正文 第五章 权力的寻租
- “我们33行创业至今，也有将近200年了吧？”易老扫了一眼参加会议的董事，“经历这些变乱，商团能生存下来，还有今天的局面，靠的是什么？小姑娘，你说。”</p>
敏宁从老人进来就发现他一直在打量自己，毕竟她是商团那么多年来第一个女性的董事，更是第一个未婚便进入董事会的人，在这个极重家族传统的团体里，单身意味着心智的不健全和言行的不可靠。因此她必须谨慎回答老人的问题：“敏宁认为有诸多原因，但最重要的是自信和智慧。无论当年，还是如今，一群没有领地，没有主君，没有臣民的商人，如何能够在浩瀚人和帝国军惨烈的战争中保全自己？依靠的就是对实力的自信，自古以来平民都害怕贵族，商人都处在底层，但商人身上有所有人垂涎三尺，求之不得的东西——财富，仅仅是看起来简单的交换，就获得了别人辛苦劳作一年的所得，这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而在智慧的指引下，商人们完全可以借助他人对财富的渴望获得他们的力量。自给自足无法在当下生存，因此商人有了更大的舞台，现在已经不再是商人要讨好贵族求得生存，而是贵族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靠商人。”</p>
“她的老师是谁？”易老问林怀衷。</p>
“实在惭愧，敏宁公主多由侄儿教导……”</p>
“唐铭铮的女儿，林怀衷的学生，果然不简单啊……”易老舒了一口气，他转向敏宁：“我问你，姑娘，冻结资产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看的？”</p>
“首先布雷塔尼亚提出在年后审议，说明他们举棋不定，生怕押错了宝。虽然汉国公和共和党人多得到神圣同盟的支持，但同盟内部绝非铁板一块。本身支持他们就是为了对抗大陆帝国，而今帝国已然解体，失去敌人的同盟，自然存在维持秩序，坐地分赃的问题。而身为立宪国的布雷塔尼亚和身为君主国的其他国家，在对待民众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对抗大陆帝国，还可以依靠民族情绪，但帝国战败，同盟内部同情其理想和主张者又得以抬头，原本同仇敌忾的民众和王室迅速回到了原先针锋相对的态势。为了自保，那些君主国断然不会同意布雷塔尼亚支持东方的共和主义者，因为这对几乎没有殖民地的他们并无好处，只会让布雷塔尼亚这个岛国更为强大，进而压缩自己在同盟中的势力，甚至可能鼓励国内的共和立宪党人与朝廷作对。”</p>
“可这布雷塔尼亚实力强大，根本无需在乎大陆上国家的感觉吧？如果那些国家成了立宪乃至共和国，不正好方便他们渗透吗？” 王礼隽不解。</p>
“现在的麻烦就是大陆上存在很多既反对布雷塔尼亚，又反对君主制的地区，这些地方不是缺乏陆军的布雷塔尼亚所能完全控制的，而且各君主国如果发生变乱，新政府一时半刻也很难稳住局势，这就会使得西方大陆再次陷入大规模的混战，这也是布雷塔尼亚人所不愿看到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做生意赚钱，不要花销太大就高枕无忧了，何必在乎那些国家是什么人在统治呢？因此他们在安定大陆方面还有求于君主国。”</p>
“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是好？”林怀衷问道。</p>
“或许替共和主义者张目，是最佳途径。”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敏宁解释道：“在西洋各国，特别大陆国家找人撰文评论东方发生的事情，对共和派的行为进行详细描述，并且大加称赞，将其吹捧为理想模式，这样必然引起西洋各国的反弹。他们害怕国内有人依葫芦画瓢，自然会对布雷塔尼亚施加压力，迫使其慎重考虑，也为我们稳固统治争取时间。此外对布雷塔尼亚，姨父也早有安排，商业、贸易、投资和技术引进可以考虑适当回馈，贷款和购买国债也优先考虑，对支持我方的西洋各国则享受同等待遇。”</p>
“不错的办法，双管齐下，恩威并用。”司徒晟看出了端倪。</p>
“西洋各国急需资金和贷款恢复经济，无论谁得到这笔钱，他们都会雁过拔毛，要求持有者增购债券和发放贷款。”易老摸着下巴，脑海里在思索着，“特别是布雷塔尼亚的投机家们，这些家伙对利益的嗅觉就如同猫对鱼腥一般敏感，大陆战争刚刚结束，他们需要寻找更好的回报。从共和主义者那边看，他们对此似乎反应迟钝，仍然是游说侨民和外国政府捐助或借贷，如果我们能在国外发行一批公司股票的话，即使财产遭到冻结，也会有一定的资金保证。”</p>
“果然是老谋深算，出手不凡。”只是敏宁参谋的曹永浜不敢在会上发言，只得悄悄品味着晚上由“利益”这个魔鬼主导的舞曲：“国债已经成为各国筹集战争资金的重要来源，特别对于帝国这样市场庞大的国家，持有大量金钱的西洋投机家们早将它视为等待开垦的乐园。当南方的士大夫们还在义正词严地谴责这种‘人人逐利’的行为之时，或许北方已经积累起了足够打败他们的资源，同时这种胜利将会打开南方的广大市场，这种诱惑不是贵族地主和那些书呆子所能给予的。”</p>
“更何况，即使他们拿到了那笔钱，也没有办法购买物资或者直接将钱送回国。”司徒晟突然想到了敏宁的话，“南方物资进出，必然经过南洋，且中南半岛除苦沙港外，叛党都没有完全控制……”</p>
“贤侄说得在理，但现在还不是大局已定之时，如果洋人出兵干预的话，很可能逆转局势。”易老打断了他。</p>
“不是说洋人在南洋没有足够的力量吗？”</p>
“那是在他们不出动正规舰队的前提下。”敏宁接话道，“而且甚至不用他们亲自动手，这几年浩瀚人的舰队在神圣同盟的帮助下已有所恢复，即便他们实力不如我方，如果加入进来，擅长骚扰和破袭战的浩瀚人必会带来不小的麻烦……”</p>
就在董事会中有人还想补充什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p>
“什么事情，这里在开会，不是说了不要打扰吗？”曹永浜打开一条缝，问赶来的军官，敏宁看得见，那人穿着蓝色的海军制服。</p>
“将军见谅，但军情紧急，北洋舰队司令要求在下亲自将战情通报送来……”</p>
“我看看……”林怀衷接过信，这位中年人在听到“战情”二字后便迅速起身。“今日傍晚，我巡逻支队接诺国商船求救，称诺伦战舰欲强行将其扣留。海军两艘护卫舰前往护航，遭诺伦战舰炮火攻击，后将其击退……”</p>
“诺伦人这是要干嘛？他们的战舰在北洋集结已经不是最近的事情了。”曹永浜试图让自己冷静，“偏偏这种时候又……”</p>
“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诺伦人一直与布雷塔尼亚关系密切，恐怕也是受了一些挑唆。如果他们取得北洋的制海权，那么也会和南洋一样，有金钱和物资我们也运不进来，而这对北方的打击也是巨大的……”敏宁指着地图分析。</p>
“让北洋舰队出港，在交通线附近警戒。”易老站起身来，用拐杖狠狠敲着地面，“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北方的航线，而且他们这是在借代理人试探我们的实力。”</p>
“论战舰的话，我方的北洋舰队在数量上有些许优势，一共是四艘72炮的战列舰，六艘25炮的巡防舰，而我们的四艘50炮的蒸汽战舰是对方所没有的。但诺伦人有3艘100炮的大型战列舰，还有四艘50炮的护卫舰，加上6艘巡防舰，实力不可小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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